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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旺達

盧旺達

盧旺達

盧旺達(盧安達)既是非洲最小的國家之一,也是非洲最美麗的國家之一,素有「千丘之國」之稱。境內有山巒、森林、湖泊、瀑布,以及種類繁多的動植物。山陵地區的西面是剛果民主共和國 *,北面是烏干達。山區以高聳的維龍加火山群為主,其中卡里辛比山是最高峰。卡里辛比山是一座死火山,高約4500米(14700英尺),山頂長年被冰雪覆蓋。在這片山陵地區,茂密的竹林和雨林布滿了山坡,充滿生氣、鬱鬱蔥蔥。瀕臨滅絕的金長尾猴在樹枝和藤蔓間悠來蕩去。我們還可以看到盧旺達的一個珍寶——山地大猩猩。

奇花異木和蔭蔭綠樹從山坡一直伸展到基伍湖和尼雍圭森林。尼雍圭森林是個自然保護區,棲息著黑猩猩、黑白疣猴和七十多種哺乳類動物,還有約二百七十種樹木和約三百種鳥類。蝴蝶飛舞,蘭花盛放,為這個保護區倍添美麗。

在尼雍圭森林的中心地帶,有一條細小的溪流默默地向東流淌,跟其他河流相繼匯合,流入維多利亞湖。河水從維多利亞湖奔湧而出,蓄勢待發,展開漫長的旅程,向北流經埃塞俄比亞、蘇丹、埃及,直至地中海。這條河就是尼羅河,由中非叢林起初的涓涓細流,流經約6800公里(4240英里),成為了世界上最長的河流之一。

艱苦歲月

不幸的是,盧旺達這個小國曾飽受血腥的暴行蹂躪。國內爆發了一場現代歷史上極其殘酷的種族滅絕大屠殺,成千上萬的男女和孩童慘遭殺害。一幕幕觸目驚心、慘絕人寰的屠殺場面,被世界各地的媒體報導出來。這些滅絕人性的暴行令許多人不寒而慄,不明白人怎麼會如此喪盡天良!(傳道書8:9

在這段悲慘歲月和隨後的艱難日子裡,耶和華的忠僕是怎樣應付過來的呢?正如尼雍圭森林的那條涓涓細流,雖然微弱、毫不顯眼,卻能克服重重障礙,無懼非洲的炎炎烈日,匯成壯觀的尼羅河。在盧旺達,耶和華的子民也克服了重重障礙,熬過了猛烈的迫害,始終堅定不移地事奉上帝,鼓勵了全球的弟兄姊妹,令他們力上加力。盧旺達的弟兄姊妹顯出了愛心和信心,對上帝忠貞不渝,他們的感人經歷必定會打動你的心。我們希望你讀過他們的故事後,更珍視和耶和華的關係,更珍愛基督徒弟兄團體。

初露真理之光

關於盧旺達的傳道工作,最初的報導見於《1971耶和華見證人年鑑》(英語)。該《年鑑》說:「今年[1970年]3月,一對特別先驅夫婦得以進入盧旺達,在首都基加利(吉佳利)展開傳道工作。當地人十分熱情,對王國信息有很好的反應,一個對聖經感興趣的人更開始向人傳道。先驅夫婦向當地說斯瓦希里語的人傳道,儘管說這種語言的人不多,但他們已建立了十個聖經研究。這對夫婦正盡力學習基尼阿萬達語,以求向更多人傳道。」

報導提到的特別先驅夫婦是來自坦桑尼亞(坦尚尼亞)的奧登·姆瓦伊索巴和妻子埃內亞。由於他們不懂當地的語言基尼阿萬達語,於是先向說斯瓦希里語的人傳道,而說這種語言的人大多是來自剛果和坦桑尼亞的。1971年2月,盧旺達共有四個傳道員提交傳道報告。那時,還沒有基尼阿萬達語的聖經出版物。由於語言上的障礙,傳道工作進展緩慢。

1974年,一位在肯尼亞(肯亞)服務的分區監督史丹利·馬孔巴首次探訪盧旺達。這位勇敢的弟兄憶述:「由於從烏干達和盧旺達的交界往魯亨蓋里的公共汽車不多,我們只能坐卡車去。我站在擁擠的車上,腳連挪都不能挪。妻子倒是可以坐在司機旁邊。當我們到達目的地時,她幾乎認不出我來,因為我已經渾身都是土了。由於路途顛簸,我的背疼死了,結果在接著的一週和隨後的小規模分區大會裡,我都只能坐著發表演講。要探訪弟兄時,我不能預先告訴他們會幾時到達,因為根本不肯定有什麼車可坐!」

本地弟兄返回盧旺達

加斯帕爾·盧華卡布布是個盧旺達人,當時在剛果的一個銅礦任技師。他說:「1974年,我在科戶韋齊參加了王國職務訓練班,邁克爾·波特奇是其中一個導師。他說,在金沙薩(金夏沙)的分部辦事處希望找一個盧旺達裔的長老回盧旺達去,協助當地的傳道工作。他問我願不願意回國去,我回答說要跟妻子梅拉妮商量一下。

「那時,銅礦公司的老闆正打算讓我去德國受訓。我的工作表現不錯,老闆時常給我漲工資。儘管這樣,我和妻子不出幾天就做好了決定。我告訴波特奇弟兄我們願意回盧旺達去。老闆對我的決定大惑不解,他說:『你在這兒不是也可以做耶和華見證人嗎?幹嗎要回盧旺達去呢?』甚至一些心懷好意的弟兄也勸阻我說:『你有四個孩子,讀讀路加福音14:28-30,坐下來想清楚。』可是,我們並沒有動搖。

「老闆付了我們回盧旺達的機票錢。1975年5月,我們到達基加利,並租了一間土坯房。這間房子跟我在銅礦公司工作時的房子天差地遠。那時,我們的房子什麼都有,但現在只有泥磚泥地。然而,我們已做好準備,要勇往直前,絕不後退。」

由於從外國來的特別先驅用斯瓦希里語跟人交談,很多人誤以為他們是來教斯瓦希里語的。直到盧華卡布布弟兄一家來到,人們的想法才改變過來,因為他們一家能用基尼阿萬達語的聖經教導人上帝王國的真理。

後來,盧華卡布布弟兄還把《這王國的好消息》冊子譯成基尼阿萬達語。這本32頁的小冊子在1976年出版,受到了廣泛的關注。無論在公共汽車上還是街頭,都有人閱讀。冊子使用上帝的名字「耶和華」,引發了不少議論。

盧旺達人接受真理

當時,國內只有大約11個傳道員,大部分都不是盧旺達人。朱斯坦·魯瓦加托雷是早期接受真理的盧旺達人之一。他跟來自坦桑尼亞的特別先驅學習聖經。由於先驅們不懂法語和基尼阿萬達語,所以他們用斯瓦希里語來教導他聖經真理。朱斯坦為人友善、性格開朗,他在1976年受浸,住在薩韋。薩韋就是1900年盧旺達國王最初允許天主教教士傳教的地方。朱斯坦記得,當時人們對聖經真理充滿好奇,很想知道聖經中的道理究竟是怎樣的。但是,教士們非常敵視耶和華見證人,不許信眾接觸見證人,也不許他們接受見證人的書刊。

費迪南·穆加魯拉是個堅毅的弟兄,他也是早期接受真理的盧旺達人。1969年,他住在剛果東部時,得到了一本斯瓦希里語的《導至永生的真理》。後來,他知道離自己最近的耶和華見證人住在哪裡時,就跟兩個朋友一起每星期五走80公里(50英里)去參加聚會和學習聖經,星期一再走回家。穆加魯拉弟兄在1975年受浸,他的一個聖經學生也在同一天受了浸。1977年,他開始在盧旺達做特別先驅。他記得,在1976年,盧華卡布布弟兄家的客廳裡舉行了一個分區大會,有34人參加,3個人受了浸。

海外傳道員被拒入境

中央長老團一向關注世界各地的傳道地區有什麼需要,很早就委派了海外傳道員(現稱特派傳道員)去盧旺達。1969年,守望台基列聖經學校第47屆的畢業生中,有四個被派到盧旺達服務。

其中一個畢業生是尼古拉斯·福納,他憶述:「1月底,諾爾弟兄向畢業生分發委任信,宣布我們會被派到什麼地區服務。我聽見他說,保羅·埃文斯和妻子瑪麗蓮會前往盧旺達。接著,諾爾弟兄對我和妻子說:『你們也會跟他們一起到盧旺達去!』我們興奮極了,畢業典禮一結束,就跑到基列學校的圖書館裡,找來一張大地圖,看看盧旺達在哪裡。不過,後來我們收到組織的信,說申請不到我們進盧旺達的入境許可證。我和妻子雖然很失望,但我們願意接受新的委派,跟埃文斯夫婦一起去剛果。」

1976年,基列學校第60屆的畢業生中有兩對夫婦被派到盧旺達。他們獲准入境後,就租了一個房子,開始勇敢地傳道,並學習基尼阿萬達語。三個月後,他們的簽證到期了,卻得不到續簽。於是他們被派到剛果東部的布卡武服務。

「他們很熱心」

20世紀70年代中期,從坦桑尼亞和剛果來的特別先驅由於各種不同的原因離開了盧旺達。這時候,盧旺達的本地弟兄開始做先驅,努力把傳道工作擴展到全國各地。1978年,《真理》書和兩份傳單被翻譯成基尼阿萬達語。此外,基尼阿萬達語版的《守望台》雜誌也以月刊出版。這些出版物對傳道工作大有幫助。海外傳道員曼弗雷德·托納克提到早期的盧旺達先驅,說:「他們很熱心,用很多時間向人傳道。新人都效法他們的榜樣。」

