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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尼亞

羅馬尼亞

羅馬尼亞

聖經預言在最後的日子,真基督徒會遭受猛烈的迫害。(創世記3:15;啟示錄12:13,17)羅馬尼亞耶和華見證人的經歷足以說明,這個預言已經獲得應驗。當地的見證人像所有上帝的子民一樣,心裡火熱,沒有任何人或事能阻止他們傳講上帝的信息。(耶利米書20:9)他們雖然「經歷患難、窮乏、困境、拷打、監禁」,卻多多忍耐,表明自己是上帝的僕人。(哥林多後書6:4,5)在現今這段磨難重重的時期,願羅馬尼亞耶和華見證人的忠貞事跡激勵我們所有人,下定決心繼續與上帝同行。

1914年,人類進入了一段史無前例的動盪時期。那個年頭,歐洲許多國家都受獨裁者統治,極端的政治理念大行其道,屠殺事件十分常見。羅馬尼亞人就是處於這種水深火熱的環境之中,生活苦不堪言。耶和華見證人服從耶穌基督,決心把上帝之物還給上帝,拒絕崇拜國家和政府,他們也跟其他羅馬尼亞人一樣,受盡苦難。(馬太福音22:21

1945年之前,東正教和天主教的教士帶頭攻擊耶和華的子民,他們不但在講道的時候肆意抨擊,還勾結政客和當地警察,慫恿他們打擊見證人。迫害一浪接一浪,接著羅馬尼亞的見證人在共產政權管治下,飽受殘酷壓迫差不多40年。

在這麼惡劣的環境下,為什麼傳講聖經好消息的工作仍能繼續進行?因為耶穌曾應許:「看哪!在這一切日子,直到這個制度的末期,我都與你們同在。」(馬太福音28:20)事實證明,耶穌沒有食言。現在讓我們一起回到一百年前,看看王國種子是怎樣開始撒播到東歐的。

回國的羅馬尼亞人

1891年,聖經研究者查爾斯·泰茲·羅素在一次傳道旅程中,探訪了東歐的一些國家。不過,一般人的反應令他有點失望,他說:「人們對真理漠不關心」。不久,情況就有所改變了,事實上,羅素弟兄間接開拓了當地的傳道工作。怎會這樣呢?

19世紀結束時,羅馬尼亞的社會和經濟狀況很差。許多人跑到外地找工作,有些甚至跑到美國去。對某些人來說,移居異地不僅改善了經濟狀況,還有機會學習聖經真理。卡羅伊·紹博和約瑟夫·基斯的經歷就是其中的例子。他們都渴望加深對上帝的認識,而且聽過羅素弟兄發表的幾次演講。

羅素弟兄看出卡羅伊和約瑟夫對聖經真的感興趣,於是主動上前認識他們。談話間,羅素請他們考慮回羅馬尼亞,向親人和朋友談論王國的好消息。卡羅伊和約瑟夫覺得這是個好主意,於是在1911年乘船返回羅馬尼亞,在特蘭西瓦尼亞的特爾古穆列什市住下來。

回國途中,卡羅伊向上帝禱告,希望家族中有人願意接受真理。到了家鄉,他採取跟禱告一致的行動,努力向親人作見證,其中包括他的外甥女茹然瑙·埃涅迪。茹然瑙是天主教徒,在市場售賣鮮花,丈夫是個園丁。當時,卡羅伊住在她家裡。

茹然瑙每天早上會先望彌撒,然後才上班。每個晚上,家人入睡之後,她會到花園裡禱告。卡羅伊留意到這件事,於是有一個晚上,他到花園裡找她。卡羅伊輕拍她的肩膀,說:「茹然瑙,你有一顆誠懇的心,你必定能尋得真理的。」她的舅舅沒有看錯,茹然瑙接納了王國的好消息,成為特爾古穆列什第一個獻身事奉耶和華的人。茹然瑙忠心地事奉上帝,直至87歲去世為止。

卡羅伊弟兄也向在茹然瑙家裡工作的年輕人山多爾·約饒作見證。山多爾出席卡羅伊和約瑟夫主持的所有聚會,並且進步得很快。不久,這個18歲的年輕人回到自己的家鄉穆列什縣的瑟勒采尼村,向人作見證,還發表有力的聖經演講。結果,有6對夫婦和24個小孩(11男13女)都是他的「推薦信」。(哥林多後書3:1,2

約瑟夫和卡羅伊從特爾古穆列什開始,把王國的好消息傳遍特蘭西瓦尼亞。他們在克盧日-納波卡30公里外的敦布拉瓦鎮遇到浸信會教徒瓦西里·科斯泰亞。瓦西里個子矮小,但做事果斷,很熱心研究聖經。他對基督的千年統治感到疑惑,卡羅伊和約瑟夫用聖經向他解釋,瓦西里很仔細地聆聽。由於懂匈牙利語,瓦西里受浸後,有機會向穆列什縣的羅馬尼亞人和匈牙利人作徹底的見證。後來,他成為派書者(即全時傳道員),並留在這個崗位直到去世為止。

卡羅伊也把好消息帶到羅馬尼亞西北部偏遠的城市薩圖馬雷,在那裡,他遇到一個敬畏上帝、樂意接受真理的女子帕拉斯基娃·卡爾馬爾。帕拉斯基娃教導九個兒女愛戴耶和華,今天她家族裡的耶和華見證人已到了第五代!

亞歷克薩·羅莫亞是另一個在美國認識聖經真理的羅馬尼亞人,他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前返回羅馬尼亞。他回到特蘭西瓦尼亞西北部的家鄉貝內薩村。不久之後,一小群聖經研究者(現稱為耶和華見證人)在當地組織起來,並舉行聚會。亞歷克薩的外甥埃萊克和加夫里勒·羅莫亞也是這個聖經小組的成員。今天,在亞歷克薩家族裡的耶和華見證人也到了第五代。

由於嚴守基督徒的中立,埃萊克受到猛烈的迫害,於是他移民到美國去。1922年,他參加了聖經研究者在俄亥俄州杉樹角舉行的特別大會。在大會裡,埃萊克有殊榮為羅馬尼亞語區的聽眾做傳譯。加夫里勒則繼續留在羅馬尼亞,跟卡羅伊和約瑟夫一起在特蘭西瓦尼亞傳道和探訪新成立的會眾和小組。後來,加夫里勒在羅馬尼亞新成立的分部服務。

埃馬諾伊爾·金特是羅馬尼亞人。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埃馬諾伊爾被捕,並遣送到離家鄉很遠,位於意大利的軍事監獄去。在監獄裡,他接觸到聖經研究者,聖經研究者由於拒絕拿起武器參戰而被監禁。埃馬諾伊爾欣然接受聖經研究者傳講的真理。他在1919年獲釋,之後返回家鄉馬拉穆列什縣的巴亞馬雷。埃馬諾伊爾在家鄉熱心宣揚好消息,協助當地成立另一個聖經研究小組。

早期的先驅懷著捨己忘私的精神熱心傳道,那些願意聆聽的人也表現類似的精神態度,結果傳道員的數目大增,聖經研究者的小組越來越多。到了1919年,即卡羅伊·紹博和約瑟夫·基斯返回羅馬尼亞僅八年之後,當地已有1700多個傳道員,連同感興趣的人,他們組成了150個聖經研究班(現稱小組或會眾)。基斯弟兄在家鄉一直以先驅身份做傳道,直至86歲去世為止;紹博弟兄則於1924年返回美國,負責統籌當地匈牙利語地區的傳道工作。

印製聖經書刊

在傳講王國好消息和滿足人的屬靈渴求方面,組織出版的書刊是很重要的工具。為了提供足夠的靈糧,弟兄聘用了本地的印刷公司印製聖經書刊。從1914年開始,弟兄請特爾古穆列什一家叫奧格林德(意思是鏡子)的印刷廠印製一份共16頁的月刊《守望台與基督臨在的先聲》以及一些書籍和傳單。全部書刊都是匈牙利語。

羅馬尼亞語的書刊,也由1916年起在本地印製。這些出版物包括一份共8頁節錄自《守望台》文章的冊子《較佳祭物的帳幕影像》,還有《信徒之家的每日屬天嗎哪》書(即現在的《天天考查聖經》)和歌本《千禧年黎明頌歌》。但自1918年起,羅馬尼亞語的《守望台與基督臨在的先聲》和每月出版的《人民論壇》(一份大膽揭發錯誤宗教偽善的聖經傳單),則由美國密歇根州底特律市一家印刷廠印製,然後運到羅馬尼亞去。

由於很多人對王國好消息有良好反應,雅各布·西瑪獲派協助統籌傳道工作,設法使工作獲得法律的認可。西瑪於1920年到達克盧日-納波卡,不久,先後跟卡羅伊·紹博和約瑟夫·基斯會面。當時最迫切的是找一所合適的房子作為分部辦事處。但房屋供應短缺,於是他們借用一個弟兄的住處,作為臨時的分部辦事處。就這樣,羅馬尼亞第一個分部辦事處便在1920年4月成立,守望台聖經書社也在當地獲得法律認可。有一段時期,羅馬尼亞分部辦事處也負責督導阿爾巴尼亞、保加利亞、匈牙利和前南斯拉夫等地區的傳道工作。

在那段時期,要求推翻舊政權的革命浪潮席捲巴爾幹半島各國,而且漸漸滲入羅馬尼亞。當時政局動盪,反猶太主義像燎原烈火般蔓延開去,大學校園的情況更嚴重。在某些城市,學生持續參與暴亂,政府就下令禁止公開集會。雖然派書者並沒有參與暴亂,但他們當中卻有20多人被捕,並受到粗暴對待,書刊也被沒收。

雖然這樣,弟兄們仍努力不懈地傳道,書刊的需求仍然不斷增加。然而商業印刷公司印製書刊收費昂貴,分部於是尋找其他方法印製書刊。就在那個時候,在克盧日-納波卡的雷吉娜-瑪麗亞街36號的一個印刷廠準備出售。這個印刷廠就是一直印製聖經書刊的那家公司。羅馬尼亞分部獲總部批准,購下這個印刷廠。印刷廠的廠房包括兩棟大樓,一棟高四層,另一棟高兩層。

印刷廠的翻新工程在1924年3月展開,志願工人來自全國各地,有些甚至從很遠的巴亞馬雷、比斯特里察和羅得納前來幫忙。他們當中有些變賣資產,另一些則捐出食物和建築物料。他們把捐出來的東西放進一個很特別的袋,這個袋可以當背包,也可以馱在馬背上。

為了改進印刷素質,分部購置了三台萊諾鑄排機、兩台平台印刷機、一台輪轉印刷機、一台自動折頁機和一台燙金機。有了這些機器,弟兄印製的書刊,不久便成了羅馬尼亞全國優質印刷品的典範。

分部的伯特利家庭成員共有8人,其中一人負責督導40個工人(非見證人)在印刷廠分三班工作。從1924年(即投入生產的第一年)印刷廠的生產報告可以看出,印刷工人都很辛勤工作。他們以羅馬尼亞語和匈牙利語印製了22萬6075本書,10萬本冊子和17萬5000本雜誌,其中包括一些輔助讀物,例如《上帝的豎琴》、《聖經的研討》第1卷和《上帝的歷代計劃》。

經過兩年的籌劃,分部印製了羅馬尼亞語的《〈創世影劇〉劇情說明書》。這本書是根據《創世影劇》(結合彩色幻燈片、電影及配音的製作,內容講述地球被造,直到基督的千年統治結束)寫成的。雖然這本書沒有電影那麼逼真,但書裡400幅圖畫和不少就聖經教義、歷史和科學事實所作的簡介,也引起了許多讀者的興趣,激勵他們考查聖經。

聖經研究班數目越來越多

1922年,在美國俄亥俄州杉樹角舉行的大會中,盧述福弟兄說:「要宣揚、宣揚、宣揚君王和他的王國。」這個振奮人心的呼籲,激勵世界各地事奉上帝的人,更熱心地宣揚王國的好消息。在羅馬尼亞,弟兄們把好消息帶到未有傳道員的地方,幫助許多人成為基督的門徒。

那時聖經學生是怎樣跟傳道員學習聖經的呢?他們都加入一個小組,稱為「比里亞聖經研究班」。學生可以通過郵遞,索取討論的問題和採自不同刊物的討論資料。《守望台》會刊登研讀的次序。進步較快的學生也能從「國際主日學課程」獲得訓練,幫助他們成為上帝話語的導師。

分部的代表會探訪這些小組,發表演講,並提供其他屬靈幫助。至於常規的教導和定期的牧養工作則由朝聖者(受派探訪各會眾的監督)負責。1921年,羅馬尼亞有6個朝聖者,但短短兩年後卻增至8個。這些熱心的牧人在數百個城市、鄉鎮和村莊裡舉行聚會,向數以萬計靈性飢渴的人提供屬靈的滋養。

奧尼西姆·菲利波尤和上文提到的埃馬諾伊爾·金特都是當時的朝聖者。在北部的布科維納,有一次,埃馬諾伊爾的聽眾包括一大群基督復臨派教徒和浸信會教徒,他們當中有些樂意接受真理。不久,兩個弟兄都被派到布加勒斯特,幫助更多人學習上帝話語的確切知識。有一個人來信致謝,他說:「我很感謝上帝派了埃馬諾伊爾和奧尼西姆兩位弟兄來傳道,他們用真理勸導我、啟發我。我相信主會在這裡成就大事,只是我們需要耐心等候。」

1920年,羅馬尼亞舉行第一個大會。大會地點分別是瑟拉日縣的布勒比和克盧日縣的奧克納-德茹盧伊鎮。兩個會場都可以乘火車到達。當地的傳道員和對真理感興趣的人都為外地來的人提供住處,從羅馬尼亞各地前來的代表差不多有500人,他們的優良品行,為真理作了美好的見證。

雖然王國傳道員的數目激增,傳道工作卻不是一帆風順的。事實上,自第一次世界大戰開始,弟兄就面對來自不同宗教和政治勢力的迫害。

趁戰亂,進一步迫害見證人

由於國民的愛國情緒高漲,也由於教士煽風點火,對於那些不肯站在同一陣線,上戰場殺敵的人,政府絕不手軟。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後,許多弟兄被捕並被判刑,有些甚至被處決。結婚不久的伊萬·魯斯弟兄是被處決的人之一,他住在克盧日-納波卡南面的彼得雷什蒂-德米古洛村。

伊萬的姪外孫達尼埃爾說:「1914年,伊萬·魯斯被召入伍。他拒絕上戰場,於是被抓到布加勒斯特,在那裡被判處死刑。行刑前,他被迫掘一個坑作為自己的墳墓,然後站在坑前,面向行刑的士兵。負責行刑的軍官准許伊萬講幾句遺言,伊萬於是大聲禱告。伊萬的禱告感動了行刑的士兵,結果,沒有一個士兵開槍!軍官於是把一個士兵拉到一旁,對他說,假如他肯向囚犯開火,就會給他3個月有薪假期。結果那個士兵得了3個月有薪假期。」

基斯弟兄和紹博弟兄也在1916年被捕,判監5年。由於被視為「危險人物」,他們被單獨囚禁在阿尤德一所高度設防的監獄裡18個月。為什麼基斯弟兄和紹博弟兄會被視為「危險人物」?法官的判詞指出,他們所「宣揚的教義未經官方認可」。簡單來說,他們被關在監裡不但因為拒絕殺人,也因為他們幫助人學習跟傳統道理不同的聖經真理。

在獄中,基斯弟兄和紹博弟兄寫信鼓勵各會眾和小組的弟兄姊妹,在其中一封信他們說:「很想告訴你們,我們現在很喜樂。慈愛的天父藉著《守望台》不斷向人發出真理之光,我們實在要感激他,讚美他,把榮耀歸給他!我們深信弟兄們會把《守望台》視為指路明燈,對它珍之重之。」兩位弟兄於1919年獲釋,剛好還有時間籌備來年成立分部的工作。

教士變本加厲地壓迫見證人

第一次世界大戰於1918年結束,教士們繼續壓迫上帝的百姓。一個教士就馬利亞的身份和靈魂不死道理所作的解釋,公然抨擊聖經研究者。他說:「聖經研究者渴望在地上樂園裡生活,這個強烈的願望使他們變得瘋狂。他們居然主張所有人都是弟兄姊妹,不同國族的人應該無分彼此!」不但如此,教士還埋怨很難把聖經研究者告上法庭,因為他們「外表裝作真誠信實、虔信上帝、愛好和平、謙卑自抑」。

