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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羅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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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日出之地到日落之處,我的名必在列國中彰顯為大」。(瑪拉基書1:11)耶和華在大約2450年前說出了這個奇妙的預言,今天,耶和華的話在俄羅斯應驗了。在俄羅斯西部的加里寧格勒市,正當耶和華的忠僕看著太陽下山的時候,遠在東部隔了11個時區、對著白令海峽與阿拉斯加遙遙相望的楚科奇半島,傳道員卻看見了日出。沒錯,在俄羅斯,宣揚王國和使人做基督門徒的工作沒有日落的時候。蘇聯時代的弟兄姊妹表現了無比的勇氣,孜孜不倦地傳道,因而得蒙耶和華大大賜福。我們稍後會看到,他們雖面對嚴酷的迫害,仍然立場堅定,為今天15萬多個傳道員打開了認識真理的機會。

俄羅斯的正式名稱是「俄羅斯聯邦」,所以,俄羅斯這個國家不是只有一個民族或一個種族。正如其名顯示,這是一個多國族的聯邦,由不同的部族、語言、民族的人湊成,而各有獨特的文化。我們的記載不是開始於今天民主的俄羅斯,而是從百多年前沙皇統治的俄羅斯帝國開始。當時,在這個幅員廣大的地區裡,許多民族匯聚在一起,說多種的語言,有不同的信仰。

勇敢地向莫斯科教士作見證

謝苗·科茲列斯基是個虔信宗教的人,畢業於俄羅斯正教的神學院。適逢宗教復興的時候,他跟查爾斯·泰茲·羅素相遇,當時羅素正負責督導聖經研究者(耶和華見證人的舊稱)的工作。謝苗的孫女尼娜·盧波說:「1891年,祖父到美國去,見到羅素弟兄,二人拍了張合照。他保留著這張照片,而且常常對人講起他的 羅素弟兄。」19世紀末,羅素弟兄和他的同伴致力於復興正確的崇拜,他們教導人認識聖經有力的真理,並揭露教會和教士的錯誤教義。謝苗深受聖經真理打動,而且看見羅素弟兄和他的同伴熱心推廣正確的崇拜,於是勇敢地向莫斯科的教士作見證。結果怎樣呢?

尼娜說:「他被控侮辱莫斯科的大主教,沒經審訊就馬上被銬,流放到西伯利亞。這樣,上帝的話語在1891年就傳到西伯利亞了。」後來,謝苗·科茲列斯基搬到西伯利亞一個現在屬於哈薩克斯坦的地區。在那裡他繼續熱心宣揚上帝的話語,直到1935年去世為止。

「看來很難在俄羅斯傳講真理」

謝苗·科茲列斯基被流放的同一年,羅素弟兄第一次探訪俄羅斯。關於那次到訪,羅素弟兄說:「看來很難在俄羅斯傳講真理。」他這番話經常被人引用。他是不是說那裡的人不想聽到真理呢?不是。他是說那裡的獨裁政府不讓人民有機會聆聽真理。

羅素弟兄在1892年3月1日的《錫安的守望台》談到俄羅斯的情況,他說:「俄羅斯政府牢牢地控制著帝國內的每一個人,對入境的陌生人都諸多懷疑。訪客進入或離開某個城市或小鎮之前,都要在旅館和火車站出示護照。旅館的老闆接到護照,就要交給警察局長,局長會扣押護照直到訪客離開時才會交還。這樣一來,政府就會清楚知道來訪的陌生人的行蹤,什麼時候入境,什麼時候出境。官員和當局的態度淡漠,表明政府不是歡迎訪客,只是容許他們入境。訪客攜帶的書籍甚至文件都會受到仔細檢查,好確保內容跟政府的理念沒有任何抵觸。」

政府監察得這麼嚴謹,看來宣揚好消息的工作很難有進展。可是,真理的種子仍會在俄羅斯扎根生長,誰也阻擋不住。

微小的開始

早在1887年,《錫安的守望台》報導,該雜誌已經寄往世界不同的地方,「甚至寄到俄羅斯」。1904年,俄羅斯一小群聖經研究者來信指出,雖然遇到困難,他們還是收到了聖經書刊。他們說:「書刊引起了政府審查員的注意,差點兒不讓放行。」這小群聖經研究者收到書刊後,高興不已,他們說:「這些書刊就像金子一樣寶貴,在這裡要獲得書刊非常困難。」他們還在信裡說:「願主賜福給我們,讓我們有機會把書刊分發出去。」這番話表明他們明白這些書刊的用途。

沒錯,俄羅斯的傳道工作正式展開了,正確的崇拜已經建立起來,雖然這只是個微小的開始,但意義卻十分重大。正如撒迦利亞先知說:「誰認為這日的事微不足道,就輕看這日呢?」(撒迦利亞書4:10

接著幾年,德國有些熱心的弟兄將書刊送進俄羅斯。這些書刊大部分都是德語的,結果許多說德語的人接受了真理。1907年,俄羅斯德語浸信會的一些信徒收到《千禧年黎明》叢書,是有人寄給他們的。他們當中15個人採取立場擁護正確的崇拜,教會就把他們開除了。後來,反對他們的教士讀了《千禧年黎明》後,也相信書中所說的是真理。

1911年,有人前來協助當地傳道工作,這是意料不到的事。德國的赫肯德爾夫婦結婚後,就到俄羅斯一邊度蜜月,一邊傳道,好幫助那裡說德語的人。令他們很高興的是,他們找到了一些偏遠小組,並給那裡的王國傳道員屬靈的幫助。

早些時候,一個俄羅斯讀者來信說:「在我看來,從德國寄來的書刊非常寶貴,就像從天上降下給以色列人的嗎哪一樣。……可是,沒有俄語書刊,多麼的遺憾啊!我會盡力把一些文章翻譯成俄語。」翻譯工作就這樣開始了,後來,更多書刊被翻成俄語。

「很多人仍然熱切尋求上帝」

1911年,住在波蘭華沙的奧勒辛斯基弟兄把《死者在哪裡?》這份傳單印成俄語,當時波蘭有一部分是屬於俄羅斯帝國的。在給羅素弟兄的信中,他寫道:「我隨信附上一份傳單……印刷商印刷一萬份傳單的收費是73盧布。……我們面對許多困難,但很多人仍然熱切尋求上帝。」傳道員把這些傳單和其他書刊分發給說俄語的人,這些人將刊物帶回俄羅斯。於是在俄語地區剛開始的傳道工作,就來到一個重要的里程碑。不久之後,其他的傳單、冊子和小冊子都陸續被印製。隨著時間過去,書本也翻成俄語。

1912年,羅素弟兄探訪芬蘭,芬蘭那時也屬於俄羅斯帝國。羅素弟兄簽署授權書,讓芬蘭的卡洛·哈特瓦有權代表守望台聖經書社。1913年9月25日,俄羅斯帝國駐紐約的領事,沙皇的代表在授權書上蓋上政府的官印,還簽了自己的名字。

延長兩個月的傳道旅程

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前不久,約瑟夫·盧述福代表上帝的組織,從布魯克林出發前往幾個國家探訪。他在波蘭的羅茲市遇見一個叫多伊奇曼的聖經研究者。不久之後,多伊奇曼弟兄跟他的家人就一起出發到俄羅斯去,他們打算用兩個月的時間,走遍俄羅斯向人傳道。但是由於戰爭爆發,他們不得不延長旅程。

多伊奇曼一家歷盡艱辛,最後來到伏爾加河畔的一個小鎮。1918年,他們打算回波蘭去,可是天花瘟疫流行,他們回不去了。之後,因為內戰爆發,邊境就關閉了。在這些年間,三個孩子相繼夭折,一個死於天花,一個死於肺炎,另一個則死於其他原因。

那時候,人人食不果腹,驚恐不安,大街小巷都有餓死的人,結果導致人心惶惶。許多人尤其是外國人被指控跟「敵人」合作,他們不經審訊就立即被槍決。一天,一個男子帶著一個荷槍實彈的士兵闖進多伊奇曼的家。

那個男子喊叫說:「他是敵人,把他抓起來!」

士兵問:「為什麼說他是敵人?他做了什麼事?」

多伊奇曼弟兄給這個男子做過一些木工活,這個男子不想付錢,就設計陷害多伊奇曼弟兄。士兵聽完兩人的話後,知道那個男子居心不良,就把他扔出門外。然後,士兵對多伊奇曼弟兄說,他想起他們曾愉快地討論過聖經。也許那次討論救了多伊奇曼弟兄和他一家人的性命。1921年,共產黨政府鎮壓了反革命的武裝分子,內戰相繼結束。多伊奇曼一家很快就踏上返回波蘭的路。

聖經研究者和布爾什維克黨

俄羅斯的弟兄跟其他國家的弟兄本來已經很少接觸,在第一次世界大戰蹂躪下,僅有的聯繫也中斷了。他們像世界各地基督的弟兄一樣,很可能不完全明白基督登基作王的全部意義。還有,他們一點也不知道,很快他們的國家就會經歷20世紀一些最驚人的事件,其中許多事件應驗了聖經的預言。

1917年下半年,俄國革命推翻了沙皇370年的統治。取得政權的布爾什維克黨並不知道主耶穌基督已經臨在,他們雄圖壯志,想建立一個嶄新的政府,有別於所有其他形式的政府。因此,不出幾年,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聯盟(蘇聯)就成立了。後來,這個新國家佔了全球大約六分之一的土地。

值得注意的是,在俄國革命前幾年,蘇聯第一個領導人列寧曾說:「每個人都該享有絕對的自由,不但可以選擇自己的宗教,也可以宣揚或改變自己的宗教。官員無權過問人的宗教信仰,這是每個人憑良心所作的選擇,任何人也無權干涉。」

在一些地區,社會民主黨採納了這些原則,容許誠懇的人跟別人談論聖經真理。不過總的來說,蘇聯一開始就提倡無神論,而且反對宗教,稱宗教為「人民的鴉片」。布爾什維克黨一掌權後,採取的其中一個行動就是頒布法令,實行政教分離,宗教組織不可施行教導,教會財產一律充公。

分散在蘇聯的各群聖經研究者只會效忠於上帝的王國,那麼新政府會怎樣看待他們呢?俄國1917年革命以後,一個聖經研究者從西伯利亞寫信,道出當地的情況不太好:「你們也許已經知道俄羅斯的情況是怎樣了。蘇聯政府實行共產主義。一方面,人人看出,政府努力朝著公正的方向發展;但另一方面,他們卻棄絕任何跟上帝有關的事。」

到1923年,聖經研究者遭受的反對加劇了。弟兄寫道:「我們寫這封信是想讓你們知道俄羅斯的情況。……我們有生活的必需品,如食物、衣服……但是我們非常需要靈糧。你們寄來的書籍全都被政府沒收了。所以我們請求你們,從俄語的書刊挑選一些資料,以書信形式寄給我們……很多人渴望認識聖經的真理。不久前,有五個人用水浸禮象徵獻身給上帝,還有十五個前浸信會信徒也加入了我們的行列。」

1923年12月15日的《守望台》評論:「組織正想方設法把書刊送進俄羅斯,而且憑著主的恩典會繼續這樣做。」到了1925年,《守望台》以俄語出版,這對俄羅斯的王國見證工作大有幫助。例如,一個福音會的教徒很難理解:如果上帝就是愛,怎會用地獄永火來懲罰人呢?他向其他教徒提出這個問題,他們說會為他禱告,求上帝幫他擺脫這些錯誤思想。後來,他和妻子收到一些《守望台》雜誌,就立即認出這是真理。他寫信索取更多書刊,並說:「我們期盼從大洋彼岸寄來的嗎哪。」俄羅斯的其他弟兄也經常寫信,確認收到這些「嗎哪」,並且感謝美國的弟兄表現基督徒的愛心,印製這些強化信心的書刊。

「所有的書刊都寄一些給我」

1925年9月的《守望台》登載了一封感人的信,是來自西伯利亞的。一個出自農民家庭的學校老師在信中說,1909年他和家人從俄羅斯南部遷到西伯利亞。他讀到我們的刊物,欣喜不已,還說:「我衷心希望能夠受到指導,更深入了解上帝的真理,好讓我有力量戰勝黑暗。」最後他在信裡提到想要更多書刊,說:「請把所有的書刊都寄一些給我。」

同一期雜誌也刊登了編者的回應。「我們嘗試把書刊送到俄羅斯已好一段時間了,但是所有的努力都受到俄羅斯政府反對和阻撓。這封感人的信連同其他類似的信件,就像來自馬其頓的呼聲一樣:『請……來幫助我們吧。』(使徒行傳16:9)只要情況一旦容許,而且是主的旨意的話,我們就會馬上來。」

事實證明,《守望台》和其他刊物確實是強有力的工具,有助人在俄語地區宣揚好消息,向人「作見證」。(馬太福音24:14)2006年,耶和華見證人出版的俄語書刊數量達到6億9124萬3952本,數量多過許多其他語言的書刊,僅次於英語、葡萄牙語和西班牙語。耶和華見證人努力宣揚王國,得蒙耶和華大大賜福。

向國外的俄羅斯人作見證

由於布爾什維克黨掌權,國家實行了共產主義,許多俄羅斯人移民到其他國家。俄語版的《守望台》和其他書刊是在蘇聯以外的地方印製的。這樣,蘇聯政府就無法阻止靈糧在其他國家分發出去。20世紀20年代末,俄語書刊分發到世界各地說俄語的人,他們紛紛來信表示謝意,這些信分別來自澳大利亞、芬蘭、法國、拉脫維亞、巴拉圭、波蘭、美國和烏拉圭。

後來,有些地方的弟兄用俄語舉行基督徒聚會和向人傳道。在美國,用俄語發表的聖經演講定期在電台播出。俄語會眾得以建立起來,包括在賓夕法尼亞州布朗斯維爾成立的會眾。弟兄也組織了俄語大會,例如1925年5月,賓夕法尼亞州卡內基舉行了為期三天的俄語大會,共有250人出席,29人受浸。

形勢轉變

列寧死後,政府就加劇攻擊所有宗教。1926年,無神激進聯盟成立了,這個組織的名字清楚說明了其宗旨。無神主義的宣傳隨處可見,目的是要改變人民的思想,根除他們對上帝的信心。不久,無神主義的思想就傳遍蘇聯遼闊的國土。一個俄羅斯的聖經研究者寫信給世界總部,說:「年輕人都接受了這種思想,這無疑大大妨礙他們認識真理。」

無神激進聯盟出版了鼓吹無神論的書刊,包括一本稱為《反對宗教》的雜誌。1928年,這本雜誌聲稱:「在沃羅涅日州,教派林立。」文章談到這些教派,指出其中一個教派有48人,都是「研讀聖經的學生,領導他們的是津琴科和米特羅凡·鮑文」。值得注意的是,1926年9月刊的《守望台》登載了米哈伊爾·津琴科從俄羅斯寫來的信。他說:「這裡的人渴求靈糧……我們的書刊非常少。特倫皮弟兄和其他弟兄正在翻譯和複製俄語書刊,我們就這樣得到屬靈的餵養,互相扶持。我們送上俄羅斯弟兄姊妹的問候。」

1926年9月,特倫皮弟兄寫信說,當局可能會容許弟兄收到俄語書刊。他請布魯克林伯特利的弟兄通過德國馬格德堡的分部,把傳單、冊子、書籍和《守望台》合訂本寄給他們。盧述福弟兄作出回應,派喬治·揚格到莫斯科。揚格於1928年8月28日抵達莫斯科。揚格在一封信中寫道:「我有一些很有意思的經歷,但我不知道當局還會容許我逗留多久。」雖然他能夠跟莫斯科的一些高官會面,拿到簽證,但有效期只是到1928年10月4日。

新成立的蘇聯政府還未清楚表明他們對宗教的態度。一些文件表示政府希望將信徒同化,使他們加入政府的生力軍。隨後幾年,政府採取政策實現這個希望。我們需要明白,蘇聯政府並不想殺死耶和華見證人,只是想改變他們的思想,取得他們的支持。政府設法說服見證人順從國家的要求,並強迫他們絕對效忠國家。政府最不想的,就是人選擇忠於耶和華。

揚格弟兄離開莫斯科後,俄羅斯的弟兄繼續熱心宣揚上帝的王國。達尼·斯塔魯欣受到委任,組織俄羅斯的傳道工作。斯塔魯欣弟兄為了擴大傳道工作和鼓勵弟兄姊妹,就走訪了莫斯科、庫爾斯克、沃羅涅日和俄羅斯的其他城市,以及烏克蘭。他和其他弟兄在浸信會的崇拜地方向信徒傳道,解釋有關耶穌基督和上帝王國的真理。1929年1月,俄羅斯的弟兄租用了庫爾斯克的一所教會建築,租金每年200美元,這樣他們就可以公開舉行聚會。

同年稍後,布魯克林伯特利總部的弟兄取得蘇聯貿易人民委員部的許可,將一些聖經書刊運送到蘇聯。這些書刊包括:《上帝的豎琴》和《拯救》各800本、小冊子2400份。但不到兩個月,書刊被退回,箱子給蓋了印,上面寫著:「印刷品監管部禁止進口,退回原處。」然而弟兄沒有就此放棄。有些人認為書刊被退回,是因為書刊用舊式的俄語字母印製。從那時開始,弟兄確保所有俄語書刊都翻譯準確,並用現代俄語印刷。

需要優質的譯文

自1929年以來,有好幾期《守望台》都宣布:需要合資格的翻譯員,要通曉英語和俄語。例如,《守望台》(俄語)1930年3月刊宣布:「我們需要一個獻了身而且勝任的弟兄,並且通曉英語和俄語,將書刊翻成俄語。」

耶和華看到了這項需要,弟兄在幾個國家找到翻譯員。其中一個翻譯員是亞歷山大·福斯特曼,他在1931年已通過哥本哈根的丹麥分部辦事處,把翻成俄語的文章寄到布魯克林的世界總部。福斯特曼弟兄住在拉脫維亞,是個勤奮的翻譯員。他受過良好的教育,通曉英語和俄語,能夠快速地翻譯聖經書刊。起初他每星期只用幾個小時做翻譯工作,因為他還要做世俗的工作,好照顧不信的妻子和孩子。1932年12月,福斯特曼弟兄成為全職的翻譯員。在從事翻譯工作期間,他翻譯過傳單、冊子和書籍。他在1942年去世。

弟兄非常關注翻譯工作,希望書刊能夠翻成優質的俄語譯文,因為他們相信宣揚王國的工作不久就會在俄羅斯得到法律認可。北歐辦事處的監督威廉·戴伊在寫給盧述福弟兄的一封信中說:「我們相信俄羅斯不久就會解除禁令。這事一旦發生,如果有翻譯得準確的俄語書刊分發給1億8000萬人,那就太好了。」

電台廣播

在俄羅斯廣大的地區宣揚王國的好消息,一個好方法就是借用電台來廣播。1929年2月的《守望台》宣布:「電台將會播放俄語演講。」每月的第二和第四個星期天,愛沙尼亞的電台會向蘇聯播放聖經演講。

愛沙尼亞分部辦事處的監督華萊士·巴克斯特弟兄憶述:「經過一段時間商討後,我們在1929年跟電台簽訂合同。之後不久,俄語的節目就開始播放了。我們聽說列寧格勒的人也有收聽。蘇聯政府的反應跟愛沙尼亞的教士一樣,雙方都警告人不要收聽電台所播放的王國信息。」1931年,俄語節目在方便聽眾的時段播出,就是下午5時半至6時半,並以中頻道播放。這個節目廣播了三年半,於1934年6月停播。節目被禁止播放,為什麼呢?愛沙尼亞分部辦事處的弟兄在一封信中解釋:「教士告訴[愛沙尼亞]政府,我們的廣播節目對國家不利,說這些節目宣傳共產主義和無政府主義。」

情況改變了

1935年,布魯克林伯特利總部的弟兄派安東·凱尼伯到蘇聯,希望在那裡設立一個分部辦事處。他們想從德國運送一部印刷機到蘇聯,當時德國的希特勒剛剛上台。不過這個計劃沒有實現,凱尼伯弟兄卻在俄羅斯跟幾個弟兄會面。

有好幾年時間,俄羅斯的王國傳道工作穩步前進。在拉脫維亞分部辦事處的督導下,聖經書刊翻譯成俄語。可是,印製好的書刊卻很難運進俄羅斯,所以大量的書刊都被儲存起來。

第二次世界大戰在1939年爆發,在此之前,蘇聯只有很少耶和華見證人,所以蘇聯政府不太在意或根本沒有留意他們。可是這一切將會改變。1939年納粹德國進攻波蘭,此後不久,蘇聯吞併了4個國家:愛沙尼亞、拉脫維亞、立陶宛和摩爾多瓦,結果蘇聯由15個共和國組成。就這樣,情況改變了,成千上萬的見證人突然間住在蘇聯境內。不久,這個國家也捲入可怕的戰爭中,為了國家的存亡竭力苦戰。對千百萬的蘇聯人來說,他們歷盡艱辛,苦不堪言。對耶和華見證人來說,他們要在嚴酷的迫害下,對上帝保持忠貞。

決心屹立不移

1941年6月,德國向蘇聯發動猛烈攻擊,蘇聯領導人斯大林完全意料不到。1941年年底,德國軍隊進攻到莫斯科的郊區,蘇聯看來一攻即破。

斯大林知道情況不妙,不得不帶動全國人民投入俄羅斯人所說的偉大愛國戰爭。為了贏得人民的支持,斯大林看出需要向教會讓步,因為許多蘇聯人仍然虔信宗教。1943年9月,斯大林在克里姆林宮公開接見俄羅斯東正教最高職位的三個代表。這使教會和政府的關係緩和起來,政府也開放了幾百座教堂,讓教會舉行崇拜。

俄羅斯的弟兄姊妹跟德國的耶和華見證人一樣,在這場戰爭中嚴守中立。他們做好準備,無論怎樣都要堅決聽從主耶穌的吩咐。(馬太福音22:37-39)在1940年到1945年間,超過一千個耶和華見證人由於保持中立,被迫從烏克蘭、摩爾多瓦和波羅的海各共和國遷到俄羅斯中部的勞動營。

瓦西里·薩夫丘克回憶說:「1941年我在烏克蘭受浸,那時我14歲。戰爭期間,差不多所有參加傳道工作的弟兄都被關進俄羅斯中部的監獄或勞動營。但是耶和華的工作卻沒有停下來。忠心的姊妹和像我這樣的年輕人就要負起會眾的職責,並帶頭傳道。在我的村莊,一個患有殘疾的弟兄沒有被關起來。他告訴我:『瓦西里,我們需要你的幫助。我們要做的工作非常重要,但沒有足夠的男子來做這件工作。』我看見這個弟兄雖有殘疾,卻這麼熱心要做耶和華的工作,忍不住掉下眼淚。我欣然同意,會盡己所能出一把力。我們在地下室設了臨時的印刷所,印製我們的寶貴靈糧,然後分發給弟兄,尤其送給那些被囚的弟兄。」

儘管忠心的姊妹和年輕人都無私地辛勤工作,生產出來的靈糧仍然不夠用。弟兄想出一個解決方法,從俄羅斯到波蘭定居的波蘭弟兄向波蘭分部報告當地的情況。結果,從波蘭到俄羅斯的烏克蘭弟兄和俄羅斯弟兄就把靈糧、蠟紙、油墨和其他工具帶回俄羅斯。

各歸各家」

1946年,一些住在波蘭的弟兄被迫移居到蘇聯轄下的烏克蘭。伊萬·帕什科夫斯克憶述:「弟兄們詢問羅茲的分部辦事處,他們該怎麼做。弟兄回覆時引用了士師記7:7,說:『其餘的人可以各歸各家了。』許多年後,我才明白在這些很難傳道的地區,耶和華怎樣明智地指引傳道工作。對我們來說,我們的『家』就是耶和華差我們去的地方。我們看出,服從當局的命令是很重要的,所以我們著手準備搬遷到一個無神主義的國家。

「首先,18個打算受浸的人被帶到一個弟兄的家裡,我們跟他們見面,討論聖經的問題,並談到將臨的考驗。我們也收集了許多俄語和烏克蘭語的書刊,並將書刊收藏在行李裡,這樣搜查時就不容易被人察覺。不久天就亮了,我們的村莊被波蘭軍兵包圍,他們命令我們準備上路,並准許我們帶一個月的糧食和生活必需品,然後押送我們到火車站。這樣,蘇聯轄下的烏克蘭就成了我們的『家』。

「我們一抵達目的地,就被人群和當地的官員包圍。我們很想立即向人作見證,所以勇敢地告訴他們我們是耶和華見證人。出乎意料的是,第二天當地農業委員會的祕書來探訪我們,說他的父親移民到美國去了,不時寄一些耶和華見證人出版的書刊給他。聽到這個消息,我們實在欣喜不已!特別令我們高興的是,他提供書刊給我們。當他和家人開始參加聚會時,我們才明白,這個國家藏著很多耶和華的『珍寶』呢!(哈該書2:7)不久,這整家人都成了耶和華見證人,多年來忠貞地事奉耶和華。」

前頭還有許多工作

二次大戰期間和戰後,俄羅斯的弟兄姊妹歷盡艱辛,為要做耶和華的工作。1947年4月10日,波蘭分部辦事處寫信給布魯克林的世界總部,信中寫道:「俄羅斯的宗教領袖威嚇屬下的成員,如果他們接受一本《守望台》或耶和華見證人的一張傳單,就會被判十年的勞役和流放到遠方。因此,該國的居民充滿恐懼。可是,人們仍然渴望得到屬靈的亮光。」

《1947年鑑》這樣評論:「俄羅斯的見證人沒有印製的書刊,沒有印刷精美的《守望台》。……許多時候,《守望台》仍然是人辛辛苦苦地用手抄寫的,抄本再傳遞給其他人……遞送書刊的人有時會被拘留,要是搜出身上有《守望台》,就會被關進監獄。」

雷吉娜·克里沃庫爾斯凱亞敘述:「在我看來整個國家都像被鐵絲網圍著,雖然我們不在監獄裡,卻像囚犯一樣。我們的丈夫由於熱心事奉上帝,大半生都在監獄和勞動營裡渡過。我們這些女子則要忍受許多艱辛:我們每個人都不時難以入眠;蘇聯國家安全委員會(簡稱國安會)經常監視我們,給我們很大的心理壓力;我們失去工作,還要面對其他考驗。當局用盡各種方法使我們偏離真理之道。(以賽亞書30:21)我們深信是撒但利用當時的情況,試圖阻止我們傳講王國的好消息。但是耶和華沒有離棄他的子民,他常常扶持我們,這是明顯不過的。

「弟兄歷盡艱辛,偷偷把聖經書刊帶進國內,使我們從這些靈糧得到『超凡的力量』和智慧,能應付困境。(哥林多後書4:7)耶和華指引他的百姓,甚至在政府猛烈的迫害下,仍然有新人加入他的組織。這些新人從起初就決心要跟耶和華的子民一同忍受艱辛,真是令人欽佩。只有耶和華的聖靈才能夠成就這樣的事。」

隔著鐵絲網扔出來的信

雷吉娜的未婚夫彼得因為嚴守基督徒中立,在1944年被囚禁在戈爾基州的勞動營裡。雖然這樣,他仍然熱心傳道。彼得寫了許多信,每封信都扼要地解釋某個聖經道理。然後他把每封信封好,綁上一塊石子。圍著勞動營的鐵絲網很高,他用力一扔,把信扔過鐵絲網,信就落在鐵絲網的另一邊。彼得希望有人可以讀到這些信,果然有一天,一個叫利迪婭·布拉托瓦的女孩撿到一封信,打開來讀。彼得看見她就悄悄地叫她過來,問她是否想更深入了解聖經。利迪婭說,她想,他們就約好下次見面。從那以後,利迪婭就經常來拾取那些解釋真理的寶貴信件了。

利迪婭成為一個熱心的姊妹,努力宣揚王國的好消息。不久,她開始教導瑪麗亞·斯米爾諾瓦和奧爾加·謝夫留吉娜學習聖經,這二人也開始事奉耶和華。為了在靈性上鼓勵這些姊妹,勞動營的弟兄就向她們提供靈糧。彼得製作了一個有暗格的小手提箱,把雜誌藏在暗格裡。他安排既不是見證人也不是囚犯的人拿著箱子進出勞動營,這些人把箱子帶到一個姊妹的住處。

不久,這幾個姊妹就在她們居住的地區開始傳道。警察發覺了,就派個奸細混進她們當中,這樣的事在那時候很普遍。這個奸細是個學校老師,假裝對真理有興趣而且取得姊妹的信任。姊妹既然沒有經驗,就很高興跟這個新「姊妹」談論聖經真理,後來還告訴她書刊是怎樣送到她們那裡的。下次,有人提著箱子從勞動營出來的時候,彼得就被扣押,並加判25年的徒刑。三個姊妹每人則被判25年徒刑。

「幫助他們明白我們的立場」

無論在戰爭期間還是戰後,蘇聯政府都猛烈反對耶和華見證人的活動。1947年3月,波蘭的弟兄的報告指出,蘇聯西部地區的一個高級官員聲稱,在春天結束前,那裡將不會再有耶和華見證人。弟兄寫道:「在我們寫這封信的時候,有消息傳來,一天內已有100個弟兄姊妹被捕。」另一封信談到在勞動營裡的弟兄,說:「他們屹立不移,對耶和華緊守忠義,令人欽佩。許多人已經犧牲生命,勞動營的弟兄姊妹像集中營的弟兄姊妹一樣,仰望耶和華的拯救。」

見證人也因為向人傳道和不參與投票而被逮捕。負有職責的弟兄在1947年寫道:「我們覺得,俄羅斯最高當局對我們弟兄姊妹的遭遇所知甚少,他們無意消滅我們。我們需要向他們提供資料,幫助他們明白我們的立場。」

申請註冊

不久波蘭分部辦事處建議,兩個俄羅斯弟兄和一個有經驗的律師準備必需的文件,好向蘇聯申請註冊耶和華見證人這個團體。從波蘭發給俄羅斯弟兄的信指出:「王國的好消息要傳遍世界各地,包括俄羅斯。(馬可福音13:10)」信的結尾這樣說:「請保持忍耐。你們流淚的,耶和華必會使你們快樂並歡呼。(詩篇126:2-6)」