加斯帕爾·尼永吉拉談到當時是怎樣傳講好消息的,說:「我在1978年受浸,在那段時期,很多人接受了真理,大會常常有幾百個人參加,令教士們很害怕。我們傳道時就像一大群蝗蟲!常常會有大概20個傳道員從基加利的市中心出發,徒步走差不多9公里(6英里)到卡農比,隨走隨傳;吃過午飯後,再繼續走7公里(4英里)到馬薩卡,傍晚才坐公共汽車回到基加利。全國各地的傳道員都這樣一群群地出去傳道,難怪別人以為總共有幾千個耶和華見證人呢。有些人因而批評我們,結果政府拒絕給我們法律認可。」

盧旺達的弟兄姊妹們熱愛真理,很想體驗一下跟其他國家的同工共聚的喜樂。1978年12月,大約37個盧旺達弟兄姊妹包括孩子,經烏干達前往肯尼亞的內羅畢(奈洛比),參加「勝利的信心」國際大會,路程超過1200公里(750英里)。途中交通不便,車輛常常發生故障,加上烏干達政局不穩,令旅程十分艱辛。大會代表到達肯尼亞邊境時,竟被烏干達的邊防人員誤以為是間諜而遭逮捕。他們被押到烏干達的坎帕拉(康培拉)陸軍總部,接受烏干達的總統伊迪·阿明(伊迪·阿敏)親自審問。幸而總統對他們的解釋很滿意,下令釋放了他們。弟兄們到達內羅畢時,雖然錯過了大會第一天的節目,但看到許許多多來自不同國家的弟兄和睦共聚,這個情景令他們多麼歡欣!

尋求法律認可

耶和華見證人教導的聖經真理和提倡的崇高道德標準,並不是人人都喜歡的,尤其是教士們。他們看見不少人跟耶和華見證人接觸,就很不高興。盧華卡布布弟兄記得:「許多人本來是虔誠的天主教徒、基督新教徒和基督復臨派教徒,他們都紛紛寫信脫離教會。一個弟兄形容傳道工作所發揮的影響就像烈火,迅速蔓延至各個教會。基加利會眾的聚會人數很快就超過了200。起初,我們人數不多,沒有引起教士們的注意,但隨著人數增加,有些教士就誣衊我們威脅到國家的安全。值得一提的是,大概就在這個時候,天主教會在盧旺達的大主教樊尚·恩森吉尤姆瓦成了執政黨的中央委員會委員。

「由於人數迅速增加,我們需要得到法律認可,好安排海外傳道員入境、建築王國聚會所和舉行大會。肯尼亞分部派了一個比利時弟兄歐內斯特·厄茲向政府提出申請,但沒有獲得當局批准。後來,在1982年,肯尼亞分部指示我們寫信給司法部長和內政部長,尋求法律認可。於是我們寫了信,我和兩個特別先驅也在信上簽了名,但始終沒有收到當局的答覆。」

在這段時期,耶和華見證人受到的反對有增無減。安托萬·魯圭扎是個沉靜、受人尊重的弟兄。他記得,有一次總統發表全國廣播,表示不會容許任何人貶低「盧旺達境內受認可的宗教」。人人都知道這是針對耶和華見證人而說的。不久,見證人的聚會就被禁止,而且謠言四起,說政府快要逮捕見證人。盧華卡布布弟兄更被兩次傳喚到國安局去接受訊問。

1982年11月,基亞拉·姆旺戈和妻子伊萊恩從內羅畢奉派到盧旺達,督導在布塔雷、吉塞尼和基加利舉行的分區大會,盧華卡布布弟兄在這些大會中擔任主席。基加利的分區大會剛一結束,盧華卡布布弟兄就被第三次傳喚到國安局。這一次,他一去不返!四天內,兩個曾在法律認可申請信上簽名的特別先驅也被逮捕。他們跟盧華卡布布弟兄未經審訊和辯護程序,就被監禁。其他弟兄也被逮捕,王國聚會所被查封。司法部長致信各轄區,宣布耶和華見證人的活動在全國被禁止。

後來,在1983年10月,這三個曾簽署法律認可申請信的弟兄受到審判,被控犯了詐騙罪,這些指控是全無根據的。審訊期間,控方沒有任何證人,也沒有呈上任何可作證的文件。儘管這樣,三個弟兄還是被判處兩年監禁。後來,政府實施大赦,連一些殺人犯也得到赦免,但這三個忠貞的弟兄卻沒有被釋放。在吉塞尼,有五個見證人在既沒有法庭判決,又沒有法庭下達法令的情況下,被無端關了差不多兩年之久。

牢獄生涯

牢獄生涯十分嚴酷。監獄每天只給囚犯一頓飯,也只不過是木薯和豆類。大約一個月才有一次肉吃。床上滿是跳蚤,但牢房擁擠,許多囚犯都只能睡在地上。用來洗漱的水也很少。此外,弟兄們還要跟兇殘的罪犯住在一起。獄警都很兇,但其中一個叫讓·法塔基的卻對弟兄十分友善。後來,他學習聖經並受浸成為見證人。這位忠心的弟兄一直做先驅直到現在。

盧華卡布布弟兄說:「我們在監獄的時候,大主教在獄中主持了一個彌撒。他告誡聽眾要提防耶和華見證人。後來,一些出席了這個彌撒的天主教徒問我們,為什麼大主教要這樣說,他們覺得見證人並不可怕。」

這時候,羅傑·珀爾斯和妻子諾埃娜從比利時來到基加利。羅傑是來基加利工作的。當時,那三個曾簽署法律認可申請信的弟兄還在獄中,羅傑於是去見司法部長,向他解釋我們的信仰,並婉轉地詢問為什麼政府反對耶和華見證人。司法部長打斷他說:「珀爾斯先生,我聽夠了!我們會送你乘下一班回布魯塞爾的飛機,你被驅逐出境了!」

這三個弟兄由於保持堅定,不懼威嚇,他們要坐滿兩年的牢才可以出獄。第二年的時候,他們被轉到另一所監獄去,相對來說,那裡的條件好多了。1984年11月,他們刑滿出獄。

迫害加劇

見證人繼續受到反對。電台廣播稱耶和華見證人不是好人,是極端分子。1986年3月,見證人被逮捕的情況已遍及到全國。其中一個被逮捕的是奧古斯丁·穆拉伊。他曾是初等和中等教育部的高級官員,因為嚴守政治中立而被免職。他不但受到報章抨擊,也常常在電台廣播中被指責。

弟兄姊妹在全國各地遭到逮捕,甚至懷孕的婦女和她們的年幼兒女也不能倖免。1986年年底,這些弟兄姊妹被轉押到基加利的中央監獄候審。由於耶和華見證人不唱愛國歌曲,不戴總統像章,也不買黨員證,人們就誤以為他們反對政府,想要顛覆政權。

福卡斯·哈基祖姆瓦米笑著說:「尼亞比辛杜會眾的弟兄是最先被逮捕的一批。我們其餘的人料到自己遲早也會被捕,傳道地區快要從監獄外面轉到監獄裡面了,因此決定發起一個大規模的傳道活動,先把『外面』的地區做完。我們在市集分發了許多雜誌和書刊,並向耶和華禱告,求他幫助我們在入獄前把地區做完。耶和華的確垂聽了。1985年10月1日,我們做完了地區,七天之後就被捕了。」

第二年,帕拉坦·恩桑祖韋莫和妻子法圖瑪被國安局逮捕。警察審問了他們8個小時,又徹底搜查了他們的家,之後,打算把他們夫婦和三個兒女押到監獄去。帕拉坦的弟弟跟在後面,途中把他們五歲的兒子和四歲的女兒帶走。結果,帕拉坦、法圖瑪和他們14個月大的嬰兒被囚。法圖瑪後來被轉押到另一所監獄,9個月後才獲釋。

同年,讓·齊特亞的四個兒女被學校開除。不久,齊特亞弟兄回家時,發現屋裡被徹底搜查,而妻子已被捕,只留下孩子在家裡。很快,齊特亞弟兄也被捕,跟妻子和其他弟兄一起囚在布塔雷的監獄。後來,被囚在布塔雷的見證人都被轉押到基加利的中央監獄。這其間,齊特亞弟兄的兒女就由基加利的弟兄照顧。

齊特亞弟兄憶述:「當時,弟兄姊妹都從其他監獄轉押到基加利的中央監獄,我們見面時就很高興地打招呼說『科默拉!』,意思是『加油!』。一個獄警聽到了,就喊叫說:『你們這群人瘋了!在監獄裡還加什麼油啊!』」

雖然遭到逮捕,耶和華見證人並沒有因而氣餒,其他心地正直的人也沒有因而害怕接觸見證人。迫害往往會帶來好結果。奧黛特·穆坎德凱齊是個精力充沛、性格開朗的姊妹,她也曾在那段時期被捕。她回憶說:「迫害期間,弟兄們常常被逮捕和毆打。一天,我們遇到一個放牧的女孩,叫約瑟芬。她在自己的聖經裡讀到早期的基督徒曾被迫害,遭人詆毀、鞭打和監禁。她知道見證人也被人迫害,就認定我們屬於正確的宗教,並請我們教她聖經。現在她是個受了浸的姊妹。」

加斯帕爾·尼永吉拉是個貨車司機,在見證人的活動被禁止期間,他常常要去肯尼亞的內羅畢,因此可以把書刊偷偷運進盧旺達。他在貨車裡特製了一個暗格,可以藏六箱書刊。與此同時,亨利·塞永阿也定期用摩托車把雜誌從烏干達的西南部帶進盧旺達。