1921年,布科維納的教士去信內務部及司法部,要求禁制聖經研究者的傳道工作。事實上,無論聖經研究者在哪裡傳道,哪裡就有教士反對他們。憤怒若狂的教士有的是東正教,有的是天主教。他們唆使人仇視聖經研究者,煽動暴徒襲擊弟兄。分部寫信給總部說:「在羅馬尼亞,太多出任官職的人本身是教士,因此在某程度上,我們是受他們支配的。假如他們依法辦事就不成問題,可是他們都濫用權力,公報私仇。」

由於教士接二連三地投訴聖經研究者,宗教部只好批准警方干涉,阻止他們傳道和舉行聚會。由那時起,警方就成了教會的「爪牙」,誣告聖經研究者擾亂治安,把他們拘捕。不過,由於法律條文有點含糊,法院每次判決都不一樣。弟兄們的好行為也使人對有關指控產生疑問,一個法官說:「聖經研究者的罪名不能成立,因為他們向來都是最愛和平的人」。

然而,迫害卻依然不斷加劇,1926年底,政府禁止《守望台》在國內流通。但此舉並沒有影響分發靈糧的工作,因為弟兄把雜誌的名稱改了!由1927年1月1日起,羅馬尼亞語的《守望台》改稱為《豐收》,然後又改為《聖經之光》,最後改稱《黎明》;而匈牙利語的《守望台》則改稱為《基督教朝聖者》,後來又改稱《福音》,最後稱為《給信靠基督寶血的人》。

令人遺憾的是,雅各布·西瑪在這個時候變節不忠。1928年,由於他捨棄信仰,聖經研究者失去了分部辦事處整棟物業,包括裡面的所有設備!《1930年鑑》報導,當時弟兄們「各散東西,信心大受打擊」。由於發生了這些不愉快的事,1929年,羅馬尼亞的傳道工作改由德國分部督導,後來則由瑞士伯爾尼的中歐辦事處接手。弟兄後來在布加勒斯特設立了一個辦公室,德國和瑞士分部就透過這個辦公室,處理一切與羅馬尼亞傳道工作有關的事務。

「請不要燒掉我的書!」

雖然一而再地遭受磨難,忠信的弟兄卻沒有退縮,他們重新組織起來繼續傳道,甚至開拓新的傳道地區。1933年8月24日,羅馬尼亞的辦事處報導:「人們渴求真理,弟兄寫信告訴我們,他們在鄉村挨家逐戶傳道的時候,村裡的人為了多聽一點真理,成群結隊地跟著他們。」

有一次,一個窮乏的婦人向聖經研究者索取了一本書,之後還給了一點捐款資助宣揚王國的工作。村子裡的教士知道之後,便走到婦人的家,對她說:「把那本書交給我,讓我燒掉!」

婦人懇求說:「神父啊,請不要把書燒掉,因為這本書安慰了我們,幫助我們忍受目前的困苦!」婦人拒絕把書交出來。

另一個深深賞識見證人書刊的女子是公爵夫人,她幾個僕人都是耶和華見證人。一天,這位夫人對僕人說:「你們不再是我的僕人,而是我的弟兄了!」在另一條村子,一個弟兄告訴一群好奇的小孩,他在宣揚上帝的王國。小孩聽了竟然叫路過的人向弟兄要書,他們說:「這些書是談論上帝的」。小孩的熱心使弟兄非常驚訝,他們踴躍向人推薦,結果弟兄不用說什麼就把所有書刊分發光了!

尼切·帕利斯是個談吐溫和的先驅,他從希臘來到羅馬尼亞,是要協助這裡的傳道工作。尼切在布加勒斯特服務了一段時間後,便轉往多瑙河的主要港口加拉茨繼續傳道。在1933年底,尼切寫道:「我不會說羅馬尼亞語,但有差不多兩個半月,我有機會向羅馬尼亞人傳道,耶和華的確賜福給我。後來憑著主的幫助,我探訪了20個城鎮,向希臘人和亞美尼亞人傳道,希臘人特別高興聽到聖經的信息。」

雖然教士煽風點火,激起仇恨和反對,誠心誠意的人卻希望聽到王國好消息。這些人當中有一個是鎮長,他讀了幾本冊子之後,表示熱切渴望新世界來臨。在另一個鎮,一個男子索取了一些刊物,並表示會把刊物分發給所有願意閱讀的人。

傳道工作重新組織起來

1930年,即西瑪變節兩年之後,來自特蘭西瓦尼亞的比斯特里察的馬丁·毛焦羅希獲派督導傳道工作。毛焦羅希是匈牙利裔的羅馬尼亞人。他在德國分部受訓6個月後,便到布加勒斯特設立一個辦事處。不久,曾暫時由奧地利和德國印製的羅馬尼亞語《守望台》重新在羅馬尼亞發行,由布加勒斯特一家叫黃金之書的出版社印製。

1933年,經過一番努力之後,耶和華見證人重新註冊成為法人團體,名為耶和華見證人聖經書社。登記的地址是,布加勒斯特克里沙納街33號。但由於在宗教和政治上遭受反對,耶和華見證人僅獲註冊為商業機構。

然而,弟兄們所作的努力,卻幫助了當地的見證人重拾信心,繼續在傳道工作上勇往直前。許多傳道員加入了先驅行列,其他弟兄姊妹也趁冬季,農村生活較清閒的時候,撥出更多時間參與傳道工作。傳道員還可以透過公共廣播電台,收聽國外廣播的聖經演講。對於那些因害怕給鄰居或教士知道他們跟見證人接觸,而不敢參加聚會的人來說,這些聖經演講確實能大大激勵他們。他們可以從《守望台》預先知道演講講題、播放的時間和收聽的頻道。

另一個宣揚好消息的有效工具,是弟兄加工製造的手提留聲機。20世紀30年代,會眾或個別分子,都可以向組織預訂留聲機或灌錄成唱片的聖經演講。《通報》(即現在的《王國傳道月報》)有一次說,這些唱片「不但鼓勵了許多弟兄姊妹,也鼓勵了不少擁有留聲機、並熱愛真理的家庭」。

來自內部的考驗

20世紀20年代和30年代,真理之光越照越明,使人看出每個基督徒都要為真理作見證。1931年,聖經研究者採納了一個新名字——耶和華見證人。這個行動有如電光劃破長空,令人震撼。所有聖經研究者都清楚看出,這個出自聖經的名字,不單是一個稱呼,還意味著持有這個名字的人支持耶和華的至高統治權,而且會公開宣揚耶和華是至高的主宰。(以賽亞書43:10-12)有些聖經研究者抗拒傳道工作,結果在靈性上失足絆倒,離開組織;有些甚至淪為叛道者,以「千禧年派」自居。忠信的弟兄姊妹在這個考驗下能站立得住嗎?面對教士和叛道者的反對,他們會繼續執行傳道工作嗎?

雖然有些基督徒在壓力下沒有堅持到底,然而,許多弟兄姊妹卻秉著忠誠,繼續熱心為耶和華服務。1931年的報告有一段說:「在羅馬尼亞,大約有2000個弟兄在極度艱辛的情況下向人傳道,他們全年分發了5549本書和3萬9811本冊子。」1932年的分發量更高,合共5萬5632本書和冊子。

迫害有時反帶來好的結果,這是反對者始料不及的。例如,有一個地區,所有見證人都決定要跟「大巴比倫」斷絕一切關係,並且要求記錄在案。(啟示錄18:2,4)連續5天,這群勇敢的弟兄姊妹走到市政廳,辦理脫離以前教會的手續。

對於見證人的行動,社區領袖和教士都大吃一驚。教士首先跑到警察局要求警方插手,但被拒絕。之後,他衝進市政廳,指責那裡的公證員是共產黨,因為他協助見證人辦理脫離教會的手續。聽到這番話,公證員發怒了,他反駁教士說,就算整個社區的人都來申請脫離教會的聲明書,他同樣會替他們辦理。這時,教士只好罷手,弟兄姊妹於是順利辦完所有手續。

「你要向我開槍嗎?」

教士們在講道時痛斥耶和華見證人。此外,他們向政府施壓,要求禁制見證人的工作。宗教部向來是教士的政治工具,當然會不斷滋擾弟兄。例如有一次,一個總警官和一個警官擅闖一個弟兄的家,當時弟兄姊妹正舉行聚會。

總警官對戶主說:「我要查看你們的宗教集會許可證」。戶主是個弟兄,我們暫且叫他做喬治。

喬治知道那個總警官也許根本沒有搜查令,於是回答說:「誰授權你闖進我的家?」

那人沒有回答,於是喬治請他離開。他無可奈何地向門口走去,但邊走邊吩咐同行的警官在大門口把守,待喬治一離開,就把他逮捕。後來,喬治踏出大門,警官立刻上前,指他「觸犯法律」,要把他拘捕。

「我犯了哪條法律?」喬治問。

「我有拘捕令可以逮捕你。」警官堅稱。

喬治以前也是警官,很熟悉法律,於是請對方出示拘捕令。一如所料,那個警官沒有拘捕令。由於不能把喬治拘捕,警官拔出手槍,還把子彈納入槍膛,用意是要嚇唬喬治。

「你要向我開槍嗎?」喬治問。

「不,我不會做那麼蠢的事。」警官回答。

「那麼,你為什麼把子彈納入槍膛?」喬治問。

警官自討沒趣,最後就離開了。喬治不想再有類似事件發生,於是控告那總警官擅闖民居。出人意表的是,法庭竟判總警官罪名成立,要他繳納罰款兼入獄15天!

另一次,一個年長的弟兄在法庭上作了美好的見證。法官在弟兄面前,揮動兩本耶和華見證人出版的書,並指控他分發宗教宣傳品。

「如果我因宣揚上帝話語的真理而被判有罪,我不會視之為懲罰,反而會視之為光榮的標誌。主耶穌告訴門徒,要是他們為義受迫害,就要歡喜雀躍,因為以前的先知,也受到這樣的對待。事實上,耶穌自己也受到迫害,甚至被釘在柱上。但耶穌受迫害,不是因為他做了壞事,而是因為他為真理作見證,把從上帝那裡聽到的說出來。」

弟兄繼續說:「因此,如果法庭因我用這兩本書,傳講耶穌所宣揚的王國,就判我有罪,這跟以莫須有的罪名把我入罪沒有分別。」結果,法官撤銷控訴。

忍受最惡劣的情況

1929年後,由於農產品價格暴跌、政局不穩、失業的人越來越多,導致極端的政治團體(包括法西斯主義者)如雨後春筍般湧現。此外,在20世紀30年代,羅馬尼亞漸漸受制於納粹德國,這些發展都對耶和華見證人十分不利。《1936年鑑》說:「談到弟兄所忍受的艱辛,世上沒有其他地方比羅馬尼亞更惡劣。」從1933年到1939年,已經有530宗控告耶和華見證人的法律訴訟。不用說,原告人常常要求當局禁止見證人傳道,並關閉見證人在布加勒斯特的辦事處。

1935年6月19日晚上8時,全副武裝的警察拿著非法取得的拘捕令,抵達分部辦事處,沒收了分部的檔案和1萬2000本冊子,還派人在分部站崗。可是有一個弟兄悄悄地從後門出去,聯絡了一個同情見證人的律師,這個律師是個參議員。律師打電話給有關部門,後來官方取消非法查封分部的行動,同時發還所有沒收的檔案。可惜見證人所得的舒解只維持了很短時間。

1937年4月21日,宗教部頒布了一條法令,該法令也刊登在政府公報和其他報紙上。法令清楚說明,耶和華見證人的活動在羅馬尼亞完全受禁制,分發或閱讀見證人書刊的人都會被拘捕和受到懲處,而書刊也會被充公。

弟兄向法院上訴,反對這條法令。不過,有關部門的首長知道禁制見證人的理據不足,便把聆訊日期一再拖延,延期三次。接著,在聆訊日期來到前,羅馬尼亞國王卡羅爾二世宣告實行獨裁專制統治。1938年6月,政府頒布了一條針對耶和華見證人的新法令。弟兄訴諸法律反對這條法令,他們還寫了一封信給國王,申明見證人所發行的刊物富教育意義,不會顛覆政府,不會煽動群眾作亂。這封信甚至引述先前高等法院對有關禁制見證人案件所作的判決。國王把信轉交宗教部。宗教部有什麼反應?1938年8月2日,宗教部下令查封和關閉見證人在布加勒斯特的分部辦事處。

在這段艱辛的日子,許多弟兄姊妹被捕入獄,刑期由3個月至2年不等。有些弟兄整家人被捕,有時他們被抓只因為在自己家裡唱王國詩歌。為什麼警察那麼容易找到弟兄的把柄?原來教士有許多耳目,他們假裝工人、小販,不斷監視見證人的一舉一動。

任何擁有我們書刊的人都會被捕。一個弟兄在森林伐木,他隨身帶著聖經和見證人的《年鑑》。一天,警察到伐木的地方搜查所有人的私人物品,發現了弟兄的書刊,於是把弟兄逮捕。他們要弟兄跟他們徒步200公里,到一個法院去。弟兄被判監6個月。但他要進去的那個監獄早有人滿之患,環境也十分骯髒,到處都是蝨子,食物只有一點稀湯。

二次大戰帶來更多考驗

1939年9月1日清晨,德軍突襲波蘭,觸發了另一場世界大戰。這場戰爭使羅馬尼亞經歷影響深遠的改變。前蘇聯和德國不斷擴張勢力,共同簽訂了互不侵犯條約。列強在東歐劃出個別的勢力範圍,羅馬尼亞也被幾個國家瓜分了。匈牙利佔據特蘭西瓦尼亞以北的地區,前蘇聯奪取了比薩拉比亞和北布科維納,而保加利亞則奪取了多布羅加以南的地區。最後,羅馬尼亞失去了三分之一的人口和國土。1940年,一個法西斯主義獨裁者取得了羅馬尼亞的政權。

新政府宣布憲法暫時無效,並頒布了一項法令,只承認九個教會,其中主要是東正教、天主教和路德會。耶和華見證人繼續受到禁制。當時恐怖活動經常發生。1940年10月,德軍佔領羅馬尼亞。在這段極端艱難的日子,羅馬尼亞的弟兄跟位於瑞士的中歐辦事處失去了聯絡。

由於大多數羅馬尼亞的見證人都住在特蘭西瓦尼亞,馬丁·毛焦羅希便由布加勒斯特遷到特蘭西瓦尼亞的特爾古穆列什居住。他的妻子馬麗亞由於健康問題,早些時候已遷到那裡。帕姆菲爾·阿爾布和妻子埃列娜曾在布加勒斯特分部服務,他們遷到北面較遠的巴亞馬雷。毛焦羅希和阿爾布弟兄分別在這兩個城市,重新把傳道工作組織起來,並且秘密印製《守望台》。他們的同工特奧多爾·莫拉則留在布加勒斯特繼續統籌羅馬尼亞其餘地區的傳道工作,直至1941年被捕為止。

在這段困難重重的日子,弟兄依然忙碌地傳道,小心翼翼地把握時機分發聖經書刊。舉個例,他們刻意在公眾場所(例如餐館、火車車廂)留下冊子,希望有人會拿來閱讀。他們也留心聽從聖經的吩咐,經常聚在一起,在屬靈方面互相鼓勵,互相照顧。當然,他們這樣行,也要避免引起別人的疑心。(希伯來書10:24,25)他們怎樣做呢?住在鄉村的人習慣在收割時候聚在一起交往。農夫彼此幫忙,收割莊稼,之後便聚在一起開開玩笑,說說故事。弟兄們便趁這個機會,把基督徒聚會安排在這個場合舉行。

「四面受壓」

毛焦羅希弟兄在1942年9月被捕,但他在獄中繼續統籌傳道工作。阿爾布弟兄和妻子也被捕,跟他們一起的還有大約1000個弟兄姊妹。他們大部分被拷打後,收監6個星期左右,就被釋放。另外,約有100個見證人,包括幾個姊妹,都因為持守基督徒的中立立場被判監2至15年不等。此外,有5個弟兄被判處死刑,但後來改判終身監禁。武裝警察甚至趁黑夜闖進民居,把婦孺強行帶走,使他們的家畜無人照料,家宅被賊匪搜掠一空。

在拘禁營地,一隊衛兵負責「迎新」。他們把囚犯的腳綁起來,然後用力按住他,不許他動。另一個衛兵用纏了金屬絲的橡皮棒猛打囚犯的腳,犯人被打至骨折、趾甲脫落和皮膚青腫,甚至像樹皮般脫落。教士在巡視集中營時,看見見證人被虐待,就譏笑說:「你的耶和華在哪裡?他能救你出去嗎?」

弟兄們雖「四面受壓」,卻「沒有被棄」。(哥林多後書4:8,9)他們甚至以王國的希望安慰其他囚犯。有些囚犯接受了好消息,特奧多爾·米龍是其中之一。特奧多爾的家鄉在特蘭西瓦尼亞東北面的托普利察村。二次大戰前,特奧多爾認定上帝禁止殺人,於是拒絕入伍。1943年5月,他被判入獄5年,之後不久,他在獄中遇上馬丁·毛焦羅希、帕姆菲爾·阿爾布和其他見證人囚犯。特奧多爾願意跟見證人學習聖經,他進步很快,幾個星期後就獻身給耶和華。可是,怎樣受浸呢?