1949年8月,梅科拉·皮亞托哈、梅海洛·丘馬克和伊利婭·巴比丘克向政府當局正式申請註冊。政府同意讓耶和華見證人得到法律認可,但是要有條件。其中的一個條件是,弟兄要提交蘇聯境內所有耶和華見證人的名單,當然弟兄不能答允。雖然我們的工作繼續前進,傳道員的人數也不斷增加,但是許多弟兄卻被關起來。

「你的耶和華不會救你出來的」

彼得·克里沃庫爾斯克憶起1945年的夏天,說:「弟兄經審訊後,就被關進不同的勞動營。在我身處的勞動營裡,很多囚犯態度誠懇,對真理很感興趣。有一個囚犯是牧師,很快就看出所聽到的是真理,於是採取立場擁護耶和華。

「勞動營的情況非常惡劣。有一次,我被囚禁在一個非常細小的牢房裡,牢房細小得我差點兒站不起來。這種牢房被稱為『跳蚤室』,房內到處都是跳蚤,多到可以把人體內的血液吸乾。獄長站在牢房前,告訴我:『你的耶和華不會救你出來的。』我每天的糧食配給是300克的麵包和一杯水。室內空氣不足,我只好貼著像髮絲般細小的門縫,拼命吸入從門縫滲進來的空氣。我感覺到跳蚤吸食我的血液。關在『跳蚤室』的十天,我不斷祈求耶和華賜我力量,使我能夠堅忍下去。(耶利米書15:15)最後,牢房的門打開時,我卻暈倒了,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另一個牢房。

「之後,勞動營的法庭判我到戒備森嚴的刑事勞役營裡服刑10年,原因是我『煽動人反對蘇聯政權,並進行反政府的宣傳』。在刑事勞役營裡,人不會收到信件,也不准寄出信件。關在那裡的通常都是犯暴力罪行的人,如殺人犯。有人告訴我,如果不放棄信仰,這些罪犯會聽從命令惡待我。我的體重只有36公斤,舉步維艱。可是,甚至在那裡,我也找到誠懇的人,他們的心受聖經真理吸引。

「有一次我在灌木叢中躺下來,向上帝禱告,一個老人走到我跟前,問我:『你因什麼事來到這個鬼地方?』他知道我是耶和華見證人後,也坐下來,擁抱我和親切地吻我。然後他說:『孩子,我很久以前已想學習聖經!你可以教我嗎?』我高興得無法形容。我曾把福音書幾片殘頁縫進我的破衣服裡,於是我立即掏出來。老人的眼睛充滿淚水,那天晚上我們談了很久。他告訴我他在勞役營裡的食堂做事,可以供給我食物。我們做了朋友。他在靈性上不斷進步,而我逐漸得到力氣。我相信這是耶和華的安排。幾個月後,他被釋放,我就被送到戈爾基州的勞動營去。

「在那裡,情況好得多了。不過最令我高興的是,有四個囚犯跟我學習聖經。1952年,勞動營的工頭查出我們有聖經書刊。我們等候審訊期間,受到盤問。我被關在一個密封的箱子裡,當我呼吸有困難時,他們就打開箱子讓我吸幾口空氣,然後又把箱子關上。他們想迫我放棄信仰。我們全都被判有罪。宣判刑罰時,我的聖經學生沒有一個驚惶失措,我是多麼的高興啊!他們四人全都被判關押在勞動營25年。我的刑罰更重,不過後來被改為在戒備森嚴的勞役營裡再服刑25年,之後就遭流放10年。聽完宣判後,我們感謝耶和華,因為他扶持我們。獄警很驚奇,不知道我們為什麼還這麼高興。我的聖經學生被送到不同的勞動營裡服刑,而我就被送到在沃爾庫塔戒備森嚴的刑事勞役營那裡。」

緊守基督徒中立,因而得救

勞動營的生活條件非常惡劣,許多不是見證人的囚犯都熬不過艱苦,因而自殺。伊萬·克雷洛夫回憶說:「我從戒備嚴密的牢房出來後,在不同煤礦遇上服勞役的弟兄姊妹,並幫助他們彼此聯繫。凡抄寫過雜誌文章的人,都會把抄本傳給其他人。見證人在每個勞動營裡都向人傳道,不少人很感興趣。他們獲釋後,有些人在沃爾庫塔河受浸。

「我們對耶和華和他的王國的信心不斷受到考驗。1948年,在沃爾庫塔的勞動營裡,一些囚犯策劃一場動亂。帶頭造反的人告訴其他囚犯,如果他們按照國籍或宗教分為小組,動亂就很可能會成功。那時營裡有15個見證人。我們告訴造反的囚犯,耶和華見證人是基督徒,不會參與動亂。我們向他們解釋,早期基督徒都沒有參與反羅馬政府的叛亂。當然,很多人對我們的立場感到意外,可是我們堅定不移。」

這場動亂帶來可悲的結果。武裝士兵鎮壓了反抗行動,把造反的囚犯關進別的營房。他們往營房澆上汽油,然後放火燒了,裡面的人差不多全都燒死。士兵卻沒有傷害到弟兄。

伊萬接著說:「1948年12月,我在一個勞動營見到8個弟兄,他們被判監25年。那年的冬天非常寒冷,在煤礦工作又十分艱辛,可是我從弟兄的眼神看出,他們懷有堅強的信心和希望。他們樂觀的態度甚至激勵了那些不是見證人的囚犯。」

被放逐到西伯利亞

儘管要面對政府殘酷的迫害,見證人依然熱心傳講上帝王國的好消息。這使莫斯科中央政府很不高興,國安會尤其惱怒。1951年2月19日,國安會在寫給斯大林的一份備忘錄中說:「為了鎮壓耶和華教派反蘇聯政府的地下活動,蘇聯國安部[國家安全部,後來的國安會]認為,已知的耶和華教派的成員和他們的家人,必須被流放到伊爾庫茨克州和托木斯克州。」國安會知道誰是耶和華見證人,他們請求斯大林批准把蘇聯6個共和國內的8576個見證人,流放到西伯利亞。這個請求得到准許。

瑪格達林娜·別洛希茨凱亞憶述:「1951年4月8日星期天,凌晨2點我們從睡中驚醒,有人砰砰地敲門。媽媽立即起來去開門。一個官員站在門前,他大聲宣告說:『你們因為信奉上帝而被流放到西伯利亞。你們有兩個小時收拾一切,可以帶走房裡的任何東西,但是不許帶穀物、麵粉和麥片。家具、木製品和縫紉機也不可帶走。院子裡的東西一律不准帶。收拾好被褥、衣物、行李後就到外面去。』

「早些時候我們從書刊裡讀到,國家東部有許多傳道工作要做,我們知道現在是時候去那裡工作了。

「我們當中沒有人號啕大哭或低聲抽泣。那個官員很驚訝,說:『你們居然連一滴眼淚也不掉。』我們告訴他,從1948年起就知道會有這一天。我們請求他讓我們至少帶一隻活雞上路,但是他拒絕了。那些官員當著我們的面把雞分給自己,這個五隻,那個六隻,又有一個分得三四隻。籠子裡只剩下兩隻,官員下令把雞殺了,然後交給我們。

「我那八個月大的女兒睡在木造的搖籃裡,我們請求把搖籃帶走,官員卻下令將搖籃劈開,只把托著嬰孩的那部分交給我們。

「很快我們的鄰居知道我們被政府流放。有人拿了一袋烤脆的麵包,我們要走的時候,他把麵包扔到車上,看守我們的士兵發覺了,又把麵包扔回去。我們總共六個人:我、媽媽、兩個弟弟、我丈夫和八個月大的女兒。出了村子,我們立即轉乘一輛汽車。到了地區中心後,我們填妥文件,然後由卡車送到火車站去。

「那是個陽光明媚的星期天。火車站人山人海,有被流放的人,也有來觀看的人。卡車把我們直接送到火車車廂前,我們的弟兄已經在那裡了。車廂滿了後,士兵來一一點名。我們的車廂共有52個人。火車開行之前,站上送行的人開始哭,有的甚至啜泣起來。此情此景令我們很驚訝,因為我們跟其中好些人素不相識。但他們知道我們是耶和華見證人,現在要被流放到西伯利亞。火車發出響亮的鳴笛聲,弟兄姊妹就開始用烏克蘭語唱了一首歌:『願基督的愛與你們同在。將榮耀歸給耶穌基督,我們在他的王國裡再相見。』我們大多數人都滿懷信心和希望,堅信耶和華不會離棄我們。我們唱了幾段詩歌,場面非常感人,一些士兵也禁不住掉下淚來。火車就這樣開行了。」

「事與願違」

聖彼得堡赫爾岑大學的教授戈爾季延科博士在他的書裡,談到政府的迫害得到什麼結果。他寫道:「結果事與願違,他們原本是要削弱耶和華見證人的組織在蘇聯的力量,但事實上,他們反而使這個組織更加堅強。耶和華見證人到了新的地區居住,那裡的人從未聽過他們的宗教,於是見證人努力傳道,用他們的信心和忠貞不渝的精神來感染當地人。」

許多見證人很快就適應了新環境,一些人數不多的會眾建立起來,並獲分派傳道地區。尼古拉·卡利巴巴說:「在西伯利亞有一段時期,我們挨家逐戶傳道,或說得更準確一點,就是做完一家,走過兩三家,到下一家傳道。可是,這樣做很危險。我們是怎麼傳道的呢?第一次探訪後,過了大約一個月,我們設法再去續訪。初次探訪時,我們會這樣打開話題,問對方:『你們售賣雞、山羊或牛嗎?』然後,我們漸漸把話題轉到王國之上。過了不久,國安會知道了這件事,很快報紙就登出一篇文章,警告當地居民不要跟耶和華見證人談話。文章說見證人挨家逐戶向人要山羊、牛和雞,但其實我們真正想要的是『綿羊』!」

加夫里爾·利維敘述:「雖然弟兄受國安會嚴密監視,但仍然努力傳道。蘇聯的人民要是覺得有人想跟他們談論宗教的話題,就馬上報警。儘管這樣,我們繼續傳道,雖然起初沒有什麼成果。但是,隨著時間過去,真理發揮作用,一些當地人開始改變了。舉例說,一個俄羅斯男子喝酒喝得很厲害,他學了真理後,使生活跟聖經原則一致,成為一個熱心的見證人。後來,國安會的官員把他叫去,對他說:『你整天跟誰在一起?那些見證人是烏克蘭人。』

「這個弟兄回答:『過去我喝得醉醺醺,醉倒街頭,你們也不管我。現在我改變了,做個奉公守法的公民,你們倒說不喜歡。雖然很多烏克蘭籍的見證人離開西伯利亞,但接受上帝教導、學習怎樣生活的西伯利亞人卻會留在這裡。』」

幾年後,伊爾庫茨克的官員寫信給莫斯科說:「這裡的幾個工人聲稱,所有[耶和華見證人]都應當被送到北方的一個地區,叫他們與世隔絕,使他們的思想受到改造。」西伯利亞當局也好,莫斯科當局也好,都不知道該怎樣才能叫耶和華見證人噤口不言。

「都會把你們所有人槍斃」

1957年年初,當局採取新的策略,對付耶和華見證人。他們派人跟蹤弟兄,又搜查他們的家。維克托·古特什米特回憶說:「有一次,我傳道後回家,看見屋內所有東西都翻得凌亂不堪,原來國安會來找我們的書刊。他們逮捕了我,盤問了兩個月。那時,我們的小女兒尤利婭才11個月大,大女兒就只有兩歲。

「負責盤問的官員問我:『你不是德國人嗎?』那時候,許多人認為德國人相信法西斯主義,因此他們憎恨德國人。

「我說:『我並不熱衷於國家主義,但如果你所說的德國人,是指被納粹黨關在集中營裡的那群德國人,那麼我就為他們感到驕傲!他們在以往稱為聖經研究者,現在叫耶和華見證人。我可以很自豪地說,沒有見證人發射過一顆子彈或大炮,傷害過任何人。這些德國人令我感到驕傲!』

「負責盤問的官員一言不發,我接著說:『我深信,沒有耶和華見證人參與任何叛亂或暴動。耶和華見證人的活動就算受到禁止,他們還是堅忍不拔地崇拜上帝。見證人也承認政府的權柄,只要政府的法律跟造物主的要求沒有抵觸,見證人都會順服政府。』

「這時,官員出乎意料地打斷我的話,說:『我們從沒有這麼仔細地研究過任何團體,像我們研究見證人和他們的活動那樣。我們要是找到任何對你們不利的記錄,哪怕是流過別人一滴血,都會把你們所有人槍斃。』

「我想:『世界各地的弟兄姊妹勇敢無畏地事奉耶和華,他們的好行為救了蘇聯弟兄姊妹的性命。所以,我們在蘇聯忠心事奉上帝,也許對其他地區的弟兄姊妹有所幫助。』這個想法增添了我的力量,使我決心遵行耶和華的道。」

見證人被囚在五十多個勞動營裡

蘇聯的耶和華見證人嚴守中立、熱心傳道,激怒了當權的政府。(馬可福音13:10;約翰福音17:16)很多時候,由於弟兄立場堅定、忠貞不渝,結果受到不公正的刑罰,被監禁許多年。

1956年6月至1957年2月,在全球舉行的199個大會裡,46萬2936個出席大會的代表一致通過一項決議,後來這項決議提交給莫斯科的蘇聯部長理事會。以下是決議的節錄:「耶和華見證人被囚在五十多個勞動營裡,有的在蘇聯轄下的歐洲地區,有的在西伯利亞,還有的在北冰洋的地區,甚至遠達北極的新地島。……在美國和一些西方國家,耶和華見證人被人指為共產黨員;可是在共產黨國家,他們則被視為帝國主義者……共產黨政府指控他們是『帝國主義國家的間諜』,判處他們長達20年的監禁。但他們卻從沒有參與任何顛覆活動。」遺憾的是,這項決議並沒有使蘇聯的耶和華見證人的境況得到改善。

在蘇聯做父母的耶和華見證人,尤其在養育兒女方面遇到不少困難。弗拉基米爾·索斯寧來自莫斯科,有三個兒子。他說:「蘇聯政府規定,孩子必須上學。老師和其他學生向我們的孩子施加壓力,要孩子加入倡導共產思想的組織。我們固然希望孩子接受所需的教育,並且從旁輔導他們的功課。可是,學校提倡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我們做父母的,要幫助孩子養成愛耶和華的心,確實不容易。所以,父母要格外耐心,並堅忍地教導孩子。」

被誣告割下女兒的耳朵

家在西伯利亞的謝苗·科斯特列夫和達里婭有三個孩子。謝苗說:「那個時候,人們認為耶和華見證人是狂熱的教徒。1961年,我們的二女安拉上一年級。有一天她跟其他孩子一起玩耍,有個孩子不小心弄傷了她的耳朵。第二天,老師問她怎麼回事,安拉沒有回答,因為她不想說出是那個孩子做的。老師知道我們是見證人,於是斷定我們打她,強迫她按照聖經原則生活。學校向公訴官員報告這件事。我工作的地方也獲悉這事。調查持續了約一年,最後於1962年10月開庭審訊。

「審訊前兩週,在文化宮大樓外懸掛著這樣一幅標語:『危險的耶和華教派即將受審』。我和妻子被指控的罪名是:按照聖經養育孩子和殘暴不仁。法庭聲稱我們強迫女兒禱告,而且用鐵桶的邊割下她的耳朵!這件案的惟一證人就是安拉,可是她已被送進了基廉斯克的孤兒院,就在我們居住的伊爾庫茨克以北約700公里。

「法庭裡擠滿了共青團員,當法庭退庭商議時,群眾騷動起來。我們被人推擠,受人咒罵,有些人要我們脫下『蘇維埃』的衣服。人人都呼喊說,『殺死他們』,有些人甚至想即時把我們殺掉。群眾越來越激憤,可是法官還沒有露面。退庭商議持續了一個小時。當人群湧上來的時候,一個姊妹和她不信主的丈夫就站在我們面前擋住人群,懇求他們不要傷害我們,這對夫婦設法向群眾解釋,所有的指控都是毫無根據的。全靠他們,我們才得以死裡逃生。

「最後,一個法官和人民法庭的判事顧問走了出來,宣讀判決:我們失去做父母的權利。我被拘留,然後被送到勞動營監禁兩年,接受改造。我們的大女兒獲知,她要住進孤兒院裡,因為她的父母屬於一個危險教派,會危害她的成長。

「我們的兒子因為只有三歲,獲准跟達里婭一起生活。刑滿後我回到家。我們跟以往一樣繼續做非正式見證。」

我們為孩子感到驕傲」

「安拉13歲時離開孤兒院,回家跟我們一起生活。1969年,我們看見她受浸象徵獻身給耶和華,心裡樂開了花!大約這個時候,市內的文化宮舉辦一系列關於宗教的演說。我們決定去聽聽他們會怎樣說。一如既往,他們談得最多的,總是耶和華見證人這個團體。有個發表演說的人舉起一本《守望台》,說:『這本雜誌既有害又危險,也破壞我們祖國的團結。』然後他舉了個例子:『這個教派的成員強迫他們的孩子讀這些雜誌和禱告。有一個家庭的小女孩不想讀這本雜誌,耳朵就被爸爸割了下來。』安拉非常震驚,因為她就坐在聽眾中聆聽演說,兩隻耳朵還好好的。她沒有吭聲,因為擔心會再次失去爸媽。

「我們的兒子鮑里斯13歲時,獻身給耶和華並受了浸。有一次,他跟幾個年齡差不多的見證人一起在街上傳道,那時我們的活動仍然受到禁止。他們沒有帶聖經,也沒有聖經書刊。突然,一輛汽車開過來,所有孩子都被帶到民兵站。民兵審問他們,並搜查一番,卻沒有發現什麼,只找到一張寫了幾節經文的紙條。孩子都獲准回家。鮑里斯回到家裡很自豪地告訴我們,他和其他弟兄怎樣為耶和華的名受到迫害。我們為孩子感到驕傲,在考驗的時候,耶和華扶持了他們。這事以後,有好幾次國安會傳喚了我和達里婭。一個官員說:『你們的孩子應該被送到少年刑事營去,不過很可惜他們還不到14歲。』結果,由於兒子傳道,我們要付罰款。

「今天,我跟兒孫一起住,他們都按著真理行事。大女兒住在烏茲別克斯坦,雖然她還沒有事奉耶和華,但她尊重我們,也尊重聖經,經常來看我們。2001年,達里婭去世,至死忠心事奉耶和華。至於我,只要我還有力氣,就跟會眾一起到偏遠地區傳道,尋找『秉性適宜得永生的人』。(使徒行傳13:48)我相信不久耶和華會滿足我們每個人的願望,就像以賽亞書65:23所說的那樣。」

父母樹立榜樣

弗拉季斯拉夫·阿潘丘在俄羅斯的伯特利服務。他記得父母從小就教導他和弟妹要愛上帝。他說:「1951年,父母從烏克蘭被流放到西伯利亞。他們教導我們要自己做決定,努力使耶和華的心歡喜。我真的很感激父母,他們總是能在兒女面前坦誠地談論自己的缺點,他們不會掩飾自己所犯的錯誤。顯然,他們很愛耶和華。爸爸媽媽經常樂呵呵的,特別是跟我們討論屬靈話題的時候。我們看出,他們真的很喜歡沉思屬靈的事和談論耶和華。這推動我們也沉思有關耶和華的真理。我們憧憬在新世界裡人們怎樣生活,一切都會非常美好,不再有疾病和戰爭。

「上三年級的時候,我整班同學都加入了一個蘇維埃的少年組織,叫做少年先鋒隊(簡稱少先隊)。對蘇聯大部分孩子來說,加入少先隊是很大的榮幸,我的同學都熱切期待這一天。學校要求每個人寫一份正式的誓言,表明自己準備好加入蘇維埃少先隊,少先隊是共產社會的未來棟梁。我拒絕加入,因而受到老師懲罰,被關在教室裡。她說:『你不寫誓言就別想出來。』過了幾個鐘頭,有些同學敲窗戶,引逗我出來跟他們一起玩耍。我卻留在教室裡,堅決不寫誓言。近傍晚時,另一個老師來到,看到我一個人在教室裡,最後讓我回家。這是我第一場勝利,能夠做一點事叫耶和華的心歡喜,使我感到自豪。(箴言27:11)我回到家,告訴爸媽所發生的事,他們很高興,爸爸說:『孩子,做得好!』」

他們認為聖經含有反蘇維埃的思想

有時候,弟兄只是因為擁有聖經就會被控和受審。娜杰日達·維什尼亞克說:「我和丈夫那時還沒有成為耶和華見證人,但真理已經深深打動我們的心。有一次,警察來到我工作的地方,我還穿著工作衣服就已被他們帶走。我的丈夫彼得也在上班的地方被警察帶走。在這之前,警察搜查過我們的家,搜出一本聖經和《渡過哈米吉多頓,進入上帝的新世界》冊子。彼得沒想到他們把我也逮捕了,因為我已有七個月的身孕。

「當局指控我們反對蘇聯政府。我們告訴他們,我們相信聖經,並相信上帝的權力高過蘇聯的政權。

「我說:『聖經是上帝的話語,所以我們想按照聖經的原則生活。』

「最後我們受審,這離我的產期只有兩週。法官容許聽審期間有小休的時間,好讓我在武裝士兵陪同下,到外面走動走動。有一次,士兵問我犯了什麼罪,這給了我很好的機會向他做見證。

「法官宣布,從我們家裡沒收的聖經和書刊含有『反蘇維埃』的思想。能夠跟書刊甚至聖經一同被控是反蘇聯的,我感到很榮幸!法官問我們在什麼地方認識耶和華見證人,我們說在沃爾庫塔的一個勞動營,法官就很氣憤的喊道:『我們的勞動營竟容許這樣的事發生!』我們兩人都被定罪,判在勞動營裡關押10年,接受改造。

「彼得被送到俄羅斯中部莫爾多維亞的勞動營,但我卻被單獨監禁起來。1958年3月,我生下兒子。在那些艱難的日子,耶和華是我最好的朋友,常常給我幫助。我母親接了孩子到她的家並照顧他。我則被送到西伯利亞的克麥羅沃,關押在一個勞動營裡。

「八年以後,我刑期未滿就被釋放了。我記得營房的女警衛向眾人大聲宣布,指出我從來沒有說過任何『反蘇聯』的話,我們的書刊純屬宗教性質。重獲自由後,我在1966年受浸。」

在監獄和勞動營裡,聖經和聖經書刊尤其珍貴。1958年,在莫爾多維亞的勞動營裡,弟兄定期舉行聚會。一群人討論《守望台》的時候,為了避免給勞動營的警衛撞過正著,幾個弟兄會把風,這些弟兄彼此的距離不遠,可以聽到對方說話。如果弟兄一看見警衛出現,就會對不遠的弟兄說「來了」。弟兄一個傳一個,傳到正在聚會的小群人。他們馬上散開,把雜誌收藏起來。但很多時候,警衛是不知道從哪裡走出來的。

有一次弟兄被警衛撞見了,鮑里斯·克雷利佐夫決定分散警衛的注意力,不讓他看見他們的雜誌,於是抓起一本書就跑出營房。警衛緊追不放,追了很久終於追上了他,才發現他手裡的書是列寧的著作。雖然他被單獨監禁了七天,但是他很高興雜誌沒有落在警衛的手中。

在莫斯科撒播真理的種子

起初,只有一小群人在蘇聯的首都莫斯科熱心宣揚王國的好消息,鮑里斯·克雷利佐夫就是其中一個。他憶述:「我在建築工地做監工。我和一小群弟兄姊妹設法向人作非正式見證。國安會獲悉我向人傳道,就在1957年4月搜查我的家,找到聖經書刊,立即逮捕了我。督察盤問我的時候告訴我,耶和華見證人是國內最危險的一群。他說:『如果我們釋放你們,很多蘇聯公民就會加入你們的陣營。所以,我們認為你們嚴重威脅國家的安全。』

「我說:『聖經教我們要奉公守法。但聖經也說我們必須先追求王國和上帝的正義。真基督徒從不會參與任何顛覆活動。』

「督察問:『我們搜出來的書刊,你是怎樣得到的?』

「我問他:『書刊有什麼問題?書刊只談論聖經的預言,沒談到任何政治話題。』

「他回答:『你說得沒錯,但書刊卻是外國出版的。』

「後來,我被關押在弗拉基米爾市戒備森嚴的勞役營裡。我雖然被徹底搜身,但還能把抄寫在薄紙上的四期《守望台》帶進營裡,這真叫我感到意外。顯然耶和華幫助了我。在我的囚房,我將這四期《守望台》重抄一遍。我知道還有其他見證人在營裡,他們已經七年沒有收到任何靈糧了。我通過一個負責清潔樓梯間的姊妹,把這些雜誌抄本傳給其他人。

「可是,有個跟弟兄們來往的人向獄長告密,說有人在傳遞聖經書刊。他們馬上搜查每個人,把雜誌拿走。一會兒,他們來到我的囚房,在床墊下找到四本雜誌。我被單獨監禁了85天。儘管這樣,耶和華還是一如既往地照顧我們。」

蘇聯政府弄巧成拙

蘇聯政府想方設法要改造耶和華見證人的思想,要他們接受蘇聯的政治見解,其中一個方法就是派人到營中演說。維克托·古特什米特說:「有人經常來我們的勞動營發表演說,提倡無神論。弟兄常常發問,有時最簡單的問題,發表演說的人也答不上來。通常禮堂裡坐滿了人,人人都認真聆聽。他們是自願來聽的,因為感到好奇,想聽聽演說結束後見證人會說些什麼。

「有一次,有一個人來勞動營發表演說,他以前是俄羅斯正教會的教士。大家都知道他關在勞動營的時候放棄了自己的信仰,成為一個無神論者。

「他發表演說後,一個弟兄問他:『你進監前已是個無神論者?還是之後才相信無神論的?』

「他回答:『想想,有人進了太空,卻沒有看見上帝。』

「弟兄問:『你當教士的時候,真的認為上帝只在地球上面200多公里的地方觀看世人嗎?』他無言以對。這番話令很多囚犯再三思考,之後,有些人開始跟我們學習聖經。

「在另一次演說中,有一個姊妹請求獲准說話。發表演說的人說:『好吧,你很可能是個耶和華見證人。』

「姊妹說:『假如有一個人站在田裡,大喊大叫說:「我要殺你!」但他周圍什麼人也沒有,你會覺得這個人怎麼樣?』

「發表演說的人回答:『他肯定有點不對勁。』

「『假如上帝不存在,為什麼要攻擊他呢?他要是不存在,根本就沒有攻擊的對象!』聽眾立時爆出笑聲來。」

傳道的人一定會回來

當然,政府當局不僅派人到勞動營發表演說,宣傳蘇維埃的理念。他們也派人到各地,特別到大城市發表演說,那些老練的人就會走訪城鎮,特別到訪那些有許多耶和華見證人的城市,例如沃爾庫塔、因塔、烏赫塔和瑟克特夫卡爾。古特什米特弟兄說:「1957年的一天,有個人來到因塔的文化宮向礦工發表演說,有300人聚集在那裡。他談到耶和華見證人的信仰和傳道工作。他準確無誤地描述了我們的傳道方法,說我們探訪人15次,逐步向人講解聖經的信息,他也說:『如果你不拒絕傳道的人,他一定會回來。第二次探訪之後,如果你再不拒絕,那麼他就會來第三次啊。』

「有兩小時,他談到我們做其中六個續訪時會說什麼話,隻字不漏,還從筆記中讀出我們會用的所有經文。他發表這個演說時,我在勞動營裡服刑,我妻子波利娜寫信告訴我這事,還說出席的弟兄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演說後,報紙刊登關於耶和華見證人的負面報導,但也詳盡敘述見證人對上帝王國的信仰。另外,整個演說也在電台廣播。多虧他們這樣做,許多因塔市的居民可以聽到,耶和華見證人怎樣傳道和傳講什麼信息。

「1962年,一個從莫斯科來的人發表了有關耶和華見證人的演說。他談到見證人的現代歷史,之後他說:『每個月都有大量的自願捐款送到布魯克林,好資助見證人在世界各地的活動。他們當中做領導的,甚至不擁有自己的衣櫃。家務員和社長都在同一個食堂吃飯。他們當中沒有區別,全都以弟兄姊妹互相稱呼,就像我們彼此稱呼同志一樣。』

「有一會兒,禮堂裡鴉雀無聲。發表演說的人又說:『儘管他們的信仰理念也許看來很好,但是我們不能接納,因為我們要憑自己雙手和頭腦來創建我們的思想理念,我們不需要上帝。』

「這個演說大大鼓勵了我們,這是頭一次我們聽到政府談到有關耶和華見證人的實情。這些演說也給許多人機會,從政府當局聽到關於耶和華見證人的真實報導。但是,人們仍然需要知道聖經真理怎樣幫助他們改善生活。」

監視不一定成功

許多年來,國安會常常竊聽見證人的電話、截取他們的郵件和用其他方法監視他們。有時候,國安會在負有職責的弟兄的家裡祕密安裝竊聽器。格里戈雷·西武爾斯克在受禁制的25年期間做區域監督,他憶起1958年時怎樣發現閣樓有了竊聽器:「我們住在西伯利亞的圖倫城郊一棟兩層樓的公寓,我們在二樓。有一次我回到家,聽見從閣樓發出電鑽聲,就知道國安會正在安裝竊聽器,好偷聽我們的話。許多人都知道,他們慣常這樣做。我們大部分的書刊藏在閣樓裡和屋簷下。

「晚上全家人聚在一起時,我告訴他們我的疑慮,大家同意暫時在家裡不談論會眾的事。我們打開收音機,放大音量,整個星期都開著。到了週末,一個弟兄和我爬上閣樓,找到竊聽器的電線。電線穿過兩排木板中間,繞過屋簷,向著城市延伸,最後連接到國安會的辦公室。毫無疑問,他們錄下了一切,但只是錄得電台的節目。」