政府一旦懷疑有見證人舉行聚會,就會前來搜查,因此,會眾要分成一個個小組舉行聚會。尼永吉拉弟兄憶述:「我在家裡加建了一個小房間,可以秘密地舉行聚會。我們把書刊放進塑料袋,然後埋在地裡,再蓋上木炭遮掩。」

逮捕的浪潮剛剛掀起時,讓-馬里耶·穆特津塔爾參加了1985年12月在內羅畢舉行的「緊守忠誠者」國際大會。當時,他才受了浸不久。他和伊薩耶·西博馬納回程時途經烏干達西南部,從弟兄們那裡收集了一些雜誌,打算帶回盧旺達。但入境時,這些雜誌被發現,於是兩人被捕。他們戴著手銬被押去審問,然後在冰冷的牢房過了一夜。不久,他們也被押送到基加利的中央監獄。獄中的大約140個被囚的弟兄姊妹,多麼高興可以聽到內羅畢大會的第一手信息!這些信息必定大大鼓勵了他們,強化了他們的信心。

被囚的弟兄們在獄中舉行聚會,也組織傳道,還教導一些囚犯讀書寫字。他們跟感興趣的人學習聖經,幫助許多新傳道員進步,能夠符合受浸的資格。這些傳道員有的在被捕前已經開始學習聖經,有的是在獄中認識真理的。

分區監督「探訪」監獄

一個弟兄談起1986年在基加利監獄的情況,說:「許多弟兄都在這裡坐牢。於是我們在獄中開會,談談可以怎樣鼓勵在外面的弟兄。我們決定寫信給他們,說我們做完了監獄裡的地區後,就可以回家了。在監獄裡,我們挨床逐鋪地傳道,又主持聖經研究。後來我們聽見外面的弟兄有分區監督探訪,我們也想有,於是向耶和華提出這個請求。不久,盧華卡布布弟兄第二次被捕入獄,他就是分區監督。對我們來說,這不就是分區監督探訪嗎?」

迫害期間,只有一個弟兄妥協。他戴上政治徽章後,那些不是見證人的囚犯就對他拳打腳踢,又羞辱他,說他是膽小鬼,連正在學習聖經的妻子也質問他為什麼不堅守忠義。這個弟兄後來寫信給法官,說自己只是一時糊塗,他仍然是個耶和華見證人。他也寫信向肯尼亞分部道歉。直到今天,這個弟兄仍然忠心地事奉耶和華。

在外面的傳道工作沒有停止

沒有被捕的弟兄姊妹繼續熱心傳道,每月平均傳道20個小時。阿爾弗雷德·塞馬利當時沒有被捕,他說:「雖然我沒有坐牢,但是已經做好心理準備隨時入獄。王國聚會所被查封,我們只好分成小組來舉行聚會,也繼續傳道。我把雜誌放在文件袋裡,裝作找工作的樣子進城,然後留意機會分發雜誌,跟人討論聖經。

「1986年,許多弟兄和對聖經感興趣的人都被關進監獄,連那些剛開始學習聖經的人也要坐牢。但弟兄們和新人都堅貞不屈。許多國家的見證人紛紛寫信給盧旺達總統,抗議見證人受到不公平的對待。電台報導,總統每天收到幾百封來信。這些信帶來了好結果。第二年總統就頒布特赦令,釋放了獄中的弟兄姊妹和對聖經感興趣的人。我們太高興了!」傳道員一獲釋,長老們就在基加利安排了浸禮,有36個人受浸,當中34個馬上報名做輔助先驅!

1986年,迫害達到高潮時,盧旺達平均有435個傳道員填交報告,當中大約有140個弟兄姊妹被囚。在這段時期,弟兄姊妹「信心的素質經過驗證」,成了當地耶和華組織的中流砥柱。(雅各書1:3

經過了80年代的動盪歲月後,盧旺達的會眾進入了一段比較和平的增長時期。接下來會有什麼事發生呢?許多人接受了真理,這些新信徒能不能表明自己是用防火材料建造的呢?(哥林多前書3:10-15)他們的信心能經受得住前頭的考驗嗎?且看下文分解。

戰亂和政治動盪

1990年,盧旺達有將近1000個熱心的傳道員。可是,政治局面開始不穩。1990年10月,反政府的盧旺達愛國陣線軍隊從鄰國烏干達入侵盧旺達北部。

軍隊入侵時,費迪南·穆加魯拉住在魯亨蓋里。這個勇敢的弟兄以往曾兩度因信仰入獄。他回憶說:「仇恨和部落主義的精神迅速蔓延開去。然而,耶和華見證人在政治上保持中立,絕不參與派系衝突和部落鬥爭。由於嚴守中立,有些弟兄被迫逃離家園,有些則失去工作。」

一位姊妹在學校裡任教,她是個寡婦,有三個孩子。由於她不肯捐獻物資支持政府軍,結果被校長舉報,被關進監獄。她在80年代已經坐過一次牢,這是第二次入獄了。反政府軍入侵監獄所在的城市時,監獄失守,囚犯們都藉機逃走,但這個姊妹仍留在牢房裡。反政府軍撤離後,姊妹再次被捕,被押送到基加利的中央監獄。她不想錯過耶穌受難紀念聚會,但又不知道舉行的日期,於是向上帝禱告。出乎意料的是,她竟然在舉行受難紀念聚會的那天被釋放了!由於嚴守中立,她失去了房子和教師的工作,但卻成為了一位熱心的先驅。

由於國際干預,反政府軍暫停從烏干達入侵。1991年,盧旺達開始倡導多黨制,大大小小的政黨紛紛成立,激起了地方主義和部落主義的精神。有些黨派比較溫和,另一些則極端和好戰。但見證人在政治和部落鬥爭中不偏袒任何一方,他們的中立立場第一次沒有受到反對,不再被政府和人們敵視。

1991年9月,組織派來了一個代表團,由兩個盧旺達弟兄加斯帕爾·盧華卡布布和塔爾西斯·塞米內加陪同,去基加利跟一些政府要員見面。代表團的弟兄跟新任司法部長會談,司法部長很同情見證人的處境。弟兄們感謝他採取了一些積極的行動幫助見證人,並請求他進一步給予見證人法律認可。

1992年1月,在還沒有獲得法律認可之前,弟兄們在基加利舉行了一個區域大會。戈德弗雷·賓特和妻子珍妮記得:「當時我們在烏干達服務,意外收到肯尼亞分部的來信,叫我們到盧旺達三個星期,籌備大會並協助戲劇的錄音。盧旺達的弟兄十分好客,每天都有不同的家庭邀請我們一起吃飯。我們到達當地時,弟兄們已經租了一個私人的足球場,籌備工作也進行得差不多了,錄音的工作已準備就緒。儘管設備有限,整個錄音過程卻很順利。住在北部的弟兄由於拿不到證件,不能參加大會。此外,由於邊境封鎖,布隆迪和烏干達的弟兄也不能來。儘管這樣,星期天出席的人數多達2079人,有75人受浸。」

終於獲得法律認可!

幾個月後,即1992年4月13日,耶和華見證人終於在盧旺達取得了法律認可。長期以來,見證人的活動受到禁止,弟兄姊妹受虐待、被監禁,現在終於可以自由地傳講好消息了!弟兄們都期待著未來的擴展和增長。

中央長老團馬上派遣海外傳道員去盧旺達。亨克·范比塞爾曾在中非共和國和乍得(查德)服務,戈德弗雷·賓特和妻子珍妮曾在扎伊爾(現稱剛果民主共和國)和烏干達服務。他們三個是在盧旺達取得居留簽證的第一批海外傳道員。一個督導委員會也成立了,負責督導盧旺達的傳道工作。

賓特弟兄講述他們夫婦倆和亨克剛剛到達時的情況說:「我們很快就找到一套房子做海外傳道員之家,房子離聚會所很近。我們也馬上開始學習基尼阿萬達語。可是,跟1970年來這兒的特別先驅一樣,我們發覺這種語言很不容易學。一本教基尼阿萬達語的課本說:『「CW」的發音是「徹」!』我們也記得教我們的姊妹說:『你必須咧著嘴笑才能正確地發出「伊西恩希」[意思是新地]中的「希」這個音。』」

同年晚些時候,傳道員人數達到1665人的高峰。1993年1月,基加利再次舉行區域大會。這次大會有4498人參加,182人受浸。肯尼亞分部派基亞拉·姆旺戈弟兄做分部代表。大會舉行的運動場對面有一塊地,當時誰也想不到,2006年弟兄們就是在這塊地上興建了盧旺達分部辦事處。

反政府軍再次從北方入侵,但傳道工作沒有因而緩慢下來。1993年,反政府軍已經到了離基加利不遠的地區。盧旺達跟烏干達的邊境繼續關閉。基加利的居民可以聽到從山上傳來的隆隆炮聲。北部地區大約有一百萬人逃離家園,當中有381個弟兄姊妹逃到基加利,由基加利和附近地區的弟兄照顧。後來,在坦桑尼亞的阿魯沙,盧旺達政府和反政府軍達成停火協議,並劃定了一個緩衝區,政府同意跟反政府勢力和不同的大小政黨分享權力。

一個「特別」大會日

那年,弟兄們在基加利運動場安排了一個特別大會日。可是,運動場方面卻同時接受了另一個訂場申請,當日下午三點在同一地點舉行球賽。大會上午的節目結束後,下午的節目還沒開始,球迷就陸續進場,連警察也阻止不了。運動場經理說,球賽要下午六點才能結束。於是,弟兄姊妹只好離開,到下午六點再回來聽餘下的節目。