機會終於來到,特奧多爾和另外約50個羅馬尼亞的見證人,被解往一個由納粹黨控制的拘禁營地,這個營位於塞爾維亞的博爾鎮。他們繞道前往博爾鎮,途中在匈牙利的亞斯貝雷尼作短暫停留。在那裡,另有百多個說匈牙利語的弟兄加入他們的行列。在亞斯貝雷尼期間,衛兵派幾個弟兄到河邊打水。衛兵信任他們不會逃走,於是讓他們自由行走。特奧多爾跟他們一起去,並在河裡受了浸。衛兵押著囚犯乘火車離開亞斯貝雷尼,然後轉內河船往博爾鎮。

博爾鎮的拘禁營囚禁了6000個猶太人、14個基督復臨派教徒和152個見證人。特奧多爾憶述:「那裡的環境十分惡劣,不過耶和華眷顧我們。一個富同情心、經常到匈牙利公幹的衛兵,幫助弟兄把聖經書刊帶進營裡。每逢這個衛兵出差,他熟悉和信任的見證人就替他照顧家人,所以他跟弟兄像一家人一樣。這個衛兵是陸軍中尉,營裡將有什麼事發生,他會先通知我們。營裡有15個基督徒長老,他們安排每週舉行3個聚會。只要聚會的日子無需輪班工作,弟兄都會參加。平均每個聚會約有80人出席。另外,我們也舉行耶穌基督受難紀念聚會。」

有些拘禁營准許外面的見證人帶食物和其他物品給營中的弟兄。1941年至1945年間,大約有40個見證人從特蘭西瓦尼亞、比薩拉比亞和摩爾多瓦被送到特蘭西瓦尼亞的希博特集中營。每天,營裡的弟兄要到當地的木材廠工作。由於營裡食物短缺,住在附近的見證人,每星期都帶食物和衣服到工廠給弟兄。回到集中營之後,他們會按弟兄的需要,把物品分給他們。

弟兄的善行對同囚的人和衛兵是個美好的見證。衛兵觀察到耶和華見證人是負責任和值得信任的人,因此願意給見證人若干程度的自由,這些自由是其他囚犯不會享有的。希博特集中營有一個衛兵後來甚至接受真理,成為見證人。

戰後的福分

歐洲的戰事在1945年5月結束後,耶和華見證人便從監獄和勞動營獲釋。當時馬丁·毛焦羅希62歲,他回到布加勒斯特的分部辦事處,發現裡面空無一物,連一部打字機也沒有。當時的報告說:「主的工作要重新開始。」除了要重組傳道工作之外,還需要取得法律認可。弟兄所作的努力很快就有了成果,羅馬尼亞耶和華見證人在1945年7月11日正式註冊,成為合法的團體。

踏出了這一步,日後安排公眾聚會、大會、出版書刊就方便多了。這些活動能使傳道工作重上軌道,把以往混亂和不協調的情況糾正過來。戰後第一年,雖然當時鬧紙荒,羅馬尼亞的弟兄卻印製了差不多87萬本冊子和超過8萬5500本《守望台》!那年有1630人受浸。

傳道工作還未取得法律認可,弟兄已經公開向人傳道。他們也舉行聚會和特別公眾演講。關於當時耶和華見證人在馬拉穆列什縣的情況,一個目擊者說:「軍隊還在撤退,分散各地的弟兄就會合起來。你可以看見他們從不同村莊出來,臉上毫無懼色。有些人步行80公里來參加聚會,沿途,他們向人傳道,並高唱詩歌。每個星期日,主持聚會的人會宣布下星期日的聚會地點。」

在某些城鎮和鄉村裡,見證人的數目很少,甚或沒有見證人,弟兄依然宣傳和發表公眾演講。弟兄們約在午夜動身,步行100公里到舉行聚會的地方。由於鞋子很貴,他們常常赤腳走路。當然,他們是有鞋的,不過走路時就把鞋擱在肩膀上。除非天氣情況很惡劣,例如十分寒冷,他們才會把鞋穿上。舉行聚會前一天,弟兄向公眾分發書刊,宣傳聖經演講的題目並邀請人參加聚會。演講完畢,弟兄才各自回家。

在巴亞馬雷、克盧日-納波卡、特爾古穆列什和穆列什鹽礦鎮,弟兄們舉行了許多個大會,感興趣而出席的人連弟兄在內有幾百人。1945年6月,在巴亞馬雷舉行的大會,一個重要的環節是浸禮。弟兄姊妹在鎮外10公里一個弟兄的花園聆聽浸禮演講,演講完畢,118個準備受浸的人便到花園外面的勒普什河受浸。在這麼優美的環境舉行浸禮實在令人難忘。

在特爾古穆列什,弟兄租了一個能容納3000人的劇院。在大會前一天,大會代表乘火車、馬車或自行車陸續到達,有些甚至步行前來。他們到達後,有些人馬上開始向人傳道,並邀請人來聆聽一個談及挪亞方舟的公眾演講。弟兄看見鎮上各處貼了宣傳演講的精美海報,他們許多人都喜極而泣。他們以往從未想過會有這一天,能夠自由地向人傳講好消息!

弟兄的努力取得了優良的成果。由於出席聚會的人太多,弟兄要在劇院外架起兩個揚聲器,讓無法進場的人也能聽到演講。結果,住在劇院附近的人,也能從窗戶聽到大會的節目。弟兄也向城裡的官員和顯要人物發出邀請,讓他們可以親自認識耶和華見證人。令人喜出望外的是,所有獲邀的人全都出席,他們還跟弟兄姊妹一起唱詩歌呢!

首個全國大會

1946年9月28日和29日(星期六和星期日),耶和華見證人首次在羅馬尼亞舉行全國大會,地點是布加勒斯特的羅馬競技場。羅馬尼亞鐵路部不單答應提供一班特別列車,還把票價削減一半!列車載著千多名大會代表由全國各地來到首都布加勒斯特,有些代表更來自國內最僻遠的地區。許多弟兄姊妹掛著宣傳大會的標語牌,引起了不少途人的好奇。不過,他們的旅程也不是順順當當的。

教士們聽聞見證人舉行大會,便設法阻止火車前行。大會前的星期五,作東道的見證人在早上9時就聚集在火車站,等候並歡迎會在1小時內陸續到達的弟兄姊妹。他們耐心地等到下午6時,列車終於駛進月台。來訪的人和迎接的人互相擁抱,喜悅之情實在難以形容。當局派出武裝警察到場維持秩序,但見證人秩序井然,警察只站在一旁,沒有什麼要做的。

布加勒斯特的建築物在戰爭中損毀嚴重,被毀的房屋約達1萬2000間,剩下的房子實在不多。可是弟兄們很有辦法,他們買了大量的稻草,鋪在一個弟兄家裡的草坪上,作為額外的「床鋪」,這個弟兄住在市郊一處叫貝爾切尼的地方。這一年9月底的氣溫特別暖和,弟兄姊妹可以在星空下跟孩子一起睡在稻草榻上。今天,這塊草坪上興建了一幢漂亮的王國聚會所。

大會星期六早上的節目宣布,羅馬尼亞語和匈牙利語的《守望台》會恢復以半月刊出版,3400個與會者驚喜不已。事實上,當天早上大會已把1000本《守望台》初版分發給弟兄。有一段時期,每期《守望台》都有4篇研讀文章,這樣,即使大戰期間雜誌曾脫期,讀者也不會錯過那段時間的研讀文章。

星期日早上,大會安排了傳道活動。一小隊一小隊的傳道員分散各處,向人宣傳公眾演講。他們的標語牌上畫了一個錘子、一把劍和一個砧台,上面寫著:「『把刀劍打成犁頭』,這是兩位先知在上帝啟示下所寫的話。但誰會把刀劍打成犁頭?」傳道員從白布袋裡拿出雜誌和宣傳演講的傳單,分發給人。白布袋的背帶有些寫著:「耶和華見證人」,有些寫著「上帝王國的宣揚者」,另一些則寫著「神治國的宣揚者」。

那天下午,馬丁·毛焦羅希弟兄發表公眾演講,他說:「今天,列強在巴黎舉行和平會議。但在這裡,我們有1萬5000人出席大會。如果你逐個人搜身,你不會在耶和華見證人身上找到刀劍或手槍。為什麼?因為耶和華見證人已經把刀劍打成犁頭!」由於戰爭的痕跡觸目皆是,這個演講不但適時,而且打動人心。

在星期日的大會裡,羅馬尼亞司法部長、內務部長的秘書、一些警官和一群羅馬尼亞東正教教士也在場聆聽。教士曾揚言要搗亂,因此弟兄和警察都預料會有事情發生。但只有一個教士試圖干擾節目進行。弟兄一看見他走向講台,就上前攔截,然後把他帶回座位,並在他耳邊低聲說:「這裡不需要東正教的教士發表演講,但很歡迎你坐下來聆聽。」之後,教士沒有再嘗試走上講台。大會後,司法部長說他十分喜歡這些演講,並對耶和華見證人大會秩序井然的情景,留下深刻的印象。

關於這次大會,一個弟兄後來寫道:「敵人的陰謀完全失敗了,弟兄姊妹們都滿心喜樂地回家。」大戰期間弟兄之間意見分歧,所以他們來的時候各人的心情都很矛盾,但回去的時候卻流露出一股和平團結的精神,這的確令人感到鼓舞。

對教士們而言,事情的發展看來不大順心,因為在許多地區,他們已不能再指使當地的政府部門對付耶和華見證人了。當然,他們仍不斷在講壇上嚴詞抨擊見證人。有些牧師甚至招攬流氓,每逢看見見證人傳道,就毆打他們,甚至連女的也不放過。有一次,一個東正教教士的妻子用手杖襲擊一個先驅姊妹,她不停地打姊妹,直至手杖斷了為止!那個年代的一份報告說:「我們採取法律行動,控訴這類教士的個案多得很。」

恢復團結

1947年,瑞士分部派來的艾爾弗雷德·拉泰文,在羅馬尼亞逗留了兩個月。拉泰文弟兄和來自總部的海登·科溫頓計劃在羅馬尼亞舉行一次大會。可是,當局不批准,還拒絕給科溫頓弟兄發入境簽證。不過拉泰文弟兄卻拿到簽證,可以在羅馬尼亞逗留兩個月(8月和9月)。

拉泰文弟兄先到布加勒斯特。下機的時候,弟兄姊妹手拿花束,用傳統的方式歡迎他。他們帶他來到阿利安街38號,一個感興趣男子的家,也是布加勒斯特的辦事處。其實,辦事處早在1947年1月已經搬到這裡。可是,由於共產黨的威脅越來越大,弟兄們決定仍以比薩拉比亞街38號作為辦事處的註冊地址。比薩拉比亞街的物業是在1947年7月購入的。房子裡放了一張舊桌子、一張沙發、一部壞了的打字機,還有一個書櫃,裡面放滿了發黃的冊子和雜誌。這些東西即使被政府充公,也不會影響我們的工作。有一個姊妹偶爾會在這裡工作。

拉泰文弟兄首先跟帕姆菲爾·阿爾布(羅馬尼亞耶和華見證人法人團體的主席)和馬丁·毛焦羅希(負責督導羅馬尼亞全國傳道工作)會面。兩位弟兄都是羅馬尼亞的區域監督。由於羅馬尼亞的對外通訊許多年來都受到限制,聽到耶和華的組織新近的發展,例如在會眾舉行傳道訓練班、設立基列聖經學校訓練海外傳道員等,弟兄姊妹都感到非常振奮。不用說,所有弟兄姊妹都渴望會眾快點舉行傳道訓練班。事實上,負責的弟兄立即安排把訓練班課本《給王國傳道員的神治幫助》中90課的課文逐步以羅馬尼亞語和匈牙利語出版。

拉泰文弟兄來羅馬尼亞的主要目的,是盡量探訪會眾和小組,發表大會裡的主要演講。因此,拉泰文弟兄和毛焦羅希弟兄(拉泰文的傳譯員),由特蘭西瓦尼亞開始,分兩個階段,到那些已有基督徒會眾的地區發表演講。

特蘭西瓦尼亞及其他地區

跟大多數地區的傳道員一樣,特蘭西瓦尼亞的傳道員設法出席這些特別聚會。由於兩位弟兄行程緊湊,有些聚會要在晚上較後的時間舉行,弟兄姊妹也樂意犧牲睡眠的時間,出席這些聚會。例如有一次,弟兄在瓦馬-布澤烏發表演講,聚會時間從晚上10點開始,到凌晨兩點才結束,在座75個聽眾全沒有半點怨言。

後來艾爾弗雷德·拉泰文寫道:「這裡的人的時間觀念跟我們不同,他們不介意深夜2點或3點起來接待訪者。他們的時間觀念裡沒有分鐘這回事,小時這個概念也不普遍!他們安步當車,有時還赤腳走很遠的路,但他們看來時間比我們多,緊張憂慮卻比我們少。起初,我認為這麼晚舉行聚會有點荒唐,但毛焦羅希弟兄卻說,這個時間萬無一失。」

接著下一站是特爾古穆列什,當時這個城市有3萬1000人。這地方同樣遭受戰火蹂躪,幾乎連一條橋也沒有留下來。儘管如此,這裡25群會眾的700個弟兄姊妹卻甘願走50公里來到舉行聚會的地點——接近城市的森林中的一片空地,聚會後再走50公里回家。

拉泰文弟兄和毛焦羅希弟兄也探訪克盧日-納波卡。那裡48群會眾中有300人出席這次聚會。1928年,分部由於雅各布·西瑪不忠失去了一所印刷廠。這次,趁拉泰文弟兄仍在這個城市,毛焦羅希弟兄把這所印刷廠指給他看。西瑪後來怎麼樣?拉泰文弟兄在報告裡寫道:「他去年去世,死前是個酒徒。」

接著要探訪的是鄰近烏克蘭的薩圖馬雷和錫蓋圖-馬爾馬切伊。這兩個地區有超過40群會眾。有的說羅馬尼亞語,有的說匈牙利語,有的說烏克蘭語。當地的農夫和村民很少與外界聯繫。他們種植穀物、亞麻和大麻,自給自足。他們也飼養家畜,尤其是綿羊。他們縫製衣服、編織毯子,製造皮革。村裡還有鞋匠造鞋。許多弟兄姊妹穿上自己縫製,用繡花亞麻布和麻布造的傳統服裝,出席這些特別的聚會。

進入旅程的第二階段,拉泰文弟兄和毛焦羅希弟兄前往羅馬尼亞東北面的摩爾達維亞。他們的第一站是弗勒特烏齊的鄉鎮,當地的弟兄雖然家境清貧,卻慷慨好客。在油燈的微弱光線下,家主款客的食物有鮮奶、麵包、玉米糊,還有煮熟去殼、蘸在黃油裡的雞蛋。每個人都用一個小小的碗進食。拉泰文弟兄說:「這頓飯真好吃。」那天晚上,拉泰文和毛焦羅希睡在廚房裡,他們的床放在爐旁,因為那裡比較暖。主人一家人睡在附近的麥稈堆上。

報告顯示,這個地區的見證人很熱心傳道,也獲得耶和華大大賜福。1945年春天,這裡有33個傳道員,到1947年,傳道員已增至350人,即兩年增長了10倍!