國安會混進上帝的組織

國安會看出,公然迫害見證人,並不能消減他們的熱心,於是決定用狡計來分化見證人。國安會在弟兄當中撒播懷疑的種子,使他們不但不信任做監督的弟兄,也對上帝的組織產生懷疑。國安會所用的一個計策,就是安排老練的奸細滲入會眾。

有幾個內奸獲得委任,在組織裡負有督導的職責。這些假弟兄用盡方法使傳道工作緩慢下來,他們製造令人惶恐不安的氣氛,使人對帶頭的弟兄產生懷疑。此外,他們還將弟兄運來的書刊收起來,交給國安會。一份報告顯示,從1957年到1959年,僅是兩個內奸就將500本《守望台》及其他書刊交給國安會。

20世紀50年代中期,有些弟兄開始不信任蘇聯的督導委員會。那時謠言四起,有人說督導委員會的一些弟兄其實是為國安會工作,出賣忠心的弟兄,包括那些負責複製書刊的弟兄。伊萬·帕什科夫斯克回憶說:「1959年4月,新的督導委員會成立了,我是其中一個成員。我們下定決心,無論撒但用什麼手段破壞弟兄的團結,我們都要捍衛真理。那時,我們踏入了蘇聯耶和華見證人的歷史上的最艱難時期。」

有些弟兄由於疑心重重,就不再把會眾的報告發給督導委員會。會眾的傳道員依舊熱心傳道,按時遞交報告,但是大部分人並不知道他們的報告不再交給督導委員會了。到了1958年,由於一些弟兄的做法,幾千個傳道員跟督導委員會的聯繫就中斷了。在伊爾庫茨克和托木斯克,後來甚至在蘇聯的其他城市,離心分子的數目不斷增長。1958年3月,這些人還組成自己的「督導委員會」,希望所有會眾都承認這個委員會。

中央長老團用盡一切方法,好幫助蘇聯的弟兄再次團結一致地崇拜耶和華。艾爾弗雷德·拉泰文住在瑞士,是北歐辦事處的監督,那時正督導蘇聯的工作。1959年,他寫了一封信給俄羅斯的弟兄,說明耶和華只會賜福給那些努力保持團結、熱心宣揚王國好消息的人。一些分離分子接受這個勸告,設法對組織委任的督導委員會重建信心。可是,還要過了好幾年的時間,他們才完全恢復信心。這其間,督導委員會仍然通過運送書刊的弟兄,向他們提供靈糧。這些人雖然研讀書刊,但他們還是沒遞交傳道報告。

國安會繼續在弟兄當中散播懷疑的種子。他們故意不監禁某些人,卻將另一些人關進監獄。這使弟兄覺得,那些沒有被監禁的見證人跟國安會合作。於是,許多人起了很大的疑心,也挑剔負有職責的弟兄。

受到廣泛宣傳的審訊

伊爾庫茨克的一個官員向莫斯科的蘇聯政府提交一份報告,說:「[伊爾庫茨克州的耶和華見證人]開展了大規模的地下活動。1959年下半年,國安會找到了五個地下印刷室。」這些印刷室位於西伯利亞的濟馬市和圖倫市,以及在基托伊、十月鎮、扎拉里等鄉村。當局發現了這些印刷室後,就開始逮捕參與印刷工作的人。

最早被捕的四個弟兄寫下了有關印刷工作的證言。負責盤問的官員用狡計強迫四個弟兄這樣做。然後,國安會扭曲了他們的證言,並刊登在當地的報章。這四個弟兄獲釋,另外八個弟兄被捕。這宗案件定於1960年4月在圖倫市開審。國安會準備大肆宣傳,使審訊廣為人知。他們打算用那四個獲釋的弟兄做控方的證人。會眾裡不少人以為,那幾個弟兄已經加入了國安會那一邊。

國安會也打算利用這個虛有其名的審訊,來破壞聽審的見證人的信心,還使當地居民反對見證人。於是開審前,國安會組織參觀活動,讓公眾看看多年來弟兄用來印刷書刊的地下室。之後,市內很快就流言滿天飛,說有個地下「教派」在市內活動。審訊的日子到了,超過三百人擠滿大堂,當中有報章和電視台的記者,甚至有來自莫斯科的記者。很多耶和華見證人也到場聽審。

法庭裡頓時一片混亂

可是,國安會的陰謀未能得逞,這真是出乎他們的意料。那四個弟兄覺察到自己做錯了,不應該提供證言。審訊前一天,他們全都下定決心,盡一切所能榮耀耶和華。審訊期間,他們聲明他們是被騙的,他們的證言也被扭曲了。然後他們宣布:「我們甘願跟我們的弟兄一起坐在被告席。」法庭裡頓時一片混亂。

當被告的弟兄接受盤問時,他們的回答沒有牽連到其他人。例如,法官問格里戈雷·季姆丘克,誰在他的家設立了印刷室,他回答:「是我。」問他是誰印刷書刊的,他回答:「是我。」再問是誰分發書刊,他回答:「是我。」那麼是誰購買和運送紙張,他回答:「也是我。」然後檢察官問:「你真厲害!難道你是老闆、供應商,也是工人嗎?」

「信的內容暖人心窩!」

由於控方沒有證人,於是檢察官轉而指控弟兄勾結外國人。他拿出一封信作為檢控證據,這封信來自布魯克林伯特利的內森·諾爾。米哈伊爾·薩維茨基也在場聽審,他說:「國安會截獲了諾爾弟兄寫給蘇聯弟兄的信,檢察官在法庭上將信朗讀出來。對於在場的所有見證人來說,這封信是來自耶和華的寶貴禮物。信的內容暖人心窩,談到聖經的明智勸告,鼓勵我們懷著愛心為信徒同工服務,並要在考驗下保持忠貞。此外,這信也激勵耶和華見證人要在一切事上信賴耶和華,懇求他賜予智慧和指引,也要跟受委任的弟兄緊密合作。檢察官將這封信從頭到尾讀了出來。我們聚精會神地聆聽,覺得好像在參加大會一樣!」雖然弟兄獲判不同刑期的監禁,但在場的見證人都堅定不移,決心事奉耶和華。

再次團結起來,喜樂地崇拜耶和華

國安會認為,他們已經使耶和華見證人在蘇聯的活動停頓下來,於是他們想乘勝追擊。1960年,450多個弟兄,包括一些帶頭的弟兄,突然被關在莫爾多維亞的一個勞動營。這些帶頭的弟兄當中,有的是忠於上帝的組織,有的是離心的弟兄。國安會以為,把他們關在一起,會使耶和華見證人的組織徹底分裂。勞動營的報紙刊登了一篇煽風點火的文章,談到誰會跟誰鬥爭。可是,弟兄卻抓著機會,化解爭端,設法團結合一。

約夫·安德羅尼克回憶說:「忠於組織的帶頭弟兄勸勉每個見證人,包括離心的弟兄,都要竭力保持和睦。他們特別提到《守望台》(俄語)1961年9月1日刊的一篇文章,題目是《上帝應許蒙悅納的人會團結一致》。文章說明耶和華怎樣指引他的古代子民,舉出聖經的原則和例子,並討論每個基督徒都需要努力使會眾保持團結和睦。仔細研讀過文章後,許多人都有良好的反應,他們意識到弟兄同心同德,團結一致是非常重要的。」

靈糧有助於弟兄團結起來

上述的《守望台》文章也幫助在監獄外面的見證人再次團結起來。負有領導職責的弟兄向上帝禱告,一起研讀文章。文章提到盧述福弟兄患病在身,在1941年8月的大會發表了他最後的演講。在演講中,他鼓勵弟兄要緊緊依附耶和華的組織,不要跟隨世人的領袖,他說:「每當某個運動開展得很好,人們會說,帶頭的一定是個一呼百應的人,所以許多人跟隨他。如果你們相信我只是主的一個僕人,我們團結一致,並肩為上帝和基督服務,就請說『是』。」全場熱烈回應,異口同聲地說:「是!」

米哈伊爾·薩維茨基憶述:「在那些日子,蘇聯的見證人特別需要團結合一。我們非常感激耶和華,他本著愛、耐心地在靈性上扶持我們。一個離心的弟兄也在場聆聽演講,他立即向我要那本雜誌,他說:『可以把雜誌給我嗎?我想讀給布拉茨克和其他地方的弟兄聽。』我告訴他這期雜誌我們只有一本。他向我保證一個星期後會交還給我。他真的如期交還雜誌,同時也交了許多會眾多個月來的傳道報告。結果,許多弟兄姊妹重新投入耶和華那精誠團結的大家庭的懷抱。」

三十多年來,伊萬·帕什科夫斯克是督導委員會的成員。他憶述:「我們通過一個從外國來的弟兄,請諾爾弟兄呼籲蘇聯全國的弟兄都要團結起來,順服組織的安排。諾爾弟兄答應了,並在1962年寄了信來。他的信以英語寫成,翻成俄語,我們共收到25份副本。這封信確實叫許多人醒悟過來。」

綿羊聽到牧人的聲音

督導委員會努力使弟兄同心同德。在當時的情況下,這樣做真不容易。到了1962年夏天,有一個區域的弟兄已跟組織再次團結起來。靈性成熟的弟兄受到委任組成特別的委員會。耶和華賜福給這些弟兄,給他們「從上頭來的智慧」。(雅各書3:17)阿列克謝·加布爾基亞從1986年到1995年做分區監督,他回憶說:「1965年,我們在西伯利亞-烏索利耶跟督導委員會的弟兄會面。委員會的弟兄吩咐我們,設法聯絡所有因為流放、監禁和紛爭而分散各地的弟兄姊妹,幫助他們跟會眾再次團結起來。他們給我們一些地址,好讓我們著手尋找這些人。我負責的地區包括托木斯克州和克麥羅沃州,還有新庫茲涅茨克和新西伯利亞這兩個城市。其他弟兄則負責另外的地區。我們的工作是要組織會眾和各小組,還要委任會眾的僕人和訓練他們。另外,我們需要策劃運送書刊的路線,並安排會眾在受禁期間的困難情況下舉行聚會。不久之後,我們探訪了84個跟組織失去聯繫的弟兄姊妹。耶和華的『綿羊』能夠再次聽到優秀牧人的聲音,跟他的子民並肩事奉他,這令我們多麼高興!」(約翰福音10:16

不久,許多離心的弟兄再次接受督導委員會的指引,並開始提交他們的傳道報告。到了1971年,超過4500個傳道員跟耶和華的組織再次團結起來。20世紀80年代中期,儘管見證人的活動仍然受到禁制,傳道工作卻繼續進行,不斷有新人加入會眾。

珍貴的縮微膠片

在蘇聯,既勇敢又謹慎的弟兄要克服各種困難,才能複製靈糧。可是,靈糧首先是怎樣送到他們那裡的呢?

弟兄利用縮微膠片來保存靈糧,這是當時最常用的方法。鄰國的弟兄把雜誌、書籍和冊子拍攝在縮微膠片上,這些書刊主要是俄語、烏克蘭語,也有一些其他的語言。縮微相機裝有長達30米的膠卷,弟兄會小心翼翼地將書刊逐頁拍攝,而且要重複拍攝很多次,這樣就會有許多儲存了靈糧的膠片,方便分發。結果,在受禁制期間,大量靈糧被拍攝在許多公里長的縮微膠片上。為了方便處理,膠片被切成每片大約20厘米長,然後由弟兄偷偷運進蘇聯。

西伯利亞的地下印刷室

複製聖經書刊的工作非常艱巨,但耶和華賜福給弟兄,使他們能夠做到這項工作。單在1949至1950年的一年間,弟兄複製了大量靈糧,並且運送了4萬7165份書刊到各群會眾。此外,督導委員會報告,同一段時間中,儘管受到猛烈的反對,全國舉行了3萬1488個聚會。

由於書刊的需求不斷增加,弟兄需要設立更多印刷室。斯塔赫·薩維茨基說:「1955年,弟兄想在我的家設立一個地下印刷室。我父親不是耶和華見證人,我們事先徵得他的同意。我們用了大約兩個月的時間,在門廊下面挖了一個地洞,挖出30立方米的泥土,建了一個2米乘4米的房間。我們將挖出來的泥土運走,並想辦法藏起來,不讓別人發覺。我們挖到1.5米的深度時,遇到了凍土。於是,我們上班的時候,媽媽就用乾柴點燃小火,使泥土解凍,同時設法不引起鄰居的注意。地洞挖好後,我們用木板建造了一個天花板和地板。這個地下印刷室一旦完工,一對夫婦就搬了進去。他們住在那裡,也在那裡工作。媽媽幫他們煮飯洗衣,照顧他們。這個印刷室一直運作到1959年。

「1957年,負責督導複製書刊的弟兄問我:『你能幫手印刷嗎?我們每個月要印製至少200本雜誌。』起初我印製200本雜誌,後來增至500本。可是,書刊的需求日益增加。印刷工作要在夜間進行,因為我們這些被流放的人,白天要在監管下從事生產勞動,每週只許休息一天。

「放工回家,我就到地下印刷室工作。我幾乎沒有睡覺的時間,因為印刷工作一旦開始,就要繼續下去,直到印完為止,否則油墨就會乾了。我不可以印刷一會兒,然後休息一下,待遲些才繼續印刷。有時候,我印刷好500頁的紙張後,要仔細檢查,用針頭除去多餘的油墨,讓字跡清晰。地下室裡不通風,印刷好的紙張很難吹乾。

「我連夜把印刷好的雜誌送到離我家20公里的圖倫市。我不知道這些雜誌隨後會送到哪裡去,但我知道克拉斯諾亞爾斯克、布拉茨克、西伯利亞-烏索利耶,以及其他城鎮的耶和華見證人,都會用這些雜誌。

「1959年,負責督導的弟兄請我協助設立新的印刷室,地點就在圖倫市的火車站附近。由於在我家設立印刷室時,我曾做過挖土、安裝電燈等工作,這次做起來就駕輕就熟了。耶和華也賜我們智慧。完工後,一個家庭搬了進來,在那裡工作了一年左右。國安會後來發現了這個印刷室。當地的報紙報導:『電燈路線的設計真不簡單,就算經驗豐富的電工也摸不著頭腦。』

「除了我的家人,就只有幾個弟兄知道我做印刷工作。會眾的弟兄姊妹一到晚上就看不到我的人影,於是很擔憂我的屬靈情況。他們來我家找我,想鼓勵我,但我總是不在家。那些日子我們的活動受到嚴密監視,所以參與印刷工作的人要絕對保密。」

在莫斯科複製書刊

見證人急需更多聖經和聖經書刊,這是政府當局清楚知道的。中央長老團一次又一次請求蘇聯政府,允准見證人印刷或進口聖經書刊。可是,當局不是拒絕就是置之不理。由於書刊短缺,弟兄不斷在全國各地包括在莫斯科,想方設法複製更多書刊,好能提供靈糧給會眾和小組。

1957年,斯捷潘·列維茨基被判監禁10年,因為當局在他餐桌的桌布下找到一期《守望台》。斯捷潘說:「監禁了三年半後,最高法院撤銷對我的判決。獲釋之前,弟兄建議我搬到莫斯科附近的地方,從事傳道和其他屬靈的活動。我找到一個住所,離莫斯科有兩小時的路程。我開始在首都的各個地區努力傳道,並獲得耶和華賜福。幾年後,一個小組在莫斯科成立了。1970年,我奉派做分區監督,探訪的地區包括莫斯科、列寧格勒(現稱聖彼得堡)、戈爾基(現稱下諾夫哥羅德)、奧列爾和圖拉。我也負責提供書刊給會眾。

「我深信耶和華的旨意是,莫斯科和蘇聯其他地方的弟兄都能收到聖經書刊。我在禱告裡向耶和華表達了我的願望,希望能夠在這方面多做些工作。不久,我認識了一個出色的專業印刷技師,他跟莫斯科幾個印刷廠都有聯繫。有一次,我不經意地問他,可不可以通過莫斯科的印刷廠印製一本袖珍版的書。

「他問:『什麼書?』

「我緊張地回答:『《從樂園的失落到樂園的復得》。』

「他有個好朋友在一個印刷廠工作。這人是個共產黨員,並領導一個黨組織。他為了賺些錢,同意為我們印刷小量書籍。弟兄拿到這本研讀聖經的課本,多麼喜出望外!

「為了印刷我們的書刊,我和印刷技師都要面對很大的風險。書籍一旦印刷好了,通常是在夜間,就要馬上運走,而且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耶和華賜福給我們,使這個安排順利進行。這個印刷廠印刷了很多聖經書刊,包括《真理必使你自由》和《導至永生的真理》,還有詩歌集!我們確實在適當的時候得到靈糧。(馬太福音24:45)有九年的時間,這個印刷廠為我們印刷書刊。

「可是有一天,出乎意料,正當印刷技師為我們印刷書刊的時候,印刷廠的主管突然到來。印刷技師立即轉而印刷一本有關健康的雜誌。可是他由於太匆忙,一不留神,把我們書刊的六頁也放進雜誌裡。主管把剛印好的雜誌拿到辦公室看。她讀到雜誌裡那些風馬牛不相及的內容時,感到很驚訝,叫印刷技師來到辦公室,問雜誌裡怎麼會有這些資料。之後,這事交由國安會處理。印刷技師害怕會被判處長期徒刑,於是和盤托出。國安會很快就找到我,他們很熟悉我,認為我是莫斯科惟一的耶和華見證人。我被判入獄五年半。」那個印刷技師則被判了三年。

「願哈米吉多頓早日來到!」

許多弟兄姊妹被關在監獄裡一段很長的時間。格里戈雷·加季洛夫曾坐牢15年。他回憶說:「我被關進的最後一個監獄,有一個非常浪漫的名字:『白天鵝』。監獄坐落在高加索山脈五個山頭上的其中一個,這裡風景如畫,位於山脈的丘陵地帶就是著名的旅遊勝地皮亞季戈爾斯克。在這個監獄裡,有整整一年的時間我可以跟不同的人談及真理。我的牢房就是極佳的『傳道地區』,我不用去其他的地方。獄警把新的囚犯帶來,隔幾天就把他們帶走,而我總是關在那裡。他們偶爾會把我帶到另一個牢房。我努力向每個囚犯徹底作見證,跟他們談論上帝的王國。很多人問及哈米吉多頓。有些囚犯很驚訝,竟然有人因為自己的信仰而被囚禁這麼長時間。囚犯甚至獄警有時問:『何不放棄信仰,回家去罷!』每當有人對真理感興趣,我都非常高興。有一次我看見有人在牢房的牆上塗鴉,寫了『願哈米吉多頓早日來到!』儘管獄中的生活毫無喜樂,但能夠向人談論真理,卻令我非常高興。」

「你們當中有約拿達嗎?」

很多熱心事奉耶和華的基督徒姊妹也被關進勞動營。(詩篇68:11)季娜伊達·科濟列瓦想起在營中,姊妹怎樣彼此相愛,還對不是見證人的囚犯表現愛心。她說:「1959年,我受了浸還不到一年,薇拉·米哈伊爾洛瓦、柳德米拉·葉夫斯塔菲耶瓦和我被關在西伯利亞的克麥羅沃勞動營。這個勞動營關押了550個囚犯。我們抵達時,有幾個婦女站在門口。

「她們問:『你們當中有約拿達嗎?』

「聽到這話,我們知道這些人是我們親愛的姊妹。她們立即拿食物給我們,並問我們一些問題。她們熱情洋溢,流露出由衷的愛,我在自己的家裡也從未體驗過這樣的愛。這些姊妹得知我們剛剛來到,就關照我們,扶助我們。(馬太福音28:20)不久我們就知道,這裡提供靈糧的安排已經組織得井井有條。

「我們精誠團結,相處得像一家人一樣,我們尤其珍惜夏天到田裡收割禾草的時候。勞動營的主管不怕我們會逃跑或違犯營規,只派一個士兵看管我們20至25個姊妹。老實說,其實是我們照看他!每當有人走近,我們都叫醒他,免得他因打瞌睡而受處罰。他睡著的時候,我們利用休息時間討論屬靈的話題。這個士兵和我們都很喜歡這個安排。

「1959年年底,一些姊妹和我被送到戒備森嚴的勞役營。我們被關在一個冰冷的囚房,房裡有個窗口,但沒有玻璃。我們夜晚睡在木板上,白天要勞動。當局派我們將蔬菜分類,並從旁監視我們的一舉一動。過了不久,他們看出我們不像其他囚犯那樣會偷東西,就給我們一些乾草鋪在地上睡覺,還給窗口裝上玻璃。我們在那裡監禁了一年,之後所有姊妹都被送到伊爾庫茨克的勞動營,這個營戒備得沒怎麼嚴密。

「有一年零三個月的時間,大約有120個姊妹被關在這個勞動營裡。我們的第一個冬天極其寒冷,而且經常下大雪。我們在木廠裡做苦工。監工經常搜查我們,想找到我們收藏起來的書刊。這看來是他們打發時間的惟一方法。我們學會怎樣收藏書刊,但有時候卻藏得太隱祕了。有一次,薇拉和我把寫著每日經文的紙藏在工作服裡,藏得太好以致自己也找不到,可是,監工卻找到了,結果我和薇拉倆被關在一個牢房裡五天。當時正值嚴冬,室外的溫度降至攝氏零下40多度,牢房裡沒有暖氣,牆上都結了霜。

「牢房裡有小小的水泥墩,只夠我們坐。我們感到非常冷的時候,就腿靠牆、背靠背坐著。我們這樣坐著睡覺,有時突然驚醒就會跳起來,因為擔心睡著時凍死了。每天我們只有一杯熱水和300克的粗麥麵包。儘管這樣,我們仍然很高興,因為耶和華賜給我們『超凡的力量』。(哥林多後書4:7)我們回到營房的時候,姊妹表現無比的愛心,準備了熱騰騰的食物給我們吃,又預備了熱水好讓我們洗洗。」

「跟其他人合得來」

季娜伊達接著說:「在這個勞動營傳道很不容易,因為囚犯不多,而且大家都認識見證人。面對這種情況,彼得前書3:1的原則最適用不過。我們看出,可以用不著一言一語,也能向人『傳道』。我們把營房打掃乾淨,把東西收拾整齊,彼此以溫情相待,大家親密無間。(約翰福音13:34,35)此外,我們跟不是見證人的囚犯保持良好關係,努力按照聖經的原則行事為人,並留意別人的需要。我們以不同的方式幫助那些不是見證人的囚犯。例如,如果有些囚犯需要人幫助他們計算數目,一個姊妹就樂意幫個忙。很多人看出耶和華見證人跟其他宗教的人不一樣。

「1962年,我們從伊爾庫茨克的勞動營轉送到莫爾多維亞的勞動營。在這裡,我們也努力保持儀容整潔,注重個人衛生。我們的床鋪總是乾淨的,而且摺疊妥當。我們的營房約有五十個囚犯,大部分是姊妹。只有姊妹才會打掃營房,其他囚犯不喜歡做清潔工作。我們經常打掃營房的地板,先用沙打磨,然後再沖洗得乾乾淨淨,營房的主管提供我們所需的清潔用品。關在營房裡的修女拒絕做清潔工作,知識分子也不願做,我們得靠自己的勞力,使居住環境保持清潔。每當有姊妹獲釋,在她的品行報告上總會記錄著:『努力適應勞動營的生活,並跟其他人合得來』。」

身處在高高的花叢裡,不易為人察覺

季娜伊達說:「有一次,幾個姊妹寫信給家人,叫他們寄一些開花植物的種子來,但開的花一定是大朵的。我們告訴主管想種一些漂亮的花,問能不能運一些肥沃的黑土到勞動營。令我們喜出望外的是,他們很喜歡我們的建議,就爽快地答應了。我們在營房旁邊種植花圃,另外,還種了許多花,造成一條長長的小徑。很快勞動營裡百花齊放,有長莖的玫瑰、石竹和其他漂亮的花朵。可是,更重要的是,這些開花植物都很高。在花圃的中間,盛放著豔麗的大麗菊,和一簇簇五彩繽紛的大雛菊。我們在花間散步,在花叢後面學習聖經,把書刊藏在茂密的玫瑰花叢中。

「我們趁著散步的時候舉行聚會。我們分成五人一組,獲派聖經書刊中的五段課文,每個人預先熟記一段。聚會以禱告開始,之後我們輪流背誦課文,並討論課文的資料,最後以禱告結束聚會。禱告完畢後,我們繼續散步。《守望台》印製成小型的冊子[請看161頁的圖片]。我們每天都研讀一些資料,特別是每日經文。我們也會背誦聚會的資料,一週舉行三次聚會。除此之外,每個人還熟記整章的經文,彼此背誦,藉此互相鼓勵。由於我們努力將資料記在腦中,即使當局搜查時沒收了我們的書刊,我們也不會因失去書刊而過度憂慮。

「勞動營的主管想從其他囚犯查出,我們是怎樣組織活動的,但很多囚犯對我們都有好感。跟我們住在同一個營房的奧爾加·伊溫斯凱亞,是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著名詩人兼作家鮑里斯·帕斯特納克的密友。奧爾加是個作家,她很喜歡我們,而且很欣賞見證人在營裡組織得有條不紊。耶和華賜給我們智慧,特別在獲得靈糧這事上,讓我們知道該怎樣做。」(雅各書3:17

「已經受夠了!」

季娜伊達繼續講述:「書刊是通過不同的途徑,送到我們那裡的。顯然,耶和華指引一切,確保我們得到靈糧,就像他所應許一樣:『我決不離棄你,決不撇下你。』(希伯來書13:5)有時候,他使警衛變成好像瞎眼一樣。有一次,正是冬天,我們的工作隊進入勞動營的大門,警衛如常搜查我們,叫我們脫掉所有衣服。我是最後一個,身上有新收到的靈糧,我穿了兩條褲子,靈糧就藏在裡面的褲子之內。

「由於天氣寒冷,我穿了很多衣服,像洋蔥那樣一層又一層!女警衛先是搜查我的冬天大衣,然後那件沒有袖的棉外套。我決定拖延時間,希望她感到不耐煩,就不搜查下去。我慢慢地先脫下一件毛衣,又再脫一件。她仔細地搜查,我慢動作地解下幾條圍巾,然後脫下背心,一件襯衫,又另一件襯衫。最後只剩下兩條褲子和那對毛毯靴子了。我慢慢脫下一隻靴子,再脫另外一隻。然後我開始脫下外面的褲子。這時我想:『現在該怎麼辦?如果她叫我脫下裡面的褲子,我就得趕緊逃跑把書刊扔給其他的姊妹。』我剛脫下第一條褲子,那個女警衛就不耐煩地喊叫說:『我已經受夠了!快滾!』我立即穿上衣服,跑進勞動營去。

「我們從哪裡獲得書刊的呢?弟兄把書刊放在預先約定的地方,我們輪流到那裡取書刊,並帶進勞動營。書刊帶入勞動營後,就藏在一個安全的地方,藏書的地方偶爾更換。我們也不斷抄寫書刊,把手抄本藏好。在夜間,我們躲在毯子下,但留著一個小開口,讓窗外路燈的光照進來,就這樣抄寫書刊。我們常常保持忙碌,不浪費一分一秒。我們去食堂用餐時,每個人也帶著一張寫了一節經文的紙。」

「你們等候的日子終於來到了」

1965年,出乎意料,蘇聯政府頒布特別命令,釋放從1949年至1951年被流放到西伯利亞的所有見證人。可是,大多數弟兄姊妹都不獲准返回原居地。那些不想留在西伯利亞的弟兄姊妹,就決定搬到需要更多傳道員的地區。

瑪格達林娜·別洛希茨凱亞說:「自從被流放以來,我們在西伯利亞住了差不多十五年。那裡冬天的氣溫可降至攝氏零下60度,而在夏天,牛蠅和蚊子成群結隊,有時甚至飛進我們的眼睛裡。全靠耶和華的幫助,我們才能熬過艱辛。可是,能夠在寒冷的西伯利亞撒播真理的種子,叫我們多麼興奮!15年來,我們每個月都要到當地的主管的辦公室簽署聲明,申明我們不會逃離流放之地。主管有時會來我們家住一夜,那時他對我們特別仁慈,問許多關於聖經的問題,以及怎樣做才能按照聖經的教誨來生活。他想知道,我們既知道選擇這種生活方式會受到迫害,什麼推動我們還這樣做。有一次我們問他,我們有希望獲釋嗎?他攤開手掌,問:『掌心會長出毛來嗎?』

「我回答:『不會。』

「他接著說:『你們獲釋的希望也是這樣。』他想了一會兒,又說:『不過,如果你們的上帝採取行動,或為你們創造奇跡,那麼就會有希望了。』

「1965年夏日裡的一天,我到火車站去寄一封信。那個主管遠遠的看見我,就喊道:『瑪格達林娜,未經許可你要到哪裡去?』

「我說:『我哪兒也不去,只去寄封信。』他走上前來,說:『今天,你們會重獲自由。你們等候的日子終於來到了。』然後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似乎說:『上帝使你們重獲自由!』我簡直不敢相信!