可是,當時政府實施宵禁,規定下午六點後,車輛不可通行,居民也不可在晚上九點後外出。此外,電力供應不穩定,運動場的照明也成了問題。因此情勢有點緊張。幸好晚上七點左右,電台廣播宣布,宵禁的時間推遲到晚上十一點開始。另外,由於運動場方面違約,基加利市的市長親自安排為大會提供照明。他還安排車輛,在節目結束後免費送弟兄姊妹回家。結果,弟兄姊妹得以聽完大會的全部節目。他們離開會場時,看見那麼多車輛正等著他們,肯定驚訝不已。

京特·雷思克曾在1993年9月底去盧旺達,他回憶說:「肯尼亞分部派我到基加利,跟盧華卡布布弟兄一起做王國職務訓練班的導師。當時,盧旺達的傳道員人數已增加到1881人,但長老只有63個。國內局勢十分緊張,北方常常傳來戰亂的風聲,但誰也沒料到前頭發生的事有多可怕。由於戰爭的陰雲很快就籠罩整個國家,這個訓練班的確在適當的時候提供靈糧,強化了長老們的信心,使他們更勝任做牧人的工作。」

計劃設立辦事處

1994年3月底,萊昂納爾·埃利斯和妻子南茜從內羅畢到盧旺達出席特別大會日,並協助翻譯事務處的工作。設立於內羅畢的肯尼亞分部建議,盧旺達的海外傳道員之家和翻譯事務處搬到同一個地方。4月4日星期一,出席《守望台》研究班的,有翻譯小組(包括新加入的翻譯員)、督導委員會成員、海外傳道員和埃利斯夫婦。大家都十分興奮,期待看見屬靈的活動大大擴展。

埃利斯夫婦完成了工作,就乘飛機離開基加利。他們離開後,過了好幾個月民航客機才得以復航。次日下午,盧華卡布布弟兄打電話給海外傳道員之家的弟兄,說弟兄們一直想用來設立督導辦事處的那塊地,政府原本分配給俄羅斯大使館,但他們放棄了,因此政府可以把那塊地分配給耶和華見證人。弟兄們打算第二天,也就是4月7日星期四早上,去見政府官員。可是,他們最後沒有去成。

種族屠殺開始

1994年4月6日星期三傍晚,一架飛機在基加利附近被擊落,燃起大火。機上所有人罹難,包括盧旺達總統和布隆迪總統。當時,沒有多少人知道這件事,官方的電台也沒有報導。

賓特夫婦和亨克這三個海外傳道員永遠都不會忘記接下來發生的事。賓特弟兄說:「4月7日清晨,我們被一陣陣的槍聲和手榴彈的爆炸聲吵醒。這並不出奇,因為幾個月來,國內的政局一直很動盪。可是,我們準備早飯時,接到一個弟兄的電話。他是翻譯事務處的伊曼紐爾·恩吉倫特。他告訴我們,電台報導了兩位總統在空難中喪生的消息。國防部警告基加利的居民要留在家裡,不得外出。

「大約早上九點,我們聽到一些匪徒闖進鄰居的家。他們搶了汽車,還殺了這家的媽媽。

「不久,匪徒和士兵來到我們的房子。他們用力敲打鐵門,猛按門鈴。我們不敢出聲,沒有出去應門。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他們沒有強行闖進來,反而去了另一家。當時,到處都是自動步槍和手榴彈爆炸的聲音,我們根本不可能離開。槍聲很大,聽起來離我們很近,所以我們躲到房子中間的走廊,以免被流彈擊中。我們知道這個情況會持續一段時間,於是決定每天只吃一頓飯,好節省食物。第二天,我們剛剛吃完午飯,正在聽外國電台的廣播,忽然亨克喊道:『他們跳進來了!』

「我們想也沒想,就立刻衝進浴室鎖上門,然後一起禱告,求耶和華幫助我們,無論會發生什麼事,讓我們都能忍受下去。我們還沒有禱告完,就聽見民兵和匪徒砸破門窗。不出幾分鐘,他們已經闖進房子裡,大喊大叫,推倒家具。跟民兵一起的匪徒大約四十個,有男有女有孩子。我們還聽到他們因分贓不均而大吵大鬧,甚至開槍。

「時間好像過了很久很久,但其實只是四十分鐘左右。他們終於來到浴室外面,發覺門鎖了,就想破門而入。我們知道必須要出去面對他們了。這些人都服了毒品,像發了瘋一樣,舉著彎刀和短刀威脅我們。珍妮大聲向耶和華求救。一個男人揮舞彎刀,用刀背猛擊亨克的脖頸,亨克就倒在了浴缸裡。我不知從哪裡翻出來了一些錢給他們,他們就瘋搶起來。

「突然,我們發現有一個年輕人一直看著我們,我們不認識他,可是他認識我們,可能是我們傳道時遇見過他。他抓住我們,把我們推進浴室,叫我們把門鎖上,還說會救我們。

「搶掠的聲音又持續了大約30分鐘,終於停了下來。那個年輕人回來叫我們出來,他一定要我們離開這個房子,並帶我們出去。我們沒有收拾行裝,就跟著他離開,一路上看見被殺鄰居的屍體,害怕極了。有兩個總統的警衛護送我們到附近一個軍官的家,這個軍官再帶我們去米勒·科利納酒店,那裡已經有很多人在避難了。後來,我們由軍人帶領,經過幾個小時驚心動魄的路程,從市區輾轉到了機場,終於在4月11日離開盧旺達,到達肯尼亞。到了在內羅畢的伯特利接待處時,我們蓬頭垢面、衣衫不整。亨克在撤離盧旺達時和我們分開,幾個小時後,他也到了。伯特利家庭充滿愛心,熱情地迎接我們、照顧我們,給我們支持。」

因一個女孩的禱告而倖免於難

盧旺達總統和布隆迪總統在空難中喪生的第二天,六個政府軍到了盧華卡布布弟兄的家。他們眼睛血紅、滿嘴酒氣,從舉止看來是服了毒品。他們叫盧華卡布布弟兄提供武器,但弟兄說他們一家都是耶和華見證人,沒有武器。

這些軍人聽後很惱怒,因為知道耶和華見證人在政治上保持中立,既不支持政府,也不捐獻物資給軍隊。雖然盧華卡布布弟兄和妻子梅拉妮不是圖西族人,但當時胡圖族的聯攻派民兵除了殺圖西族,也殺不激進的胡圖族人。另外,如果有胡圖族人看起來同情圖西族和反政府軍,也會被殺。

這些軍人用棍子打盧華卡布布弟兄和妻子,然後趕他們和五個孩子進臥室。他們把床單拿下來,準備把這一家人包住。有些軍人手裡拿著手榴彈,很明顯是要殺死他們。於是,盧華卡布布弟兄問道:「我們可以禱告嗎?」

一個軍人輕蔑地拒絕了。但他們談了一會兒後,又很不情願地說:「好吧,給你們兩分鐘。」

盧華卡布布弟兄一家於是各自向上帝默禱,但六歲的德博拉大聲禱告說:「耶和華啊,他們要殺死我們,我和爸爸傳道的時候分發了五本雜誌,如果我們死了,怎麼去續訪呀?這些接受雜誌的人還等著我們回去呢!他們很需要認識真理。如果我們不會死,我保證會做傳道員、受浸、做先驅!耶和華啊,救救我們!」

軍人聽到後都很驚訝,其中一個說:「因為這個女孩的禱告,這次就饒了你們。如果有別的人來,就說我們已經來過了。」 *

情況惡化

隨著反政府軍(盧旺達愛國陣線)向首都基加利推進,戰事逐步升級。於是,聯攻派民兵不顧一切地屠殺更多人。

市鎮和所有十字路口都設有路障,由軍人、武裝的聯攻派民兵和本地的居民把守。所有體格健壯的男子都要被迫跟民兵一起日夜站崗。設立這些路障的目的是為了攔截圖西族人,把他們殺死。

屠殺行動蔓延到全國,成千上萬的盧旺達居民紛紛逃離家園,當中有許多都逃到鄰近的剛果和坦桑尼亞,其中也包括耶和華見證人。

面對戰爭和死亡

在屠殺發生期間,弟兄姊妹遭遇了難以言喻的苦難,我們稍後會看看他們的經歷。早在80年代,盧旺達的耶和華見證人已經歷過嚴峻的考驗,這些考驗精煉了他們,加強了他們的信心和勇氣。由於有信心,他們能夠「不屬於世界」,既不參與政治事務和選舉,也不參加自衛組織。(約翰福音15:19)由於有勇氣,他們能夠面對隨之而來的苦難,包括被人鄙視、監禁、迫害,甚至死亡。就是憑著這份信心和勇氣,也因為他們愛上帝和愛別人,盧旺達的耶和華見證人沒有參與大屠殺,反而冒生命危險彼此保護。

盧旺達弟兄姊妹的經歷我們不能一一盡錄。有很多弟兄姊妹情願忘記那些傷心的經歷,因為他們根本不會報復。願他們信心的故事能夠激勵我們更努力地彼此相愛,表明我們是耶穌基督的真正門徒。(約翰福音13:34,35

穆加博夫婦的經歷

讓·德迪厄·穆加博是個性格開朗、關心別人的弟兄。他在1982年開始跟耶和華見證人學習聖經,1984年受浸,受浸前已經三次因信仰的緣故而入獄。他的妻子尚塔爾也在1984年受浸。他們於1987年結婚。種族屠殺開始的時候,他們有三個女兒,兩個大女兒跟外祖父母住在市郊,六個月大的小女兒跟他們夫婦住在一起。