這趟是下鄉探訪,因此弟兄們坐馬車走接著的120公里,探訪伯爾克烏齊和伊泛科蒂。一個弟兄說:「羅馬尼亞的馬體型細小,品種優良,能適應任何路面情況,白天或黑夜走路都沒有問題。」伯爾克烏齊會眾在1945年成立,有些傳道員以往是福音派教會的信徒,會眾僕人也曾是他們的傳道人(未受神職的)。由於天雨影響,伊泛科蒂的聚會在一個弟兄家裡舉行。這個安排對出席聚會的170人造成了一點點不便,他們當中有些人要赤腳走30公里才能來到這裡。

回顧整個傳道安排,兩個弟兄總共在19個地點,向4504個傳道員及對真理感興趣的人發表聖經演講。這些聽眾來自259群會眾。艾爾弗雷德·拉泰文弟兄返回瑞士途中,也在奧勒什蒂耶及阿拉德發表演講。許多弟兄姊妹要步行60至80公里,才能去到舉行聚會的地點。有一個60歲的農夫為了出席聚會赤腳走了100公里。可見,他多麼賞識這個聚會。

這是羅馬尼亞見證人傳道歷史上的一個重要里程碑。這些特別聚會的確十分適時,不僅因為羅馬尼亞的弟兄姊妹很需要鼓勵,也因為屬靈的莊稼已經熟了。羅馬尼亞人已厭倦那些壓制人民的統治者,也受夠了戰爭所帶來的痛苦。許多人對宗教大失所望。此外,羅馬尼亞貨幣列伊,幣值大幅下滑。1947年8月,許多人一夜之間變成一貧如洗。因此許多人以往抗拒王國的好消息,現在都願意聆聽。

說這些特別聚會十分適時還有另一個原因,因為另一輪更猛烈的迫害即將來臨。由於受到無神論思想影響,一些手段殘酷、不容異己的政治領袖把矛頭指向見證人,這股迫害見證人的浪潮持續了差不多40年!

鐵幕下的羅馬尼亞

1946年11月,艾爾弗雷德·拉泰文探訪羅馬尼亞之前一年,共產黨奪得羅馬尼亞的政權。接著的幾年,共產黨清洗國內所有敵對勢力,並藉著把文化和政治體制跟蘇聯看齊,加速靠攏蘇聯。

為了要在暴風雨來臨前作妥準備,弟兄們印製了大批雜誌、冊子和書刊,並把這些印刷品收藏在全國各地20個書庫裡。在這段時期,許多弟兄姊妹比以往更熱心傳道,有些更加入了先驅的行列,其中包括米哈伊·尼斯托爾和瓦西里·薩巴達克。

米哈伊被派到特蘭西瓦尼亞的中部和西北部做傳道,他一直謹守先驅崗位,就算共產黨禁制傳道活動並且長期追捕他,米哈伊也沒有停止先驅工作。他是怎樣避開敵人的耳目呢?他說:「我做了一個袋,這個袋跟售賣窗子的人所用的一模一樣,然後,我穿上工作服,手拿窗玻璃和一些工具,繞著鄉鎮的大街而行,這些地方就是我的傳道地區。當我遇上警察或某些人,就會揚聲叫賣,其他弟兄則用不同的方法避開反對者。這樣傳道的確很刺激,但也相當危險,不單對先驅來說是這樣,對接待傳道員的家庭來說也是一樣。可是,看見聖經學生靈性進步,傳道員數目不斷增加,我們的確大喜過望。」

瓦西里·薩巴達克經常要搬家,但他繼續做先驅。他尤其善於尋找及支援那些被秘密警察驅散到各地的弟兄。秘密警察是新共產政權監視人民的龐大網絡。瓦西里說:「如果不想被抓,我既要謹慎行事,也要懂得隨機應變。穿州過省時,我必須找個令人信服的理由,例如醫生的轉介信,說明我必須到某地接受溫泉治療等。

「為了避免引起別人懷疑,我在弟兄之間建立了若干秘密交通途徑,確保他們定期收到靈糧。我的座右銘是以賽亞書6:8:『我在這裡!請差遣我!』和馬太福音6:33:『要不斷先追求王國』。經文給我力量堅持下去,也使我喜樂地謹守崗位。」瓦西里雖然事事謹慎,卻仍需具備這些特質,因為他跟其他弟兄一樣,最後也會被捕!

經歷猛烈迫害

到了1948年,羅馬尼亞跟總部的通信變得十分困難,因此弟兄只好用暗語把信息寫在明信片上。1949年5月,馬丁·毛焦羅希帶來一個信息,是布加勒斯特辦事處的同工彼得·蘭卡寄來的。他說:「全家人都很好,這裡吹烈風,十分寒冷,我們都不能到田裡工作。」之後不久,另一個弟兄這樣寫,「現在我們不能要糖果,許多人病了」。他的意思是,現在無法把靈糧運到羅馬尼亞,而且許多弟兄已經入獄。

司法部在1949年8月8日頒布了一項裁決,之後,布加勒斯特的辦事處和宿舍就被勒令關閉,一切機器,包括弟兄姊妹的私人財物全被充公。在接著的幾年,許多弟兄被捕和判了刑。在法西斯主義統治下,耶和華見證人被指為共產黨員;但當共產黨掌權後,弟兄們卻被視為「帝國主義者」和「替美國做宣傳」。

在共產政權下,間諜和密探無處不在,《1953年鑑》說,共產政府為了監察人民,採用了十分極端的手段,「任何人在羅馬尼亞收到西方國家寄來的郵件,就被列入黑名單和受到監視。這裡的恐怖氣氛可怕得簡直無法形容,就算是家人也不能完全信任。人民完全沒自由可言」。

1950年年初,帕姆菲爾·阿爾布和妻子埃列娜、彼得·蘭卡、馬丁·毛焦羅希和其他許多弟兄被捕,並且被誣告是西方國家的間諜。有些弟兄被嚴刑拷問,警察企圖迫使他們供出一些機密資料和承認自己是「間諜」。不過,弟兄們只承認他們崇拜耶和華及為他的王國服務。經過一番嚴刑迫供後,有些弟兄被關進監獄,其他的則被送進勞動營。這股迫害浪潮對傳道工作有什麼影響?那年是1950年,羅馬尼亞傳道員的數目增加了 百分之8。這項增長的確見證了上帝的靈所發揮的力量!

馬丁·毛焦羅希弟兄被送進特蘭西瓦尼亞的蓋爾拉監獄,當時他已年近70。1951年年底,他在獄中去世。關於毛焦羅希弟兄,一份報告敘述:「他為了堅守真理,經歷了許多磨難,尤其在1950年1月被捕之後。現在,他的痛苦終於結束了。」不錯,差不多有20年,馬丁一直忍受著教士、法西斯主義者和共產黨的惡毒攻擊。他的忠貞榜樣令人想起使徒保羅的話:「那美好的一杖我已經打過了,賽程我已經跑完了,信仰我已經守住了。」(提摩太後書4:7)馬丁的妻子馬麗亞雖然沒有被判監,但她在逆境下同樣保持堅忍,是我們的好榜樣。一個弟兄說,她「才智過人,對主的工作全情投入」。馬丁被捕後,他們的養女馬里瓦拉和其他親戚照顧馬麗亞。馬里瓦拉自己也曾入獄,並在1955年秋天獲釋。

「耶和華見證人有堅貞不屈的氣節」

1955年,政府頒布特赦,大部分弟兄姊妹都獲得釋放。可是,這趟所獲得的自由卻是短暫的。由1957年到1964年,耶和華見證人再次被緝捕,有些弟兄更被判終身監禁。不過,被囚的弟兄並沒有灰心喪氣,反之,他們彼此鼓勵,決心堅守立場。事實上,弟兄們在獄中都以為人忠誠、謹守基督徒原則著稱。一個政治犯憶述:「耶和華見證人有堅貞不屈的氣節,他們絕不會在壓力下屈服,捨棄信仰。」這個政治犯還指出,在他被囚的監牢裡,「耶和華見證人是囚犯當中最受歡迎的」。

1964年,政府宣布另一次特赦,但這次的境況也同樣維持不了多久,從1968年到1974年,政府展開更大規模的搜捕行動。一個弟兄寫道:「由於宣揚王國的好消息,我們受到虐待和奚落。我們懇請你們為獄中的弟兄禱告,我們深知所發生的事是一項試煉,我們必須繼續保持堅忍。我們會遵從馬太福音24:14的吩咐,無畏地向人宣揚好消息。再一次,我們懇切地請你們不要忘記我們!」正如我們後來看到,耶和華的確應允了忠僕含淚所作的熱切禱告,並以不同的方式安慰他們。

撒但散播懷疑的種子

魔鬼撒但不單從外部攻擊上帝的僕人,他也從內部發動攻擊。舉個例,有些弟兄於1955年從監獄獲釋,入獄前,他們負有監督的職責,但出獄後卻沒有重新被任命。他們開始埋怨,並向其他弟兄訴說不滿。他們一度在獄中堅守立場,出獄後卻由於感到面子受損而信心動搖,這實在叫人惋惜!這些人當中,至少有一個曾是身居要職的弟兄,為了逃避處分,竟然跟秘密警察私通,導致傳道工作遭受嚴重打擊,也傷害了許多忠信的同工。(馬太福音24:10

上帝的子民還要應付,由於各人良心敏感程度不同所引起的歧見。例如,弟兄被捕後,政府一般容許他們選擇入獄或到鹽礦工作,有些弟兄覺得,選擇到鹽礦工作的人,沒有謹守聖經的原則,等同妥協。另一些人則堅稱姊妹不應佩帶飾物或使用化妝品。有些人認為基督徒不應該到電影院或劇院看戲,甚至不應該擁有收音機。

可是,從積極的一面去看,大多數弟兄卻未有在重大的問題上迷失方向,他們知道最要緊的是對上帝保持忠貞。1958年的全年傳道報告可以證明這點,報告顯示有5288人參與傳道工作,比上一年多出1000多人!此外,耶穌基督受難紀念聚會的出席人數是8549,受浸人數是395。

另一個考驗在1962年來到,那一年《守望台》解釋羅馬書13:1時,調整了以前的看法,指出「在上當權的」是指世俗政府,不是指耶和華上帝或耶穌基督。由於曾在苛酷的政權下吃盡苦頭,羅馬尼亞許多弟兄覺得很難接受這個新解釋。事實上,有些人深信這是奸狡的共產黨所施的詭計,目的是要他們對國家惟命是從。他們覺得這個新解釋跟馬太福音22:21的原則互相抵觸。

一個弟兄跟另一個曾到過柏林、羅馬和其他城市的弟兄談及這件事,他回憶說:「這個到過許多地方的弟兄證實這個新解釋是出自奴隸階級的,不是共產黨的詭計。但我仍然感到疑惑,因此我問區域監督,我們現在應該怎樣做。」

區域監督回答:「堅守崗位,做好上帝交給我們的工作,這就是 我們該做的事!」

「這確實是高見,我很高興告訴你們,直到今天,我仍然堅守崗位,做上帝的工作。」

在羅馬尼亞,弟兄很難彼此聯繫。總部和分部繼續督導當地的傳道工作,幫助分散各地的弟兄明白上帝逐步顯示的真理,同時團結一致地執行傳道工作。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們寫許多信,也在《王國傳道月報》發表適時的文章,教導弟兄姊妹。

可是,怎樣把靈糧分發給耶和華的子民呢?督導委員會的每個成員,都跟負責探訪會眾的監督和會眾的長老暗中保持聯絡。方法是由可靠的信差往返位於瑞士的中央辦事處,遞送書信和報告。因此,弟兄姊妹至少也能獲得一些靈糧和上帝組織的指引。

忠貞的弟兄姊妹也竭力在會眾和小組裡營造和諧的氣氛。約瑟夫·茹坎弟兄就是這樣,他常常說:「除非我們繼續定時吸收靈糧,並且跟『媽媽』保持密切聯繫,否則我們就不能奢望可以渡過哈米吉多頓。」這裡的「媽媽」是指耶和華在地上的組織。像約瑟夫·茹坎那樣的弟兄,實在是上帝百姓中一項寶貴的資產,他們就像壁壘一樣,抵擋外來的攻擊,使會眾保持團結。

敵人心狠手辣

共產黨為了削弱耶和華的僕人的信念,及迫使他們屈從,除了雇用間諜,還招攬叛道者收集見證人的情報;他們拷打見證人,造謠中傷見證人,並威脅殺害他們。告密陷害見證人的,可能是他們的鄰居、同事、變節背教的假弟兄、家人,也可以是秘密警察。敵人甚至假裝對真理感興趣,滲進基督徒組織,查探組織的事務。這些「假弟兄」對弟兄姊妹造成很大的傷害,也令很多弟兄被捕。其中一個「假弟兄」叫薩武·加博爾,他甚至在組織裡負有若干職責,他的真正身份在1969年被揭穿。(加拉太書2:4

政府密探還裝置隱蔽的麥克風暗中監察某些人或某些家庭。蒂莫泰伊·拉澤爾說:「我由於堅守基督徒中立,被關進監獄,那段時間,秘密警察經常傳召我父母和弟弟到他們的總部盤問,問話時間有時長達6小時。有一次,他們把我的家人召去問話,趁機在我們家裡裝置偷聽器。那天晚上,我弟弟發現家裡的電量計轉得特別快。弟弟是電氣技師,他四周查察,發現了兩個偷聽器。他將現場情況拍攝下來,然後把偷聽器拆除。第二天,秘密警察前來查問,他們的玩意兒(秘密警察這樣叫偷聽器)在哪裡。」

造謠中傷見證人的文章,大多抄襲其他共產國家反見證人的文章。例如,一篇叫「耶和華教派和他們的反動特徵」就是取自一份俄語報章。文章指控耶和華見證人有「典型政治組織的特徵」,這個組織的目標是「在社會主義國家搞破壞」,文章還慫恿讀者舉報任何提倡見證人主張的人。不過,人只要細心思考就會看出,這種搖旗吶喊的政治宣傳其實間接表示反對者已經失敗,因為這等於向所有人宣布,耶和華見證人仍然十分活躍,而且沒有停止向人傳道。

每逢秘密警察抓獲弟兄姊妹,他們就以酷刑對待,毫不留情。為了套取口供,他們甚至在被捕的人身上,使用能影響神志和神經系統的化學藥物。薩莫伊勒·伯勒揚是其中一個受害人,他憶述:「盤問開始後,他們要我吃藥,這些藥物對我的傷害更甚於拷打。不久我發覺有點不對勁,走路東倒西歪,也無法上樓梯。之後,我長期失眠,精神無法集中,說話變得結結巴巴。

「我的健康狀況不斷惡化,大約一個多月後,我失去了味覺,消化系統也失靈,我感覺全身所有關節都好像脫了臼,實在痛不欲生。我的雙腳嚴重出汗,鞋子穿了兩個月便爛了,需要扔掉。盤問我的人喊道:『為什麼你還是不肯說實話?難道你看不見你現在的模樣嗎?』我心裡怒不可遏,幾乎情緒失控,但我知道必須竭力克制自己。」幸好,過了一段時間,伯勒揚弟兄完全康復過來。

秘密警察也使用精神虐待這一套。亞歷克薩·博伊丘憶述:「一天晚上,他們叫醒我,帶我到大廳去,讓我聽到一個弟兄被毆打,之後,我聽到一個姊妹的哭聲,然後聽到我媽媽的聲音。我寧願被毒打,也不願聽見這些痛苦的叫喊聲。」

他們表示,只要弟兄肯說出其他見證人的名字、聚會時間和地點,就會無罪釋放。此外,他們更慫恿見證人的妻子離開在監裡的丈夫,這樣兒女就會有較好的前途。

由於見證人的財產被國家接管,許多弟兄被迫在集體農莊工作。那裡的工作也算過得去,只是必須出席經常舉行的政治集會,那些不出席的人會被人奚落,薪金也會被克扣至幾乎一無所有。這對耶和華見證人來說可謂雪上加霜,因為他們從不參與政治集會或有關的活動。

當政府密探搜查見證人的家時,他們也沒收私人財物,尤其那些可以拿去變賣的物品。冬天的時候,他們時常毀壞見證人的爐灶——惟一可以用來生火取暖的工具,為什麼要這樣殘酷?他們說,因為爐灶是收藏書刊的好地方!然而,弟兄們沒有因此而噤若寒蟬。雖然他們要在勞動營或監獄裡忍受虐待、困乏,他們卻繼續為耶和華作見證,繼續彼此安慰。

在勞動營和監獄讚美耶和華

除了監獄之外,羅馬尼亞還有三個規模很大的勞動營,一個在多瑙河三角洲,一個在布特伊拉的格雷特島,第三個則位於連接多瑙河和黑海的一條運河上。由共產黨掌權的時代起,被捕的見證人跟以前迫害他們的人往往被囚在一起,這些人由於跟前政權關係密切而被捕入獄。在獄中,一個分區監督弟兄竟然跟20個教士被關在一起!不用說,對著這些跑不了的聽眾,弟兄有機會跟他們談論聖經信息!