「我們可以搬到蘇聯境內的任何地方,只是不能返回原居地。我們彷彿聽到耶和華呼籲我們:『你們要分散到各地,熱心傳道。由於時勢緊急,不要遲延,要四處傳福音吧。』假如我們獲准返回老家,許多人都會回到家鄉定居。但由於政府不准我們這樣做,人人不得不搬遷到新的地方去。我們一家決定在高加索定居下來。」

結果,許多見證人分散到蘇聯各地。那一年,在俄羅斯聯邦宗教事務委員會的會議上,一個官員臉上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問道:「誰能告訴我,這個耶和華教派從何而來?我們這個秩序井然的新興城市,剛由一群年青的志願人員建成,這個耶和華教派就突然出現!」政府當局對耶和華見證人束手無策。上帝應許「認識耶和華的知識必遍滿大地」,任何人也不能阻擋上帝的旨意實現。(以賽亞書11:9

「你們有『聖水』」

見證人因為向人傳道而被關進勞動營裡。尼古拉·卡利巴巴在勞動營服刑很多年,他回憶說:「我們四個人被送到伊爾庫茨克州維霍列夫卡村莊的勞動營,那裡關押了大約七十個弟兄。營裡沒有飲用水供應,我們惟有從連接到污水系統的水管取水喝,但喝這樣的水很危險。食物也是不能吃的,可是耶和華幫助我們。在這個勞動營裡,只有耶和華見證人勤勤懇懇地工作,其他人都不想工作。不久,營裡的主管留意到我們勤奮工作,將我們送往營外的其他地區做工。在那裡,我們可以用水桶裝滿飲用水帶回營裡。很多囚犯來找我們說:『我們聽說你們有「聖水」,分些給我們吧,半杯也可以了。』當然,我們樂意把水分給他們。

「囚犯當中也有心地良善的人。他們有的以往是小偷或犯了其他的罪,但學習真理後,就成為耶和華見證人。另一些囚犯卻看來反對真理,並且公開跟我們作對。有一次,一個人來到勞動營發表演說,攻擊耶和華見證人,那些看來反對我們的人竟然為我們辯護,說他的話毀謗見證人。」

「我們會分組來見你們」

弟兄時常祈求耶和華賜予智慧,好讓他們知道該怎樣善用當前的處境,努力推廣王國的工作。尼古拉接著說:「我們聽說不久我們就會被轉送到莫爾多維亞的勞動營,那裡離莫斯科不遠。我們離開之前,營裡發生了一些有趣的事。我們想不到,看守耶和華見證人多年的某些官員和警衛對我們說:『我們想聽你們唱詩歌和談論你們的信仰。我們會分組來見你們,每次有10人、20人,也許更多人。』

「他們擔心如果其他人知道,可能對他們對我們都不利,於是說會安排人在會面的地方望風。我們說,既然在這方面我們更有經驗,所以也會安排自己的人把風。他們把風的方法跟我們的一樣,在警衛室和會面地點之間,每隔相當距離就有士兵站崗。你能想像這樣的情景嗎?一群耶和華見證人唱詩歌給一群官員和警衛聽,之後一個弟兄發表簡短的聖經演講,這情景就好像耶和華見證人在王國聚會所舉行聚會一樣!我們就這樣跟幾群感興趣的人舉行聚會。我們親身體驗到,耶和華不僅照顧我們,也照顧那些誠懇的人。」

尼古拉又說:「我們從這個勞動營帶了很多雜誌到莫爾多維亞的勞動營。很多見證人關押在那裡。弟兄給我一個手提箱,裡面有個暗格可以放書刊。弟兄想方設法,盡量使手提箱在檢查時不會引起警衛的注意。在莫爾多維亞勞動營,我們受到非常仔細的檢查。一個警衛拿起我的手提箱,大聲說:『這麼重!裡面一定有珍寶!』出乎意料的是,他把我的手提箱和其他東西放在一旁,開始檢查其他人的物品。檢查完後,另一個警衛說:『拿起你的東西,走!』我的箱子沒有被檢查,於是我能夠帶著新的靈糧進入營房,那裡的弟兄非常需要這些靈糧。

「還有,我好幾次把手抄的傳單藏在靴子裡。因為我雙腳很大,靴子可以藏很多傳單。我把傳單藏在鞋墊下面,故意在靴子上塗上厚厚的潤滑油。這種潤滑油很難聞又很滑,所以警衛都不走近我,要遠離我和我的靴子。」

「警衛看守我們,而我就看守警衛」

尼古拉繼續說:「在莫爾多維亞勞動營,弟兄派我督導複製聖經書刊的工作。我其中一個職責是要留意那些警衛,如果他們出現,就要讓抄寫書刊的弟兄有時間藏好所有的東西。警衛看守我們,而我就看守警衛。有些警衛決心要撞見我們抄寫書刊,所以經常突然衝進營房。要留意這些人的行蹤真不容易。其他警衛只是一天來營房一次,這些人比較寬容,不會為難我們。

「在這段日子,我們以書刊為底本來抄寫,然後將底本藏在安全的地方。有些藏在爐子裡,有些甚至藏在勞動營主管的辦公室的爐子裡。打掃主管辦公室的弟兄在爐子裡造了一個特別的小格子,許多珍貴的《守望台》底本就是藏在那裡。無論警衛搜查得多麼仔細,底本還是安安全全地放在主管的辦公室。」

弟兄很善於收藏書刊。窗台是藏書的好地方。弟兄甚至學會把書刊藏在牙膏管內。只有兩三個弟兄知道書刊的底本藏在哪裡,如有需要,一個弟兄會拿出底本,抄寫後又放回原處。這樣,底本一直都藏在安全的地方。大部分弟兄都認為抄寫書刊是一項殊榮,即使給人發現後會被單獨監禁15天。維克托·古特什米特說:「在勞動營的10年,大約有3年我被單獨監禁。」

用蜘蛛絲般纖細的字體抄寫《守望台》

弟兄看出,勞動營的官員已想出特別的方法,來搜查並沒收見證人的聖經書刊。有些官員尤其熱中這樣做。伊萬·克利姆科講述:「有一次,帶著獵犬的士兵把莫爾多維亞19號勞動營的弟兄帶到勞動營外面,進行徹底的搜查。每個見證人都脫光衣服,甚至腳上穿著的破布也要脫下。但弟兄已把抄寫了書刊資料的幾頁紙貼在腳底,所以士兵搜不到。還有,他們製了迷你冊子,可以夾在手指中間。當警衛命令他們舉起手來的時候,冊子就藏在手指中間,於是有些冊子就不致落在警衛的手中。」

弟兄還有其他方法保存靈糧。阿列克謝·涅波恰托夫說:「有些弟兄能寫像蜘蛛絲般纖細的字體。他們用筆頭削得很尖的鋼筆,在方格紙的每行抄寫三四行的字。用蜘蛛絲般纖細的字體抄寫雜誌,一個火柴盒可容納五六份《守望台》抄本。抄寫的人要有非常好的視力,也要有強壯的體魄。晚上,所有的燈都關掉,人人入睡之後,這些弟兄才躲在毯子下面抄寫書刊。惟一的照明來自營房門口那個昏暗的燈泡。弟兄連續幾個月這樣抄寫,視力就受到損壞。偶然有個警衛留意到弟兄在抄寫書刊,要是他對我們有好感,就會說:『還在寫寫……什麼時候睡覺啊?』」

克利姆科弟兄憶述:「有一次,我們損失了很多書刊和一本聖經。這些書刊都藏在一個弟兄的假肢內。警衛強迫弟兄脫下假肢,然後把假肢摔碎。紙張散落在地上,他們拍了照,刊登在勞動營的報章上。然而,這個報導仍然對見證人有利,因為讓許多人知道耶和華見證人只會致力於宗教活動。這件事過後,勞動營主管得意洋洋,對弟兄說:『你們的哈米吉多頓到了,你們還能做什麼!』可是,到了第二天,有人向他報告,耶和華見證人像往常一樣舉行聚會,唱歌和看書刊。」

跟檢察長談話

1961年年底,俄羅斯蘇維埃聯盟社會主義共和國的檢察長來到莫爾多維亞的勞動營。當他在營裡視察時,走進了見證人的營房。檢察長允許弟兄發問。維克托·古特什米特回憶說:「我問他:『你認為耶和華見證人的信仰真的對蘇聯很危險嗎?』

「檢察長說:『不,我認為不是。』後來跟見證人談話時,他無意中說:『單在1959年,伊爾庫茨克州獲政府撥款500萬盧布,用來應付耶和華見證人。』

「他言下之意是,既然政府花了500萬盧布的國家刑事基金,來查清楚耶和華見證人這個組織,所以政府當局對見證人瞭如指掌。500萬盧布是許多金錢。那個時候,5000盧布就可以買到一輛很好的汽車或一所舒適的房子。所以,莫斯科當局一定清楚知道耶和華見證人不是危險人物。

「檢察長接著說:『假如我們任由蘇聯的人民對待見證人,他們會將你們全都殺掉。』他的意思是,蘇聯社會以整體而言,對見證人都沒有好感。他這番話使我們意識到,千百萬蘇聯人都受到無神論和共產主義的宣傳所影響。

「我們回答:『他們真的會殺掉我們嗎?當見證人在全蘇聯,從莫斯科到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參崴)舉行大會的時候,就會真相大白。』

「他說:『那時也許會有50萬人站在你們那邊,但其他人仍會留在我們這邊。』

「我們跟檢察長的談話到此為止。他差不多說中了,今天在前蘇聯境內,超過70萬人參加耶和華見證人的聚會,他們聆聽聖經真理的純潔語言,而不是誤導人的宣傳。」

「你們把勞動營改建成耶和華見證人的度假酒店」

維克托接著說:「勞動營的官員帶檢察長去看看見證人所種植的花草樹木,還有他們收到的包裹,包裹的東西依然放在他們的營房裡,沒有被人偷竊。檢察長看著這一切,掩飾不住驚奇的神色。但是後來我們得知,他命令勞動營的主管砍下所有花草樹木,並告訴主管:『你們把勞動營改建成耶和華見證人的度假酒店。』他禁止見證人接收包裹,也關閉了售賣食物的亭子,不准見證人購買額外的食物。

「可是,令弟兄高興的是,主管沒有執行所有的命令。舉例說,姊妹依然可以種花。秋天的時候,她們摘下花朵,紮成花束,送給勞動營的工作人員和他們的孩子。孩子在勞動營門口等著爸媽,拿到鮮花後就蹦蹦跳跳地上學去,笑臉像鮮花一樣燦爛,這情景真感人。勞動營的工作人員和他們的孩子都很喜歡見證人。」

維克托說:「1964年年初的一天,一個警衛告訴我們,他的兄弟在國安會工作,說蘇聯政府正計劃一個反耶和華見證人的大型運動。可是那年年底,國家元首赫魯曉夫突然被迫下台,迫害的浪潮隨後也減退了。」

在戒備森嚴的勞役營裡唱王國詩歌

20世紀60年代,莫爾多維亞的一個戒備森嚴的勞役營容許囚犯一年可以接收一次包裹,作為「特別的獎勵」。警衛經常搜查見證人。如果抓到任何人有抄著經文的紙條,就會將他單獨監禁10天。此外,勞役營的食物配給比勞動營的更少。在戒備森嚴的勞役營裡,所做的工作也更艱辛,見證人要挖樹墩,而這些樹墩都是又粗又大的。阿列克謝·涅波恰托夫說:「我們經常都筋疲力竭,但我們仍然時刻警醒,堅忍下去。弟兄保持喜樂的一個好方法就是唱王國詩歌。我們組成男聲合唱團,以幾個聲部重唱,即使沒有女聲和唱,歌聲也美妙無比。唱詩歌不僅令見證人精神振作,也使那些官員很開心,他們要求弟兄工作時唱詩歌。有一次我們砍樹的時候,卡車隊長來對我們說:『唱幾支歌吧,是地區的主管吩咐的。』

「地區的主管多次聽過弟兄唱王國詩歌。他這個要求來得正是合時,因為我們累得體力不支了。我們開始唱歌,歡歡喜喜地用我們的歌聲榮耀耶和華。通常我們在勞動營唱歌的時候,官員的家眷會從鄰近的房子走出來,站在門廊,留心聆聽,一聽就是很長時間。她們特別喜歡舊詩歌集的第六首詩歌《讓大地榮耀上帝》。這首歌歌詞動人,旋律優美。」

「這裡簡直是另一個世界」

有時候,見證人遇到一些意料不到的機會,可以讓人看出他們究竟是怎樣的人。維克托·古特什米特回憶說:「辛勤工作了一週,週末快到了,我們坐在勞役營的院子裡歇一歇。就在那時,有些非常昂貴的電器運到來。負責運送貨物的司機不是見證人,而是我們營裡的一個囚犯,跟他一起的是來自另一個勞動營的採購經理。當時儲物室已經關門,負責人在休假,於是,他們倆就叫見證人點收貨物和卸貨。

「我們卸下電器,堆放在儲物室旁,那地方離我們的營房不遠。由於儲物室的負責人不在,所以沒有人簽收貨物,經理很不放心。但是司機向他保證:『不要怕,沒有人會偷東西的。這裡簡直是另一個世界,不管勞役營外面的世界是怎樣的,在這裡你大可以脫下手錶,放在任何地方,明天回來,手錶仍會在原處。』可是,經理仍然不放心,因為貨物的幣值高達50萬盧布,不能沒拿到簽好的收據就離去。

「一會兒勞役營的主管人員來到,吩咐司機把卡車開走。一個主管人員叫經理把收據留下,明天早上才回來取。經理勉強同意。第二天他回來,要求進營取收據,但出乎他意料,守衛手上已有簽好的收據,並交給他。

「後來,守衛告訴我們,那經理頓時愣住了。他站在勞役營的大門口有半小時,看看大門又看看收據,轉身離去,又轉回來再看看。也許他平生第一次經歷這樣的事。他把貴重的貨物送到目的地,簽署收據時他不在場,然而沒有人嘗試欺騙他。最有意思的是,這一切都發生在戒備森嚴的勞役營裡,關在這裡的都是『特別危險的罪犯』。沒錯,不管傳媒對見證人作怎樣的負面報導,一旦有這樣的事發生,其他人都能清楚看出耶和華見證人是怎樣的人。」

「現在他們又再向人傳道了」

1960年,許多弟兄被轉送到莫爾多維亞的勞動營。見證人齊集在1號勞動營,過了幾天,超過100個見證人被挑選出來,關在位於烏達爾內村附近的10號勞動營。在這個特別的營裡,當局拿見證人來做「實驗」,試圖改造他們的思想。被囚的人要像納粹集中營的囚犯一樣,穿著有條紋的囚衣。他們要做不同的工作,還要在森林裡挖掘巨大的樹墩,每人規定每天至少要挖11-12個樹墩。可是,有時候,就算一組弟兄合力工作了整天,也不能將一棵橡樹的粗大樹墩挖出來。弟兄經常唱王國詩歌來互相鼓勵。勞動營的主官聽到他們的歌聲,有時會大叫:「耶和華見證人,你們唱歌?今晚休想有東西吃,看你們還唱不唱歌。我要讓你們明白什麼叫勞動!」一個弟兄憶述:「耶和華一直扶持我們。儘管處境艱難,我們仍能時刻警醒,保持靈性堅強。我們經常互相打氣,彼此提醒,在宇宙至高統治權的爭議上大家都已經表明立場,站在耶和華這邊。」(箴言27:11

監獄裡有幾個「教官」,另外,每個囚房也各自有教官,他們是上尉級別或更高級別的軍官。教官的工作是要使見證人放棄信仰。任何見證人要是屈服,放棄信仰,就可以獲釋。教官每個月都為見證人寫品行報告,然後給幾個監獄的工作人員簽字。在見證人的報告上,每次教官都寫著:「不接受改造,仍堅守信仰。」伊萬·克利姆科說:「我十年的刑期,有六年在這個監獄裡渡過。我跟其他弟兄一起被列為『特別危險,屢犯不改』。教官告訴我們,當局特別為難見證人,就是想看看我們會怎樣做。」

約夫·安德羅尼克被關押在這個監獄五年。有一次,他問勞動營的指揮官:「我們會被關多久?」指揮官指著森林回答:「直到你們所有人死去,都埋在森林裡為止。」約夫說:「他們不想我們向其他人傳道,於是將我們隔離。他們密切監視我們。即使有一個見證人要到勞動營的其他地方,都會有警衛尾隨。幾年後,我們被轉送到戒備不甚嚴密的勞動營去,一些不是見證人的囚犯告訴勞動營的主管:『耶和華見證人勝利了。你們把他們隔離,可是現在他們又再向人傳道了。』」

一個官員認出自己的聖經

要把書刊帶進10號勞動營是極度困難的,帶聖經入營就更不用說了。對弟兄來說,將聖經帶進這個勞動營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在這裡關押了幾年的一個弟兄說:「在耶和華,凡事都可能。上帝垂聽了我們的禱告。我們祈求讓囚禁在這裡的100個見證人至少擁有一本聖經,可是,我們卻有了兩本!」(馬太福音19:26)怎樣來的呢?

一個上校獲派做監獄的教官。可是,一個沒有任何聖經知識的人怎麼能夠「教育」見證人呢?他不知怎的找到一本破舊的聖經。休假前,他叫囚犯中一個年長的浸信會教徒把聖經重新裝訂好,並事先吩咐警衛不要沒收他的聖經。那個浸信會教徒向見證人誇口他得到一本聖經,還答應借給他們看看。弟兄一拿到這本珍貴的聖經,就馬上將聖經拆開來,分給營中所有見證人抄寫。在以後的幾天,每個見證人都在囚房裡忙碌抄寫,將每頁聖經抄寫兩遍。一個弟兄回憶說:「我們將所有紙張收集起來,就有了三套聖經書頁!上校拿回他那本裝訂好的聖經,而我們則有兩套抄本。一套用來研讀,一套放在『安全』的地方。我們在有高壓電纜的管道裡,找到藏書的好地方,警衛不喜歡走近這些管道,所以從不會有人到那裡搜查。這樣一來,看守我們書刊的,竟是這些高壓電纜。」

可是,在一次搜查中,上校找到一頁手抄的經文。當他明白到發生了什麼回事時,就懊恨不已,大聲叫道:「這些經文是我帶進來的啊!」

舉行耶穌受難紀念聚會

弟兄每年都設法在勞動營裡舉行主的受難紀念聚會。在莫爾多維亞一個勞動營的所有弟兄,被囚在這個營時都沒有錯過這個聚會。勞動營的主管當然想阻止弟兄舉行這個聚會。他們知道耶穌受難紀念的日子是在什麼時候;每當這日來到,他們就下令所有警衛要提高警惕,保持戒備。可是,由於沒有人知道舉行聚會的地點和時間,警衛整天都要嚴密監視見證人,到了晚上,大部分警衛都已疲憊不堪。

弟兄總會設法得到紅酒和無酵餅。有一次,在耶穌受難紀念日那天,警衛隊發現抽屜裡藏有酒和餅,於是沒收了。後來,另一個警衛隊來接班。一個弟兄打掃指揮官的辦公室時,趁著沒有人看見,就把酒和餅拿了回來,交給弟兄。那天晚上,在第三個警衛隊守衛時,弟兄舉行了受難紀念聚會。他們有酒有餅,這是非常重要的,因為當晚有一個弟兄領食。

姊妹在勞動營裡舉行耶穌受難紀念聚會

其他勞動營的見證人也要應付同樣的難題。瓦蓮京娜·加爾諾夫斯卡亞記得在克麥羅沃女子勞動營舉行耶穌受難紀念聚會極為困難。她說:「這個勞動營關押著180個姊妹,我們不許聚集在一起。在十年間,我們只舉行了兩次耶穌受難紀念聚會。有一年,我們決定在我負責清掃的辦公室裡舉行這個聚會。聚會開始之前好幾個小時,姊妹已分別在不同的時間,偷偷地來到辦公室。大約八十個姊妹來參加聚會。我們把無酵餅和紅酒放在桌子上。

「我們決定開始聚會時不唱王國詩歌,只由一個姊妹代表我們禱告。聚會充滿既莊嚴又喜樂的氣氛,就在這時,出乎意料,我們聽見嘈吵聲,知道警衛隊在找我們。突然之間,我們看見警衛隊長透過窗戶望進來,雖然窗戶離地面很高。與此同時,有人大力敲門,並叫我們立即開門。警衛湧進來,抓住發表演講的姊妹,將她帶去單獨監禁。另一個姊妹勇敢地代替她繼續發表演講,警衛將她也抓走了。第三個姊妹想繼續演講,警衛於是把我們所有人都趕進另一個房間,威嚇我們全都會被單獨監禁。我們在房間裡唱詩歌,並以禱告結束當晚的耶穌受難紀念聚會。

「回到營房的時候,其他囚犯一見我們就說:『當你們所有人突然全都消失的時候,我們以為哈米吉多頓來到了,上帝把你們帶到天上去,把我們留在這裡等待毀滅!』這些囚犯跟我們關押在一起已有幾年了,但是都沒有接受真理。這事以後,她們當中有些人開始聽我們傳道。」

我們緊緊靠攏在一起

沃爾庫塔的一個勞動營關押著許多見證人,他們來自烏克蘭、摩爾多瓦、波羅的海各個國家和蘇聯其他共和國。伊萬·克利姆科回憶說:「那是1948年的冬天,雖然我們沒有聖經書刊,我們卻在小紙片上寫下我們記得的雜誌資料,然後將紙片藏起來,不讓警衛找到。但是警衛知道我們有這些紙片,只是等候機會,徹底搜查我們。在嚴寒的冬日,警衛將我們趕到外面,要我們五人排成一行。然後他們通常一次又一次地數點人數。看來他們認為我們如果不想站在嚴寒的雪地上,就自然會交出那些紙片來。當警衛三番五次數點我們的時候,我們緊緊靠攏在一起,討論一個聖經話題,我們總是將思想集中在屬靈的事上。靠著耶和華的扶持,我們得以緊守忠義。過了些時候。弟兄能夠把一本聖經帶進勞動營裡。我們把聖經拆分成幾份,這樣,在搜查的時候就不至於整本聖經都被沒收了。

「有些警衛知道耶和華見證人不該被關進勞動營裡。這些善良的人盡他們所能幫助我們。當中有些人在我們收到包裹的時候,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通常,每個包裹都藏著一兩頁《守望台》的資料。這些紙張雖然只有幾克重,卻比那幾公斤重的食物更為珍貴。勞動營裡的所有見證人都食不果腹,但在屬靈方面卻很富足,沒缺乏靈糧。」(以賽亞書65:13,14

「他會分成50份!」

每週,弟兄都教導那些對真理感興趣的人學習聖經。有幾個囚犯,包括一些對聖經不感興趣的囚犯都知道,晚上七時以後,弟兄會在營房裡跟人討論聖經,於是他們會特別安靜。約夫·安德羅尼克說:「顯然耶和華看顧我們,使我們能夠做他的工作。此外,我們努力實踐聖經原則,彼此表現愛心。例如,我們收到包裹時,就會大家一起分享食物,在勞動營裡,很少人會這樣做。

「在一個勞動營,梅科拉·皮亞托哈負責分發食物給所有弟兄。一個國安會的官員曾說:『給梅科拉一粒糖果,他會分成50份!』弟兄就是這樣彼此相愛。在勞動營裡,我們收到的無論是食物還是靈糧,都會跟其他弟兄分享。這樣做不僅使我們得益,也向其他囚犯作美好的見證,幫助誠懇的人響應真理。」(馬太福音28:19,20;約翰福音13:34,35

好員工獲派紅利

在一個勞動營裡,凡跟耶和華見證人有接觸的員工都獲派紅利,可多達薪金的百分之30。這是怎麼回事?維克托·古特什米特說:「一個以前在勞動營當出納的人告訴我事情的因由。她說在那些關押了許多見證人的勞動營裡,工作人員不許發脾氣和說粗話,他們說話行事要得體,要有禮貌。如果他們表現良好,就會得到額外的酬報。當局特意這樣做,是要表明除了耶和華見證人,還有其他人都是品行良好、堪作模範,耶和華見證人跟其他人根本沒有什麼兩樣。換言之,員工表現良好行為,就會獲派紅利。勞動營裡有很多員工,包括醫療人員、工人、會計、警衛,共有約莫一百人。他們都不想錯過這個賺錢的好機會。

「有一天,一個弟兄在勞動營外面做事,聽到一個工作隊的監工大聲講粗話。第二天,弟兄在勞動營裡遇到他,說:『肯定是守衛室裡有人惹你生氣,你那麼大聲叫嚷!』那個人承認:『不是有人惹我,只是要壓抑自己真不容易,最後壓力太大了,所以我到營外發泄。』事實是,要他們像耶和華見證人那樣行事為人,真是個重擔。」

邊安裝玻璃,邊傳道

弟兄把握每個機會努力向人作見證,有時候蒙耶和華賜福。尼古拉·古楚利亞克說:「我們經常到勞動營的食物亭,排隊買食物。每次輪到我的時候,我總會跟食物亭的女子聊幾句,談談聖經,她很留心聆聽。有一次,她叫我讀一些資料給她聽。三天後,一個官員叫我到大門口。他派我和另一個見證人到勞動營指揮官的家安裝窗戶的玻璃。

「弟兄和我在士兵的陪同下進入市區。我們到了指揮官的家,開門的竟是在食物亭工作的女子,她原來是勞動營指揮官的妻子!一個士兵跟我們進入屋內,另外兩個則站在街上,在房子的窗戶附近。那個女子請我們喝茶,並要我們告訴她更多聖經知識。那天我們除了在她家安裝玻璃,還向她徹底作見證。我們的談話快要結束時,她說:『不用害怕我。我父母都是虔信上帝的人,就像你們一樣。』她偷偷閱讀我們的書刊,沒有讓她丈夫知道,因為他憎恨見證人。」

返回木廠去吧,繼續在那裡工作

有些高級的官員對耶和華見證人頗有好感,並願意為他們說話。20世紀70年代,在伊爾庫茨克州的布拉茨克,當地木材加工廠的共產黨支部決定解雇所有耶和華見證人。他們告訴弟兄:「既然你們不喜歡蘇聯政府,政府就無須照顧你們。你們喜歡耶和華,就讓他照顧你們好了。」被解雇的弟兄認為,既然沒有工作做,最好就是去傳道。於是他們挨家逐戶向人傳道。有一天,一個女子開門,弟兄介紹自己,然後簡短地說明探訪的目的。從廚房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你在跟誰說話呢?讓他們進來吧。」弟兄進入屋內,男子問:「為什麼你們不上班?今天不是星期天。」弟兄向他講述被解雇的經過。

這個男子原來是當地的檢察官,剛回家吃午餐。他為弟兄憤憤不平,於是打電話給木廠,查問黨支部是否解雇了所有耶和華見證人。當對方證實這事後,檢察官問:「你們有什麼理由解雇他們?你們不知道這樣做是違法的嗎?你們沒有權力這樣做!我命令你們要重新雇用所有見證人,並賠償他們三個月的工資,因為你們的決定使他們失去了收入。」檢察官放下電話,對弟兄說:「明天返回木廠去吧,繼續在那裡工作。」

「我打從1947年起就開始收藏書刊」

到了20世紀70年代,弟兄已經很有經驗,善於製作、分發和收藏書刊。可是,有時一些突發的情況出現,弟兄就要人急智生,才能應付。格里戈雷·西武爾斯克回想當年,說:「1976年的一天,我們的家被國安會搜查。前一天晚上,我很大意,將弟兄的地址和一些傳道報告放在五斗櫃的下面。國安會的人進行搜查,好像很有把握,看來知道要在哪裡搜查和找什麼東西。一個國安會的特務對我說:『拿鉗子和螺絲刀來,我們要把沙法拆了。』我向上帝禱告,然後鎮靜地回答:

「『如果你們突擊搜查,像搜查其他見證人的家一樣,可能會找到一些東西,可是現在太遲了,你們不會找到任何東西。』

「特務問:『如果我們真的突然出現,會找到什麼呢?』

「『《守望台》和《警醒!》雜誌。但是今天你什麼也找不到。』

「我把工具遞給他們,說:『搜查罷,之後,要把沙法再裝好,像現在的一樣!』

「他們站著,猶豫了一會兒。我察覺到他們猶豫不決,就對一個年輕的男子說:『我猜想你搜查耶和華見證人的書刊不到三年,但我打從1947年起就開始收藏書刊。你們不用在這裡浪費時間了,書刊放在一個安全的地方。』

「出乎意料,他們真的走了。他們本來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那些傳道報告和弟兄的地址。」

蘇聯推行改革

1985年宣告的改革政策並沒有立即收到預期的效果。在一些地區,見證人仍然像以往一樣被判有罪和關進監獄。儘管如此,1988年德國分部辦事處寫信給見證人的世界總部,說:「今年的工作年度開始時,跡象表明蘇聯政府願意給[蘇聯的弟兄]更多自由。如果會眾向當地政府申請註冊,政府也許會讓他們舉行聚會或甚至得到書刊。在蘇聯許多地方,弟兄都能夠舉行主的受難紀念聚會,不受到當局干擾。他們覺得,政府對見證人的態度有了很大的轉變。」

後來,受委任的弟兄將一些蘇聯弟兄的地址交給德國分部,分部可以將靈糧郵寄到這些地址。弟兄收到靈糧後,就會通知長老,而長老則確保每個人都收到這些靈糧。到1990年2月,德國分部每月一次將靈糧寄到蘇聯大約1600個不同的地址。

1989年,蘇聯的幾千個見證人能夠前往波蘭,參加特別的大會。葉芙多基婭是來自卡馬河畔切爾內的見證人,她說:「我們熱切向耶和華禱告,希望能夠參加我們第一個『真正』的大會。公司的主管聽說我要到國外去,就大叫:『什麼!你沒看電視嗎?邊境已經關閉啦,他們不讓任何人出境!』

「我滿懷信心地回答:『邊境是會開放的。』事情果然是這樣。在布列斯特的邊境檢查站,只有耶和華見證人才可以通過。海關官員甚至不搜查我們,而且對我們很有禮貌。有一個人不是見證人,試圖假裝是大會代表,想跟我們一起過境。但是,海關官員很快發現了他,把他扣留。官員怎麼認出他不是見證人呢?大會代表全都笑容滿面,並且只提著小提包。」

在莫斯科受到款待

自從1949年耶和華見證人向莫斯科當局申請註冊以來,40年已經過去了。那時候,弟兄由於良心的緣故,不能滿足斯大林政府的要求。可是,時移世易。1990年2月26日,宗教事務委員會主席在莫斯科接見耶和華見證人的代表,與會的還有兩個副主席和委員會的三個成員。代表耶和華見證人的共有15人:來自俄羅斯和蘇聯其他共和國的11個弟兄,來自布魯克林的米爾頓·韓素爾和西奧多·傑拉斯,還有來自德國分部辦事處的維利·波勒和尼基塔·卡爾斯特倫。