1994年4月7日,種族屠殺開始的第一天,政府軍和聯攻派民兵開始襲擊所有圖西族人的家。穆加博弟兄不幸被人抓住,遭棍棒毒打。好在他得以從虎口中逃脫,就跟一個弟兄跑到附近的王國聚會所避難。與此同時,尚塔爾並不知道丈夫遭遇了什麼事,她抱著女兒拼命逃出城外,想跟另外兩個女兒會合。

穆加博弟兄回憶他的遭遇說:「那個王國聚會所以前是麵包房,有個很大的煙囪。我和那個弟兄在聚會所裡躲了一個星期。每當情況好些時,一個胡圖族的姊妹就帶食物給我們。一個星期後,我們不得不躲進鐵皮屋頂和天花板之間。白天,陽光十分猛烈,我們就像在烤箱裡一樣,難受極了。我們很想找個更好的藏身之處,於是挖掉煙囪的一部分磚,屈身蹲在煙囪裡,在那裡蹲了超過一個月。

「附近有個路障,聯攻派民兵不時走進聚會所裡閒聊或避雨,我們可以聽到他們在下面談話的內容。那個姊妹還是盡可能把食物帶給我們。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再也撐不住了,但我們繼續禱告,求上帝幫我們忍耐下去。後來,在5月16日,那個姊妹來向我們報信,盧旺達愛國陣線已經佔領了我們所在的地區,我們終於可以出來了。」

這段期間,穆加博弟兄的妻子尚塔爾又有什麼經歷呢?尚塔爾說:「4月8日我抱著孩子離開家門,遇到兩個姊妹伊瑪庫萊和蘇珊,伊瑪庫萊是胡圖族,蘇珊是圖西族,她們都帶著身份證。我和姊妹們打算到約50公里(30英里)外的布格塞拉去,因為我的兩個大女兒和我的父母一起住在那裡。可是,我們聽說所有通往城外的路口都有路障,就改變主意,到基加利近郊的一個村莊去了。伊瑪庫萊有個親戚住在那裡,他叫加希西,是個胡圖族人,也是耶和華見證人。他不怕鄰居的威脅,願意照顧我們,並盡一切可能幫助我們。政府軍和聯攻派民兵發現加希西竟敢保護圖西族人,就開槍把他打死了。

「他們殺了加希西後,就把我們押到河邊,打算把我們也殺了。我們很害怕,覺得這次死定了。可是,士兵們突然大吵起來,其中一個士兵說:『不要殺女的,太晦氣了,這次只殺男的。』這時,有個一直跟著我們的弟兄趁機把我們帶走。這個弟兄叫安德烈·特瓦希爾瓦,一個星期前才剛剛受浸。他不顧鄰居的反對,把我們帶到他家。第二天,他跟我們一起回基加利,好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讓我們躲藏。一路上,安德烈幫我們越過了重重危險的路障,而伊瑪庫萊就一直抱著我的孩子,這樣萬一我們被攔下來檢查,孩子也不致受到傷害。我和蘇珊都撕毀了身份證,好隱瞞我們是圖西族人。

「在一個路障前,我們被民兵攔住。他們打伊瑪庫萊,對她喊道:『你竟敢跟圖西族人一起!』民兵不許我和蘇珊通過。伊瑪庫萊就和安德烈先過去,到盧華卡布布弟兄的家。儘管十分危險,安德烈和另外兩個弟兄西蒙和馬蒂亞斯終於幫我和蘇珊通過了這個最後的路障。他們帶我到盧華卡布布弟兄的家,蘇珊就到親戚的家去了。

「不過,我不能在盧華卡布布弟兄的家久留,因為太危險了。於是,弟兄們幾經艱辛,把我帶到王國聚會所。這裡已經有些人在避難,包括十個圖西族的弟兄姊妹。伊瑪庫萊對我不離不棄,堅持要跟我在一起。她說:『萬一你被殺了,而我可以活下來的話,我就可以救你的孩子。』」 *

有個弟兄住在聚會所附近,他叫韋達斯特·比門伊馬納,妻子是圖西族人。他把家人安頓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後,就馬上到聚會所來,幫助藏在這裡的人找到更安全的地方。值得慶幸的是,這些人都倖存了下來。

屠殺過後,穆加博弟兄和妻子尚塔爾聽到噩耗:他們的父母、住在外祖父母家的兩個女兒(分別是五歲和兩歲),以及大約一百個親戚都被屠殺了。失去了這麼多親人,他們有什麼感覺呢?尚塔爾說:「起初,我們痛不欲生,腦子裡一片空白。誰能想到會有這麼多人失去生命呢?我們只能把事情交在耶和華手裡,盼望女兒復活時能跟她們重聚。」

躲躲藏藏75天!

塔爾西斯·塞米內加於1983年在剛果受浸。種族屠殺發生時,他住在盧旺達的布塔雷,距離基加利約120公里(75英里)。塔爾西斯說:「總統坐的飛機在基加利失事後,我們聽說政府下令要殺死所有圖西族人。有兩個弟兄想幫助我和家人經布隆迪逃走,但所有道路都有聯攻派民兵把守。

「我們困在房子裡,不知道該往哪裡去。有四個士兵監視著我們的房子,其中一個還在大約180米(200碼)外架起機關槍,我們根本不可能逃走。我熱切地向耶和華禱告,說:『耶和華啊!我們救不了自己,只有你才能救我們!』傍晚的時候,有個弟兄由於擔心我們已經遭遇不測,就跑來我家看看情況。士兵容許他進來一會兒。他看見我們還活著就放心了,又設法把我孩子中的兩個帶到他家裡去。接著,他告訴另外兩個弟兄,我們一家正在躲藏,很需要幫助。這兩個弟兄是朱斯坦·魯瓦加托雷和約瑟夫·恩杜瓦耶祖。他們天黑時趕來,雖然很困難,也很危險,但終於把我們一家帶到朱斯坦的家。

「我們不能在朱斯坦的家久留,因為第二天就有人發現了我們躲在那裡。那天,有個人來報信,說聯攻派民兵快要來殺我們了。這個人叫樊尚,以前曾跟朱斯坦學習聖經,但沒有成為見證人。他建議我們先躲在朱斯坦房子附近的矮樹叢裡。入夜之後,他就帶我們去他的家,把我們藏在一個養羊的圓棚子裡。棚子是用泥蓋的,有個茅草屋頂,沒有窗戶。

「我們在棚子裡度日如年。棚子附近有個岔路口,離一個繁忙的市場不遠。我們能聽見過路的人聊天,說他們當天做過什麼事,怎樣肆無忌憚地殺人,下一步想怎樣做。我們聽得不寒而慄,不斷向耶和華禱告,求他保全我們的性命。

「樊尚盡力照顧我們。我們一家躲在棚子裡一個月,快到五月底時,連這裡也待不下去了,因為聯攻派民兵失勢,從基加利逃到這個地區。弟兄們決定把我們轉移到另一個弟兄的家。那裡有個『地下室』,已經藏了三個弟兄姊妹。在夜幕下,我們膽戰心驚地走了四個半小時才到達。幸好,當晚雨下得很大,遮掩了我們的行蹤,使我們不致被發現。

「這個『地下室』其實是個洞,大約深1.5米(5英尺),蓋著一塊木板當門。我們先要用梯子下到地道,然後順地道跪著爬進去。洞的大小只有大概2米乘2米(6.5英尺乘6.5英尺),裡面有發霉的味,只有一點光能從縫隙中透進來。洞裡總共有十個人,包括我和妻子尚塔爾、我們的五個孩子,還有另外三個弟兄姊妹。我們擠在這個小小的洞裡六個星期,十分壓抑。由於不想被人發現,我們連蠟燭也不敢點。雖然日子艱難,痛苦難耐,但耶和華始終扶持我們。弟兄們冒著生命危險帶來食物和藥物,又給我們鼓勵。有時候,如果情況許可,我們會在白天點一支蠟燭,看聖經、《守望台》或每日經文。」

塔爾西斯繼續說:「雨過總會天晴。1994年7月5日,終於天晴了。樊尚來告訴我們,布塔雷已經由反政府軍控制了。當我們從地下室出來時,由於缺乏陽光,我們的皮膚十分蒼白,有些人甚至認不出我們是盧旺達人。有一段時間,我們也不能大聲說話,只能小聲地說,幾個星期後才恢復正常。

「這些經歷對我的妻子有很大影響。十年來,她一直不肯跟見證人學習聖經,但種族屠殺過後,她終於開始學習了。有人問她為什麼會改變,她說:『弟兄姊妹那麼有愛心,願意犧牲自己來救我們,使我深受感動。我也感受到耶和華的大能,他把我們從彎刀下救了出來。』她獻身給耶和華,並在戰後的第一個大會裡受了浸。

「我們感激所有曾經幫助過我們,和為我們懇切禱告的弟兄姊妹,沒有他們,我們根本不能活到今天。我們體驗到他們深摯的愛,這種愛戰勝了種族偏見。」

輪到別人幫他了

朱斯坦·魯瓦加托雷曾救過塔爾西斯·塞米內加一家,後來輪到別人幫他了。朱斯坦曾在1986年因不肯參與政治而坐牢。他救了塔爾西斯一家後,過了幾年,他和一些弟兄因為堅守政治中立而再次被捕。塔爾西斯和幾個弟兄代表耶和華見證人跟政府會面,解釋見證人在政治上的立場。塔爾西斯告訴官員,朱斯坦曾怎樣出力救他一家。結果,所有弟兄都獲得了釋放。