舉個例,一個弟兄在獄中曾跟一個神學教授詳談,這個神學教授曾投考教士一職。弟兄很快發覺這個教授對聖經幾乎一無所知,在場聆聽的囚犯中,有一個是前政權的將軍。

將軍問那個神學教授:「怎會這樣的?一個平凡的工匠竟比你更了解聖經!」

教授說:「在神學院,我們學的是教會的傳統和跟傳統有關的東西,並非聖經。」

將軍慨嘆,說:「以往,我們信任你們的知識,但現在我看到,我們一直受你們誤導,真是可悲!」

結果,許多囚犯對真理有了確切的認識,並且獻身給耶和華,當中包括一個因搶劫而被判刑75年的囚犯。事實上,這個囚犯在品格上的重大轉變,引起了監獄當局的注意。結果,當局給這囚犯一個新工作,就是在無人監察下,到鎮裡為監獄採購物品,這個工作一般不會給因搶劫而被監禁的人。

然而,被囚的生活並不好受,獄中缺乏食物。犯人甚至請求不要削土豆的皮,以求可以吃多一點點。為了充飢,他們吃甜菜根、野草、樹葉和其他植物。後來,許多人都死於營養不良,而且所有人都染上痢疾。

夏季,多瑙河三角洲勞動營的弟兄,在一個建築中的水壩做搬運泥土的工作。到了冬季,他們要站在冰上把蘆葦剪掉。他們睡在一隻殘舊、鐵造的渡輪上,要忍受冰冷、骯髒的船艙,及那些麻木不仁的衛兵。就算有囚犯死去,這些衛兵也無動於衷。雖然如此,弟兄們無論處於任何情況,都繼續彼此鼓勵,互相幫助,以求使大家保持靈性堅強。請看看迪奧尼謝·瓦爾丘的經歷。

就在迪奧尼謝獲釋之前,一個獄警問他:「迪奧尼謝,鐵窗的滋味有沒有使你改變信仰?」

他回答:「先生,你會用一套質料上乘的衣服跟人交換一套質料較差的衣服嗎?」

獄警回答:「不會。」

迪奧尼謝說:「在服刑期間,既然沒有人給我一個更好的信仰,為什麼我要改變呢?」

獄警無言以對,就握住迪奧尼謝的手,說:「迪奧尼謝,現在你自由了,要繼續持守你的信仰。」

弟兄姊妹像迪奧尼謝一樣,並非擁有超乎常人的能力,他們只是平凡人,他們能夠表現出勇氣和屬靈力量,是由於全心信靠耶和華。他們以令人驚異的方式,把自己的信心體現出來。(箴言3:5,6;腓立比書4:13

從記憶中學習

安德拉什·莫爾諾什回顧在獄中的情況,說:「服刑期間是我受到上帝訓練的時期。」為什麼安德拉什這樣說?因為在這段時間,他看出每週參加聚會,跟弟兄一起學習耶和華的話語大有價值。安德拉什說:「通常,聚會所用的資料不是寫在紙上,而是記在腦子裡的。弟兄回憶入獄前讀過的《守望台》文章,少數弟兄甚至能記得整本雜誌的內容,包括研讀文章的問題!」對某些弟兄來說,這種異乎尋常的記憶力,是由於入獄前有份做抄寫靈糧的工作。(參看第132-133頁「複製方法」的附欄)

編排基督徒聚會時,負責的弟兄會宣布打算討論的題目,然後各人會盡力回憶跟這題目有關的經文和從聖經書刊讀過的論點。然後,他們聚在一起討論這些資料。他們選出一個弟兄主持聚會。禱告之後,主持人會提出合適的問題,引導各人參與討論。所有人發表了評論之後,主持人會說出自己的觀點,然後,便討論下一個問題。

某些監獄禁止弟兄舉行小組討論,但無論怎樣,他們都有方法進行這些討論。一個弟兄回憶:「我們把浴室的窗框拿下來,用肥皂跟牆上刮下來的石灰混和,然後抹在玻璃上,乾了以後,這塊玻璃就成了一塊寫字板,讓我們記下當天討論的資料。通常一個弟兄負責靜靜地口述,另一個弟兄則把他的話抄在寫字板上。

「我們被分配到幾個不同的囚室,因此每個囚室就是一個研究小組。住在同一囚室的弟兄會傳閱每一課的內容。由於只有一個囚室有寫字板,其他囚室的弟兄便要用摩爾斯電碼(摩斯密碼)接收資料。怎樣進行?一個弟兄會盡量輕敲牆壁或暖水管,把文章內容傳送出去。其他囚室的弟兄把杯子緊靠牆邊或水管,並用耳朵貼近杯子(作為聲音收集器)聆聽。不用說,那些不懂摩爾斯電碼的弟兄遲早都要學會使用這個通訊方法。」

多虧一些同樣靈活變通、足智多謀的姊妹,有些監獄的弟兄可以收到新近出版的靈糧。她們所用的一個方法是,在烘麵包時把書刊藏在麵團裡。弟兄稱這些麵包為來自天上的糧食。這些姊妹還把聖經帶進監裡。她們先把聖經的一部分,折疊成若干小方塊,藏進塑料球裡,然後在球的表面蘸上溶化了的巧克力或可可粉。

這樣的安排有一個不好的地方,就是弟兄們要在廁所裡閱讀得到的靈糧,這是惟一免受獄警監視的地方。當一個弟兄準備從廁所出來時,他會先把資料藏在廁所水箱後面,不是見證人的囚犯也知道這個秘密,他們當中許多人如廁時,都會喜歡趁著這刻的安寧,把靈糧拿出來靜靜地看。

婦女和孩童也忠貞不二

像其他見證人一樣,維奧麗卡·菲利普和姐姐奧莉卡也受到家人迫害。她們有七個兄弟和一個姐姐。維奧麗卡敘述:「由於奧莉卡渴望全情投入耶和華的工作,1973年她放棄了在克盧日-納波卡攻讀大學,並在不久受了浸。她那真誠和熱心的態度引起了我的好奇,因此我開始對上帝的話語產生興趣,並嘗試查考聖經。當我獲悉上帝應許人將來可以在地上的樂園享永生,我想:『還有什麼比這個希望更好的呢?』我繼續研讀聖經,並遵從聖經的吩咐,恪守基督徒的中立原則,拒絕加入共產黨。」

維奧麗卡繼續說:「1975年,我獻身給耶和華,並從家裡遷往錫蓋圖-馬爾馬切伊的親戚那裡居住。當時我在錫蓋圖-馬爾馬切伊當教師。由於我表明不參與任何跟政治有關的活動,校方通知我會在學期結束後把我辭退。家人由於不想我失業,因此便向我和姐姐施壓。」

除了我受到迫害之外,甚至校內的學生也受到秘密警察恐嚇。許多學生不但遭受毆打和譏嘲,還被開除學籍,要另找學校。有些學生更被迫輟學。秘密警察甚至招攬一些兒童做他們的耳目!

達妮埃拉·穆盧燦現在是個先驅,她憶述:「共青團(即共產黨青年團)是共產黨向青少年施行政治教育的工具,我拒絕加入這個團體。由於這緣故,他們經常在其他學生面前侮辱我。我剛上第九班,由於老師和其他職員向秘密警察通風報信,秘密警察常常為難我,使我吃了不少苦頭。從1980年到1982年,每隔一個星期的星期三,秘密警察就把我帶到校長室盤問,幾乎從不間斷。不用說,在盤問我之前校長會先被遣走。盤問我的是秘密警察的一個軍官。比斯特里察-訥瑟烏德縣的弟兄都很熟悉他,因他特別仇視我們,對見證人窮追猛打。他甚至隨身帶著一些指控負職責弟兄的信。他讓我看這些信,用意是要破壞我對弟兄的信任,使我最終捨棄信仰,甚至連我這個女學生,也轉而成為秘密警察的內應。可是,所有方法最後都是白費心機。

「不過,我的經歷不是由始至終都是這麼糟的,例如,我的歷史科老師雖然是個共產黨員,卻很想知道,為什麼我經常被傳去問話。一天,老師取消了歷史課,用了兩個小時問了許多關於我的信仰的問題,他對我的答案留下深刻印象,並認為我不該受這樣的苛待。經過這次討論後,他開始尊重我們的觀點,甚至願意接受我們的刊物。

「可是校方卻繼續針對我,我讀完了第十班之後,他們就要我退學。雖然如此,我卻馬上找到了工作,從沒後悔對耶和華謹守忠義。事實上,我很感激耶和華讓我在一個忠於耶和華的家庭長大,我的父母都是基督徒,他們雖然在共產政權下受到迫害,卻始終對上帝保持忠貞。他們的好榜樣到今天我也沒有忘記。」

年輕人受到考驗

秘密警察特別針對那些謹守基督徒中立的年輕耶和華見證人。這些年輕人被逮捕、判監,之後釋放,然後又被逮捕,再關進監獄。這些行動的目的是要削弱他們的意志。約瑟夫·紹博剛受浸就被判入獄4年。

約瑟夫服刑兩年後在1976年獲釋,之後不久認識了一個姊妹,這個姊妹後來成為了他的妻子。約瑟夫說:「我們訂了婚,也安排了結婚日期,之後,克盧日軍事法庭再次傳召我上庭應訊。上庭那天正是我結婚的大日子!但我和未婚妻還是如期舉行婚禮,之後我才上庭應訊。我被判監3年,後來服滿刑期才獲得釋放。當時我結婚還不夠一天,就要跟妻子分開,心裡實在難受極了!」

另一個年輕的見證人蒂莫泰伊·拉澤爾憶述:「1977年,我和弟弟出獄。我哥哥則早一年獲釋,他特意回家慶祝我們重獲自由。可是,原來這是秘密警察的詭計,哥哥中計了,他們早已埋伏等待他。我們跟哥哥分開了兩年零七個月又十五天,這次聚首又再被迫分離。哥哥因堅守基督徒中立再次被送進監獄。我和弟弟實在心如刀割。」

出席耶穌受難紀念聚會

在受難紀念聚會的晚上,秘密警察加緊搜捕耶和華見證人。他們闖進見證人的家,強徵罰款,把他們逮捕。為了避免引人注意,見證人以小組形式舉行受難紀念聚會,有時只是一家人私下舉行。

特奧多爾·帕姆菲列說:「在受難紀念聚會當晚,警察局長跟朋友喝酒,而且喝到深宵。當他準備去突擊搜查弟兄的家時,他請一個陌生人開車送他去,可是車子無法開動。後來,車子開動了,他們來到我的家。當時我們的小組正在舉行耶穌受難紀念聚會。不過,由於我們把所有窗戶都遮住,警察局長從外面看到的只是漆黑一片,他以為屋內沒有人,於是便駛往另一個房子搜查,但那裡所舉行的聚會早已結束,弟兄姊妹都回家去了。

「局長搜查另一個房子時,我們的聚會也結束,弟兄姊妹迅速離開。當兩個警察闖入我家時,家裡只剩下我和哥哥。警察站在大廳中央咆哮:『你們剛才在這裡幹什麼?』

「我回答說:『沒什麼,我和哥哥在閒聊』。

「其中一個警察說:『我們知道這裡剛舉行過聚會,其他的人在哪裡?』那個警察看著我哥哥,說:『你在這裡幹什麼?』

「哥哥指著我,然後回答說:『我來看他。』兩個警察無可奈何,氣沖沖地離去。第二天,我們得知警方昨晚雖然大舉出動搜捕見證人,但竟然抓不到一個人!」

總部向羅馬尼亞當局申訴

總部就羅馬尼亞見證人所受的苛刻對待,在1970年3月寫了一封共4頁的信給駐美國的羅馬尼亞大使。之後在1971年6月,再寫了一封共6頁的信給羅馬尼亞總統尼古拉·齊奧塞斯庫。在寫給羅馬尼亞大使的信中,弟兄說:「我們寫信給你,因為我們深愛在羅馬尼亞的基督徒同工,很關心他們的情況。」信中列出7個人的名字,他們都是由於信仰的緣故而被監禁的。信裡還說:「我們知道剛才提到的7個人,當中有些在監獄裡受到殘酷的虐待……耶和華見證人不是罪犯,他們在普世各地從不參與任何涉及政治或顛覆政府的活動;他們的一切活動只跟宗教崇拜有關。」該信最後呼籲羅馬尼亞政府,「釋放那些受壓迫的耶和華見證人」。

至於給羅馬尼亞總統齊奧塞斯庫的信,信中指出「羅馬尼亞的耶和華見證人,並沒有得到憲法所賦予的信仰自由」,因為他們向人談論自己的信仰或聚集起來學習聖經,都會隨時被捕和受到殘酷的虐待。信中特別提到最近一次的特赦,許多弟兄都獲得釋放。「我們曾盼望那次特赦是個新的開始。但很遺憾,這個期望落空了。今天我們從羅馬尼亞各地收到的報告顯示,可怕的經歷又再重演:耶和華見證人仍然受政府迫害,他們的家被搜查、書刊被沒收;被捕的有男有女,他們要上庭接受審訊,有些被判監多年,另一些則受到殘酷的虐待,這完全是由於他們閱讀和宣揚上帝話語的緣故。發生這樣的事情,確實有損國家的聲譽。我們深深關注羅馬尼亞耶和華見證人的遭遇。」

隨信還附上兩本書,分別是羅馬尼亞語的《導至永生的真理》和德語的《永生——在上帝之子的自由中》。

1975年,羅馬尼亞在赫爾辛基會議上簽署了歐洲安全合作協議,之後,耶和華見證人的情況開始有點好轉。協議保障人權和基本自由,包括宗教自由。協議落實之後,只有那些拒絕軍事服務的人才會被捕和入獄。

後來,羅馬尼亞在1986年通過了一項新憲法規定,除了法律許可的某些情況外,任何人(包括政府官員),未經屋主許可不得擅闖民居。現在,弟兄姊妹可以較安心地舉行基督徒聚會和耶穌受難紀念聚會。

秘密印製書刊

在受禁制期間,見證人秘密把靈糧運進羅馬尼亞,例如書刊、已抄寫的蠟紙,或其他方便在本地複製的材料。但通常資料是英語、法語、德語或意大利語,運進羅馬尼亞後才譯成本地的語言。協助把資料運進羅馬尼亞的有外地遊客、到該國留學的學生和外遊回國的羅馬尼亞人等。

秘密警察竭力堵截那些偷運書刊的渠道,也想盡辦法查找在羅馬尼亞印製書刊的地點,因此,弟兄們小心翼翼地在一些設了隔聲裝置的私人房子裡進行印刷工作,這些印刷地點分布在多個城市和鄉鎮。這些印製書刊的房子設有密室,印刷用的器材都放在那裡。有些密室隱蔽在壁爐後面,而壁爐則通常緊靠著一堵牆。弟兄把壁爐改裝,因此壁爐可以移動,成為一個隱蔽的入口。

山多爾·保勞伊迪在特爾古穆列什的秘密印刷工場工作,印製每日經文、《王國傳道月報》、《守望台》和《警醒!》。山多爾憶述:「在星期六和星期日,我們工作達40小時,期間輪流小睡1小時。我們的衣服和皮膚都可以嗅到化學品的味道。有一次回到家中,我那三歲大的兒子說:『爸爸,您身上有每日經文的氣味!』」

特拉揚·基拉已婚,而且有兒女,他在克盧日縣負責複製和運送書刊。特拉揚得到一台陳舊的手動印刷機,綽號叫「米爾」,這型號的印刷機早已過時,沒有印刷公司使用。雖然這台機器仍能運作,印出來的東西卻很難看。因此,特拉揚請一個懂機器的弟兄修理這台印刷機。那個弟兄檢查過機器之後,神色凝重。從他的表情就可知道……「米爾」已無法修理。之後,他突然露出喜悅的神色,說:「我可以造一台新的!」結果,他的貢獻比修好「米爾」更大。他用一個姊妹家裡的地窖作工場,在那裡設立車床。他不單製造一台印刷機,還造了超過十台!這些新的「米爾」被送到全國各地,用來印製優質的書刊。

20世紀80年代,許多弟兄受訓操作平版印刷機——一種較先進的印刷機。首先受訓的是尼古拉·本塔魯,之後由他來教導其他人。通常在本塔魯家裡印製的書刊都是以家庭作業形式生產,家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崗位。要秘密進行這件工作也相當困難,尤其是當時秘密警察經常監視人民,不時闖進民居。因此,印製書刊的速度很重要,負責印刷的弟兄在星期六和星期日不停工作,務求把書刊及時印好,然後運走。為何要在週末進行?因為印製書刊的弟兄平日都要上班!