主席在會議開始時說:「我們很高興跟耶和華見證人會面。我以往聽過很多關於你們的事,但跟你們見面還是第一次。我們懷著開明的態度跟你們對話。」弟兄表明,他們想向蘇聯政府申請註冊耶和華見證人這個團體。主席回答:「我們很高興聽到你們這樣說,現在是申請註冊的適當時候了。不久春臨大地,是播撒種子的好時候。所以,我們都期待事情會有好的結果。」

主席請弟兄自我介紹,之後,政府的代表清楚看出,從加里寧格勒到蘇聯的遠東地區,全國各地都有耶和華見證人。一個分區監督說:「我代表伊爾庫茨克州的四個會眾。但是我也照顧蘇聯的遠東地區、哈巴羅夫斯克邊區、克拉斯諾亞爾斯克邊區,以及新西伯利亞州和鄂木斯克州。」主席驚嘆:「你探訪的地區很大啊,比許多國家的面積還要大!」

一個副主席說:「我們需要更了解你們的信仰,因為你們有些信仰,我們不太明白。例如,你們在一本書裡說,上帝會潔淨地球,消除現存的所有政府。我們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波勒弟兄回答:「耶和華見證人不參與任何動亂。書上的話是跟聖經某些預言有關的。耶和華見證人傳講上帝王國,告訴人永遠生活在地上樂園的希望。」

副主席說:「這沒有什麼不妥。」

對話結束的時候,主席說:「我們很高興跟你們見面。你們應該盡快申請註冊。」

1991年3月,俄羅斯的耶和華見證人獲得政府認可。那時,蘇聯的人口超過1億5000萬,傳道員的人數是1萬5987。禁制取消了,俄羅斯的弟兄姊妹需要耶和華進一步的指引。(馬太福音24:45;28:19,20

「多麼快樂,多麼自由!」

由於芬蘭跟俄羅斯毗鄰,中央長老團邀請芬蘭分部辦事處協助俄羅斯的弟兄組織國際大會,這個大會於1992年6月26-28日在聖彼得堡舉行。弟兄在禁制下生活了50多年後,能公開舉行大會,他們有什麼感受呢?一個弟兄憶述:「成千上萬的人聚集在運動場裡,大家淚水不住往下流。我們多麼快樂,多麼自由!我們從沒想到會在這個制度裡重獲自由,但是耶和華卻成就了這事。我們想起身處在勞動營裡,深鎖在高牆之內的時候,我們五個人躺在囚室裡,與其他囚犯隔絕,我們輪流四個人保著一個人暖和。運動場也是有高牆圍住,我們可不想離去,只想留在這裡。這種感覺難以描述。

「整個大會期間,我們的眼眶都含著淚水。我們看到耶和華施行的奇跡,喜極而泣。雖然我們都已經七十多歲了,卻像長了翅膀似的,在運動場四處走,去跟不同的人會面交談。五十多年來,我們一直期待重獲這樣的自由。起初耶和華容許我們被流放到西伯利亞去,後來我們又被關進監獄和勞動營,現在我們卻身處在運動場裡!耶和華的力量無人可及。我們站著彼此對望,哭泣起來。我們所有人都難以相信這是真的。一些年輕的弟兄圍著我們問道:『你們沒事嗎?為什麼這麼傷心啊?』我們不能停止哭泣,無法回答他們。不過我們當中有個人含著淚說:『我們是因為太高興才哭起來的!』我們告訴他們在受禁制時期我們已經事奉耶和華。現在我們簡直無法相信耶和華這麼快就改變了一切。」

那個大會實在令人難以忘懷。之後,芬蘭分部辦事處接獲通知,派15個特別先驅到俄羅斯去。1992年7月1日,芬蘭的一對夫婦漢努·坦尼寧和埃亞,到達他們獲派的地區聖彼得堡,他們非常熱心傳道。他們首先面對的最大挑戰就是要學習當地的語言。上了第一次的語言課後,他們出去傳道,鼓勵人學習聖經。漢努說:「20世紀90年代初,在聖彼得堡,幾乎每個人都想學習聖經。在街上傳道的時候,人們自願留下地址給我們。所有人都想要書刊。在街上,要是有人看見你給一個人一本雜誌或一張傳單,就會有10個人上前來索取書刊。人們不只是接受書刊,常常馬上就在街上或地鐵裡讀起來。」

自從1992年10月以來,許多特別先驅從波蘭派來。第一群先驅包括很多單身的姊妹。不久,第二群特別先驅也從波蘭來到,他們被派往聖彼得堡。一年後,一群波蘭的先驅奉派到莫斯科。後來,超過170個來自波蘭的志願人員,主要是從組織事務訓練班畢業的弟兄,受到委任在俄羅斯服務。

通向活動的一扇大門

聖彼得堡的國際大會過後,中央長老團批准弟兄在索爾涅奇諾耶村購買了一塊合適的土地(17公頃),那塊土地有些舊的建築,離聖彼得堡不遠。俄羅斯興建分部的時候到了。芬蘭分部辦事處受到指示,協助這項建築工程。1992年9月第一批志願人員從芬蘭來到索爾涅奇諾耶。奧利斯·貝里達爾是其中一個,後來成了俄羅斯分部委員會的成員。他說:「我和妻子埃娃·莉薩很高興接受邀請,協助俄羅斯興建分部辦事處。我們清楚看出,是耶和華在指揮這項工作。世界各地的弟兄姊妹都支持這個工程。」

阿爾夫·塞德勒夫來自芬蘭,是這項工程的監督,他和妻子瑪麗亞-萊納是好榜樣,大大激勵了工地的所有弟兄。芬蘭的分部委員會也全力支持建築工作。在工程進行期間,布魯克林的弟兄也來到索爾涅奇諾耶。奧利斯說:「1993年,米爾頓·韓素爾參加完在莫斯科舉行的國際大會後,就來探訪我們。無論是在工地對志願人員發表演講,還是私下跟他們談話,韓素爾弟兄都給他們很大的鼓勵。」

大約有七百個志願人員參與分部的建築工程,他們分別來自斯堪的納維亞、歐洲、美國、澳大利亞、俄羅斯和前蘇聯的其他共和國。他們有不同的文化和背景,工作方式也不盡相同。但是工程一樣能夠完成,因為正如撒迦利亞書4:6所記述:「『不是倚靠軍隊,不是倚靠能力,而是倚靠我的靈,才能成事。』這是萬軍之主耶和華說的。」確實是耶和華建造這個「家宅」。(詩篇127:1)俄羅斯的弟兄甘願獻出自己,為王國工作。大多數人都很年輕而且在真理的時間不長,但他們當中許多人已經投入先驅服務。他們熱切學習以快速的方法興建高質量的建築,並學會按照會眾的安排組織工作。

組織俄羅斯的傳道工作

近1993年年底的時候,俄羅斯督導委員會的成員獲邀抵達索爾涅奇諾耶。他們是:伊萬·帕什科夫斯克、德米特里·利維、瓦西里·卡林、阿列克謝·韋爾日比茨基、阿納托利·普里比特科夫、德米特里·費杜尼申。一年以後,米哈伊爾·薩維茨基加入跟他們一起工作。中央長老團委派德國分部辦事處的霍斯·亨舍爾協助他們組織俄羅斯的傳道工作。

他們首先組織的工作是安排弟兄探訪各群會眾。起初,弟兄設立了五個分區,兩個在聖彼得堡,三個在莫斯科和周邊的地區。五個弟兄受到委任做全職的分區監督。阿圖爾·鮑爾、帕維爾·布蓋斯克、羅伊·厄斯特被派到莫斯科;克濟茲托夫·波普瓦夫斯基和漢努·坦尼寧就前往聖彼得堡。後來,羅曼·斯基巴也獲派做分區監督。來自美國的馬修·凱利,於1992年從組織事務訓練班畢業,他受到委任,有時候會做探訪區域的工作。

漢努·坦尼寧講述在20世紀90年代早期初次探訪分區的情形:「我發信給卡雷利亞共和國彼得羅扎沃茨克的一群會眾,說我會探訪他們,並列出那週怎樣舉行聚會。我和妻子抵達當地的火車站,一個長老接我們到他的家。他把我的信拿出來,說:『我們收到你這封信,但是不明白信的內容,所以決定什麼也不做,等你來向我們說明一切。』

「第一次探訪摩爾曼斯克的會眾時,我獲悉會眾有385個傳道員,主持1000多個聖經研究。但研究聖經的實際人數遠遠超過這個數目,因為許多時候,一群感興趣的人一同學習聖經。例如,一個先驅姊妹主持13個聖經研究,但其實有50多個人跟她學習聖經!

「我們被派往的第二個分區包括伏爾加格勒州和羅斯托夫州。單在伏爾加格勒市就有100萬人口,但只有4群會眾。弟兄很熱切學習怎樣主持聚會和教導聖經學生,怎樣挨家逐戶傳道。每次探訪會眾時,都會成立新的會眾。分區監督寫報告時,都要數數自從上次探訪後有多少人受了浸。每群會眾在兩次探訪的期間都有50,60或80人受浸,有一群會眾甚至有超過100人受浸!結果僅在三年內,伏爾加格勒市就成立了16群會眾。」

1996年1月,幾個弟兄被委任為俄羅斯分部委員會的成員。同時,第一群全職的區域監督也奉派到不同的區域服務。例如:羅曼·斯基巴獲派到西伯利亞和蘇聯的遠東地區;羅伊·厄斯特到白俄羅斯、莫斯科、聖彼得堡及烏拉爾山脈;漢努·坦尼寧前往高加索地區及伏爾加河一帶;阿圖爾·鮑爾則去哈薩克斯坦和中亞地區。在那些日子,所有區域監督除了探訪自己的區域外,還要探訪一個分區。

長途跋涉,探訪會眾

1993年年初,第一群從波蘭來的特別先驅到達俄羅斯,其中一人就是羅曼·斯基巴。他說:「1993年10月,我獲派探訪一個分區。我第一個分區包括聖彼得堡的南部、普斯科夫州和白俄羅斯。雖然要探訪很多地方,但這並不是俄羅斯最大的分區。不久,我就要適應在廣大的地區裡長途跋涉。1995年11月,我被派到烏拉爾山區做分區工作,並被委任做代理區域監督。我探訪的地區包括烏拉爾山區,西伯利亞全區和蘇聯的遠東地區。一個弟兄算了算,這個區域的面積可容納38個波蘭,跨越8個時區!大約兩年後,分部也叫我去探訪在蒙古首都烏蘭巴托的一個小組。」

斯基巴弟兄說:「有一次,我要從在北極圈以北的諾里爾斯克前往葉卡捷琳堡,我得乘飛機先從諾里爾斯克到新西伯利亞,然後再搭乘另一架飛機到葉卡捷琳堡。我不會忘記這次的旅程,因為這段旅程好像是沒完沒了的。從諾里爾斯克起飛的航班延遲了12個小時,結果我和妻子柳德米拉在機場逗留了一天。但我們從這個經歷得益,學會在旅途中做個人研讀。

「有時候,儘管我們很努力,但仍然不能準時到達下一個要探訪的會眾。有一次,我們前往阿爾泰探訪一群會眾,這群會眾是在烏斯季坎的山上一個鄉村裡的。我們在沒有鋪砌的山路上駕車。不幸的是,車子在途中拋錨了,到達目的地時,我不但沒有時間查看會眾的記錄,而且是在聚會開始後兩小時才來到。我們很泄氣,以為所有人都很可能走了。令我們驚喜的是,我們看見有175個人在租來的禮堂裡等著,而這會眾的傳道員還不到40人!看來由於我們遲到,許多感興趣的人有時間從山上的其他鄉村前來參加聚會。」 *

令人難忘的大會

在有些大城市,弟兄是第一次舉行區域大會,沒有籌備大會的經驗。1996年,弟兄在葉卡捷琳堡找到了一個合適的運動場,可以舉行區域大會。羅曼·斯基巴說:「運動場的座位都長了草,運動場內種了2米高的樺樹。距離區域大會的日期就只有三個星期,在這個城市連同市郊地區,也只有三群會眾。可是,幸好運動場的經理很合作,即使他不明白我們怎能在這樣的地方開大會。弟兄於是著手清理場地。到了預定的日期,運動場煥然一新。經理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很感激弟兄,於是讓他們在運動場的一座建築舉行先驅訓練班。一個弟兄說:「大會之後,運動場又可以用來舉辦球賽或開運動會了,為城市帶來收入。」

有時候,弟兄需要靈活變通和表現忍耐,才能使大會順利舉行。1999年,弗拉季卡夫卡茲的弟兄預備舉行一個會有5000人出席的分區大會,但他們租不到合適的地方。於是他們立即調整一下節目,舉行一天的分區大會。他們租了一個電影院,連續五天舉行分區大會。之後,在接著的週末,弟兄在納爾奇克市租了兩個相距大約2公里的場所,來舉行為期兩天的分區大會。一個大會首先開始,兩個小時後另一個大會才開始,這樣講者就有時間從第一個會場趕到第二個會場發表演講。有幾個奉派探訪會眾的監督看來不用等到大會結束就會失聲了。一個弟兄後來計算了一下,在那一週他發表了35個演講!大會順利進行,可是星期六近中午的時候,一個大會節目被中斷。幾個身穿制服的男子帶著警犬進入會場,宣布會場出現一些技術問題,叫所有人立即離開。弟兄姊妹如常保持鎮靜,離開會場,在外面他們一邊吃午餐一邊享受交誼。後來,弟兄得知,原來有一個宗教狂熱分子打電話報警,說這個建築裡有個炸彈。經過檢查後,警察沒有發現任何東西,於是讓弟兄繼續舉行大會。弟兄對大會節目做了些微的改動,大會順利舉行並結束,人人都從大會的節目得益。

石頭、盾牌、劍

真理的種子很快就撒播在全國各地。埃亞·坦尼寧回憶說:「1998年,我們打算乘火車15小時從一個區域大會趕到另一個區域大會。弟兄問我們能不能帶著大會戲劇的一大批道具同行。這樣做其實是很冒險的,因為列車員通常不喜歡帶著很多行李的乘客。但我們決定幫個忙。在弟兄的幫助下,我們帶著石頭、盾牌、劍和大包小包的戲劇服裝,勇敢地走進我們的四人車廂。我們坐下,四周都是我們的行李,還有另外兩個人跟我們共用一個車廂。

「列車員來檢查車票,問我們為什麼帶著這麼多行李。我們向她解釋,大多數東西都是耶和華見證人區域大會的戲劇道具。她和顏悅色地告訴我們,不久前,我們探訪她家鄉的會眾,我丈夫發表公眾演講,她也在場聆聽。我們感受到耶和華向我們伸出援助之手。」

從旁學習怎樣教導聖經學生

姊妹可以相互學習,並學到很多東西。埃亞說:「我們在俄羅斯開始傳道時,我的俄語說得不好。我只能試著猜想,俄羅斯的姊妹表現了多大的耐心和謙卑。我看到她們熱切學習怎樣教導聖經學生,深受感動。她們當中有許多是新人,另一些則在禁制時期傳道,那時這些姊妹往往得不到來自耶和華組織的指引。

「從1995年到1996年,我們在伏爾加斯基服務。如果一個姊妹邀請我陪同她教導聖經學生,經常有好幾個姊妹問能不能一起去。起初我不明白為什麼她們要這樣做,後來她們解釋,她們想從旁學習怎樣教導聖經學生。我告訴她們假如聖經學生不反對,不會因為有這麼多人而感到不自在,她們就可以一起去。通常有6至10個姊妹陪同我們,她們認為聖經學生是不會介意的,事實也確實如此。幾個月後,我看到許多聖經學生自己也開始幫助感興趣的人認識聖經。那時,伏爾加斯基有兩群會眾,其後10年間,有11群會眾成立起來。」

她的禱告得到回應

顯然,上帝組織的指引大有益處,不僅使新認識真理的弟兄姊妹得益,而且也造益那些多年在禁制下事奉耶和華的弟兄姊妹。漢努·坦尼寧說:「在不同的情況下,我們經常感受到天使的指引,親眼看見令我們難忘的事。1994年,我們到了諾夫哥羅德(現在也叫大諾夫哥羅德)探訪一群新的會眾,弟兄帶我們到一個公寓,那個星期我們會住在那裡。在公寓裡,我們遇見一個年長的姊妹瑪麗亞,她特地從50公里以外的地方來參加這週的活動。她事奉上帝有50年了,很想跟禁制解除後首批分區監督中的一個見面。我們請她講述認識真理的經過。她告訴我們,17歲時被關進德國的集中營,在那裡遇到耶和華見證人。她接受了真理,一個受膏基督徒姊妹為她施浸。後來她獲釋,回到俄羅斯傳講王國的好消息。過了些日子,她因傳道被捕入獄,囚在蘇聯的勞動營裡很多年。

「她講完經歷接著說,過去幾個星期以來,她一直向耶和華禱告,求耶和華讓她知道自己的崇拜有沒有不當的地方。聽到這個謙卑的姊妹說這番話,我們深受感動。那天晚上,我告訴她很久以前《守望台》刊登了一篇『讀者來函』,文章指出蒙耶和華悅納的浸禮,必須是由基督徒弟兄施行的。瑪麗亞非常感激這個提醒,覺得她的禱告得到回應。她很高興在浴缸裡受浸,自從她在1944年獻身事奉上帝後,50年已經過去了。」

靈糧的供應跨越11個時區

從1991年年初開始,小包小包的書刊從德國或芬蘭寄到俄羅斯。1993年7月,第一架載了20噸書刊的卡車從德國開到索爾涅奇諾耶。俄羅斯分部的卡車將書刊轉送到莫斯科、白俄羅斯和哈薩克斯坦,但運送書刊的弟兄也遇到重重困難。例如,將書刊運到哈薩克斯坦,路途單程已是5000公里。有時,通過邊境關口需要很長時間。冬天下起大雪時,卡車不能行駛。

現時,索爾涅奇諾耶每個月接收200噸書刊。伯特利的卡車司機運送書刊時,把握每一個機會向邊境的警衛或海關官員作見證,他們當中有些人喜歡讀聖經書刊。有一次,一個警察檢查伯特利的卡車時,看出卡車屬於一個宗教組織,於是大聲批評所有宗教。他說他曾攔截一個違犯交通規則的教士,教士竟然對他講粗話。弟兄向他解釋上帝是怎樣待人的,並談到上帝對地球和人類所定的旨意。警察開始改變語氣,待弟兄也比較友善,甚至提出問題。弟兄拿出聖經,跟他展開一個很有意思的討論。這個討論觸動了那個警察,他說:「我要找個見證人繼續討論聖經。」

1995年至2001年期間,日本分部供應書刊給俄羅斯遠東地區的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參崴)的會眾。然後,弟兄通過海運把書刊送到堪察加的各群會眾。符拉迪沃斯托克的弟兄認識了一些去堪察加的船長。一個船長答應免費為弟兄運送書刊,還幫忙把書刊裝進他的船。他對弟兄說:「雖然我沒有宗教信仰,但是我都想做一點好事。我喜歡你們這些人,也喜歡你們組織得很好。到達卸貨地點,不用等多久,你們的人就像飛鳥一樣,一下子撲前來,很快把所有箱子搬走了。」

優質翻譯,需求甚殷

多年來,俄語《守望台》是16頁的月刊,版面比現有的格式稍大一些。所有研讀文章都翻譯成俄語,分發給蘇聯各地的弟兄姊妹,但俄語雜誌比英語雜誌遲很多才出版。弟兄要等6個月至2年不等,才拿到研讀文章,其他文章就來得更遲。1981年年初,俄語《守望台》增至24頁的月刊,1985年成為半月刊。第一本四色32頁跟英語同期出版的《守望台》是1990年6月1日刊。

塔尼婭從事翻譯工作,她說:「回顧過去,我們知道以往出版的許多文章,都不是翻譯得自然流暢,好讀好懂。在當時的情況下,我們已盡力而為。但是,在那些日子,這些書刊卻滿足了靈性上如飢似渴的人的需要。」

由於前蘇聯國家解除禁制,傳道工作能夠公開進行,書刊也能夠廣泛地分發出去。在德國的俄語翻譯員非常渴望得到幫助。有兩件事的發展對翻譯工作很有利,因而提高了翻譯的水平。首先,俄羅斯和烏克蘭的幾個弟兄姊妹能夠到德國分部接受訓練,做翻譯工作,這使他們歡喜雀躍。他們五個人於1991年9月27日抵達德國,後來也有其他人來到。俄語翻譯小組開始重組。但他們也遇到困難,「木、石」不是立即變成「金子」,而是要經歷以賽亞書60:17所提到的各個階段。

其次,剛成立的翻譯服務部也向俄語翻譯員提供幫助。大約在第一批從俄羅斯來的弟兄姊妹抵達德國塞爾特斯的時候,一個訓練翻譯員的課程也在德國分部舉行。

翻譯工作應當在說譯語的國家進行,這是最理想不過的。所以1994年1月,俄語翻譯小組從德國分部搬到索爾涅奇諾耶的分部,當時建築工程還在進行,事情的發展確實叫人興奮。

許多年來,俄語翻譯員一同辛勤工作,為鐵幕後的弟兄姊妹默默翻譯。可是有些人由於環境不容許,不能跟其他翻譯員一起到俄羅斯去,大家分手告別真不容易。1994年1月23日星期天,17個弟兄姊妹,連同兩個奉派到俄羅斯做特別先驅的弟兄,跟德國分部的弟兄姊妹擁抱告別,含淚離開塞爾特斯。

「我就是病人的上帝」

幾十年來,俄羅斯的醫生和醫療人員由於接受了無神論的教育,又鑑於蘇聯的醫療制度廣泛使用血,所以很難明白病人的宗教立場。因此,每當見證人請求醫生以不輸血的療法醫治他們,醫生都困惑不解,甚至粗暴無禮地對待病人。

醫生甚至常常說:「在醫院裡,我就是病人的上帝!」如果病人不同意醫生的話,就可能會立即被趕出醫院。此外,由於見證人基於聖經理由不接受輸血,反對者常常以此為藉口,試圖禁止見證人在俄羅斯的活動。

1995年,俄羅斯分部辦事處的醫院資訊處開始運作,向醫療人員提供資料,幫助他們明白耶和華見證人的立場。醫院資訊處開設了幾個訓練班,訓練來自六十多個醫院聯絡委員會的長老,教導他們怎樣向醫生和醫療人員提供所需的資料,並怎樣尋找願意用不輸血療法治療見證人的醫生。

1998年在莫斯科,俄羅斯醫生和一些外國的醫生合力舉辦一個國際會議,主題是「不輸血療法和外科手術」。這是俄羅斯第一次舉行這樣的會議,五百多個醫生從俄羅斯的許多地區前來參加。俄羅斯的醫生學會了怎樣舉行這類會議,於是在1998年至2002年期間,在幾個大城市舉辦多個會議,產生了良好的結果。

沃羅比約夫博士是俄羅斯聯邦的前衛生部長和首席血液學家,寫了一封公函給為見證人爭取病人權益的律師。他指出由於醫生現在謹慎考慮是否應該為病人輸血,蘇聯「國內產婦分娩的死亡率下降了百分之34」。沃羅比約夫博士又說:「在此之前,國內醫院的分娩死亡率比歐洲的高出八倍,因為助產的醫療人員給產婦不必要的輸血。」

2001年,俄羅斯聯邦的衛生部向全國各地的醫療機構發出一套指示,說明如果病人因信仰的緣故拒絕接受輸血,醫生就應當尊重。2002年,俄羅斯衛生部發行了《使用血液成分的指示》。衛生部的規定明確指出,只有病人寫了書面同意,才可以為他輸血。規定也指出,如果病人因信仰的緣故,拒絕接受輸血,醫生就應當採取其他療法。

許多醫生跟醫院資訊處的代表會面後,改變了對輸血的看法。一個外科醫生告訴醫院資訊處的代表:「[見證人]的病人和你們都告訴我,你們不接受輸血不是因為一時衝動,而是有聖經的命令為根據的。我決定要核實一下你們是否說實話。我看了你們給我的資料,查看所有引錄的經文。經過深思,我得出一個結論,你們的立場確實是有聖經根據的。可是,為什麼我們的教士卻緘口不言呢?現在,要是有人提起這個問題,我會告訴其他醫生,見證人是跟從聖經的人。」今天,在俄羅斯超過二千個醫生向見證人的病人提供不輸血療法。

到奉派的地區喜樂地工作

阿爾諾·廷勒和妻子索尼婭從德國的基列分校畢業,自1993年10月以來在俄羅斯的不同城市服務。在這些城市,耶和華的工作有怎樣的進展呢?且聽聽他們講述自己的經歷。

阿爾諾說:「我們奉派到莫斯科。幾個星期後,我們就在傳道訓練班發表演講。到俄羅斯六個星期後,我在大會發表演講。我們所屬的會眾約有一百四十個受了浸的傳道員。會眾的地區相當於德國一個分區那麼大小!我們第一個傳道地區靠近我們的先驅之家,而我們是最先在那區挨家逐戶傳道的見證人,這令我們多麼興奮!」

索尼婭說:「雖然我們只懂得一點點俄語,但有時候也在街上做見證工作,設法跟人談話,向人分發傳單和書刊。當地的弟兄姊妹很支持我們,如果我們約他們一起出去傳道,他們都很樂意奉陪。他們表現出仁慈和耐心。儘管我們的俄語不流利,但他們仍然讓我們用俄語跟人交談。住戶也很有耐心。由於蘇聯瓦解,人們都對宗教深感興趣。」

阿爾諾說:「挨家逐戶傳道和教人學習聖經,對學習俄語都幫助很大。1994年1月,我們到俄羅斯的第四個月,已經有22個聖經學生,所以我們有很多機會聽和講俄語的日常用語。

「那時候,在大會受浸的人數非常多,有時是大會參加人數的百分之十或更多。有些會眾很欠缺長老和助理僕人,因為沒有符合資格的弟兄。有一個長老甚至要做五群會眾的主持監督!他邀請我在其中一群會眾發表耶穌受難紀念演講。聚會的出席人數是804人,聚會一結束他們要立即離開,因為另一群會眾會接著進來。怎知原先會在第二個聚會發表演講的講者,在參加聚會的途中發生了車禍,不能準時到達,結果我得再次發表演講。這次共有796人出席!僅是這兩群會眾,就有1600人出席耶穌受難紀念聚會,表明那時確實有許多人對真理感興趣。」

耶和華「加速」收割的工作

耶和華在聖經裡應許會「加速」收割的工作,聚集他的「珍寶」。(以賽亞書60:22;哈該書2:7)1980年,聖彼得堡有65個傳道員,他們雖然受到國安會的嚴密監視,但還是設法跟市內的居民談論聖經。到1990年,超過170個見證人在市內各處的街上作非正式見證。1991年3月,俄羅斯的耶和華見證人獲得正式註冊,不久之後,聖彼得堡就有五群欣欣向榮的會眾。1992年,聖彼得堡舉行國際大會。這個大會及其他屬靈活動使傳道工作迅速增長。2006年,聖彼得堡已有70多群會眾,弟兄熱心地向人傳道。

1995年,靠近哈薩克斯坦邊境的阿斯特拉罕只有一群會眾,但他們沒有長老和助理僕人。儘管這樣,弟兄還是舉行分區大會和特別大會日。在大會發表演講的長老,來自700公里以外的卡巴爾達-巴爾卡里亞。他們事先並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打算在大會受浸。羅曼·斯基巴回憶說:「我和另一位長老提早兩個星期到達,想跟會眾一起出去傳道,並跟打算受浸的人溫習問題。但我們沒有傳道,所有的時間都用來跟20個打算受浸的人討論問題!」

1999年,葉卡捷琳堡的弟兄邀請當地市場的幾個商販出席耶穌受難紀念聚會。商販問能否也邀請他們的朋友一起來參加。見證人看到約有一百人來到聚會的地方,多麼驚喜!雖然租用的會堂很大,可是還得有些人要站著呢。

50人一起學習聖經

伊萬諾沃州離莫斯科不遠,1991年年底,帕維爾·季莫夫和妻子阿納斯塔西婭搬到那裡的伊萬諾沃市,開始向當地的居民傳道。在一個人口超過100萬的地區傳道,真不容易。他們該怎樣著手呢?他們決定用一個既簡單又有效的方法:擺個書攤。他們在市內的大廣場設了一個書攤,展示我們的冊子、雜誌和書。路人會停下來看看,不少人表現出真正的興趣。所有對真理感興趣的人都受到邀請學習聖經,但不是在家裡學習,而是到租來的地方學習,有時會有50個人參加。帕維爾教導這些人認識聖經就像舉行聚會一樣,是有兩個部分的,首先他們會研讀《你能夠永遠生活在地上的樂園裡》,然後討論《守望台》的一篇文章。一週學習聖經三次,每次三個小時。帕維爾在市內不同的地方舉行了三個這樣的聚會。他在報告上填寫三個聖經研究。那時候大部分傳道員都主持10至20個研究,有人問他為什麼只主持幾個研究,才發現原來他主持的每個研究,都有50個感興趣的人參加!顯然耶和華賜福給他,讓這個安排很有成效。過了不久,許多學習聖經的人都想開始傳講王國的好消息。有一次,學習聖經後,帕維爾宣布那些打算成為傳道員的人,請留下。沒有一個人離開,全部人都成為了傳道員。市內書攤的數目日增,不久,在城市廣場和公園許多地方,都見到擺滿了我們書刊的攤子。

現在是時候傳道員要學習另一種傳道方式了,就是挨家逐戶向人傳道。可是大部分的傳道員都沒做過這種工作,怎麼著手訓練他們呢?那些想學習怎樣挨家逐戶傳道的人,會隨同帕維爾或他的妻子傳道。通常很多傳道員都想跟他們學習。有時候,十個傳道員跟著帕維爾一起挨家逐戶傳道!很奇怪的是,住戶沒被嚇倒,反而很高興跟一大群人談話。有些人更邀請整群人進入他們的家。