在種族屠殺期間,弟兄姊妹樹立了優良的榜樣,這感動了一些人接受真理。蘇珊·利齊思德當時60多歲,是個天主教徒。她看見自己的教會怎樣支持種族屠殺,也看見當地的見證人怎樣彼此相愛和他們表現的好行為,這推動她在屬靈方面大大進步。1998年1月,她受了浸。雖然每次要翻山越嶺,走5公里(3英里)的山路去參加聚會,但她一次也沒有錯過。她也幫助了家人認識真理。現在,她的一個兒子是長老,一個外孫是助理僕人。

紛紛逃難

亨克·范比塞爾是1992年被派到盧旺達的海外傳道員,1994年4月從盧旺達撤到肯尼亞。後來,他多次到剛果東部的戈馬,協助當地賑濟盧旺達難民的工作。在剛果邊境,弟兄們一邊舉著聖經書刊,一邊走來走去,嘴裡還哼著王國詩歌或吹著王國詩歌的旋律,好讓從盧旺達逃難來的見證人認出他們是弟兄。

當時,政府軍繼續頑強抵抗盧旺達愛國陣線。國內到處人心惶惶,許許多多的人都逃到剛果或坦桑尼亞。逃到戈馬的弟兄姊妹都聚集在王國聚會所裡。後來,弟兄們在城外設立了一個難民營,可以容納二千多人。住在那裡的全部都是見證人、他們的兒女,以及對聖經感興趣的人。弟兄們還在剛果東部的其他地方設立了類似的難民營。

那時,逃離盧旺達的主要是一些害怕被報復的胡圖族人,而逃難的弟兄姊妹既有胡圖族也有圖西族。由於屠殺圖西族人的行動還在繼續,要把圖西族弟兄姊妹帶出國境,逃到戈馬是十分危險的。曾經有一段時間,要把一個圖西族的弟兄或姊妹偷送出國境,就得付100美元。

抵達剛果後,弟兄姊妹不想住在聯合國設立的難民營裡,因為聯攻派民兵在那裡十分活躍。弟兄姊妹不想跟聯攻派民兵有任何接觸,只想跟信徒同工住在一起。此外,在那些難民營裡,大部分非見證人的難民都同情倒台的政府,不喜歡耶和華見證人。聯攻派民兵尤其討厭見證人,因為見證人沒有支持他們。另外,弟兄姊妹也想保護當中的圖西族信徒同工,所以不想跟非見證人住在一起。

弟兄姊妹逃離盧旺達時,撇下了財物,所以很需要援助。比利時、剛果、法國、肯尼亞和瑞士的見證人紛紛伸出援手,提供金錢、藥物、食物、衣物,還派來了醫生和護士。最早一批抵達的空運物資,是來自法國分部的小型帳篷。後來,比利時分部送來可容納整個家庭的大型帳篷。肯尼亞分部則提供了超過兩噸的衣物和二千多張毛毯。此外,也有人送來一些摺疊床和充氣床。

爆發霍亂

從盧旺達逃到戈馬的見證人和對聖經感興趣的人,有一千多都住在戈馬王國聚會所和旁邊的一塊空地上。不幸的是,由於戈馬有很多難民聚集,當地爆發了霍亂。為了控制疫情,剛果分部迅速送來藥物。亨克·范比塞爾也帶著六十箱藥物從內羅畢飛到戈馬。戈馬王國聚會所成了臨時的醫院,弟兄們也設法把病人隔離。盧瓦克·多馬蘭和另一個弟兄都是醫生,他們和盧旺達的一個醫生助理艾馬布勒·哈比馬納不怕辛勞,日夜照料弟兄姊妹。許多有醫護經驗的弟兄姊妹,包括來自法國的阿梅爾弟兄,也自願來照顧患病的同工,幫了很大的忙。

大家努力阻止霍亂蔓延,疫情終於受到了控制。但不幸的是,有150多個弟兄姊妹和對聖經感興趣的人被感染,當中大約有40人死亡。後來,弟兄們租了一大塊地,設立了耶和華見證人的難民營。營中除了有幾百個小型帳篷,還有一個從肯尼亞送來,用來做醫院的大型帳篷。美國的醫療工作者前來參觀時,對營中既乾淨又整齊的環境十分欣賞。

1994年8月初,有2274個逃到戈馬的難民得到戈馬的賑濟委員會援助,他們都是見證人、見證人兒童和對聖經感興趣的人。另外,有許多盧旺達弟兄姊妹逃到剛果東部的布卡武和烏維拉,有些逃到布隆迪,還有230個弟兄姊妹去了坦桑尼亞的難民營。

戰爭期間,基加利翻譯事務處的弟兄們也需要撤離到戈馬。到達那裡後,他們就租了房子繼續做翻譯工作。由於他們在戰爭期間保住了一台電腦和一部發電機,就把它們從基加利帶到了戈馬,結果翻譯工作得以繼續進行。

當時,戈馬幾乎沒有電訊和郵政服務。幸好有些見證人在機場工作,他們協助弟兄們把翻譯資料和其他信件通過每週一班從戈馬飛往內羅畢的航班送到肯尼亞分部,肯尼亞分部也以同樣的方式跟在戈馬的弟兄通信。

儘管情況十分艱難,伊曼紐爾·恩吉倫特和另外兩個翻譯員還是繼續盡力工作。由於戰亂,守望台的一些文章沒能被翻譯出來。後來,這些文章都翻譯了,還製成特別的冊子,讓弟兄們在書籍研究班裡學習。

難民營中的生活

當盧旺達的居民紛紛逃離基加利時,一位叫弗朗辛的姊妹在丈夫阿納尼遇害後也逃到了戈馬。後來,她被轉到一個由見證人設立的難民營。弗朗辛談到難民營中的生活說:「每天都有一些弟兄姊妹負責做早飯和午飯。我們的早飯很簡單,就是用小米或玉米煮成的糊。我們做完委派的工作後就可以去傳道了。我們主要是向營中不信的家人傳道,也會向營外的人傳道。不久,住在其他難民營的聯攻派民兵知道我們設立了自己的難民營,不跟其他難民住在一起,就很生氣,於是我們的處境變得十分危險。」

1994年11月,盧旺達的局勢有所好轉,看來弟兄們可以返回盧旺達了,而且在剛果的非見證人難民營中,見證人的人身安全也受到威脅,所以弟兄們回盧旺達去會更好。可是,回去也很不容易,因為聯攻派民兵打算重整旗鼓,準備進攻盧旺達,所有想回國的人,都被他們視為叛徒。

弟兄們告訴盧旺達政府,他們很想返回盧旺達,並向政府陳明耶和華見證人一直在戰爭中保持中立,也沒有參與過屠殺圖西族人的行動。政府建議他們找聯合國難民事務高級專員辦事處(聯合國難民署)幫忙,因為這個機構有一些車輛可以送弟兄們回國。可是,民兵一定會阻止見證人的回國行動,所以弟兄們必需找個方法瞞過他們。

弟兄們宣布要在戈馬舉行大會,並預備了宣傳大會的橫幅,然後私下通知大家準備好回國。為了不引起懷疑,他們沒有收拾行裝,只帶了聖經和詩歌集,看起來就像去參加大會一樣。

弗朗辛記得,當時他們要走好幾個小時,才有車接他們去邊境。過了盧旺達的邊境後,聯合國難民署用車輛送他們去基加利,然後再把他們送回家。1994年12月,大部分弟兄和家人以及對聖經感興趣的人都回到了盧旺達。1994年12月3日,比利時的《晚報》(法語)報導:「有1500個盧旺達難民決定離開扎伊爾[剛果],因為他們認為當局不能確保他們的安全,這些人都是耶和華見證人。他們在卡塔萊難民營的北邊設立了自己的難民營。由於拒絕拿起武器傷害別人,也不參加任何政治集會,耶和華見證人曾遭到盧旺達前政府的猛烈迫害。」

返回盧旺達後,弗朗辛有機會到內羅畢參加區域大會。自從丈夫去世以後,她得到很多安慰,跟弟兄姊妹的交往也給了她很大的鼓勵。這些幫助使她恢復了過來,可以回到翻譯事務處繼續工作,當時這個部門已再次設立於基加利。後來,弗朗辛和伊曼紐爾·恩吉倫特結了婚,他們在分部辦事處工作直到現在。

在戰亂中,弗朗辛是怎樣應付傷痛的呢?她說:「我們當時只記得一件事,就是必須忍耐到底。我們不讓自己總是想著那些可怕的經歷。另外,哈巴谷書3:17-19的經文也給了我安慰,使我知道儘管歷盡艱辛,仍然可以保持喜樂。還有,弟兄姊妹都鼓勵我,有些人還寫信給我。這幫助我思想積極,有上帝的觀點。我知道撒但用很多詭計想讓我們失足,如果我們總是把注意力集中在某方面的難題之上,就會顧此失彼,被其他方面的難題絆倒。如果我們沒有保持警醒,就會漸漸軟弱下來。」

回到盧旺達後

范比塞爾弟兄給了返回盧旺達的弟兄很多幫助,他說:「我們實施了一個『從頭再來』計劃,協助弟兄們在戰後維持生計。幫助的對象也包括一些一直留在盧旺達,但幾乎一無所有的弟兄。有些弟兄奉派探訪每群會眾,看看他們的需要。每個家庭和個人都會根據個別的情況得到一些物資。得到物資的弟兄們明白,三個月後,他們就得自力更生了。」