弟兄買紙時也須小心謹慎,因為就算顧客只購買500張紙,也會被人查問。然而,印刷工場每月要用的紙卻多達4萬張!因此,弟兄們跟售賣紙的店鋪進行交易前,要十分慎重。此外,由於路上隨時會被檢查,他們在運送紙張時也要提高警覺。

翻譯上的難題

負責翻譯的弟兄姊妹人數不多,他們分布在國內不同地區。他們把書刊翻譯成當地通行的多種語言,其中包括北部少數民族所說的烏克蘭語。翻譯員當中,有些在認識真理時已是語文教授;其他則以自學方式,例如參加語文課程,學會另一種語言的。

在早期的日子,翻譯員以手寫方式把譯文寫在習字簿上,然後把習字簿帶到北部的一個城市比斯特里察做校對。每年翻譯員和校對員會見面一兩次,協商工作上遇到的問題。假如一旦被抓著,他們免不了會被調查、盤問、毆打和拘捕。他們被捕後,會被拘留幾小時或幾天,然後便釋放,之後又再被拘捕。這個過程會重複多次,作為威嚇他們的手段。其他的同工會遭軟禁,或被勒令每天向警方報到。弟兄姊妹當中,最終被判監的也為數不少,其中包括杜米特魯·切潘阿魯和妻子多依娜,還有彼得·蘭卡。

杜米特魯·切潘阿魯是羅馬尼亞語文系和歷史系教授,他的妻子多依娜則是醫生。秘密警察後來找到他們,把他們逮捕,並分別送進不同的監獄,監禁了七年半。其中有五年時間,多依娜是被單獨囚禁的。先前提到耶和華見證人總部寫給羅馬尼亞駐美國大使的那封信,也提到切潘阿魯夫婦的名字。多依娜在被囚期間,寫了500封信,鼓勵丈夫和其他被囚的姊妹。

杜米特魯和多依娜被捕後一年,杜米特魯的母親薩比娜·切潘阿魯也遭逮捕,她被囚禁了五年零十個月。薩比娜的丈夫也是耶和華見證人,他雖然受到秘密警察嚴密監視,卻是家裡惟一沒有被捕的人。縱使極有可能被捕,他還是照樣經常往監獄探望被囚的三個家人。

1938年,彼得·蘭卡被任命為耶和華見證人羅馬尼亞辦事處的秘書。蘭卡本身是翻譯員,不用說,這新的任命使他成了秘密警察的重點通緝犯。蘭卡在1948年被抓,獲釋後又多次被捕。1950年,蘭卡跟馬丁·毛焦羅希和帕姆菲爾·阿爾布一同被起訴,指他們是英美間諜組織的成員。蘭卡在阿尤德、蓋爾拉和日瓦拉這三座全國最惡劣的監獄,熬過了17年的牢獄生涯,另外還有三年時間在加拉茨縣遭軟禁。雖然如此,這個忠貞的弟兄把他的一切都投入耶和華的工作,直至1991年8月11日,他在地上的生命結束為止。

這些謹守忠義的親愛同工叫我們想起以下的話:「上帝是正義的,必不忘記你們所做的工作和你們為他的名所顯的愛心,就是你們從前服事聖民,現在仍然服事他們。」(希伯來書6:10

在戶外舉行大會

20世紀80年代,羅馬尼亞開始舉行人數較多的聚會。要是機會來到,例如舉行婚禮或喪禮,聚會的人數有時可達數千。舉行婚禮時,弟兄會在郊區一個合適的地點拉起一個大帳篷,裡面鋪上地毯,上面繡了聖經故事的畫和經文,十分好看。他們也為眾多的「賓客」安排了桌椅,講台後面掛了一幅放大了的《守望台》標誌,還有全年經文。本地的傳道員通常會按能力為「賓客」提供食物。這樣,所有人享受了一頓豐富的屬靈筵席之餘,還可以享受一席物質的筵席。

大會節目以婚禮或喪禮演講開始,然後是根據不同的聖經題目發表演講。由於講者有時不能順利到達會場,因此其他符合資格的弟兄都準備好隨時上台發表演講。弟兄通常只用聖經,因為當時的演講大綱是沒有副本的。

在夏季,城市的居民會擁到郊外舒展身心,耶和華見證人也會這樣。不過,他們會趁這個機會在山上或林中舉行小型的大會,其間甚至穿上古代服裝,演出聖經戲劇。

另一個度假勝地是黑海,那裡也是浸禮的理想地點。他們怎樣為準弟兄姊妹施浸,而又不引人注目呢?其中一個方法是假裝玩「遊戲」,準備受浸的人和一些受了浸的弟兄姊妹會在水中圍一個圈,然後互相擲球。發表浸禮演講的弟兄站在中央,演講完畢後,便為受浸的人施浸。當然,他們會謹慎地進行。

「養蜂業」的會堂

1980年,羅馬尼亞西北部內格雷什蒂-瓦什山鎮的弟兄別出心裁,想到一個方法,可以獲准興建王國聚會所。當時,國家鼓勵人民養蜂,因此,一群擁有蜂巢的弟兄想出一個主意,就是成立一個本地的養蜂業協會,順理成章地,他們也要興建一個同業相聚的會堂。

徵詢過所屬分區的長老後,有些弟兄就到羅馬尼亞養蜂業協會註冊成為會員,然後向市政廳提出申請,要興建一個聚集的地方。當局很快就批准了他們的請求。會堂用木建造,長34米,寬14米。養蜂的弟兄們喜出望外,立即著手興建。三個月後,他們和許多來幫忙的人合力把工程完成。之後他們甚至獲得市政廳官員的特別稱謝。

由於開幕那天會有許多人出席,而且聚會將長達數小時,因此,弟兄向當局申請,舉行收割穀物的聯歡會,並獲得批准。三千多個見證人從全國各地前來出席這個盛會。鎮政府的官員看見這麼多人前來幫忙收割,並參加之後舉行的「慶祝會」,都感到很驚奇。

當然,這個慶祝會是個造益靈性的大會。由於顧及會堂的正式用途,聚會時除了談論屬靈的內容之外,還時常談到蜜蜂。例如,講者指出蜜蜂不但勤勞,還有高度的領航和組織能力,保衛蜂巢時更顯出無畏的忘我精神。講者還指出蜜蜂的其他特徵。

會堂舉行啟用儀式之後,這個被稱為蜜蜂會堂的聚會所,在見證人受禁制期間一直給弟兄們用來舉行聚會,禁令解除後,仍被使用了三年。

海外特訪監督促進團結

過去數十年,共產黨竭盡全力在上帝的百姓當中撒播懷疑的種子及製造分裂,又設法中斷他們和外界的聯繫。如先前提過,他們確曾取得一些成果,事實上,弟兄之間的分裂情況一直持續到20世紀80年代。80年代,羅馬尼亞的政治氣候有所改變,加上海外特訪監督的探訪,都有助於把問題糾正過來。

自20世紀70年代中期開始,奧地利分部委員會成員格里特·勒施(現在是中央長老團的成員)探訪了羅馬尼亞許多次。1988年,中央長老團的代表西奧多·傑拉斯和米爾頓·韓素爾曾兩次到訪羅馬尼亞,隨同他們的有勒施弟兄和負責傳譯的喬恩·布倫卡(當時他是美國伯特利家庭的成員)。這些富於鼓勵的探訪之後,數以千計曾離開耶和華組織的人,都安心地重投組織的懷抱。

就在那個時候,歐洲共產國家的政治形勢正醞釀巨變,當時的共產政權可說風雨飄搖。到了80年代的終結,大部分共產政府終於倒台。在羅馬尼亞,政局的轉捩點出現在1989年,當時人民厭棄了執政的共產黨。1989年12月25日,共產黨黨魁尼古拉·齊奧塞斯庫和他的妻子被處決。第二年,一個新政府成立了。

終獲自由!

縱使羅馬尼亞的政治形態有所改變,耶和華見證人卻一如以往,在政治上嚴守中立。對羅馬尼亞1萬7000個見證人來說,政權變更使他們享受到自由,這樣的自由以往僅是個夢想。羅馬尼亞督導委員會寫道:「經過了漫長的42年,今天我們很高興送上一份羅馬尼亞見證人的報告,這是一份令人欣喜的報告。我們真的感激仁愛的天父耶和華上帝,他確實垂聽了無數弟兄姊妹所作的熱切禱告,把殘酷的迫害終止了。」

1990年4月9日,耶和華見證人正式註冊為法律認可的宗教團體,弟兄馬上籌備在全國各地舉行分區大會。出席大會的人數超過4萬4000人,這個數字超過傳道員人數的兩倍(當時傳道員的數字已上升至大約1萬9000人)。事實上,傳道報告顯示,1989年9月至1990年9月期間,增長率達百分之15!

當時,督導委員會負責統籌羅馬尼亞的傳道工作。這個委員會直屬奧地利分部。不過,羅馬尼亞分部關閉了66年之後,到1995年,羅馬尼亞再次成立分部辦事處。

渡過物資短缺的日子

在80年代,羅馬尼亞經濟下滑,日用品供應短缺。當共產政府垮台時,經濟也一同崩潰,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有見及此,奧地利、匈牙利和當時的捷克斯洛伐克及南斯拉夫等地的耶和華見證人,把70噸的糧食和衣服送給羅馬尼亞的弟兄姊妹。由於供應充足,羅馬尼亞的弟兄姊妹甚至能把部分物資分給不是見證人的鄰居。一份報告說, 「一有機會幫助其他人,弟兄姊妹就會把握時機向對方作徹底的見證」。

除了物資供應,弟兄姊妹也收到卡車運來的靈糧。這些豐足的供應使許多弟兄姊妹都高興得掉下淚來,因為以往他們整個小組通常只分得一本《守望台》!他們的喜樂不是到此為止,從1991年1月1日起,羅馬尼亞語《守望台》跟英語版《守望台》同步發行,而且轉為彩色印刷。這項革新使雜誌在地區裡的分發量急劇增加。

由研經小組到公開聚會

以往受迫害的日子,見證人不能舉行某些聚會,例如傳道訓練班是無法以正常方式舉行的。他們只能以小組形式聚在一起,把資料讀出,然後討論。一般來說,訓練班討論的資料每個小組只有幾份,有時甚至只有一份。

喬恩·布倫卡現在是羅馬尼亞分部委員會成員,他說:「《神治傳道訓練班指南》1992年在羅馬尼亞出版,在此之前,只有少數弟兄擁有本地印製的版本。1991年,我們著手訓練長老主持傳道訓練班及教導他們評論學生的課堂練習。不過,長老常常不敢率直地向學生提出建議,因為當時向學生提出的建議是在台上公開說出來的。有些人認為:『當眾品評弟兄的演講會令人不開心。』」

關於傳道訓練班,弟兄也有些誤會,例如,1993年,一個組織事務訓練班畢業的弟兄探訪一群會眾時就有以下的經歷。一個長老從訓練班課程表獲悉,在較大的會眾,訓練班可以分甲乙兩班,這個長老以為乙班是為高級學生而設的,於是問弟兄:「我們什麼時候可以開始乙班呢?我們已有勝任的弟兄可以晉級到乙班了。」探訪的弟兄於是仁慈地澄清了這個誤會。

布倫卡弟兄說:「分區大會提供了所需的幫助,因為大會有一個節目是由區域監督示範怎樣主持傳道訓練班。不過,要所有人都跟隨正確的方式,卻要花上好幾年時間。」

羅馬尼亞在1993年開始舉辦先驅訓練班,訓練班幫助許多先驅在屬靈方面繼續進步,在傳道工作上更有成效。其實,在羅馬尼亞當先驅一點也不容易,因為這裡幾乎是沒有部分時間工作的。然而,在2004年度,羅馬尼亞卻有超過3500個弟兄姊妹參與不同形式的先驅工作。

支持探訪會眾的監督

意大利分部的羅伯托·弗蘭切斯凱蒂和安德烈亞·法比弟兄,於1990年奉派到羅馬尼亞工作。他們的任務是幫助當地弟兄重新組織起來,執行傳道工作。弗蘭切斯凱蒂弟兄說:「我被派到羅馬尼亞的時候已經57歲,當時羅馬尼亞的經濟惡劣,對我和妻子伊梅爾達來說,這是個艱巨的任務。

「我們在1990年12月7日下午7時抵達布加勒斯特,當地的氣溫是零下10度,整個城市都被白雪覆蓋著。我們在市中心跟當地的一些弟兄見面,之後我們問『我們在哪裡過夜』,他們回答:『我們仍不知道。』然而,有一個年輕女子無意中聽到了我們的談話,馬上邀請我們到她家裡暫住。這個女子的媽媽和外祖母都是見證人。我們在那裡住了幾個星期,之後在市內找到了一個合適的房子。當地的弟兄也在感情上支持和鼓勵我們,幫助我們適應當地的情況,好執行組織所委派的工作。」

1967年,羅伯托畢業於基列聖經學校,是第43屆畢業生。他和妻子在羅馬尼亞服務了差不多9年,其間他們用自己過去幾十年為耶和華服務的經驗教導弟兄姊妹。羅伯托說:「1991年1月,督導委員會安排所有負責探訪會眾的監督(共42個弟兄)參加一個聚會。這些監督大多數為6至7群會眾所組成的小型分區服務。他們習慣連續兩個星期六和星期日探訪一群會眾,其間不會帶著妻子同行。在那些日子,分區監督會從事世俗工作,一方面為了養家,另一方面是要避免引起當局的懷疑。可是,這些弟兄現在要按照統一的程序來執行探訪會眾的工作,就像其他地區的分區監督一樣。探訪會眾在星期二開始,星期日結束。

「解釋過這個新安排之後,我問那42個弟兄:『如果你願意繼續執行探訪會眾的工作,請舉手。』沒有一個人舉手!就這樣,我們在頃刻之間失去了全國所有執行這個工作任務的監督!不過,一些監督後來為這件事禱告,他們作過仔細考慮之後,決定改變初衷。後來,更有一些來自奧地利、法國、德國、意大利和美國,曾在組織事務訓練班受訓的弟兄,到羅馬尼亞來幫忙。」

喬恩·布倫卡是羅馬尼亞裔弟兄,他由美國布魯克林的伯特利轉往羅馬尼亞服務,並在當地服務了10年。起初,喬恩以分區監督和區域監督的身份服務,他憶述:「1991年6月,我以區域監督的身份開始與分區監督一起工作,這些分區監督都願意在新的安排下作全時服務。不久,我發覺在思想上要作重大調整的不止他們,會眾在適應新安排方面也出現難題。有些長老說:『要傳道員每天支持傳道安排是不可能的』。可是,所有弟兄姊妹都在這件事上互相合作,以適應這個調整。」

在教導弟兄方面,王國職務訓練班和組織事務訓練班也起了一定的作用。在巴亞馬雷舉行的王國職務訓練班裡,一個長老對其中一個訓練班指導員說:「我做了長老許多年,但直至現在才真正明白牧養探訪該怎樣進行。我很感謝中央長老團提供這些寶貴的資料給我們。」他一面說一面掉下淚來。

弟兄曾聽說過組織事務訓練班,但在羅馬尼亞舉辦這樣的一個訓練班,看來只是個夢想。可是到了1999年,這個夢想終於實現了,這年羅馬尼亞舉辦了首個組織事務訓練班。你可以想像當時他們是多麼興奮!由那時起,陸續舉辦了八個同樣的訓練班,參加的人還包括鄰近說羅馬尼亞語的弟兄,他們有些來自摩爾多瓦,有些來自烏克蘭。

「我找到了真理」

現在羅馬尼亞大多數人都有傳道員經常探訪,但國內有700萬人(約佔全國人口的三分之一)是住在還沒有傳道員探訪的地區的,當中許多地區的人從沒聽過王國的好消息,因此需要收割的莊稼還有很多!(馬太福音9:37)為了照料這些需求大的地區,一些正規先驅、特別先驅和會眾的長老搬到這些未開發的地區居住。結果,許多小組和會眾紛紛建立起來。除此之外,分部邀請一些會眾參與特別傳道運動,到那些未開發的地區傳道。就像其他地方的情形一樣,這些運動帶來了美好的成果。

在一條僻遠的村莊裡,一個83歲的婦人從她的女兒那裡獲得一本《守望台》,這本《守望台》是她女兒在布加勒斯特的一個垃圾箱裡撿到的。老婦人不是單單閱讀雜誌,還打開聖經,翻查雜誌所引錄的每節經文。她偶然發現了經文含有上帝的聖名。當她再次跟女兒見面時,她喊道:「乖女,我找到了真理!」

老婦人也向村裡的牧師談及這件事,並問他為什麼不告訴人們上帝的名字。牧師沒有回答,卻向她借那本聖經和雜誌,好作一些查考,婦人於是借給他。可是牧師一直都沒有把聖經和雜誌還給她。後來,耶和華見證人來到婦人居住的村莊傳道,婦人於是邀請他們進她家裡,並開始用《知識》書跟見證人學習聖經,而且進步良好。今天,她和幾個女兒都是見證人。

終於可以自由地舉行大會了!