不久,新傳道員渴望不只在伊萬諾沃市傳道,於是弟兄安排傳道員到伊萬諾沃州的其他城市向人宣講好消息。傳道員分成50人一組,每次一組人上火車。他們在途中已開始向人傳道,抵達目的地後,就分為二人一組,到公寓大樓傳道,並邀請人參加當晚的聚會。在聚會裡,弟兄播放耶和華見證人製作的錄像帶,也發表演講。聚會結束前,弟兄邀請所有出席的人學習聖經,感興趣的人可以把地址留下來。多虧這些傳道活動,伊萬諾沃州的這幾個城市,每個都成立了新會眾,有的多達五群。

1994年,單在伊萬諾沃市就有125個傳道員,出席耶穌受難紀念聚會的人數多達1008人。同一年,伊萬諾沃市有62個人在區域大會受浸,這好像成立了一群新的會眾似的!現在伊萬諾沃州共有1800個王國傳道員,忙於從事主的工作。

儘管遭到反對,仍然聚集起來

在好幾個城市,弟兄很難獲准使用運動場來開大會。在新西伯利亞,反對者受到教士鼓動,到舉行大會的運動場入口示威抗議。反對者在一個標語牌上寫著:「要小心耶和華見證人」。但是反對者沒留意到標語牌上第一個字的最後兩個字母變得模糊,所以標語牌現在是說:「要照顧耶和華見證人」。

1998年,弟兄在鄂木斯克舉行分區大會時遇到了困難。當局屈服在反對者的壓力下,在最後一分鐘迫使會堂的經理取消跟耶和華見證人的租約。可是,幾百人已經來到,聚集在會堂旁邊。會堂的經理很害怕,擔心自己的人身安全和會堂會遭受破壞,懇求弟兄告訴眾人不要鬧事。弟兄告訴他沒有人會傷害他人的,使他的心安定下來。與會者安靜地拍了照片,作為紀念,然後離去。這使會場的經理深信耶和華見證人是一群愛好和平的人。兩週以後,大會在另一個會堂舉行。反對者聽到消息時已太遲了,大會節目將近結束他們才趕到,所以不能阻止大會進行。

「星光閃爍」的大會

2003年,俄羅斯舉行了幾個手語的區域大會,其中一個於8月22-24日在高加索的斯塔夫羅波爾市舉行。大會的代表來自俄羅斯70個城市。由於市政官員猛烈反對,大會險些被取消。大會前一天,會堂的經理取消了租約。但是在8月22日星期五,弟兄跟一個馬戲團的經理達成協議,租用他們的場地來舉行大會。

大會節目在下午3點開始。小休後不久,電力供應突然中斷。與會者耐心地坐在座位裡,大約一個小時後才再有電力供應。於是節目繼續進行,大會在晚上9時30分結束。

第二天,大會於早上9時30分開始,那時已沒有電力供應,一會兒水的供應也中斷了。沒有水又沒有燈光,弟兄怎能繼續舉行大會呢?大會委員會的弟兄靈機一動,計上心來,在上午10時50分決定打開馬戲場的所有門。既然外面陽光明媚,弟兄就在路旁擺放巨大的鏡子,將陽光反射入場地內,照到裡面的講者。現在聽眾可以看見講者了,但不一會兒,弟兄發現光線太強,講者幾乎看不到講稿!所以弟兄利用其他的鏡子,把射進來的陽光轉射到吊在馬戲場圓頂上的大球,這個大球上面鋪滿了許多小鏡子。馬戲場裡面光輝閃爍。現在講者和聽眾都能將精神集中在大會的節目了。這個大會真是很特別,在昏暗的馬戲場內,閃爍著點點光芒,因此與會者稱之為「星光閃爍」的大會。

不久市長和幾個官員驅車來到馬戲場。他們看到見證人繼續舉行大會,非常驚奇。他們大部分人都很欣賞與會者的好行為。沒有人抗議或發怨言,全都專心致志地「聆聽」節目。警察局長原先對耶和華見證人粗暴無禮,看到眼前的一切很受感動,他說:「在我的內心深處,我是喜歡你們的,但我們生活在一個不喜歡你們的世界裡。」

官員們離開後不久,馬戲場恢復電力供應。雖然大會第一、二天的節目很晚才結束,但與會者都留在座位裡,留心「聆聽」,直到大會以禱告結束後才離開。儘管遭到反對,參加大會的人數卻一天比一天多,星期五有494人出席,星期六535人,到星期天有611人!弟兄結束大會時,在禱告中特別感謝耶和華,幫助他們排除萬難,順利地舉行一個這麼美好的大會。與會者高高興興地離開了,更加決心要事奉他們的天父,讚美他的聖名。

聾人讚美耶和華

1990年,波蘭舉行特別的大會,成千上萬的蘇聯代表出席,其中有幾個是聾人。他們受到大會鼓勵,回家後決心在聾人地區開始撒種,努力傳道。早在1992年,聾人地區的莊稼可說是已經成熟了,需要收割,而且「莊稼的確很多」。(馬太福音9:37)1997年,第一群手語會眾成立,還有很多手語小組遍布全國各地。2002年,一個手語分區成立了,是全球面積最大的一個分區。2006年,全國聾人當中,見證人跟人口的比率是1:300;在健聽人口當中的比率是1:1000。

為了幫助失聰人士,我們的書刊需要翻譯成好懂的手語。1997年俄羅斯分部辦事處開始手語翻譯。葉芙多基婭是一個失聰的姊妹,跟幾個失聰姊妹一同在手語翻譯小組服務,她說:「對我來說,能夠在伯特利服務,把書刊翻譯成手語,確實是莫大的殊榮。在這個世界,人們不信任失聰的人,看不起他們。可是,上帝的組織卻不是這樣看人。首先,我看出耶和華信任我們,讓我們這些聾人用手語傳達真理。其次,我們跟耶和華的子民一起時,都充滿自信。能夠成為這個大家庭的一分子,我感到非常高興。」

用各種語言宣揚好消息

雖然俄羅斯的商界和學校主要使用俄語,但也有人說其他大約150種語言。1991年,蘇聯瓦解為15個國家後,說這些語言的人也開始對真理感興趣,特別在那些新獨立的國家裡,許多人想認識聖經。為要聽從啟示錄14:6的話,弟兄在這個廣大的地區竭力「向每個國族、部族、語言、民族的人」宣揚好消息。結果,《守望台》需要以14種新語言出版,在俄羅斯分部照管的地區裡分發出去,好供應靈糧給成千上萬的新門徒。在俄羅斯分部辦事處的督導下,翻譯工作以40多種語言進行,這樣,傳道員就能更有效地宣揚好消息,聖經真理也能更快、更深入地打動人心。

在俄羅斯聯邦境內,許多人都說這些不同的語語。例如:在別斯蘭和弗拉季卡夫卡茲的街頭,會聽見人說奧塞梯語;在貝加爾湖地區,人說一種跟蒙古語相近的布里亞特語;馴鹿牧人和蘇聯遠東地區的其他居民則說雅庫特語,是一種阿爾泰-突厥語;高加索的人說約莫三十種語言。在俄羅斯,超過五百萬人說韃靼語,人數僅次於說俄語的。在韃旦斯坦地區,尤其多人說韃靼語。

說韃靼語的人往往喜歡讀韃靼語的刊物,但也有少數人接受俄語書刊。《王國消息》35號傳單的分發運動進行期間,住在鄉村地區的一個女子接受了一份傳單,寫信到分部索取一本韃靼語的《上帝對我們有什麼要求?》冊子。一個姊妹寄了冊子給她,並附上一封信,這個女子回了一封熱情洋溢的信,長達八頁。不久她就開始用韃靼語的書刊學習聖經。另外,一個男子收到一本韃靼語的《上帝真的關心我們嗎?》冊子,說這本冊子改變了他對世界情形的看法。如果沒有韃靼語的書刊,可能就不會有這樣好的結果了。

一個說芬蘭-烏戈爾語的女子收到一份《王國消息》35號,讀了以後想進一步了解聖經,但在她的村裡沒有見證人。有一次入市區的時候,她聯繫了一個耶和華見證人,拿到俄語的《帶來永生的知識》和其他書刊。她自己研讀這些書刊,之後開始向村民傳道。不久,她跟一群感興趣的人討論聖經。後來,她得知伊熱夫斯克將會舉行一個特別大會,於是就去參加,希望可以在大會受浸。但是,在大會裡,她獲悉人必須仔細學習聖經,明白真理,才能受浸。弟兄作出安排,在靈性上幫助她。試想這個經歷有這麼好的結果,都是因為她讀了用母語出版的《王國消息》。

在弗拉季卡夫卡茲,只有一群奧塞梯語會眾,分區大會和區域大會的節目都沒有奧塞梯語傳譯。可是,2002年,大會節目首次有了傳譯。說奧塞梯語的弟兄姊妹喜出望外!即使俄語說得很流利的人也說,能夠以母語聽見聖經的真理,深深打動了他們的心。這促進了奧塞梯語會眾的屬靈增長,吸引了很多說奧塞梯語的人接受真理。2006年,一個分區在奧塞梯成立,並舉行了第一次的奧塞梯語分區大會。

有一次,區域監督和分區監督到阿爾泰偏遠的阿克塔什村,探訪那裡一個小組,雖然小組只有幾個傳道員,但約有三十人聚集在一個公寓裡。人人都聆聽公眾演講,但是在區域監督發表演講期間,約有一半人離開。聚會結束後,區域監督問當地的弟兄為什麼這麼多人走了。一個年長的阿爾泰女子用結結巴巴的俄語回答:「你們做的工作非常重要,但是我什麼也沒有聽懂!」下次分區監督探訪的時候,演講有了傳譯,所有人都留下來聆聽全部節目。

沃羅涅日市有許多外國留學生。2000年,一個說漢語的助理僕人私下安排了一些漢語課程,許多見證人學習漢語,並開始向中國留學生傳道。漢語是非常難學的,但是弟兄沒有放棄。2004年2月,那個城市成立了第一個漢語書籍研究班。同年4月,一個聖經學生受浸,這是首次有中國人在這個城市接受真理。兩個月後,另一個也受浸。現在,經常有一群對聖經感興趣的人參加書籍研究班,該市約有15個說漢語的聖經學生。當好消息傳遍這個廣大地區的每個角落時,俄羅斯分部辦事處不斷回應弟兄的請求,以更多不同語言印刷書刊。

先驅接受訓練

在俄羅斯,先驅訓練班已經舉辦了好幾年。每一班都有二三十人,大部分是本地的先驅,他們不用長途跋涉到其他地方參加先驅訓練班。但是,俄羅斯起初舉辦先驅訓練班的時候,情況可不是這樣的。羅曼·斯基巴回憶說:「我記得最清楚的,是1996年在葉卡捷琳堡舉辦的先驅訓練班,有40多個弟兄姊妹參加。為了參加這個訓練班,有的人要從幾百公里甚至1000多公里以外的地方來。」

斯韋特蘭娜從1997年起就在手語會眾做正規先驅。2000年1月,她參加了手語的先驅訓練班。課程結束後,她講述了訓練班怎樣幫助她改善傳道的技巧,使她明白身為基督徒,在家庭和會眾裡該怎樣行事為人。她說:「我開始對人更有愛心。我也意識到跟弟兄姊妹合作是十分重要的,現在我樂意接受勸告。我在教導時也開始運用比喻,結果看出聖經學生有了明顯的進步。」

阿廖娜在遠東的城市哈巴羅夫斯克做先驅,幫助失聰的人學習真理。阿廖娜希望參加手語的先驅訓練班,好使她能夠更有效地幫助失聰人士。她要克服什麼困難呢?阿廖娜說:「離我最近的手語先驅訓練班是在莫斯科,距離哈巴羅夫斯克9000公里。為了參加先驅訓練班,我來回都得乘坐八天的火車。」但是她一點也不後悔!

除了訓練在手語地區傳道的人以外,從1996至2006年間,俄羅斯舉辦了幾百個先驅訓練班。先驅受到訓練,直接有助於傳道工作大大發展,也使會眾增長。馬爾尚最近成為分區監督,說:「1995年,我受委任在莫斯科的昆采沃會眾做特別先驅。我參加公眾演講聚會和《守望台》聚會,就好像出席大會一樣!那時會眾有300個傳道員,但在聚會的地方卻擠滿了約400人。不到十年,從那群會眾分出了十群新會眾!

「我在1996年至1997年擔任分區監督,看到分區的驚人增長。我探訪了伏爾加格勒州伏爾加斯基的一群會眾,六個月後再次探訪,發覺在兩次探訪期間有了75個新傳道員,就像有了一群新的會眾似的!這些新傳道員的熱心精神真是難以形容。傳道前討論是在一幢大廈裡的一個公寓舉行,經常有80人參加。很多人要站在樓梯口和樓梯上,因為公寓裡容不下這麼多人。」

年輕人榮耀耶和華

不少年輕人不顧父母反對,對王國信息表現興趣。一個20歲的姊妹說:「1995年我9歲時,耶和華見證人向我的父母傳道,但是他們不接受真理。我卻很想認識上帝。很高興的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同學,開始學習聖經,我於是參加她的討論。我的父母知道了以後,不許我跟見證人來往。有時候他們把我一個人鎖在家裡,以免我到同學的家學習聖經。這種情形持續下去,直至我達到成人的法定年齡。之後,我離家到另一個城市上學,在那裡找到見證人。可以再次學習聖經,叫我多麼歡喜雀躍!我學會全心愛戴耶和華,在2005年的區域大會受了浸。受浸後我立即開始做輔助先驅。我從孩提時候就珍惜聖經,現在我的父母也開始對我珍惜的事有好感。」

另外一個姊妹憶述:「1997年我15歲,見證人給了我一本《警醒!》。我非常喜歡雜誌的名稱,欣賞雜誌的內容,於是希望定期收到雜誌。當我父母知道我讀這本雜誌以後,就不許見證人來我們的家。過了些時候,我的表親開始跟耶和華見證人學習聖經,2002年年初,我開始跟她一起到王國聚會所參加聚會。在聚會裡,我聽到有些耶和華見證人奉派做海外傳道員,我就心裡熱切渴望幫助其他人認識上帝。但是我的表親告訴我,我得先戒煙,使生活跟上帝的旨意一致,並要成為上帝的僕人。我聽從她的建議,六個月後我受了浸,馬上開始做輔助先驅。我非常開心找到了真正有意義的人生目標。」

在薩哈尋找「珍寶」

阿穆爾州和整個薩哈地區組成一個分區。在2005工作年度,耶和華見證人在薩哈的首府雅庫茨克首次舉行分區大會和特別大會日。看到土著居民參加這些大會,特別令人高興。

為了方便弟兄參加大會,分區細分為五個區,每區都舉行自己的大會。從一個大會到另一個大會,區域監督和分區監督需要坐24小時的火車,再坐15個小時的汽車,然後搭乘飛機3小時。

這個地區的冬天非常寒冷,氣溫降至攝氏零下50度或以下。儘管這樣,當地的傳道員不僅在大廈裡傳道,也挨家逐戶向人傳道。

2005年年初,這個地區成立了兩個小組,一個在海厄爾村,距離北極圈以北的拉普捷夫海岸有80公里。這個村有500人口,其中四個是見證人。2004年,村裡舉行了耶穌受難紀念聚會,共有76人出席。分區監督要是探訪這個小組,就得搭乘飛機飛行900公里,然後在積雪的路上駕駛汽車450公里,才能到達村莊。

另一個小組在偏遠的烏斯季涅拉鄉村,距離奧伊米亞康村100公里。這個地區的冬天氣溫有時低至攝氏零下60度。去年,為了參加分區大會,小組的傳道員分別乘坐兩部汽車。他們在攝氏零下50度的天氣下,開車行駛2000公里,穿越荒無人煙的偏僻地區。

一個分區監督報告一件發生在海拔4000米的上空的趣事。「在分發《不斷守望!》冊子的期間,我們的分區同時舉行了一系列大會。區域監督和我一起飛往下一個大會。令我們遺憾的是,我們的冊子分發完了,我們惟有向機艙服務員分發《上帝對我們有什麼要求?》冊子。她說已經有人給了她一些聖經書刊,還給我們看她的《不斷守望!》冊子。我們想不到她竟然會有這本冊子,但很高興我們的弟兄熱心傳道。正當我們談話,副機長經過,他對話題挺感興趣,就加入我們的談話,整個旅程我們幾乎都在傾談。他覺得跟我們交談很有意思,還拿了幾本雜誌給座艙裡的機組人員看。」

在薩哈林島宣揚消息

薩哈林島又叫庫頁島,位於北海道(日本最北端的海島)的上方。20世紀70年代,見證人首次到達那裡。在符拉迪沃斯托克負責督導傳道工作的弟兄,鼓勵謝爾蓋厄·薩金擴大服務,搬到島上去向島民傳道。謝爾蓋厄在碼頭找到一份工作,開始向其他同事談論真理。不久,他就跟幾個人討論聖經。雖然謝爾蓋厄後來要離開薩哈林島,但真理的種子最終都結出了果實。

1989年和1990年,波蘭的區域大會激勵了許多俄羅斯的見證人,他們決心擴大服務,搬到更需要傳道員的地方去。1990年,謝爾蓋厄·阿韋林和妻子加林娜從遠東地區的哈巴羅夫斯克搬到薩哈林島的科爾薩科夫。幾個月以後,兩個先驅和幾個傳道員搬到南薩哈林斯克,那裡只有一個見證人。

前文的附欄提過帕維爾·西武爾斯克,他有一個兒子,也叫做帕維爾·西武爾斯克,是兩個先驅中的一個,現時在伯特利服務。小帕維爾回憶說:「剛抵達南薩哈林斯克時,因為還沒有居住的地方,我和一個弟兄就在酒店住下來。我們在酒店旁邊的房子開始挨家逐戶傳道,跟住戶談話時,也順便打聽誰有地方出租。有些人問我們,他們可以在哪裡繼續跟我們討論聖經,我們只能告訴他們,我們暫時住在酒店裡,待我們找到地方,一定會邀請他們來討論聖經的。我們熱切向耶和華禱告,求他幫助我們找到工作和住的地方。耶和華垂聽了我們的禱告,不久我們就找到工作,也找到公寓。一個住戶邀請我們住在她的家裡,不用交租,還為我們煮飯,這樣我們可以用更多時間來傳道。耶和華表明他確實與我們同在。不久,我們就跟很多人討論聖經,組織了幾個書籍研究班。兩個月後,我們租了一個房子,在那裡舉行聚會。」

隨著會眾日益增長,許多新的傳道員投入先驅服務。他們表現出先驅的精神,搬到島上的其他地區,向島民傳講真理。這裡的一群會眾增長得很快,他們又熱心傳道,得蒙耶和華大大賜福。三年後,到1993年,從原本的一群會眾,就建立了八群新會眾!

後來,很多傳道員由於很難找工作,也為了擴大服務,就搬離這個海島。跟先前一樣,他們往別的地方努力傳道,也帶來了增長。今天在南薩哈林斯克的市中心有一個美觀的王國聚會所,島上有九群會眾和四個小組,組成一個分區。

雖然反對的人很多,門卻打開了

在1世紀,使徒保羅說:「因為有大門為我開了,工作就多起來,不過敵對的人也多。」(哥林多前書16:9)二千年後,敵對的人數沒有減少。從1995年至1998年,莫斯科的檢察院四次對見證人提出刑事訴訟,指控耶和華見證人煽動人歧視其他宗教,破壞家庭,從事反對國家的活動,還侵犯其他公民的權利。由於控方證據不足,罪名不能成立。於是在1998年,控方就根據同樣無理的指控,對耶和華見證人進行民事訴訟。

大約一年後,司法部再次註冊了俄羅斯耶和華見證人行政中心,承認耶和華見證人和他們出版的書刊都沒有煽動人仇恨其他宗教、破壞家庭或侵犯人權。儘管如此,檢察院卻再次提出同樣的指控!

一些宗教教授看出耶和華見證人的信仰全都以聖經為依據。戈爾季延科博士是聖彼得堡的俄羅斯赫爾岑國立教育大學的宗教科教授,他說:「專家由於耶和華見證人的信仰而對見證人提出指控。可是,專家們不知道,他們其實是對聖經提出控訴。」

儘管這樣,莫斯科市法院作出裁決,取消了莫斯科的耶和華見證人所享有的合法權利。但是,他們卻無法阻止弟兄執行聖經的命令,向人宣揚好消息。耶和華見證人相信莫斯科的居民在宗教方面必須自行選擇。剝奪他們這項權利就等於侵犯了他們的宗教自由。所以,莫斯科的見證人會繼續聽從耶穌基督的吩咐,向人傳道,使人做他的門徒。(馬太福音28:19,20)目前歐洲人權法院正在審查莫斯科市法院的裁決。

早在1998年9月,法庭已開始審理有關取消莫斯科耶和華見證人的合法登記的案件。那時候,莫斯科有43群會眾。8年已過去了,莫斯科現時有93群會眾!耶和華應許他的子民:「凡為了攻擊你而造的武器,都必失去功用。」(以賽亞書54:17)2007年,耶和華見證人在莫斯科的盧日尼基運動場舉行區域大會,那裡曾舉辦奧林匹克世運會。大會的參加人數高達2萬9040,共有655人受浸。

上帝的名在俄羅斯受到彰顯

瑪拉基書1:11記述耶和華上帝說:「從日出之地到日落之處,我的名必在列國中彰顯為大。」在這個幅員遼闊的國家裡,每天太陽升起,一日開始了,見證人又有機會找多一個綿羊般的人。單在上個工作年度,俄羅斯有超過7000人受浸。無可否認,這證明了「沙皇中的沙皇」(俄語聖經這樣稱呼耶穌基督),與他的跟從者同在,支持他們做這項工作。(馬太福音24:14;啟示錄19:16

使徒彼得說:「耶和華的日子會像賊一樣來到。」(彼得後書3:10)所以在俄羅斯,耶和華的子民決心善用餘下的時間,尋找各國族、部族、語言、民族當中秉性適宜得永生的人。

[腳注]

^ 353段 請看《警醒!》1999年6月22日刊的文章《阿爾泰山人——認識越久越可愛》。

[第110頁的精選語句]

「我們要是找到任何對你們不利的記錄,哪怕是流過別人一滴血,都會把你們所有人槍斃」

[第128頁的精選語句]

「如果我們釋放你們,很多蘇聯公民就會加入你們的陣營。所以,我們認為你們嚴重威脅國家的安全」

[第219頁的精選語句]

「你們的人就像飛鳥一樣,一下子撲前來,很快把所有箱子搬走了」

[第69頁的附欄或圖片]

西伯利亞是個怎樣的地方?

你覺得西伯利亞是個怎樣的地方呢?是不是一片荒蕪的原野,環境極其惡劣,冬天極其寒冷?還是一個前蘇聯政府流放犯人的地方呢?你想的沒錯,不過這些並不是西伯利亞的全貌。

西伯利亞幅員遼闊,比世界第二大國家加拿大還要寬廣。今天西伯利亞地區包括:西起烏拉爾山脈,東到太平洋,北自北冰洋,南抵中、蒙兩國邊境,面積超過1300萬平方公里。這個地方蘊藏豐富的天然資源,有木材、石油和天然氣。連綿的山脈、廣大的平原、大河、湖泊和沼澤,你都可以在西伯利亞觀賞得到。

約有150年的時間,許多人被流放到西伯利亞,或被判到那裡坐牢、服勞役。20世紀30和40年代,斯大林把無數的人投進那裡的勞動營。1949和1951年,大約9000個來自摩爾多瓦、波羅的海各共和國,以及烏克蘭的耶和華見證人,都被流放到西伯利亞。

[第72,73頁的附欄或圖片]

簡介

地理

俄羅斯是世界上面積最大的國家。東西距離長7700公里,南北寬3000公里,總面積達1707萬5400平方公里。這個國家從東向西延伸了差不多半個北半球,包括11個時區,確實驚人。俄羅斯有歐洲最高的山和最長的河,也有世界上最深的湖。

國民

百分之80的人口都是俄羅斯人,其他族群的數目卻有70多個。這些族群的人數有的只是幾千人,有的卻是上百萬的人口。

語言

俄羅斯語是官方語言,差不多所有居民都說這種語言。此外,當地居民還說一百多種語言,以其中一些語言為母語的族群,有些人數接近一百萬。

經濟

俄羅斯是世界上盛產石油和天然氣的國家之一。其他主要工業包括林業、採礦業和各種製造業。

糧食

俄羅斯菜肴主要以肉類、魚類、卷心菜和乾酪烹調,美味可口,再伴以黑麥麵包、馬鈴薯和蕎麥食品。俄羅斯菜肴的脂肪含量比較高,而且碳水化合物的成分也很高,可以提供足夠能量讓人抵禦又長又冷的冬天。一般來說,肉餡餃子(pelmeni )是俄羅斯人很愛吃的食物,可以放在湯裡或者伴著酸奶油來吃。另一種餃子(piroshki )也是他們所喜愛的,餡料有卷心菜、肉、乾酪,或馬鈴薯泥。此外,羅宋湯(俄式甜菜湯)和卷心菜湯(shchi )都是人們喜歡喝的湯。

氣候

夏天炎熱,冬天寒冷、陰暗。一年裡頭,夏冬兩季的時間比較長,春秋兩季很快就過去了。

(俄羅斯的地圖在116和167頁)

[圖片]

克里姆林宮

卡巴爾達-巴爾卡里亞的厄爾布魯士山

堪察加半島的棕熊

[第92,93頁的附欄]

攻心戰術

蘇聯政府並不是要把見證人消滅淨盡,而是想改變他們,要他們接受蘇維埃社會主義。為了達到目的,政府軟硬兼施,還請了國安會(負責國家安全的情報機關)對付見證人。以下是國安會用的一些手段。

突擊搜查見證人的家隨時會被突擊搜查,包括在晚上。由於搜查次數頻繁,有些見證人只好被迫搬家。

監視竊聽除了竊聽見證人的電話、截取他們的郵件,當局還在弟兄的家裡祕密安裝竊聽器。

中斷聚會,強徵罰款全國的地區政府都竭力找出見證人在什麼地方舉行聚會。所有與會者都被罰款,款項往往是平均每月工資的一半或甚至更多。

行賄威嚇國安會跟一些見證人說,要是他們願意合作,就會在莫斯科市中心給他們買房子和送汽車。但在大多數情況下,國安會恐嚇見證人,如果他們不合作,就會被判在勞動營裡做多年苦工。

不利宣傳電影、電視和報章把見證人描述為危害社會的壞分子。當局在監獄和勞動營裡發表演說,嚴斥弟兄打著傳講聖經的幌子來搞政治宣傳。這些不利的宣傳導致見證人被人歧視。學校老師給見證人的孩子很低的評分,雇主剝削弟兄應有的福利和不給他們假期。

滲入組織國安會的人假裝有興趣接受王國信息,跟見證人學習聖經,還受了浸。有些人後來甚至在組織裡負有職責。他們在見證人當中製造猜疑和進行分化,目的就是要終止見證人的傳道工作。

放逐到偏遠地區見證人被放逐到偏遠地區。他們掙扎求存,每天要做苦工12個小時。冬天他們要面對嚴寒的天氣,夏天得忍受蚊子和牛蠅的叮咬。

財物充公,骨肉分離見證人的物業、房子以及所有的財產全被充公。有時候,他們的孩子被強行帶走,骨肉被迫分離。

嘲諷毒打許多見證人,包括婦女都受盡侮辱和譏嘲。有些人甚至被狠狠地毒打。

關進牢房他們這樣做的目的是迫使見證人放棄信仰,或者使見證人不能接觸其他弟兄。

關進勞動營見證人在這些營裡受盡勞役,筋疲力竭。他們的工作常常是挖樹墩,而這些樹墩都是又粗又大的。此外,弟兄開採煤礦,也修築馬路和鐵路。他們被迫跟家人分離,所住的地方只是簡陋的營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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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兩次被判死刑

彼得·克里沃庫爾斯克

出生年份1922年

受浸年份1956年

簡介認識真理之前,就讀於神學院。曾在監獄和勞動營裡被囚共22年,於1998年去世。

1940年,波蘭的見證人開始在烏克蘭傳道,當時我住在那裡。一個叫科爾涅厄的受膏弟兄探訪我。我們談了整個晚上,討論關於上帝的真理,我深信他所說的都是真確無誤。

1942年,德軍大舉進侵,蘇軍被迫撤出我所居住的地區。當時政局一片混亂,烏克蘭民族運動分子強迫我加入他們的戰鬥,對抗德軍和蘇軍。我不答應,他們就狠狠地打我。我被打到昏了過去,然後被丟在路上。就在當晚,他們回來找我,將我帶到一個很多人遭處決的地方。他們在那裡再次問我會不會為烏克蘭人民服務。我堅定而大聲地回答:「我只會為耶和華上帝服務!」於是他們判我死刑。當一個士兵下令向我開槍時,另一個士兵把槍枝搶了過來,大聲喝道:「等一等!他還有利用價值。」其中一個士兵勃然大怒,狠狠地打我,並聲言要在一星期內親手槍殺我。但沒過幾天,這個人自己卻被殺了。

1944年3月,蘇軍捲土重來,把所有男子帶走,包括我在內,這次是蘇軍需要男丁為他們打仗。蘇軍把我們所有人聚集在一個地方,我在那裡遇到以前幫我認識真理的科爾涅厄弟兄。那裡還有70個見證人,我們都站在一起,互相鼓勵。一個軍官走來問我們為什麼要跟其他人分開,科爾涅厄就解釋我們是基督徒,不會參戰。話一說完,軍官馬上命人將他帶走,說要將他槍斃。之後,我們再沒有看見他了。士兵開始恐嚇我們,說我們全都會像科爾涅厄一樣被槍斃,然後向我們一個一個地問,會不會加入他們的軍隊。我說不會,於是一個軍官和三個士兵將我帶到森林去。軍官讀出軍事法庭的判詞:「由於拒絕穿上軍服和拿起武器,被判槍決。」我馬上熱切地向耶和華禱告。我在想耶和華會不會悅納我,因為我還沒有機會受浸。突然間,我聽到軍官喝令:「開火!」然而,士兵們只是向著天開槍。接著軍官打了我一頓。我被判入獄10年,後來到俄羅斯中部戈爾基州的一個勞動營裡服刑。