當然,弟兄們的屬靈需要也沒有被忽略。翻譯部回到了原本在基加利的辦公室。范比塞爾弟兄記得,辦公室所在的房子布滿了彈孔,不過,倉庫裡的書大部分都還在。在隨後的幾個月裡,他們在放書的箱子裡找到了子彈,有個翻譯員還在花園裡發現了一枚手榴彈!第二年,也就是1995年,大約10月左右,翻譯部搬到市裡另外一邊的一個更大、更方便的地方。這個租來的地方用做辦公室和宿舍,直到2006年新分部落成。

「就像看見他們復活一樣!」

1994年12月,大部分弟兄都從剛果返回了盧旺達,剛好來得及參加區域大會。大會的主題十分適時,名為「敬虔的畏懼」。大會原定在基加利的一個王國聚會所的空地上舉行。參加這次大會的也有來自法國、肯尼亞和烏干達的弟兄姊妹。星期五早上,空地上聚滿了弟兄姊妹。一個姊妹憶述:「弟兄姊妹熱淚盈眶,互相擁抱,真令人感動!這是戰爭爆發以來,大家第一次重聚。他們本來認定某些朋友已經遇害,誰知竟在這裡相見了!」另一個姊妹說:「當時的情景就像看見他們復活一樣!」

京特·雷思克是從肯尼亞來參加大會的弟兄之一,他說:「大家能夠劫後重逢,和倖存的人歡聚一堂,實在太高興了!不過,我們又遇到了難題。政府看見我們有這麼一大群人聚在一起,十分擔心。一到下午,就有武裝士兵來到大會場地,說基於安全理由,大會必須取消,並要求我們馬上離開。我們把握機會盡量鼓勵弟兄姊妹,但最後還是要返回內羅畢。盧旺達的弟兄們不能享受到大會的節目,令我們十分遺憾。雖然很失望,但我們已經盡力勉勵弟兄姊妹繼續顯出信心,我們深信,他們必定能做到。」

隨著國內的情況日漸穩定,很多住在海外的盧旺達人都決定回國。有些在海外出生的盧旺達人也回國了,他們的父母曾在五、六十年代因為種族問題和政治動盪而移居海外。回國的人當中,有些在國外認識了真理,例如雅姆·穆尼亞布蘭加。他們全家在中非共和國接受了真理。由於新政府很想聘請海外歸來人士,穆尼亞布蘭加弟兄獲得了一份政府工作。但回到盧旺達工作後,他卻因為按照聖經的標準生活而被親戚、同事反對和嘲笑。後來,他申請提早退休,做了正規先驅。現在,他是上帝組織在當地的一個法律代表。

恩吉拉巴庫恩澤·馬沙里基在剛果東部認識了真理。他說:「由於我是個圖西族人,曾經有很多年被人歧視。後來,我接觸到耶和華見證人,跟他們交往,就像置身在另一個星球。他們言行一致,認真實踐聖經的道理,能認識他們真是太好了!1994年圖西族被屠殺時,見證人所表現的愛心更是有目共睹。弟兄們保護我們,把我們一家藏起來。1998年,我被邀請到伯特利服務,現在我和妻子埃默朗塞還在這裡工作。我非常期待新世界的來臨。到時地球會充滿呼求耶和華之名的人,歧視和偏見也不再存在,人人都團結一致。」

傳道工作再次擴展

1994年3月,戰爭還沒有爆發的時候,盧旺達有2500個傳道員。1995年5月,儘管很多弟兄姊妹在屠殺期間遇害,傳道員的數目還是達到了2807人的高峰。許許多多心地正直的人紛紛歸附耶和華的組織。一位特別先驅姊妹主持了超過20個聖經研究,還有許多人等著她去教聖經呢!一位分區監督說:「戰爭使人們看出,追求物質其實是徒然的。」

1996年1月,弟兄們舉行了「喜樂的讚美者」區域大會。這是個十分喜樂的大會!由於前一年的大會被迫取消,這成為了戰後的第一個區域大會。一個與會者說:「大家都哭著彼此擁抱。看見胡圖族和圖西族的弟兄姊妹抱在一起,尤其讓人難忘。」大會最高出席人數是4424人,有285人受浸。雷思克弟兄憶述:「聽到打算受浸的人回答兩個受浸問題時,大聲地說『耶戈』(是),真是太感動了!在運動場排隊受浸的時候,雨下得很大,他們渾身都濕透了,但他們一點也不介意,說『反正一會兒也會濕的!』」

後來,范比塞爾弟兄再次回到盧旺達;雷思克弟兄在戰後曾經來盧旺達幫助擴展傳道工作,之後也被委派到盧旺達,長期在這裡服務。不久,賓特夫婦也返回了盧旺達。

兒子失而復得!

在戰後的幾年間,很多人得以和失散的家人重聚,其中一個是奧雷斯特·庫林達。1994年,交戰雙方在基加利的戰勢愈演愈烈,人們紛紛逃難。在慌亂中,奧雷斯特跟妻子失散,他帶著兩歲半大的兒子逃到了吉塔拉馬。有一次,奧雷斯特出去找食物的時候,當地發生激戰,在混亂中,他跟兒子也失散了。

戰後,奧雷斯特和妻子得以重聚,但兒子始終找不到。他們認定兒子已經死了。過了兩年多,有個人從鄉下到基加利工作。他不是見證人,但他遇到一些弟兄,偶然間提到他在吉塞尼的鄰居,說鄰居一家在戰爭中失去了孩子,卻收養了一個孤兒。這個孤兒還記得爸爸的名字,又說父母是耶和華見證人。弟兄們一聽到這個孩子的爸爸名字是奧雷斯特,就去和他們夫婦聯繫。奧雷斯特和妻子立刻把兒子的照片拿來,給這個男子看。果然就是他們的兒子!奧雷斯特馬上去接兒子回家。失散了兩年半後,他們終於重聚了!現在,這個孩子已經受了浸。

有些見證人雖然遇害時遺下了孩子,但值得一提的是,這些孩子都得到弟兄姊妹的照顧,沒有一個被送進孤兒院。有些弟兄還照顧鄰居和親戚遺下的孤兒。有一對夫婦自己已經有了十個兒女,還是收養了十個孤兒。

北部再次局勢不穩

1996年年底,剛果的難民營裡還有超過一百萬的盧旺達難民,這時,剛果爆發了內戰,要維持營裡的治安越來越困難。11月,難民不得不作出選擇,要麼返回盧旺達,要麼逃進剛果內陸的叢林。大部分人都決定返回盧旺達,包括那些沒有在1994年12月回國的弟兄姊妹。一時間,基加利的街上人流湧動,這些人有老有少,頭上頂著行李,衣服布滿灰塵。他們浩浩蕩蕩地走在街道上,景象實在令人難忘。這些難民都要回到自己的老家,有的是在山區,有的是在鄉鎮,重新登記戶口。那時候,政府開始加強治安。

一些聯攻派民兵和不良分子也隨難民潮回到了盧旺達。由於這些聯攻派民兵試圖在西北部地區重整旗鼓,政府要派軍隊去恢復當地的治安。許多弟兄都住在那個地區,在保持中立方面,他們要面對嚴峻的考驗。1997年至1998年期間,有超過一百個傳道員喪生,大部分都是因為堅守中立的緣故。有時候,由於這些地區十分危險,分區監督也不能定期到這裡探訪。

一對勇敢的夫婦

泰奧巴爾德·穆年蓬杜是個分區監督,他和妻子貝朗西萊曾到這些不安全的地區做探訪工作。當時,能夠到這些政治不穩的地區做探訪的分區監督並不多。以往,泰奧巴爾德和妻子曾遇過不少危險。1984年,泰奧巴爾德受浸。兩年後,他跟許多弟兄姊妹一起被捕入獄,也在獄中被人毒打。圖西族被屠殺期間,他們夫婦冒著生命危險把其他人藏起來。有個年輕人的母親在屠殺中喪生,他們救了這個年輕人後,就越過邊境,逃到坦桑尼亞。在坦桑尼亞,泰奧巴爾德探訪貝納科和卡拉圭的難民營,儘管來往這兩個難民營之間的路途十分危險,時常遇上土匪,他們仍然到那裡鼓勵弟兄姊妹。

後來,他們返回盧旺達,再次冒著生命危險到局勢不穩的西北部地區探訪。泰奧巴爾德說:「有時候,我們要探訪的會眾很偏遠,由於太不安全,我們不能在那裡過夜。我記得,有一次探訪的時候正值雨季,常常下很大的雨,我們每天都要走四個小時的路探訪弟兄,當天晚上再走四個小時回到我們的住處。」

泰奧巴爾德記起一個在偏遠小組的弟兄,說:「讓-皮埃爾雙目失明。舉行傳道訓練班時,我看見他竟然可以上台朗讀經文,把委派的經文一字不差地讀出來,連標點符號也表達得很準確,讓我非常驚訝!原來,他事先請一位善於朗讀的弟兄把經文念給他聽,他再努力把經文背下來。他的這份毅力實在鼓勵我。」

泰奧巴爾德談到那段時驚時險卻又非常充實的日子,說:「在那段艱難的日子,我們全心信賴耶和華。我們不時想起希伯來書13:6的話:『有耶和華幫助我,我決不害怕。人能把我怎麼樣?』」泰奧巴爾德曾忠心耿耿地做分區和區域探訪工作。現在儘管健康不好,他和妻子仍繼續全時為上帝工作,做特別先驅。

興建大會堂

隨著見證人的數目越來越多,在基加利找到合適的大會場地也越來越難。例如,1996年12月,弟兄們在一個運動場舉行「敬虔和平的使者」區域大會時,附近一所監獄的下水道湧出污水,臭氣熏天,弟兄們實在難以忍受。父母們也很擔心孩子的健康受到影響。由於當時的情況十分惡劣,督導委員會一致決定,以後不再在這個運動場舉行大會。但是,他們還可以在哪裡舉行大會呢?