1990年,羅馬尼亞的耶和華見證人終於能夠聚集起來,參加「清潔的言語」區域大會,他們都不禁大喜過望。對許多人來說,這是他們第一次參加的大會。大會在布拉索夫和克盧日-納波卡兩個城市舉行。兩星期前,超過2000個代表剛出席了匈牙利布達佩斯舉行的羅馬尼亞語大會。雖然在羅馬尼亞舉行的大會只為期一天,但弟兄們仍非常興奮。中央長老團派出兩位代表發表演講,這兩個代表是米爾頓·韓素爾和西奧多·傑拉斯。出席大會的人數超過3萬6000,共有1445人受浸,受浸人數約佔傳道員人數的百分之8。

1996年,上帝組織安排了在布加勒斯特舉行「敬神和平的使者」國際大會。可是東正教的教士卻想盡辦法阻止。他們和他們的爪牙在市內到處張貼惹人厭惡的海報,例如在教會的物業、大廈、路口和牆壁上。一張海報寫上「不是東正教的,就必死無疑!」另一張則寫上「我們會要求當局取消這個邪惡的大會。來吧,這樣我們就能捍衛祖宗所流傳的信仰。願天主幫助我們」!

在種種壓力下,市政官員改變主意,不准大會在布加勒斯特舉行。不過,弟兄們在布拉索夫和克盧日-納波卡找到會場,並在7月19-21日舉行大會。此外,在布加勒斯特和巴亞馬雷,他們也為那些無法去其他地點參加大會的人,舉行了一些小型的大會。

新聞記者看到弟兄處變不驚,並且能夠在這麼短時間內就把大會安排妥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此,雖然教士們大叫大嚷,大眾傳媒在大會前一天所作的報導卻是正面的。甚至先前的負面報導也帶來了良好的結果,使耶和華的名字廣為人知。布加勒斯特的一個弟兄說:「只三個星期的時間,傳媒的報導等同於在全國各地作了多年見證。羅馬尼亞東正教以為這樣做能阻撓我們,但適得其反,好消息反而傳得更廣更遠。」這次大會有4萬零206人參加,1679人受浸。

2000年舉行的「實行上帝的話語」區域大會發行了羅馬尼亞語的《基督教希臘語經卷新世界譯本》,弟兄姊妹都興奮不已。一個年輕弟兄滿懷感激地說:「能夠在自己的聖經裡讀到耶和華的名字,我感到跟他更親近。我衷心感謝耶和華和他的組織。」

由蜜蜂會堂到見證人大會堂

在共產黨掌權的年代,除了先前提到的蜜蜂會堂外,見證人沒有興建過任何王國聚會所。因此當禁制令取消後,羅馬尼亞各地都急需王國聚會所。幸好設立了王國聚會所基金,最近幾年,當地平均每10天就建成一個王國聚會所!所有王國聚會所的設計都是劃一的,簡單、實用,採用較容易得到的材料建成。像在其他地方一樣,建築工程(尤其是速建聚會所的工程)進行期間,弟兄姊妹的良好組織和志願服務的精神,都向鄰近的居民、商業機構和政府官員,作了美好的見證。

在穆列什縣,見證人為一個興建中的王國聚會所向當局申請電力供應。官員問弟兄:「為什麼你們這麼著急?申請程序需時最少要一個月,其實一個月後,你們的工程也進展不了多少。」於是,弟兄向該部門的主管提出申請。

這個主管同樣問:「為什麼要這麼急?你們不是剛做好地基嗎?」

弟兄回答:「是,但這是上星期的事,現在我們在建造房頂!」主管恍然大悟,第二天便發出許可證。

羅馬尼亞首間大會堂建於內格雷什蒂-瓦什山,會堂內的大禮堂有2000個座位,而戶外的圓形會場則有6000個座位。勒施弟兄很高興獲邀擔任呈獻禮的講者,他以羅馬尼亞語發表演講。五個分區裡超過90群會眾曾協助興建這個會堂。會堂的呈獻禮舉行前,已有8572人於2003年7月在這裡參加了一個區域大會。不用說,這個大會堂是當地東正教徒的熱門話題。他們的評論有些是好的。事實上,有些教士甚至讚揚見證人的志願服務精神。

攻擊上帝僕人的武器必失去功用

當卡羅伊·紹博和約瑟夫·基斯在1911年返回家鄉時,他們不會想到,耶和華會怎樣賜福予他們,使他們展開的工作獲得豐碩的成果。請想想,在過去10年,羅馬尼亞約有1萬8500個新人受浸,傳道員的數目增至3萬8423人。2005年,7萬9370人出席了耶穌基督受難紀念聚會。為了配合增長,1998年,分部為一所新建的伯特利成員之家舉行呈獻禮,建築物在2000年擴建,工程包括興建三個王國聚會所。

不過,促成這麼顯著增長的基礎,卻是在遭受猛烈迫害的時候奠下的。我們無法盡述弟兄姊妹在那段日子所遭受的迫害,他們所受的苦也是非筆墨所能形容的。因此,見證人數目不斷增長,必然是耶和華的功勞,因為忠貞的見證人在他的蔭下,找到了庇護所。(詩篇91:1,2)耶和華對忠信的僕人提出保證:「凡為了攻擊你而造的武器,都必失去功用。審判的時候,凡起來開口指控你的,你都要定他們的罪。這是耶和華的僕人所承受的產業」。(以賽亞書54:17

為了保存這份無價的「產業」,羅馬尼亞的耶和華見證人,決不會忘記以往弟兄姊妹所流的眼淚,也不會忘記他們為了正義所忍受的苦楚。他們決心效學這些弟兄姊妹的信心。(以賽亞書43:10;希伯來書13:7

[第72頁的附欄]

羅馬尼亞簡介

地理 羅馬尼亞的總面積是23萬8000平方公里,在地圖上看略呈橢圓狀,東西兩端相距約720公里。毗鄰的國家(順時針從北面開始)是烏克蘭、摩爾多瓦、保加利亞、塞爾維亞及黑山共和國、匈牙利。

國民 總人口2200萬,包括外國和本地的不同族群,例如羅馬尼亞人、匈牙利人、德國人、猶太人、烏克蘭人、吉卜賽人等。至少七成國民屬於羅馬尼亞正教會。

語言 官方語言是羅馬尼亞語。羅馬尼亞語源自古羅馬人的語言,拉丁語。

經濟 百分之40的勞動人口從事農耕、伐木和捕魚;百分之25的人從事製造、採礦和建築行業;百分之30的人從事服務行業。

糧食 主要糧食有玉米、馬鈴薯、甜菜,小麥和葡萄。主要牲畜是羊,另外還有牛、豬和家禽。

氣候 不同地區的氣溫和降雨量有所不同。整體而言,氣候溫和,四季分明。

[第74頁的附欄]

羅馬尼亞各具特色的地區

羅馬尼亞大部分地區都是農村,全國可劃分為幾個古老而迥異的地區,包括馬拉穆列什、摩爾達維亞、特蘭西瓦尼亞和多布羅加等。馬拉穆列什位於北部,是惟一沒有被羅馬侵略過的地區,居民住在偏僻的山村,保留著達契亞人的祖傳文化。摩爾達維亞在東部,這裡有出名的釀酒廠、礦泉和建於15世紀的修道院。瓦拉幾亞位於南部,是羅馬尼亞首都兼最大城市布加勒斯特的所在地。

特蘭西瓦尼亞坐落在羅馬尼亞中部。這個高原地區完全被喀爾巴阡山脈環抱,有不少中世紀城堡、古城和遺跡。小說裡的吸血鬼德古拉,傳說也是出自這個地方。德古拉這個人物的原型是15世紀的一個王子,名叫弗拉德·德古拉,綽號弗拉德·特佩斯或魔鬼弗拉德。他慣用酷刑對付仇敵,故以「惡魔之子」為人所知。來這裡遊覽的人,自然也想看看吸血鬼曾出沒的地方。

多布羅加瀕臨黑海,海岸線長約250公里,跟多瑙河三角洲接壤。多瑙河是歐洲第二大河,流經羅馬尼亞南部邊界,灌溉該國大部分土地。羅馬尼亞的自然生態多種多樣,佔地4300平方公里的三角洲是歐洲最大的濕地,在這裡棲息的鳥類超過300種;魚類達150種;從柳樹到睡蓮,植物也有1200種。

[第87頁的附欄]

從崇拜查勒摩克西到歸信羅馬尼亞正教

公元前若干世紀,蓋塔人和達契亞人就住在現今的羅馬尼亞。他們源自同一個祖先,崇拜查勒摩克西,即蒼天和死亡之神。現在,差不多所有羅馬尼亞人都聲稱信奉基督教。為什麼會有這個轉變呢?

羅馬在巴爾幹半島擴張勢力時,最大的威脅是蓋塔-達契亞聯盟。事實上,聯盟盟主戴凱巴路斯曾兩次打敗羅馬軍隊。可是,公元2世紀初,羅馬佔上風,並把聯盟的地區納入版圖,作為帝國的一個行省。達契亞行省繁榮富庶,吸引了不少羅馬移民。達契亞人跟羅馬移民通婚,學會拉丁語。他們的子孫就是羅馬尼亞人。

移民和商人把所謂的基督教引入達契亞行省。公元332年,君士坦丁大帝跟哥特人簽訂和約,基督教的影響力因而日增。哥特人是日耳曼民族的一支,住在多瑙河北部。

公元1054年,基督教會發生重大分裂,東正教脫離羅馬教會。羅馬尼亞人的地區落入東正教的勢力範圍,羅馬尼亞正教會遂應運而生。在20世紀後期,信奉羅馬尼亞正教的人數達1600萬,是巴爾幹半島各正教會中,人數最多的一個。

[第98-100頁的附欄或圖片]

炸彈如雨落下,我們卻高聲唱歌

特奧多爾·米龍

出生年份:1909年

受浸年份:1943年

簡介:坐牢時認識聖經真理,在納粹集中營和共產黨勞動營度過了14個年頭。

1944年9月1日,德軍撤退,我和151個弟兄以及其他囚犯從塞爾維亞的博爾集中營被解往德國。有時,我們在田邊拾到少許甜菜,就分來吃。無論有什麼,我們都一同享用。如果有人太虛弱不能走路,強壯的弟兄就用手推車載他繼續前行。

我們終於來到火車站,休息了大約四個小時,大家就合力卸下貨物,把兩個無蓋的車廂騰空,然後上火車離去。車廂裡很擠,大家只能站著。我們沒有禦寒衣物,每人只有一條毛毯。下起雨來,我們只好用毛毯擋雨,就這樣過了一夜。第二天早上10點,列車抵達一個村落時,車頭被兩架飛機投下的炸彈炸壞了,不能開動。我們的車廂緊接著火車頭,但我們全都安然無恙。發生這起事故後,我們的火車接上另一個火車頭,就繼續向目的地進發。

火車走了100公里後,在另一個車站停了兩個小時。這裡有些男女挽著裝了馬鈴薯的籃子。我們以為他們是賣馬鈴薯的,誰知錯了。原來他們是我們的基督徒弟兄姊妹。他們聽到我們的遭遇,知道我們必定很餓,所以給我們每人三個煮熟的大馬鈴薯、一片麵包和少許食鹽。這些彷彿來自「天上的嗎哪」使我們有氣力熬過接著的48小時。12月初,我們來到匈牙利的松博特海伊。

我們在松博特海伊過冬,只有從雪地裡挖出來的玉米吃。1945年3月和4月,這個美麗的市鎮被炸彈轟炸,滿街都是身首異處的屍體。許多人被活埋在瓦礫中,有時我們會聽到他們的呼救聲。我們用鐵鏟和其他工具救出了一些人。

我們周圍的房屋都被炸彈擊中,但我們所住的房子卻沒有。每當聽到空襲警報,人人都慌忙躲藏。起初我們也亂跑,但很快發覺跑也沒用,因為沒有什麼地方是安全的。後來,我們留在原來的地方,並盡量保持鎮靜。不久,押解我們的衛兵就常常跟著我們,他們說或許因為我們的緣故,他們也能得到上帝的保護。4月1日,即我們留在松博特海伊的最後一晚,炸彈前所未見地如雨落下。我們留在房子裡唱歌讚美耶和華,感謝他幫助我們保持內心的安寧。(腓立比書4:6,7

第二天,衛兵下令起程前往德國。我們有兩輛馬車。我們坐馬車和徒步走了約100公里,來到離蘇聯邊界13公里的一個森林。一個有錢的地主讓我們在他那裡過了一夜。次日衛兵釋放了我們。我們實在很感謝耶和華,因為他在身體和靈性上都扶持我們。我們彼此含淚話別,有的徒步,有的坐火車,各自回家去。

[第107頁的附欄]

真基督徒的愛心

1946年,羅馬尼亞東部鬧饑荒。該國有些地區在大戰期間沒有受太大影響,人民生活卻十分貧困。雖然這樣,住在這些地區的耶和華見證人仍然捐出食物、衣服和金錢,援助東部的弟兄姊妹。例如在鄰近烏克蘭的錫蓋圖-馬爾馬切伊鎮,一些在鹽礦工作的弟兄向公司購買食鹽,然後賣給附近城鎮的居民。他們用掙來的錢買玉米,送給有需要的弟兄。與此同時,瑞典、瑞士和美國等地的耶和華見證人也慷慨解囊,捐出5噸食物。

[第124,125頁的附欄或圖片]

我們竟能想起1600節經文

迪奧尼謝·瓦爾丘

出生年份:1926年

受浸年份:1948年

簡介:自1959年起,他在多個監獄和勞動營裡被囚共超過五年。2002年去世。

被囚期間,我們獲准跟家人通信,還可以收到他們寄來重5公斤的包裹。只有那些完成指定工作的人才能領取包裹。我們常常把食物均分,這意味著每次都把食物分成30份。有一次,我們把兩個蘋果切成30份,每個人只得到一點兒,但總比肚子空空好一些。

在監獄裡沒有聖經,也沒有聖經書刊,但藉著回憶以往學過的聖經知識和彼此交換心得,我們得以在屬靈方面保持強壯。我們有個安排是,每天早上一個弟兄會想出一節經文,然後我們利用規定的散步時間(約15至20分鐘)互相轉述、低聲誦念並沉思經文的含義。我們20個人擠在面積只有2米乘4米的牢房,用大約30分鐘評論這節經文。就是這樣,我們總共想起了1600節經文。中午,我們會思考不同的聖經話題,連同20至30節相關的經文。我們都把學過的資料默記在心。

起初,一個弟兄覺得自己年紀太大,記不住這麼多經文。可是,他低估了自己的能力。他聽我們反覆朗讀20次左右,已能背誦經文,這令他高興極了。

我們雖然又飢餓又虛弱,但在屬靈方面,耶和華卻繼續餵養我們,使我們保持健壯。獲釋後,我們繼續鞏固靈性,因為秘密警察繼續迫害我們,試圖破壞我們的信心。

[第132,133頁的附欄]

複製方法

20世紀50年代,複製聖經書刊最簡便的方法,就是用複寫紙抄寫資料。這樣做雖然又慢又單調,卻令抄寫的人得益不淺,因為他們會記得很多資料。這樣,一旦被捕入獄,他們就有許多屬靈資料可以跟人談論,鼓勵別人。弟兄也會用打字機複製靈糧,但在當年,要擁有打字機,就得先向警察局申請許可證,可是許可證是很難拿到的。