我在1956年獲釋,後來跟一個叫雷吉娜的忠貞姊妹結婚。沒想到我們只能一起生活6個月,之後我再次被捕,並判監10年。

我刑滿出獄的時候,一個官員跟我說:「蘇聯沒有你立足的地方。」他錯了。大地是屬於耶和華的,只有他才能決定誰會永遠在地上生活。知道這一點實在叫人欣慰!(詩篇37:18

[第104,105頁的附欄或圖片]

「你們當中有耶和華見證人嗎?」

葉芙根妮婭·雷巴克

出生年份1928年

受浸年份1946年

簡介在烏克蘭出生,被擄到德國,在那裡認識了真理。後來住在俄羅斯,繼續忠貞地事奉耶和華。

一個星期天,我聽到窗外傳來悅耳的歌聲,是耶和華見證人在唱歌。不久之後,我開始參加他們的聚會。我不明白,為什麼德國人會因為信仰的緣故而迫害其他的德國人。那些我在烏克蘭已經相識,並跟我一起被帶到德國來的人,他們因為我跟德國人來往而開始討厭我。有一次,其中一個人大聲罵我,還打了我一巴掌。我以前的女同伴不但沒有同情我,反而笑了起來。

1945年,我重獲自由後就返回烏克蘭。我的外祖父說:「你媽瘋了,把所有神像都扔掉,去拜其他的神!」當只有我和媽媽一起時,她拿出聖經,讀出上帝恨惡偶像的經文,並告訴我她正參加耶和華見證人的聚會。我隨即摟著她的脖子,眼裡充滿淚水。我低聲告訴她:「媽,我也是耶和華見證人。」我們倆都高興得哭了起來。

媽媽非常熱心傳道。由於差不多所有弟兄都被當局囚禁,媽媽就被委任做小組僕人。她的熱心也感染了我。

1950年,我因參與宗教活動被捕,法庭判我在勞動營監禁10年。我和四個姊妹被帶到西伯利亞-烏索利耶這個市鎮。1951年4月,我們開始築鐵路。我們要搬很重的枕木,兩個人扛一條。我們還要徒手搬運和安裝鐵軌,這些鐵軌每條長10米,重320公斤。我們累得筋疲力盡。有一天,我們放工,大家都疲憊不堪,正要回家的時候,有一列滿載囚犯的火車駛來,停在我們附近。一個男子從窗口探頭問道:「你們當中有耶和華見證人嗎?」我們一聽,馬上疲勞盡消,並大聲回答:「我們這裡有五個姊妹啊!」那些囚犯都是我們親愛的弟兄姊妹,從烏克蘭流放到這裡來。見到我們,他們都很興奮,並告訴我們發生在他們身上的事,以及他們是怎樣流放到這裡來的。然後,孩子們把弟兄寫的詩念給我們聽。士兵沒有干涉我們,容許我們交談和互相鼓勵。

我們從西伯利亞-烏索利耶被轉送到安加爾斯克附近一個很大的勞動營,那裡有22個姊妹。她們已經組織好所有事情,包括安排傳道地區,這一切都幫助我們在靈性上保持健康。

[第108,109頁的附欄及圖片]

我曾幾次被單獨監禁

尼古拉·卡利巴巴

出生年份1935年

受浸年份1957年

簡介1949年被放逐到西伯利亞的庫爾干州。

在蘇聯,看來每個見證人都被政府當局跟蹤,生活過得很不容易,但耶和華卻賜給我們所需的智慧。1959年4月,我因從事宗教活動而被捕。我決心不向當局透露任何資料,好保護我們的弟兄。負責盤問的官員指著一些照片,叫我說出那些弟兄的名字,我說我認不出他們來。他又給我看我親弟弟的照片,說:「這個是不是你弟弟?」我說:「我不肯定,很難說。」後來他給我看一張我自己的照片,問道:「這是你嗎?」我說:「看來很像我,但是不是我,很難說。」

有超過兩個月的時間,我被關在牢房裡。每天早上起來,我都感激耶和華向我表現忠貞之愛。然後我會想想聖經的一節經文,再跟自己討論這節經文。接著,我會唱一首王國詩歌,但不唱出聲來,因為在牢房裡是禁止唱歌的。唱完歌,我會溫習一個聖經題目。

我被關進的勞動營已經有不少見證人。營裡的情況非常惡劣。我們不准跟別人談話。弟兄被單獨監禁是很平常的事,我也曾幾次被單獨監禁。囚犯每天只配給200克麵包。我睡在木板上,但木板上卻安裝了很厚的鐵板。牢房窗口的玻璃都破了,許多蚊子飛了進來。我的靴子就是我的枕頭。

通常,每個弟兄都要找收藏書刊的地方。我把書刊藏在我用來掃地的掃帚裡。每次搜查時,雖然警衛仔細地搜遍整個牢房,可是他從沒想過書刊會藏在掃帚裡。我們也把書刊藏在牆壁裡。我學會信賴耶和華的組織。耶和華不但看見也知道一切,他會幫助每個忠貞的僕人。他也時常扶持和幫助我。

1949年我家被放逐以前,父親已經說過耶和華可以指引事態發展,讓遠在西伯利亞的人也能聽見真理。那時我們在想:「那麼遠的地方,怎麼可能呢?」正如事情的發展顯示,政府實施的政策,反而使很多誠懇的西伯利亞人認識了真理。

正當蘇聯國內經歷巨大改變的時候,波蘭在1989年舉行國際大會,蘇聯的弟兄抓著這個大好機會,也到波蘭出席大會。那個大會真是令人難忘。記得弟兄以禱告結束大會後,我們繼續站了很長時間,掌聲不絕,場面多麼感人!過去很多年,雖然忍受了各種艱辛,面對各樣難題,但我們都很少流淚。可是,當要跟親愛的波蘭弟兄告別時,大家都禁不住熱淚潸潸。這時候,沒有人能忍得住,也沒有人想忍住淚水。

[第112,113頁的附欄及圖片]

為了好消息願意做任何事

彼得·帕爾齊

出生年份1926年

受浸年份1946年

簡介在1943年接觸到耶和華見證人,曾在兩個納粹集中營和俄羅斯的一個勞動營裡服刑。後來在受禁制期間,從事分區探訪工作。

我在納粹德國認識真理,學了聖經的基本道理後,就馬上開始向相識的人談及真理,很多人都跟我一起加入正確宗教。1943年,一個教士向蓋世太保告發我,於是蓋世太保逮捕了我,指控我煽動青少年反對政府。結果我被投進波蘭馬伊達內克的集中營。在營裡,我們更加決心要向人傳道。如果有機會跟營裡的弟兄姊妹一起,就會尤其珍惜。很多人都對真理感興趣,所以我們設法為耶和華的王國作見證。有一次,我被人用特別的皮鞭(兩條皮鞭綁在一起)抽打了25下,之後我站起來,大聲地用德語說:「謝謝。」一個德國人驚訝地說:「這個傢伙真夠硬,我們打他,他還多謝我們!」我的背給他們鞭得又青又腫。

營裡的工作非常辛苦,叫我們筋疲力盡。死去的人會被扔進焚化爐裡,而焚化爐日夜不停地運作。我想,很快我也會在那裡被燒成灰燼。看來,我不會活著離開這地方。後來我受了傷,這反而救了我一命。所有身體比較好的人都要被迫做苦工,其餘的人則被送去其他地方服刑。兩個星期後,他們把我送往拉文斯布呂克集中營。

戰爭將近結束時,我聽說德軍快會把我們所有人槍斃,後來卻得知警衛全都跑了。當囚犯獲悉自己重獲自由時,大家都各奔東西,而我就去了奧地利。在那裡,有人叫我參軍,我馬上拒絕並說明自己因信仰的緣故,曾被囚在集中營。最後,我獲准返回烏克蘭的家鄉。那時候,烏克蘭屬於蘇聯。1949年,我跟葉卡婕琳娜姊妹結婚,她是我的忠貞伴侶。1958年,我又被逮捕,並囚在莫爾多維亞勞動營裡。

獲釋之後,我參加印製聖經書刊的工作。有一次,那是1986年的時候,我們通宵工作,印好的紙張有1200張之多。我們的床、地上,所有的地方都放滿了印好的紙張。真沒想到,就在那時一個國安會的人突然來到,說要跟我們「聊聊」。葉卡婕琳娜就問他想在什麼地方傾談。她沒有想到自己這麼問可能會讓對方有機會進來。幸好,對方說在屋外煮食的地方談就可以。如果他進來的話,我們全都會被逮捕。

今天,我們繼續履行我們的獻身誓言,而且為了好消息,願意做任何事。我們的6個兒女、23個孫兒女和兩個曾孫都忠貞地事奉耶和華。看到孩子們按著真理行事,我們都很感激耶和華。

[第122頁的附欄]

單獨監禁

在蘇聯的刑罰制度中,那些不自動交出宗教書刊的人通常會被單獨監禁。犯人會被關在一個牢房裡,穿的是破舊的棉衣。

牢房一般是這樣的:面積細小,大約3平方米。牢房內陰暗潮濕,非常骯髒,而且冷得很厲害,尤其在冬天的日子。牆壁有1米厚,是水泥建的,表面凹凸粗糙。牆上開了一個小窗,窗口的玻璃是破的。牆上還有一個小洞,裡面安裝了一個電燈泡,外面蓋了一塊鐵片,燈光可以透過鐵片的小孔射出來,照明牢房。牢房內沒有椅子,如果不坐在水泥地板上,就只好坐在牆腳凸出來的水泥墩。那部分很窄,人不能坐得太久,因為腿部和背部很快就會發酸,而凹凸粗糙的牆壁也會割傷你的背。

晚上,警衛會推來一個扁平的木箱,讓你在上面睡覺。木箱上面的木板安裝了金屬板,使木箱更加堅實。可是,人躺在木箱上,金屬板冰冷得令人難以入睡,但他們不給囚犯毛毯。被單獨監禁的囚犯,通常每天的食物就只有300克麵包,三天才喝一次很稀的湯。

牢房裡如廁的地方就只有地上的一條管道,管道發出濃烈、難聞的氣味。一些牢房設有風扇,開動後會把污水管道的臭氣吹遍整個囚室。有時,警衛想懲罰犯人,削弱他的意志,就故意開著風扇。

[第124,125頁的附欄或圖片]

莫爾多維亞1號勞動營

1959至1966年期間,許多弟兄曾在1號勞動營裡服勞役。事實上,有一次,450多個弟兄一同被囚在這裡。這個營容納了600個囚犯。莫爾多維亞地區設有19個勞動營,這是其中一個,營的四周有一道約莫3米高、通了電的有刺鐵絲網。鐵絲網外還有13道有刺的鐵絲網團團圍住。營裡的土地不時都被翻鬆,任何逃跑的囚犯都會在土地上留下足跡。

政府當局孤立見證人,使他們跟外界斷絕接觸,並試圖控制他們的活動和影響他們的思想。然而,弟兄還是能夠在營內安排各項屬靈活動。

整個勞動營就是一個分區,有一個分區監督。這個分區有四群會眾,共有28個書籍研究班。為了幫助營內的所有見證人保持靈性壯健,弟兄決定每週舉行七次聚會。起初,他們當中只有一本聖經,弟兄於是編排了一個讀經秩序,讓每群會眾輪流閱讀聖經。弟兄一有機會,就會抄寫聖經。他們把不同的經卷分別抄寫在不同的筆記簿裡,並小心翼翼地把原本藏在一個安全的地方。這樣,四群會眾就能按照讀經秩序來閱讀聖經。弟兄也舉行《守望台》研究班。姊妹到勞動營探望他們的丈夫時,會把小型的雜誌一併帶來。她們把雜誌放在口裡或鞋跟裡,又或者把薄薄的紙張藏在辮子裡。不少弟兄由於抄寫書刊而被判單獨監禁,刑期是1天到15天。

用來單獨監禁犯人的牢房很偏僻,犯人跟其他囚犯完全隔離。負責看守的警衛十分小心,不讓見證人在監禁期間閱讀任何刊物。雖然如此,其他弟兄仍然有辦法給他們靈糧。一個弟兄爬上房頂,俯瞰牢房院子,單獨監禁的人獲准在那裡散步。弟兄把預先寫上經文的細小紙張,揉成一個直徑約1厘米的小球兒,放在一條長管子的末端,然後朝院子裡的見證人吹過去。院子裡的見證人會彎下身子,假裝綁鞋帶,然後趁沒人發覺就撿起靈糧。

囚犯在勞動營吃的早餐和晚餐,是加了少量棉籽油的稀粥。午餐包括很稀的羅宋湯或其他湯水,以及一道簡單的菜。囚犯吃的麵包像是用來製靴子的毛毯!伊萬·米基特科夫回憶說:「在勞動營的七年,我和其他弟兄經常受胃痛折磨。」

弟兄堅守忠義,屹立不移。即使單獨監禁,也不能叫上帝的這些忠僕在靈性上倒下。他們持守信心,繼續愛上帝和別人。(馬太福音22:37-39

[第131,132頁的附欄或圖片]

她問:「你為什麼哭呀?」

波利娜·古特什米特

出生年份1922年

受浸年份1962年

簡介在勞動營裡,她留意到耶和華見證人待人十分仁慈。後來,她成了維克托·古特什米特的妻子。

我堅信並支持共產理念,但在1944年5月,卻被共產黨員逮捕,並送進沃爾庫塔的勞動營去。三年來,我不知道自己被捕的原因。起初,我以為他們一定是弄錯了,於是靜心等候獲釋。誰知道他們竟判我在勞動營裡監禁10年,因為他們認為我說了反蘇維埃的話。

我曾經做過醫療工作,所以在服刑的頭幾年,就被派在勞動營的醫院工作。1949年,我被轉送到因塔的一個勞動營去,囚在那裡的都是政治犯。這個營監管得很嚴密。營裡的情況惡劣,許多囚犯滿心怨恨、感到絕望,他們為人粗暴、待人冷漠,而且不道德的行為也十分普遍。有一次,謠言四起,說所有囚犯不是將被殺,就是會被判終身監禁。營裡的局面本來已經很緊張,現在變得更糟。一些囚犯抵受不住壓力,結果精神崩潰。由於營內有不少告密的人,這令囚犯彼此敵視、互不信任。許多人為求自保都不惜孤立自己。自私和貪婪的行為比比皆是。

可是,有一群女囚犯,約四十人,她們經常聚在一起,與其他囚犯很不一樣。她們的容貌也不錯,儀表整潔,待人又仁慈又友善。她們多半是年輕的女子,有些甚至是小女孩。我獲悉她們信奉宗教,是耶和華見證人。其他囚犯待她們的方式各有不同。有些對她們很不友善,心懷敵意;其他的人則欣賞她們的好行為,特別留意到她們彼此相愛。例如,當一個見證人生病時,別的見證人會輪流在床邊照顧她。在勞動營裡,這樣的事非常罕見。

令我感到詫異的是,這群人雖然來自許多不同的國家,卻仍然友善相待。那時,我已服刑了一段時間,這令我感到人生毫無生趣。有一次,我情緒極為低落,就坐下並哭了起來。這群女子中有一個走過來問我:「波利娜,你為什麼哭呀?」

我回答說:「我不想活了。」

這個叫利迪婭·尼庫林娜的女子開始安慰我。她告訴我人生的目的是什麼、上帝會怎樣解決全人類的難題,還解釋很多事。1954年7月,我終於獲釋。那時候,我已跟耶和華見證人學到不少東西。我很高興後來能成為他們的一分子。

[第140,141頁的附欄或圖片]

昔日的軍事工程師今天的王國傳道員

弗拉基米爾·尼古拉耶夫斯基

出生年份1907年

受浸年份1955年

簡介曾被轉送到不同的勞動營和監獄裡服刑,共有256次之多,在1999年去世。

我在1932年畢業於莫斯科通訊工程學院。之後,我在莫斯科一家學院當工程師和總建築師,直到1941年為止。我設計了一些特別的儀器,是用在軍艦上的。戰爭期間,我被逮捕,後來被送到哈薩克斯坦中部肯吉爾村的勞動營。

勞動營裡的一群見證人引起了我的注意。他們跟其他囚犯很不一樣。營內有三個營房,大約關押了1萬4000個囚犯,當中約莫有80個見證人。1954年,肯吉爾的監獄爆發了一場動亂,結果讓人清楚看出見證人跟其他囚犯截然不同。耶和華見證人沒有參加這次的反抗行動,甚至拒絕參與動亂之前的準備工作。他們冷靜的表現真叫人驚嘆,他們還盡己所能向其他囚犯解釋自己的立場。我深受這些人的行為所打動,於是問他們信奉什麼。後來,我就把自己的一生獻給耶和華。在營裡,見證人的信心時刻受到考驗,特別當武裝軍隊開坦克車進營鎮壓動亂的時候,他們面對的考驗更為嚴峻。

有一次,我獲知有兩個將軍特意從莫斯科來見我。其中一個對我說:「弗拉基米爾,不要再跟這些人一夥了。你是軍事工程師,又是建築師。你的國家需要你,我們也希望你回到以前的崗位。你怎麼會喜歡跟這些沒有見識的人一起呢?」

「我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了不起。」我說:「每個人的才幹都是上帝賦予的。順服的人可以在基督王國的千年統治下生活。到時人會恢復完美,而且接受最佳的教育。」

我很高興有機會跟那兩個將軍談論真理。雖然他們屢次勸我恢復以前的工作,我卻告訴他們我心意已定,無需再找我了,我寧願留在勞動營裡,跟我深愛的屬靈弟兄在一起。

1955年,我的判刑被取消了。獲釋後,我在一家建築公司任職,所做的工作跟軍事無關。我很努力並熱心地散播真理的種子,結果一個工程師和他的家人開始跟我學習聖經。不久,他們整家人都成為耶和華見證人,並熱心向人傳道。可是,國安會的人不斷監視我。有一次,他們在我家搜到聖經書刊。後來法庭判我監禁25年,並把我送到西伯利亞克拉斯諾亞爾斯克市的勞動營。之後,我曾多次被轉送到不同的勞動營和監獄。有一次,我算了算,在我的一生裡,總共被轉送了256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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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需要很大的箱子

娜杰日達·亞羅什

出生年份1926年

受浸年份1957年

簡介在拉文斯布呂克集中營認識真理。返回蘇聯以後,有很多年的時間為弟兄運送書刊和信件。現在住在高加索。

1943年,我被投進集中營。那時,我覺得活著一點意思也沒有。直至遇到耶和華見證人以後,我才改變我的想法。我懷著在地上樂園享永生的穩確希望,返回在烏克蘭的家鄉,當時心情非常雀躍!起先我跟一些見證人姊妹通信,來強化自己的靈性。可是,國安會截取了我的信,不久就判我在勞動營裡監禁15年。

1947年11月,我被送到科雷馬勞動營去。我在那裡沒有遇到見證人,但在傳道工作上卻有耶和華給我幫助。一個叫葉芙多基婭的囚犯對聖經表現了興趣。我們成為好朋友,還在靈性上和感情上互相扶持。雖然我只有很少的聖經知識,可是這些知識足以幫助我對耶和華保持忠義。

1957年年初,那時我已獲釋一年了。我搬到伊爾庫茨克州一個叫蘇耶季哈的市鎮。那裡的弟兄熱情慷慨地接待我,幫我找工作,又幫我找房子。不過最令我高興的是他們邀請我參加屬靈活動。當時我還沒受浸,於是弟兄安排我在一個大浴盆裡受浸。之後,我就能夠為耶和華的組織服務了。我的工作包括運送聖經書刊和信件。

書刊要被送往西伯利亞全境、蘇聯中部和烏克蘭的西部。跟運送有關的一切安排都要事先仔細地計劃好。要把書刊運到烏克蘭西部,我們就需要很大的箱子。有一次,在莫斯科的雅羅斯拉夫爾火車站上,其中一個箱子的鎖壞了,箱子打開,裡面的書散落一地。我盡量保持鎮靜,然後一邊禱告,一邊從容地把書刊收拾起來。好不容易,我總算把所有東西都塞進了箱子,然後就馬上離開。幸好,當時沒有人注意到我。

又有一次,我帶著兩箱子滿滿的刊物,從烏克蘭經莫斯科到西伯利亞。在車廂內,我把一個箱子放在最低層的臥鋪下。不久,有兩個男子走進我的車廂,他們是國安會的特務。他們在談話中提到見證人,說:「見證人到處分發刊物,煽動人民反對蘇聯。」當時,我盡量表現得泰然自若,以免引起他們的疑心。其實,那些「煽動人民」的刊物就在他們的座位底下呢!

無論是運送刊物還是履行別的工作委派,我都有心理準備,可能隨時會被逮捕。我從很多經歷中學會,凡事都信賴耶和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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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朋友跟我所想的截然不同」

季娜伊達·科濟列瓦

出生年份1919年

受浸年份1958年

簡介有很多年的時間被囚禁在不同的勞動營裡,於2002年去世。

我從小就很渴望事奉上帝。1942年,一個很關心我的朋友,想我加入她所屬的俄羅斯正教會,因為她說這樣我就不會下地獄。可是,當教士知道我是奧塞梯人時,就拒絕替我施浸。後來我的朋友給了他一些錢,他才改變主意,幫我舉行浸禮。我到處尋找真理,曾參加基督復臨派、五旬節派和浸禮宗的聚會。由於我這樣做,當局判我在勞動營服勞役。我在營裡遇到見證人,很快看出他們所講的是真理。1952年,我獲釋後回家,並開始傳講好消息。

1958年12月的一個清晨,我聽見很響亮的敲門聲。士兵衝進我家,到處搜索,而我就在房裡一個角落,被兩個士兵看守著。爸爸醒來看見了,感到十分害怕,因為他擔心家人,特別是他的兒子會被牽連。爸媽共有五個兒子和我這個女兒。爸爸看見他們在房間和閣樓翻箱倒櫃,就猜想到這一定是跟我的宗教有關。於是,他拿起一枝來福槍,向我大吼:「美國特務!」他準備向我開槍,但士兵上前把槍支搶了過來。我真無法相信爸爸竟要向我開槍。搜索完畢後,士兵把我押上一輛篷車。雖然被他們帶走,可是我很慶幸自己能活下來。我因從事宗教活動,被判監禁10年。

1965年12月,我提早獲得釋放。爸媽看見我都感到很高興,但爸爸卻不想我住在家裡。然而,意想不到的是,國安會的人卻不准爸爸為我分開報戶籍,硬要他收留我。國安會的人還幫我找工作。爸爸對我仍然跟以前一樣兇。不過一段時間以後,他的態度開始改變了。他跟那些探訪我的弟兄姊妹見過面。至於我的幾個親兄弟,他們脾氣很暴躁,既不工作又酗酒。有一次,爸爸對我說:「我看出你的朋友跟我所想的截然不同。我想讓你有自己的房間,這樣你們就可以在那裡舉行聚會。」真是難以置信!爸爸留了一個大房間給我,還說:「你儘管放心,你們聚會的時候,我會把風,沒有人能進去。」的確沒有人能進得去,因為人人都知道我爸爸性格倔強。

就這樣,在自己家的屋頂下,又在耶和華和爸爸的保護下,基督徒的聚會就在我家裡舉行。出席人數多達30,當時奧塞梯只有這麼多見證人。望出窗外,看見爸媽坐在路旁為我們守望,這種情景真叫我深感欣慰。今天,奧塞梯共和國的傳道員數目約有2600,他們都熱心地宣揚耶和華的王國。(以賽亞書6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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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役營裡只剩下我一個見證人

康斯坦丁·斯克里楚

出生年份1922年

受浸年份1956年

簡介他於1953年在勞動營裡認識真理,並在1956年在營裡受浸。成為耶和華見證人之後,又在監牢裡熬過了25個寒暑,於2003年去世。

1953年年初,我在監牢裡遇到一個名叫瓦西里的弟兄。他說自己是為了堅守信仰而被判入獄的。人竟會由於信仰的緣故而成為階下囚,這實在叫人摸不著頭腦。由於這緣故,我心緒不寧,難以入睡。第二天,瓦西里解釋事情發生的經過。漸漸地,我開始相信,聖經是上帝給人類的書。

1956年,我受浸成為上帝的僕人。該年年底,警衛大肆搜查,發現我們收藏了許多聖經書刊。經過大約一年的審查後,在1958年,我由於從事宗教活動,被法庭判入獄二十三年。那時,我已經在勞動營裡熬了五年零六個月。我一共服刑二十八年零六個月,在這段時期,我從未被釋放過。

1962年4月,法官說我是「高度危險人物」,把我轉送到一個戒備森嚴的勞役營,關押了11年。由於多個原因,這是一個「特別」的勞役營。例如:每人每天只可以分到11戈比用來買糧食,那時候,這點錢就連一個麵包也買不到!我身高192厘米,但體重只有59公斤。我的皮膚乾枯皺裂,碎屑脫落。

我是個技術優良的建築工人,經常被派到官員的寓所做維修工作。在工作的地方,沒有人害怕我會傷害他們,也沒有人需要把家裡的財物收起來。有一個官員的妻子知道我會到她家做維修工作時,沒有把六歲的兒子送去幼兒園。想想這個不尋常的情景:一個「高度危險人物」整天跟一個六歲大的小孩一起在寓所裡!這清楚表明,沒有人相信我是罪犯,更何況是「高度危險」的罪犯呢。

隨著時間過去,勞役營裡的所有弟兄都一一獲得釋放。1974年,勞役營裡只剩下我一個見證人。我在營裡再囚禁了七年,直至1981年8月重獲自由。耶和華不斷在靈性上支持我。上帝怎樣支持我呢?在勞役營的七年裡,我收到《守望台》的手抄本。有一個弟兄經常用端正的字體,把最新雜誌的內容抄下來寄給我。每次勞役營的檢查員把信交給我時,信件已經拆開了,我們兩人都清楚知道信的內容。究竟什麼推使檢查員甘願冒險這樣做,直到今天我都不知道。我多麼慶幸他在過去的七年一直在這裡工作,但我最想衷心感激的,就是耶和華。在過去的年頭,我學會全心信賴耶和華上帝,並從他那裡得著力量。(彼得前書5:7

[第168,169頁的附欄或圖片]

我在戰後回到俄羅斯

阿列克謝·涅波恰托夫

出生年份1921年

受浸年份1956年

簡介1943年,在布痕瓦爾德集中營認識真理,後來在俄羅斯被監禁了十九年。他做了三十多年正規先驅,大半時間都在禁制期間傳道。

阿列克謝20歲的時候被關進德國的奧斯威辛納粹集中營。後來,他被轉送到布痕瓦爾德集中營,並在那裡認識真理。他獲釋前不久,兩位受膏基督徒對他說:「阿列克謝,如果你能在戰後回到俄羅斯就好了。俄羅斯幅員遼闊,特別需要收割工人。那裡情勢嚴峻,要作好準備去應付任何考驗。我們會為你禱告,也會為那些願意聆聽的人禱告。」

1945年,英軍釋放了阿列克謝。他離開集中營回俄羅斯去。但由於他拒絕投票,又即時被判監禁十年。他說:「起初,我是集中營裡惟一的見證人。我尋求耶和華的指引,讓我找到渴求真理的綿羊。不久,我們就有13人了!這其間,我們沒有聖經書刊,只好從監獄的圖書館借閱小說,再從小說裡抄錄經文。」

阿列克謝坐牢十年後獲釋出獄。他去了一個有很多人都相信耶穌的地區傳道。他說:「這裡的人在靈性上如飢似渴。白天晚上都有人來找我,他們把孩子也一起帶來。他們細心考查聖經,要對證所聽見的每一件事。」

在接著的幾年,阿列克謝幫助了七十多人受浸,其中一個是瑪麗亞。後來,他倆結為夫婦。他回憶說:「國安會到處找我,結果我被逮捕,判刑監禁二十五年。他們也逮捕了瑪麗亞,她被單獨監禁了七個月之後才提審。盤問瑪麗亞的人說,只要她放棄事奉耶和華就可以馬上獲釋。瑪麗亞不肯妥協。法庭判她入勞動營服刑七年,至於還在襁褓中的女兒則交由一個基督徒姊妹照顧。」

阿列克謝和瑪麗亞的刑期未滿就提前出獄。他們搬到特維爾州居住。當地的政府和居民強烈反對他們,一個鄰居還放火燒他們的房子。接著幾年,雖然他們被迫多次搬家,但每遷到一個地方,他們都能幫助人做基督的門徒。

阿列克謝說:「坐牢期間的那麼多年,我們不能閱讀上帝的話語。於是從那時起,我們就立下目標,天天閱讀聖經。現在,我和瑪麗亞把聖經讀了超過40遍。上帝的話語的確強化了我們,幫助我們熱心傳道。」

那麼多年來,阿列克謝總共在納粹的集中營裡熬了四年,還被關在俄羅斯的監獄和勞動營十九年。在他從事先驅工作的三十年裡,他和妻子幫助了許多人認識和愛戴耶和華。

[第177,178頁的附欄或圖片]

那個士兵說得沒錯

雷吉娜·庫庫什基娜

出生年份1914年

受浸年份1947年

簡介雖然她跟基督徒會眾失去聯絡多年,卻仍然忠貞地傳講王國的好消息。

1947年,一個見證人在市場向我傳道。當天晚上,我就拜訪這個見證人,我們一起談了好幾個小時。我立即決定要跟她一樣,熱心事奉耶和華!我告訴她:「你向人傳道,他日我也會向人傳道。」

1949年,我因傳道而在烏克蘭利維夫被捕,被迫跟丈夫和兩個年幼女兒分開。一個由三個法官組成的裁判團展開閉庭審訊,裁定要將我槍決。其中一個女法官讀出判詞時補充:「因為你有兩個孩子,我們決定減輕刑罰,將死刑改為判監二十五年。」

我被關進牢房,這牢房只有男囚犯。他們都知道我是耶和華見證人。他們獲悉我被判監二十五年,都很驚詫,既然刑期這麼長,我又怎能如此平靜呢?當我被帶出牢房時,一個年輕的士兵遞給我一包食物,然後溫和地說:「不要害怕,會苦盡甘來的。」