20世紀50年代末,弟兄們開始用油印機或蠟紙印刷機複製書刊。他們自製蠟紙:先混和膠水、明膠和蠟液,然後把混合液均勻地倒在一個長方形平面上,最好是玻璃,讓混合液形成一層薄薄的蠟。他們用自製的特別墨汁在紙上抄寫資料,墨汁乾了以後,字會凸出來。他們把紙鋪在蠟上,然後壓平,這樣就造成一張蠟紙。可是蠟紙不耐用,弟兄要不斷製造新的蠟紙。用這個方法複製資料並不安全,因為資料用手抄寫,弟兄的筆跡很容易會被人認出來。

從20世紀70年代直到禁制解除前幾年,弟兄模仿一部奧地利型號的印刷機,自製了十多部輕便的手動印刷機。這些印刷機所用的模版是用塑料紙造的。弟兄給這部印刷機起了個綽號叫米爾。自70年代後期起,弟兄得到幾台小型單張紙平版印刷機,但由於不會製造印版,那幾台機器就被擱在一旁。1985年,一個本是化學工程師的弟兄從捷克斯洛伐克前來,教弟兄學會製印版。之後,印刷的數量和素質就大大改善了。

[第136,137頁的附欄或圖片]

耶和華給我所需的訓練

尼古拉·本塔魯

出生年份:1957年

受浸年份:1976年

簡介:在共產政權統治時期,他負責印刷聖經書刊,現在跟妻子韋羅妮卡一起做特別先驅。

1972年,我在瑟切萊鎮開始學習聖經,四年後受了浸,當時18歲。那時候傳道工作是受禁制的,聚會只能以書籍研究班的規模舉行。雖然這樣,我們經常收到靈糧,甚至有機會邊聽錄音帶、邊看彩色幻燈片,欣賞聖經戲劇呢。

受浸後,我奉派放映幻燈片。兩年後,我有幸負責購買紙張,供秘密印刷室使用。1980年,我開始學習印刷技術,協助印製《守望台》《警醒!》以及其他聖經書刊,所用的工具是一部油印機和一部小型的手動印刷機。

就在這段日子,我認識了韋羅妮卡,一個忠心事奉耶和華的姊妹。後來我們結了婚。在工作上,韋羅妮卡全力支持和幫助我。1981年,奧地利分部派來奧托·庫格利奇弟兄教我操作第一部單張紙平版印刷機。1987年,我們在克盧日-納波卡安裝第二部印刷機。這一次,我奉派訓練其他弟兄操作這台機器。

1990年禁令撤銷後,有8個月的時間,我、韋羅妮卡和兒子弗洛林繼續負責印製和分發聖經書刊。弗洛林幫忙整理印好的材料,經檢點的印張會在壓平、切邊、裝訂、包裝後運走。2002年,我們一家三口奉派到米濟爾鎮做先驅。米濟爾鎮位於布加勒斯特以北約80公里,人口有1萬5000。我和韋羅妮卡是特別先驅,弗洛林是正規先驅。

[第139,140頁的附欄或圖片]

耶和華遮住敵人的眼

安娜·維烏森庫

出生年份:1951年

受浸年份:1965年

簡介:十來歲的時候曾跟父母一起複製聖經書刊,後來有份把書刊翻譯成烏克蘭語。

1968年的一天,我把《守望台》資料抄寫在蠟紙上,一時粗心大意,沒有把蠟紙收藏起來,就去參加聚會。午夜,我剛剛回到家裡,聽見有一輛汽車在門前停下。我還來不及看清是誰,五個手持搜查令的秘密警察已經走了進來。我很害怕但仍然保持鎮靜。與此同時,我懇求耶和華原諒我的疏忽,向他保證以後不再這麼大意。

警官在桌前坐下,蠟紙就在他旁邊。我聽到停車的聲音時,已急忙用布蓋住蠟紙。他們搜查了幾個小時,警官一直坐在那裡。警官寫報告時,手離蠟紙只有幾寸,有許多次,他還伸手拉平那塊蓋著蠟紙的布。他在報告裡說,警察在屋內和各人身上都找不到任何違禁書刊。

雖然這樣,秘密警察仍然把爸爸帶到巴亞馬雷作進一步調查。我和媽媽為了爸爸的安危熱切地向上帝禱告,也感謝耶和華在當晚保護了我們。幾天後爸爸回來了,我們都感到如釋重負。

之後不久,有一天我在抄寫聖經資料時,又聽到有車子停在門外。我馬上熄燈,從窗簾縫看出去,見到幾個男子身穿制服,佩戴發亮的肩章,他們下車走進對面的房子。第二天晚上,又來了另一隊人。我們相信他們是秘密警察。雖然這樣,我們還是如常複印書刊,但為免被人發現,印好的刊物都改從屋後的花園運走。

有一句話爸爸常常掛在嘴邊,他說:「耶和華把我們和仇敵隔開,就像當日用雲柱把以色列人和埃及人隔開一樣。」(出埃及記14:19,20)我們親身體驗到,爸爸的話確實沒錯。

[第143,144頁的附欄或圖片]

多虧排氣管斷了

特拉揚·基拉

出生年份:1946年

受浸年份:1965年

簡介:工作受禁制期間,曾參與印製和運送聖經書刊。

在夏初的一個星期天,我把八袋聖經書刊放進自己的汽車裡。行李箱放不下八袋書,於是我把後座移開,把剩下的放在那裡,用毛毯蓋好,上面再放一個靠墊。任何人往車裡看,都會以為我們一家準備到海灘去。為了進一步掩人耳目,我在行李箱裡的袋子上也蓋了一塊毛毯。

我們禱告祈求耶和華賜福,之後一家五口,我和妻子、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就出發,把書刊運送到特爾古穆列什和布拉索夫去。我們一邊唱王國詩歌,一邊向目的地進發。車子走了大約100公里後,接著的一段路坑坑窪窪,很不好走。車子由於負荷過重而往下墜,排氣管被路上的什麼東西撞斷了。我下車拾起那節掉下來的管子,放在備用輪胎旁邊的毛毯上。之後我們開車,車子邊走邊轟隆隆地響。

來到盧杜什鎮,警察截停我們的車子,要檢查車子是否適宜在路上行駛。他查看過發動機的編號,測試過喇叭、擋風玻璃、照明系統等設備後,要求看看備用輪胎。向車尾走的時候,我把頭探進車窗,低聲對妻兒說:「禱告吧,現在只有耶和華能幫我們了。」

我打開行李箱時,警察立即發現了那節排氣管。他問道:「這是什麼東西?你要付罰款!」終於找到了把柄來罰我們,警察很滿意地結束檢查。我關上行李箱,鬆了一口氣,付罰款從來沒有這麼開心的!我們只遇上這一場虛驚,之後就順利把聖經書刊送到弟兄們手上了。

[第147-149頁的附欄或圖片]

遇上秘密警察

維奧麗卡·菲利普

出生年份:1953年

受浸年份:1975年

簡介:1986年開始全時服務,是伯特利家庭的成員。

我和姐姐奧莉卡成為耶和華見證人時,受到家人猛烈的反對。雖然這種經歷不好受,卻裝備我們面對前頭的考驗,應付秘密警察的盤查。1988年12月的一個晚上,我就遇上了他們。當時,我跟奧莉卡一家住在靠近匈牙利邊界的奧拉迪亞城。

那天,我前往負責統籌翻譯工作的弟兄的家,手提包裡有一本要校對的雜誌。我沒有覺察到秘密警察正在該區搜查,盤問住戶及到訪的客人。幸好,我及時把雜誌燒掉。之後,他們要進一步查問我和另一些見證人。

我被盤問了一整夜,第二天他們又搜查我登記的住址,烏萊亞庫-德蒙特村附近的小房子。其實這房子是弟兄的秘密倉庫,不是我住的地方。警察在這裡找到弟兄所用的工具和物品後,就把我帶回警察局。他們用橡皮棍打我,要我供出物主或聯絡人的身份。我懇求耶和華,使我雖受毒打也能忍受得住。禱告後我感到鎮靜多了,每打一下也只是疼幾秒鐘而已。不久,我的雙手腫得很厲害,我很擔心今後不能寫字了。那天晚上,他們釋放了我。我身無分文,飢腸轆轆,極度疲倦。

我走到公共汽車站,秘密警察在後面跟蹤。我被盤問時,沒有透露自己實際住在哪裡,所以不能回奧莉卡的家,免得連累她一家人。我不知道該去哪裡、該做什麼,於是向耶和華懇切禱告,告訴他我很需要食物,很想睡在自己的床上。我不禁問自己:「我是不是要求太多呢?」

到達車站時,一輛公共汽車快要開走。我拔腿奔跑,上了車,雖然身上一分錢也沒有。車子的目的地正巧是我住的村子。秘密警察也登上車子,查問車子到哪裡去,之後就下車走了。我推測另一些警察會在烏萊亞庫-德蒙特村等我。幸好的是,司機沒有趕我下車。我問自己,為什麼要到烏萊亞庫-德蒙特村去呢?我不想回到自己的小房子去,因為那裡沒有食物,甚至連床也沒有。

到達奧拉迪亞市郊時,我仍在禱告,向耶和華訴說自己的心願。當司機停車讓朋友下車時,我也乘機下車。汽車開走後,我心裡頓時輕鬆了很多,我一路小心翼翼,走到一個相識的弟兄住的地方。進門時,他妻子剛從爐裡把食物端出來——是我喜愛的菜燉牛肉!他們邀請我跟他們一家共進晚餐。

夜色漸濃,我看沒什麼危險就起程返回奧莉卡的家,在自己的床上好好睡了一覺。沒錯,耶和華應允了我的禱告,實現了我的兩個願望。我既能享用一頓美食又能睡在自己的床上。耶和華是多麼仁愛的父親啊!

[第155頁的附欄]

年輕人繼續專注於屬靈的事

羅馬尼亞見證人遭受迫害期間,年輕基督徒忠貞不二,實在值得稱讚。許多年輕人為了傳講王國的好消息,不惜冒著喪失自由的危險。可是現在,他們面對的考驗跟以前不一樣。很可惜,有些人竟鬆懈下來,失足絆倒。不過大部分年輕基督徒都繼續專注於屬靈的事。例如在坎皮亞-圖齊鎮,有一群年輕基督徒是高中學生。他們利用早上的小休,在學校的花園或操場一起討論每天的經文,有時還有其他同學加入。

一個年輕姊妹說:「跟事奉上帝的人一同讀當天的經文,能保護我的靈性,讓我有一段時間不用跟其他同學在一起。看見身邊還有其他耶和華見證人,使我得到很大的鼓勵。」該校的女校長和一些老師都很讚賞這些優秀的年輕人。

[第160頁的附欄]

確立宣講好消息的合法權利

2003年5月22日星期四,羅馬尼亞文化及宗教部頒布法令,重申耶和華見證人是該國認可的宗教團體。這意味著耶和華見證人享有法律賦予宗教團體的一切權利,例如可以向人傳道和興建王國聚會所。其實,早在1990年4月9日,耶和華見證人已在羅馬尼亞取得法律認可。多年來見證人為享受合法權利而奮戰,這項重申說明最後勝利屬於我們。

[第80,81頁的附欄或圖表]

羅馬尼亞——屬靈大事年表

1910年

1911年: 卡羅伊·紹博和約瑟夫·基斯從美國返回羅馬尼亞。

1920年: 在克盧日-納波卡設立分部辦事處,負責督導阿爾巴尼亞、保加利亞、匈牙利、羅馬尼亞和前南斯拉夫境內的傳道活動。

1924年: 分部在克盧日-納波卡購置物業,包括一個印刷廠。

1929年: 改由德國分部督導羅馬尼亞的傳道活動,後來則由瑞士的中歐辦事處接手。

1938年: 羅馬尼亞辦事處被政府查封及勒令關閉。分部現址在布加勒斯特。

1940年

1945年: 耶和華見證人正式註冊為合法團體。

1946年: 大約1萬5000人參加首個在布加勒斯特舉行的國際大會。

1947年: 在8月和9月,艾爾弗雷德·拉泰文和馬丁·毛焦羅希探訪羅馬尼亞。

1949年: 共產黨政府禁制耶和華見證人,沒收分部的所有物業。

1970年

1973年: 以往瑞士分部負責督導羅馬尼亞的傳道活動,現在由奧地利分部接手。

1988年: 中央長老團的代表探訪羅馬尼亞。

1989年: 共產政權倒台。

1990年: 耶和華見證人取得法律認可。恢復舉行大會。

1991年: 羅馬尼亞語《守望台》以四色印刷,跟英語同期出版。

1995年: 分部在布加勒斯特重新成立。

1999年: 舉行首個組織事務訓練班。

2000年

2000年: 發行羅馬尼亞語的《希臘語經卷新世界譯本》。

2004年: 首個大會堂(位於內格雷什蒂-瓦什山)舉行呈獻禮。

2005年: 傳道員數目達3萬8423人。

[圖表]

(見出版物)

傳道員總數

先驅總數

4萬人

2萬人

1910年1940年1970年2000年

[第73頁的地圖]

(排版後的式樣,見出版物)

波蘭

斯洛伐克

匈牙利

烏克蘭

摩爾多瓦

羅馬尼亞

薩圖馬雷

奧拉迪亞

阿拉德

內格雷什蒂-瓦什山

巴亞馬雷

馬拉穆列什

布勒比

比斯特里察

托普利察

克盧日-納波卡

特爾古穆列什

穆列什鹽礦鎮

特蘭西瓦尼亞

喀爾巴阡山脈

弗勒特烏齊

伯爾克烏齊

伊沃科蒂

普魯特河

摩爾達維亞

布拉索夫

瑟切萊

米濟爾

布加勒斯特

瓦拉幾亞

加拉茨

布勒伊拉

多瑙河

多布羅加

塞爾維亞及黑山共和國

保加利亞

馬其頓

[第66頁的整頁圖片]

[第69頁的圖片]

1911年,卡羅伊·紹博和約瑟夫·基斯返回家鄉,傳講王國的好消息

[第70頁的圖片]

帕拉斯基娃·卡爾馬爾(坐著),跟丈夫和八個兒女合攝

[第71頁的圖片]

加夫里勒·羅莫亞

[第71頁的圖片]

埃萊克·羅莫亞和妻子伊麗莎白

[第77頁的圖片]

在克盧日-納波卡興建新分部辦事處(1924年)

[第84頁的圖片]

由於迫害加劇,書刊用不同的名稱印行

[第86頁的圖片]

尼切·帕利斯由希臘回到羅馬尼亞,協助傳道工作

[第89頁的圖片]

聆聽留聲機播出聖經演講,1937年

[第95頁的圖片]

馬丁·毛焦羅希和妻子馬麗亞(前),帕姆菲爾·阿爾布和妻子埃列娜

[第102頁的圖片]

1945年,在巴亞馬雷舉行的分區大會

[第105頁的圖片]

1946年,全國大會的宣傳海報

[第111頁的圖片]

米哈伊·尼斯托爾

[第112頁的圖片]

瓦西里·薩巴達克

[第117頁的圖片]

秘密警察使用的偷聽器

[第120頁的圖片]

位於多瑙河三角洲佩里普拉瓦的勞動營

[第133頁的圖片]

米爾

[第134頁的圖片]

尼古拉·本塔魯和妻子韋羅妮卡在地窖裡的密室

[第138頁的圖片]

杜米特魯·切潘阿魯和妻子多依娜

[第138頁的圖片]

彼得·蘭卡

[第141頁的圖片]

20世紀80年代舉行的大會

[第150頁的圖片]

1993年在羅馬尼亞舉行的首屆先驅訓練班

[第152頁的圖片]

羅伯托·弗蘭切斯凱蒂和妻子伊梅爾達

[第156,157頁的圖片]

雖受教士強烈反對,許多人出席1996年舉行的「敬神和平的使者」國際大會

[第158頁的圖片]

(1)在特爾古穆列什的綜合大樓,共有七間王國聚會所

(2)位於布加勒斯特的羅馬尼亞分部

(3)內格雷什蒂-瓦什山的大會堂

[第161頁的圖片]

分部委員會成員,順時針由上左起:達尼埃爾·迪尼古拉、喬恩·布倫卡、加布里埃爾·內格羅尤、杜米特魯·烏和揚·羅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