直到1953年,我還是在俄羅斯北部的勞動營服刑。營裡囚了許多姊妹,她們來自前蘇聯的各個共和國。我們彼此相愛,親如一家。

我們留意自己的品行,好向人作優良的見證,藉此激勵別人也事奉上帝。在營裡,我們的工作很辛苦,時間又長。後來,雖然刑期未滿,但我獲准提前出獄。我重獲自由之後,卻因找不到弟兄姊妹而感到孤單。有五年時間,我跟會眾失去聯絡,這比囚禁在勞動營裡還要難受。儘管這樣,我卻常常感受到耶和華給我的扶持,向我表現忠貞之愛。我經常閱讀聖經,沉思所學得的知識。這使我在靈性上受到強化。

耶和華以一種異乎尋常的方式,幫助我跟見證人取得接觸。《蘇維埃俄羅斯報》對俄羅斯西南部奧塞梯的弟兄作了負面的報導。報章說,耶和華見證人的活動是反蘇聯社會的。文章還登載了弟兄姊妹的姓氏,注明他們的地址。這事卻叫我的心裡樂開了花!我寫信給他們,說很想見他們。當我們見面的時候,弟兄給我很大的支持,並說耶和華容許報章刊載這篇文章,是要讓我聯絡上他的子民呢。

現在我已經92歲了。那個心地良善的士兵說得沒錯,儘管我一生面對重重的困難,最後都能苦盡甘來。

[第188,189頁附欄或圖片]

盡力釘穩自己帳幕的釘子

德米特里·利維

出生年份1921年

受浸年份1943年

簡介在俄羅斯的督導委員會工作了20多年,現在是西伯利亞一群會眾的長老。

那是1944年,就在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前6個月。我因嚴守基督徒中立,要在法庭面對軍事法官的審訊。法官將我判處槍決,後來卻將死刑減判為在勞動營監禁10年,接受改造。

1945年1月,我來到伯朝拉的勞動營,伯朝拉這個小鎮位於俄羅斯北部的科米共和國。那裡關押了幾百個囚犯,其中10個是我們的弟兄。很不幸,我惟一的《守望台》雜誌都被沒收了,我們完全沒有靈糧。當時,我的身體非常虛弱,什麼工作都做不了。我們洗澡的時候,一個弟兄說我看起來就像一副骷髏。我確實瘦得怪可憐的,於是被送往沃爾庫塔的一個營去接受治療。

我的身體漸漸好起來,不過,才稍微好點兒,就被送到採沙場工作。不到一個月,我又成為一副骷髏的模樣。醫生猜我是拿食物來換香煙,我告訴他我是耶和華見證人,不會抽煙的。我在那個營待了兩年多。那兒只有我一個見證人,可是我常常能找到一些願意聆聽真理的人,而他們有些人也響應了好消息。

有一次,我的親戚寄給我一份《守望台》抄本。可是,營裡的警衛檢查每一份包裹都那麼的仔細,我怎樣收到這份抄本呢?原來親戚把抄寫好的紙張摺疊起來,放在罐子的底層暗格裡,再加上一層厚厚的脂膏。警衛刺穿罐子,沒發現什麼可疑的東西,就把罐子交給我。這份抄本是我的「活水」,有一段時間,使我在靈性上得到滋養。(約翰福音4:10

1949年10月,我在刑滿之前已獲釋,並在11月回到家鄉烏克蘭。我們聽說有幾個弟兄為了使我們的活動得到認可,就前往莫斯科向政府申請註冊。然而,當局看來還不想承認耶和華見證人是合法的宗教團體。

1951年4月8日的那個晚上,我們和其他耶和華見證人的家庭一起被趕上火車,送去西伯利亞。經過兩個星期的路程,我們到達西伯利亞中部的伊爾庫茨克州,一個叫哈贊的村子。

以賽亞書54:2的經文深深打動了我們,經文說:「要延長你帳幕的繩子,釘穩帳幕的釘子。」看來這個預言正應驗在我們身上。試想想誰會願意搬到西伯利亞呢?既然到了這裡,我覺得我們應該盡力釘穩自己帳幕的釘子。所以,我在西伯利亞住了超過55年。

[第191,192頁的附欄或圖片]

長久以來我都沒有自己的家

瓦蓮京娜·加爾諾夫斯卡亞

出生年份1924年

受浸年份1967年

簡介她在不同的監獄和勞動營服刑總共21年,這其間,有18年的時間,她還未受浸。瓦蓮京娜一共幫了44個人認識真理,在2001年去世。

我和媽媽住在白俄羅斯的西部。1945年2月我遇到耶和華見證人。一個弟兄到過我們家三次,跟我們談論聖經,之後我就沒見過他了。雖然如此,我卻開始向鄰居和相識的人傳道。當局逮捕了我,判處我在勞動營服刑八年。他們將我送到烏里揚諾夫斯克州去。

在營裡我細心觀察其他囚犯,聆聽他們談話,希望找到耶和華見證人。有一次,那是1948年的時候,我無意中聽見一個女囚犯談到上帝的王國。她的名字叫阿絲婭。我真的很高興能跟她談論屬靈的事。不久,有三個姊妹也被送進這個營裡。我們很缺乏靈糧,於是,我們盡量走在一起,互相鼓勵。

1953年,我獲得釋放。可是三年半以後,我因傳道又被判刑坐牢10年。1957年,當局把我轉送到克麥羅沃的勞動營。那裡有180個姊妹,我們從沒缺過聖經書刊。冬天,我們把書刊藏在雪裡;夏天,就會藏在草叢中或埋在地下。當他們搜查我們的時候,我會圍上一條大披肩,雙手抓著披肩的兩端。這樣,他們就看不出我手裡藏著抄本。當我從一個營搬到另一個營的時候,我會戴上一頂自製的鴨嘴帽,帽裡藏了幾本《守望台》。

後來,我被送到莫爾多維亞的勞動營。那裡有一本聖經,藏在很安全的地方。一個姊妹負責「保衛」這本聖經,只有她在的時候,我們才可以閱讀這本聖經。我還有另一次機會見過聖經,就是早在1945年的時候,最先跟我談論真理的那個弟兄,手上就拿著一本聖經。我就只有這兩次看見過聖經。

我在1967年獲釋後,搬到烏茲別克斯坦的安格連。在當地的會眾,我能夠以水浸禮表明自己獻身事奉耶和華。這也是我初次遇見其他的弟兄,因為我一直都被囚在女子勞動營,除了那最先探訪我的弟兄,再也沒見過其他弟兄了。會眾的弟兄姊妹都很熱心傳道,我很快就喜愛他們了。1969年1月,會眾的8個弟兄和5個姊妹因傳道而被捕,我是其中一個。當局判我監禁3年,說我是「特別危險的犯人」。在營裡,我多次因傳道而被單獨監禁。

我跟感興趣的人躲在毛毯下,一起討論聖經。邊散步邊談話,是受到禁止的。如果有人違規,就會被單獨監禁。我們只有一些書刊的抄本,並且會經常抄寫這些抄本。

長久以來,我都沒有自己的家,我所有的東西都放在一個箱子裡。雖然這樣,我卻心滿意足,滿懷喜樂地事奉耶和華。

[第200,201頁的附欄或圖片]

雖受盤問反教我靈性堅強

帕維爾·西武爾斯克

出生年份1933年

受浸年份1948年

簡介當局曾多次對他進行思想改造,現今在俄羅斯一群會眾當長老。

1958年,我因從事宗教活動而被逮捕。一個押送我到火車的官員說:「看你妻子最後一面吧!你以後再沒有機會看她了。」

在伊爾庫茨克,我被關押在一間特別的囚室,面積大小只夠一個人站立。之後,在我候審的6個月期間,我被單獨監禁。他們總是在晚上盤問我,盤問的人挖空心思,為要削弱我對聖經的信心,破壞我對上帝組織的信任。他們指控我參加耶和華見證人的非法活動。有時候,他們會用暴力來對付我,不過,他們主要的手段是不斷向我施壓,想逐漸改造我的思想。我懇求耶和華賜與力量,使我能保持忠貞,他確實應允我的祈求,常常支持我。

在一次盤問中,負責盤問的人叫我到他的辦公室,並說:「我們現在給你看看你的組織在做什麼,你就會知道是不是上帝支持你的組織了。」

接著,他瞪著我說:「你們今年在紐約舉行的大會,分別在兩個場館進行,出席人數一共有25萬3000。你看看這大會的規模,就知道如果沒有美國中央情報局的支持,根本不可能舉辦這麼大規模的集會。這個大會舉行了八天。與會者來自不同的國家,他們有的坐飛機,有的坐火車,有的乘輪船,有的則乘坐其他交通工具去參加大會。沒有政府機關的支援,這一切會成事嗎?誰可以付得起兩個這麼大的場地八天的費用呢?」

盤問的人在桌上把照片攤開。其中一張是與會者穿著色彩鮮豔的民族服裝,喜樂地擁抱。另一張是諾爾弟兄在發表演講。我還從其他的照片看到受浸的情景,和看見諾爾弟兄把新書《「願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分發給受浸的人。我們當時還沒有收到這本書,不過後來在《守望台》知道組織出版了這本書。那個審問的人直望著我,並說:「這本書是講什麼的?就是講北方王和他會有什麼遭遇。耶和華見證人怎麼可能獨力組織這麼大型的集會?我們知道美軍也出席你們的大會,向你們學習,好知道怎樣組織軍事行動。我們還知道有個百萬富翁捐出一大筆錢來舉辦這次大會,百萬富翁是不會無緣無故地捐錢的!」

盤問的人怎麼也想不到我當時的感覺,我覺得自己在監獄裡參加了大會。我感到非常振奮,重新得力。我太需要這支強心針了!耶和華確實很仁慈,以這種特別的方式賜福給我。我下定決心,要堅忍下去。

[第214,215頁的附欄或圖片]

電影院裡全是耶和華見證人

韋涅拉·格里戈里耶娃

出生年份1936年

受浸年份1994年

簡介20世紀60年代從事演藝工作,曾為蘇聯拍攝宣傳影片。從1995年開始,在聖彼得堡做正規先驅。

1960年,我剛開始了演員的生涯。那時候,我在一部叫《上帝的見證人》的影片裡充當主角。這部影片在蘇聯的各個電影院播放,內容指出耶和華見證人是危險教派,他們害死了影片中的女主角丹婭。我扮演的就是「丹婭」這個角色。按照劇本,有一個場景是這樣的:夜色蒼茫,丹婭身上沒有大衣,從「耶和華教派」逃了出來。暴風雪漫天飛舞,丹婭最後被大雪掩埋了。然後,觀眾聽見一句令人悲嘆的旁白:「這就是丹婭·韋謝洛娃的下場!」我挺喜歡這個劇本,雖然我對耶和華見證人的認識只有劇本描述的那麼多,可是,我為自己有份打擊他們而感到光榮。

這部電影在蘇聯很多城市的電影院和俱樂部上映。每次電影在新地方首映,我都會到場,並在播映完畢後上台亮相。那時候,蘇聯的人民很相信他們在銀幕上看到的事。當看見我出現在台上時,人人都鬆了一口氣。他們說:「她還活著!」然後我會解釋電影是怎麼拍攝的,以及導演和技術人員是怎麼製作暴風雪的特別效果,使我看來好像被暴風吹倒,跌進山谷,最後埋在雪裡。

有一次,我來到加里寧(現稱特維爾)州上沃洛喬克的一個電影院,電影院裡座無虛席。不過那個晚上所發生的事有點不一樣。電影播放完結,一個老人家向我提問了好些事,都是跟宗教有關的,但我相信無神論,認為生命不是上帝創造的。關於這部電影,沒有一個觀眾向我提問。我溜進後台去找主辦宣傳活動的人,問他:「剛才跟我說話的是誰?」

他說:「那個人是耶和華見證人教派的頭頭兒,電影院裡全是耶和華見證人。」就是這樣,我在不知情下接觸到耶和華見證人。之後,我想讀讀聖經,卻一本也找不到。後來,我跟一個波蘭人結婚,並搬到波蘭去。1977年,兩個見證人到我們家傳道。不久,我就開始跟她們學習聖經,並漸漸喜歡了這本書。我和丈夫跟見證人還成了朋友。1985年,因為我父親生病,所以我和丈夫就搬去列寧格勒(現稱聖彼得堡)跟他一起住。我祈求耶和華幫助我在那裡找到耶和華見證人。

後來,我也成為一個耶和華見證人。現在,我已經做了正規先驅12年,我丈夫茲迪舍克是聖彼得堡一群會眾的助理僕人。

從我個人的經歷,我看出電影業通過「歪風邪說」可以誤導很多人。(以弗所書4:14)當初,在我演出那部蘇聯宣傳電影時,我怎麼也沒想到,自己30年後會成為一個耶和華見證人。

[第237頁的附欄]

俄語《新世界譯本》

一百多年來,耶和華見證人善用了不同的俄語聖經譯本,其中一個譯本是《聖會議譯本》。雖然這譯本是用古俄語譯成,又很少使用上帝的名字;然而,這本譯本卻幫助了成千上萬的俄語讀者認識上帝的旨意。另一個對俄語讀者很有幫助的譯本是馬卡里奧斯的譯本,耶和華的名字在這譯本裡出現了大約三千次。由於耶和華見證人的數目在俄羅斯持續增長,見證人看出需要出版一本好讀好懂、準確表達原文意思的新譯本。

中央長老團作出安排,把《新世界譯本》譯成俄語。這個重要的聖經翻譯工作是由俄羅斯分部負責,一共花了超過十年的時間。

2001年,《希臘語經卷新世界譯本》俄語版面世。2007年,俄語《聖經新世界譯本》全書出版,全球的俄語讀者都歡欣雀躍。中央長老團成員西奧多·傑拉斯和斯蒂芬·萊特分別在聖彼得堡和莫斯科,宣布發行這本新的聖經譯本,在那兩個大會,全場掌聲雷動,人人都非常興奮。一個姊妹在信中說:「這部聖經清楚易懂,用詞優美!有了這本譯本,閱讀聖經更是樂事。」很多人都紛紛寫信給上帝的組織,表示賞識這本聖經,比如說:「這是耶和華給我們寶貴的禮物!」「我們衷心感謝你們。」毫無疑問,俄語《新世界譯本》面世確實是一個屬靈的里程碑,能造益世界各地說俄語,並喜愛上帝話語的人。

[第244,245頁的附欄或圖片]

在一天之內我們的困難全都解決了

伊萬·斯拉瓦和妻子納塔利婭

出生年份1966年;1969年

受浸年份1989年

簡介他們倆都是先驅,搬到需要更多傳道員的地區服務。伊萬現在是分部委員會的成員。

1990年年底,我和妻子納塔利婭從烏克蘭搬到俄羅斯的別爾哥羅德州。這個州的人口差不多有150萬,傳道員的人數卻不到10個。這地方的莊稼確實很多,但「工人實在太少」。(馬太福音9:37

我們倆剛結婚。為了維持生活,我們需要找工作。可是俄羅斯的經濟越來越差,很多人都失業。政府發糧票給人民,好讓人民得到基本的食物。糧票是在工作單位裡派發的。我們沒有工作,所以得不到糧票。因此我們得付很貴的價錢,才能在市場買到食物。住房也成問題,我們要住在酒店。我們交了20天的酒店房租,錢包的錢已所剩無幾了。我們每天都懇求耶和華幫助我們找到工作和一個便宜的住處。這段時間,我們一直努力傳道,尋找對聖經感興趣的人。住在酒店的最後一天,我們用僅剩的錢買了一條小麵包和一盒奶。那天晚上,我們睡覺之前再次懇切向耶和華禱告,求他幫助我們找到工作和住處,因為第二天上午我們就要退還房間了。

第二天早上,一陣電話鈴聲把我們吵醒。酒店經理說,我的表親在酒店大堂等著我,我和妻子都感到很意外。表親給我送錢來,他說公司最近給他分了不少紅利,他很想給我一些。這還不止,幾分鐘後,一個弟兄打電話給我們夫妻倆,說已經幫我們找到一個租金便宜的住處。還有,在同一天,一所幼兒園聘請我們料理校園。所以,在一天之內,我們的困難全都解決了。金錢、住處和工作,我們都有了。毫無疑問,耶和華垂聽了我們的禱告。

1991年,別爾哥羅德有55人出席耶穌受難紀念聚會。一年之後,出席人數是150。接著的那一年,參加人數是354。到2006年,別爾哥羅德州已有6群會眾,並有超過2200個傳道員。

[第250頁的附欄]

爭取法律認可的新進展

2007年1月,歐洲人權法院一致裁定耶和華見證人獲得勝訴,確認了我們有權享有不受政府干涉的崇拜自由。法院宣判:「耶和華見證人作為一個宗教團體,聚集起來學習和討論聖經,這是人所共知的,是他們的崇拜和傳教方式。」

2004年,雖然政府禁制見證人在莫斯科的活動,可是我們的弟兄仍然在公眾場所聚集起來崇拜上帝,並竭盡所能從事傳道工作。2007年,莫斯科的弟兄都很高興能夠像俄羅斯大部分的弟兄一樣,在不受干涉的情況下,舉行了耶穌受難紀念聚會和區域大會。

法律的訴訟仍是荊棘滿途,弟兄卻從沒有氣餒。每當遇到反對,他們會採取行動,好維護見證人的宗教自由。例如,2006年4月12日,莫斯科的見證人舉行耶穌受難紀念聚會期間,柳布利諾警察局的警察強行中斷了這個聚會,拘捕了14個弟兄,還用刀指嚇他們的律師。地方法院作出裁定,弟兄只獲得部分勝訴。後來,弟兄提出上訴,地方法院的判決被推翻,見證人敗訴。但見證人現已正式向歐洲人權法院提交訴訟,控告柳布利諾的警察局。另外,2007年7月,耶和華見證人向法庭提出申訴,指控幾個政府官員對見證人在聖彼得堡的宗教活動,作了長時間及不應有的調查。

[第228-230頁的附欄或圖表]

屬靈大事年表——俄羅斯

1890年

1891年 謝苗·科茲列斯基由於勇敢傳道,被流放到俄羅斯帝國的東部。

1904年 德國分部收到來自俄羅斯的信,感激弟兄將聖經書刊寄給他們。

1910年

1913年 俄羅斯政府承認聖經研究者在芬蘭的辦事處,有權代表守望台聖經書社。芬蘭當時是俄國的一部分。

1923年 守望台書社收到很多來信,要求弟兄把聖經書刊送到俄羅斯去。

1928年 在莫斯科,喬治·揚格請求當局批准聖經研究者在俄羅斯從事宗教活動。有關當局拒絕再給揚格發簽證。

1929年 在愛沙尼亞,弟兄跟塔林的一個無線電台簽了約,列寧格勒和其他城市都能通過電台廣播,聽到聖經演講。

1930年

1939-1940年 蘇聯佔據了烏克蘭西部、摩爾多瓦和波羅的海各共和國,結果許多耶和華見證人住在蘇聯境內。

1944年 數以百計的見證人被關進俄羅斯各地的監獄和勞動營裡。

1949年 耶和華見證人從摩爾多瓦被放逐到西伯利亞和蘇聯的遠東地區去。

1950年

1951年 超過8500個見證人從烏克蘭西部、白俄羅斯、拉脫維亞、立陶宛和愛沙尼亞被放逐到西伯利亞。

1956-1957年 全球199個區域大會的代表通過一個決議,請求蘇聯政府給予見證人宗教自由。

20世紀年代末 六百多個見證人被關在莫爾多維亞的一個特別勞動營裡,受到嚴密監管,不能與其他囚犯接觸。

1965年 蘇聯政府頒布特別命令,取消對流放的人的限制。結果,被放逐到西伯利亞的見證人散居全國各地。

1970年

1989-1990年 中央長老團的成員首次到訪俄羅斯,跟弟兄見面。蘇聯的見證人到波蘭參加特別大會。

1990年

1991年 3月27日,耶和華見證人在俄羅斯獲得法律認可。

1992-1993年 見證人分別在聖彼得堡和莫斯科舉行國際大會。

1997年 俄羅斯分部舉行呈獻禮,分部位於聖彼得堡附近的索爾涅奇諾耶村。

1999年 位於俄羅斯聖彼得堡的第一所大會堂,舉行呈獻禮。

2000年

2003年 分部的擴建工程完成。

2007年 俄羅斯共有2100多群會眾和一些偏遠地區的小組,弟兄熱心向人傳道。

[圖表]

(見出版物)

傳道員總數

先驅總數

傳道員總數

先驅總數

前蘇聯15個國家的傳道員總數

36萬人

30萬人

24萬人

18萬人

12萬人

6萬人

4萬人

2萬人

1890年1910年1930年1950年1970年1990年1990年2000年

[第218頁的圖解或地圖]

(排版後的式樣,見出版物)

其他分部辦事處協助運送書刊到全國各地

德國 芬蘭

↓ ↓

索爾涅奇諾耶

↓ ↓ ↓ ↓

白俄羅斯 哈薩克斯坦 莫斯科 俄羅斯

日本

符拉迪沃斯托克

堪察加

[第116,117頁的地圖]

(排版後的式樣,見出版物)

北極圈

北冰洋

北極

巴倫支海

喀拉海

拉普捷夫海

東西伯利亞海

楚科奇海

白令海峽

瑞典

挪威

丹麥

哥本哈根

德國

波蘭

羅茲

華沙

波羅的海

芬蘭

愛沙尼亞

拉脫維亞

立陶宛

白俄羅斯

布列斯特

烏克蘭

利維夫

摩爾多瓦

裡海

哈薩克斯坦

阿斯塔納

肯吉爾

烏茲別克斯坦

塔什干

安格連

中國

蒙古

烏蘭巴托

中國

日本海

日本

東京

北海道

鄂霍次克海

白令海

俄羅斯

彼得羅扎沃茨克

聖彼得堡

索爾涅奇諾耶

加里寧格勒

諾夫哥羅德

上沃洛喬克

莫斯科

圖拉

奧列爾

庫爾斯克

沃羅涅日

烏達爾內

弗拉基米爾

伊萬諾沃

下諾夫哥羅德(戈爾基)

瑟克特夫卡爾

烏赫塔

伯朝拉

因塔

新地島

沃爾庫塔

烏拉爾山脈

西伯利亞

葉卡捷琳堡(斯維爾德洛夫斯克)

卡馬河畔切爾內

伊熱夫斯克

薩拉托夫

伏爾加斯基

斯塔夫羅波爾

皮亞季戈爾斯克

厄爾布魯士山

納爾奇克

納爾特卡拉

別斯蘭

弗拉季卡夫茲

高加索山脈

阿斯特拉罕

伏爾加河

托本斯克

新西伯利亞

克麥羅沃

克拉斯諾亞爾斯克

新庫茲涅茨克

烏斯季坎

阿克塔什

比留辛斯克

十月鎮

布拉茨克

維霍列夫卡

圖倫

中哈贊

濟馬

扎拉里

西伯利亞-烏索利耶

基托伊

安加爾斯克

伊爾庫茨克

貝加爾湖

基廉斯克

哈巴羅夫斯克

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參崴)

科爾薩科夫

南薩哈林斯克

薩哈林島(庫頁島)

雅庫茨克

奧伊米亞康

烏斯季涅拉

堪察加

楚科奇半島

科雷馬河

海厄爾

諾里爾斯克

[第167頁的地圖]

(排版後的式樣,見出版物)

裡海

波羅的海

巴倫支海

喀拉海

北冰洋

北極

拉普捷夫海

東西伯利亞海

楚科奇海

白令海峽

鄂霍次克海

日本海

哈薩克斯坦

中國

蒙古

摩爾曼斯克

普斯科夫

特維爾(加里寧)

莫斯科

別爾哥羅德

沃羅涅日

羅斯托夫

卡巴爾達-巴爾卡里亞

阿蘭伊阿

伊萬諾沃

尼熱哥羅德

莫爾多維亞

烏里揚諾夫斯克

伏爾加格勒

韃旦斯坦

彼爾姆

科米共和國

烏拉爾山脈

西伯利亞

斯維爾德洛夫斯克

車里雅賓斯克

庫爾干

秋明

鄂木斯克

托木斯克

新西伯利亞

阿爾泰

阿爾泰共和國

克麥羅沃

哈卡斯伊阿共和國

克拉斯諾亞爾斯克

圖瓦共和國

伊爾庫茨克

布里亞特亞

赤塔

薩哈共和國

阿穆爾

哈巴羅夫斯克

濱海邊區

薩哈林島(庫頁島)

堪察加

[第66頁的圖片]

楚科奇半島的日出

[第68頁的圖片]

路標以哈薩克語和俄語寫成,指向西伯利亞的布赫塔爾馬村莊謝苗·科茲列斯基就是被流放到這裡

[第71頁的圖片]

赫肯德爾夫婦在俄羅斯一邊度蜜月,一邊幫助說德語的人

[第74頁的圖片]

羅素弟兄給卡洛·哈特瓦(右)的授權書俄羅斯帝國駐紐約的領事在其上蓋了政府的官印

[第80頁的圖片]

1925年5月,在賓夕法尼亞州卡內基舉行的俄語大會共有250人出席,29人受浸

[第81頁的圖片]

這本雜誌聲稱:「在沃羅涅日州,教派林立」

[第82頁的圖片]

喬治·揚格

[第84頁的圖片]

約有十年的時間,亞歷山大·福斯特曼把傳單、冊子和書籍翻譯成俄語

[第90頁的圖片]

彼得·克里沃庫爾斯克和妻子雷吉娜,攝於1997年

[第95頁的圖片]

彼得扔出營外的「石子信」,間接幫助了奧爾加·謝夫留吉娜成了耶和華的僕人

[第100頁的圖片]

伊萬·克雷洛夫

[第101頁的圖片]

被流放的見證人在西伯利亞建造家園

[第102頁的圖片]

瑪格達林娜·別洛希茨凱亞和家人被放逐到西伯利亞

[第110頁的圖片]

維克托·古特什米特

[第115頁的圖片]

安拉,攝於1964年

[第118頁的圖片]

今天的謝苗·科斯特列夫

[第120頁的圖片]

弗拉季斯拉夫·阿潘丘因受聖經的教導,能夠克服信心的考驗

[第121頁的圖片]

警察在娜杰日達·維什尼亞克的家,找到《渡過哈米吉多頓,進入上帝的新世界》這本冊子

[第126頁的圖片]

鮑里斯·克雷利佐夫

[第129頁的圖片]

1957年,在被捕前約一個月,維克托·古特什米特和他的妹妹(上)、女兒及妻子波利娜合照

[第134頁的圖片]

伊萬·帕什科夫斯克

[第136頁的圖片]

1959年,《鱷魚》雜誌刊登了一幅照片,展示在草堆裡找到的刊物

[第139頁的圖片]

1959年,國安會在這所房子找到了地下印刷室

[第142頁的圖片]

阿列克謝·加布爾基亞協助那些分散在蘇聯各地的人跟組織再次團結起來

[第150頁的圖片]

自製的印刷設備

輪轉式印刷機

壓紙機

切紙機

訂書機

[第151頁的圖片]

斯捷潘·列維茨基是個電車司機,曾勇敢地跟一個印刷技師接洽

[第153頁的圖片]

格里戈雷·加季洛夫曾向牢房裡的其他囚犯傳道

[第157頁的圖片]

躲在花叢研讀和討論聖經,不易為人察覺

[第161頁的圖片]

《守望台》印製成小型的冊子(實際大小)

[第164頁的圖片]

蘇聯最高蘇維埃常務委員會的「許可令」

[第170頁的圖片]

弟兄把「珍寶」藏在手提箱的暗格裡或靴子的底部

[第173頁的圖片]

伊萬·克利姆科

[第175頁的圖片]

用蜘蛛絲般纖細的字體抄寫《守望台》,一個火柴盒可收藏五六份

[第184,185頁的圖片]

在莫爾多維亞一個勞動營的所有弟兄,被囚在這個營裡時都沒有錯過耶穌受難紀念聚會

[第194頁的圖片]

尼古拉·古楚利亞克曾向勞動營指揮官的妻子作非正式見證

[第199頁的圖片]

國際大會

1989年,俄羅斯的代表出席了在波蘭舉行的三個國際大會

華沙

霍茹夫

波茲南

[第202頁的圖片]

攝於正式註冊後,從左到右:西奧多·傑拉斯、邁克爾·達塞維奇、德米特里·利維、米爾頓·韓素爾、一個司法部的職員、阿納尼·格羅古爾、阿列克謝·韋爾日比茨基、維利·波勒

[第205頁的圖片]

1992年,米爾頓·韓素爾在聖彼得堡基洛夫運動場舉行的「散布亮光者」國際大會上發表演講

[第206頁的圖片]

購買了在俄羅斯索爾涅奇諾耶的土地

[第207頁的圖片]

奧利斯·貝里達爾和妻子埃娃·莉薩合照,他們和其他弟兄姊妹是第一批抵達索爾涅奇諾耶的志願人員

[第208頁的圖片]

漢努·坦尼寧和妻子埃亞被派往聖彼得堡

[第210頁的圖片]

羅曼·斯基巴和妻子柳德米拉長途跋涉,從事區域探訪工作

[第220頁的圖片]

弟兄在符拉迪沃斯托克的碼頭搬運書刊

[第224頁的圖片]

阿爾諾·廷勒和妻子索尼婭奉派到俄羅斯工作,享有許多服務機會

[第226,227頁的圖片]

1989年,一群會眾在聖彼得堡附近的森林裡舉行聚會

[第238頁的圖片]

俄羅斯分部辦事處督導40多種語言的翻譯工作

[第243頁的圖片]

1996年6月,聖彼得堡舉行第一個先驅訓練班

[第246頁的圖片]

在俄羅斯傳道

在彼爾姆州納爾特卡拉的田野

在聖彼得堡的街頭

在雅庫茨克挨家逐戶傳道

在薩拉托夫的市場

[第252,253頁的圖片]

俄羅斯分部

鳥瞰宿舍和周邊的景色

[第254頁的圖片]

2006年,2萬3537個代表出席在莫斯科舉行的區域大會

[第254頁的圖片]

盧日尼基運動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