政府曾撥出一塊地給基加利的一群會眾興建王國聚會所。這塊地很大,如果弟兄們只提交一個聚會所的規劃圖給政府審批,政府很可能會把多餘的地收回,再分配給其他人。弟兄們對耶和華很有信心,於是告訴政府,他們會興建一個聚會所和一個大會堂,或先建一個聚會所,稍後再建第二個。政府果然批准了。

弟兄們把土地平整好,並在四周圍上了柵欄。幾百個志願人員參與工作,他們把矮樹清除,也挖出深坑做廁所。做完這一切工作後,眼前的土地變得十分美觀,還有一些坡度,很適合用來舉行大會。

隨後的幾個月,弟兄們在這裡舉行了兩個大會和一個特別聚會。可是,當這些活動舉行時,又是狂風、又是暴雨,與會者不得不擠在防水帆布和雨傘下面。於是,弟兄們向中央長老團提出申請,想興建一個用支架搭建的開放式大會堂。

1998年3月,弟兄們得到中央長老團的批准,他們馬上開始準備。在工程進行期間,很多家庭都全家出動、積極參與,挖用來放支架的坑。所有人都團結一心,並肩工作。1999年3月6日,來自瑞士分部的讓-朱爾·吉尤為這個美觀的新大會堂發表了呈獻禮演講。

1999年,國內局勢恢復平穩。2月,一對海外傳道員夫婦拉爾夫·瓊斯和妻子珍妮弗,奉派到盧旺達的督導辦事處服務。伯特利家庭的成員於是增加到了21個。

有兩個盧旺達弟兄曾到約1600公里(1000英里)以外的剛果金沙薩參加組織事務訓練班(現稱獨身弟兄聖經研習班)。後來,剛果爆發戰爭,從盧旺達去金沙薩越來越危險。因此,中央長老團批准在基加利舉行組織事務訓練班。第一屆組織事務訓練班共有28人參加,除了國內的學員外,還有來自布隆迪和剛果的學員,他們在2000年12月畢業。

2000年5月,盧旺達分部正式成立。不久,弟兄們找到一塊合適的地,用來興建分部辦事處,好照料迅速擴展的傳道工作。他們在2001年4月買下這塊2萬平方米(5英畝)的地。這塊地曾經荒廢多年,樹木叢生,基加利的許多弟兄想必記得,他們清除這些雜草樹叢時有多費力。

剛果東部火山爆發

2002年1月17日,剛果東部的尼拉貢戈火山爆發。尼拉貢戈火山離戈馬市約16公里(10英里),住在火山附近的大部分居民都要逃離家園。當地有1600個傳道員,許多都帶著孩子,和對聖經感興趣的人一起越過盧旺達邊境,到附近的吉塞尼避難。在那裡,他們被安置到附近不同的王國聚會所。

第二天,盧旺達分部的弟兄把食物、毛毯、藥物,以及其他日用品裝滿了一輛3噸重的貨車。這些物資很快就被送到國內靠近剛果邊境的六個王國聚會所,救助那裡的受災弟兄姊妹。

盧旺達政府覺得這麼多剛果難民住在王國聚會所裡並不妥當,為了確保安全,堅持要他們搬到難民營去。盧旺達分部委員會的一些代表到戈馬,跟剛果的兩個委員會成員以及戈馬各群會眾的長老會面,商討怎樣處理。剛果的弟兄們再三表示,他們不希望弟兄姊妹去盧旺達的難民營,說:「1994年,我們照顧了盧旺達的弟兄姊妹、他們的家人和對聖經感興趣的人,數目超過二千。現在,與其讓弟兄姊妹住在難民營,不如讓他們回戈馬來。我們會照顧他們,就像以往照顧盧旺達的弟兄姊妹一樣。」

剛果的弟兄姊妹很樂意接待同胞,讓他們住在家裡,而不用住在由非見證人管理的難民營裡,實在體現了愛心和慷慨施與的精神。受災的弟兄姊妹回到戈馬後,就住在同工家裡。這時,一些防水帆布和其他救援物資也從比利時、法國和瑞士運來。弟兄姊妹一直留在戈馬,到了新房屋建成後,他們就又有自己的家了。

屬靈的里程碑

在興建新分部方面,建築規劃圖由南非的區域工程辦事處負責,而工程就由本地的建築商承辦。有些國際志願人員前來參與興建工程,許多本地的見證人也參與了美化環境和其他後期工作。雖然遇到一些困難,但工程終於大功告成。2006年3月,伯特利家庭搬進了這個漂亮的新分部辦事處。同年12月2日,中央長老團成員蓋伊·皮爾斯和妻子前來出席呈獻禮的特別聚會,有大約553個弟兄姊妹參加,當中包括來自15個國家的112個代表。

來自加拿大的吉姆·霍姆斯和妻子蕾切爾參與了興建分部的工程。他們懂得美國手語,願意在星期一伯特利家庭的《守望台》研究班舉行後,教那些想學習手語的伯特利成員。有六個人報名參加了這個課程,而且學得很好。不久,一個手語小組就成立了。

2007年6月,凱文·魯普從瑞士來盧旺達做海外傳道員,並在手語地區服務。他是組織事務訓練班的畢業生。不久,一對懂得手語的加拿大海外傳道員夫婦也來到了盧旺達。2008年7月,一群手語會眾成立了。隨後,許多手語小組也相繼成立。

在2007年的區域大會,弟兄們聽到宣布,《希臘語經卷新世界譯本》已翻譯成基尼阿萬達語,他們都十分興奮。聯合聖經公會曾在1956年發行了基尼阿萬達語的聖經,雖然譯者花了不少功夫把聖經翻譯成本地語言,而且在《希伯來語經卷》中使用耶和華的名字七次,但《新世界譯本》比這部譯本更容易獲得,甚至家境貧寒的人也可以擁有。《新世界譯本》翻譯得既準確又易明,這是本地翻譯員和紐約翻譯服務部成員共同努力的成果。現在,到王國聚會所參加聚會的孩子大部分都有自己的聖經,當弟兄請人朗讀經文時,他們都踴躍舉手,這樣的情景真叫人高興!

面對嚴守中立的新挑戰

1992年,弟兄們在法律上獲得認可,他們享有了宗教自由。儘管這樣,他們還是一直因嚴守政治中立而遇上不少難題。在過去的十五年裡,幾百個弟兄因為不參加由軍方監管的晚間巡邏而被逮捕。不過,經過弟兄們多次跟政府官員商討,政府終於批准弟兄們可以轉做其他服務。

近些年來,有215個做教師的弟兄姊妹因為不出席一個跟政治有關的研討會而丟了工作,之後又有118個孩子因為不唱國歌而被開除學籍。分部派出代表會見政府官員,解釋見證人的立場。弟兄們提及見證人在盧旺達以往的傳道活動,向政府官員指出,1986年耶和華見證人因為堅守政治中立而坐牢,1994年見證人沒有參與種族屠殺的一個重要原因也是為了保持中立。(約翰福音17:16)過了好幾個月,大部分的孩子都恢復了學籍。

無論哪個政府執政,耶和華見證人都奉公守法,並緊守政治中立的立場。例如,在1986年,弗朗索瓦-格扎維埃·哈基齊馬納就是因為保持政治中立而坐了18個月的牢。種族屠殺過後,新的政府上台,他又在1997年和1998年因同樣的原因而坐了牢。這表明,見證人在政治上的立場始終沒有改變,也不會反對任何政府。基督徒在政治上嚴守中立的立場是完全基於聖經原則的。

雖然弟兄們要常常面對這些困難,但他們可以自由地舉行大會和每週的聚會,甚至可以到監獄裡傳道和舉行聚會,許多囚犯也因此接受了真理。此外,在2009年工作年度,盧旺達的耶和華見證人還在法律訴訟中獲得了六場勝訴。

前途一片光明

關於盧旺達,令人振奮的王國聚會所建築工程是不可不提的。1999年,組織開始了一個新計劃,協助資源有限的國家興建王國聚會所。自那時起,志願人員在盧旺達興建了大約290個既樸實又美觀的王國聚會所。

本地的傳道員都積極參與建造工程,聚會所大都能在三個月內建成。突然有這麼多聚會所在國內出現,許多人都感到好奇,於是打開了耶和華的子民作見證的好機會。除了在基加利興建的大會堂外,弟兄們還建造了十個用支架搭建的開放式小型大會堂。有了這些大會堂,傳道員就不用長途跋涉、翻山越嶺地去參加大會了。此外,弟兄們還建造了四個可隨時擴展的聚會所,這些聚會所也可以用來舉行大會。

每年的頭幾個月,所有會眾都會到未分配的地區和不常探訪的地區傳道,會眾的成員都熱心參與。傳道員會自費去一些路途遙遠的地區。至於一些十分偏遠的地區,會有臨時特別先驅被派去傳道三個月。結果,新的小組紛紛建立,為日後成立會眾打下了基礎。例如,只是在2010年1月至3月的傳道活動期間,他們就開始了幾百個新的聖經研究,成立了九個小組。在這段時期,三十個臨時特別先驅建立起十五個小組。

另一個里程碑

在2009年的「時刻守望!」區域大會裡,新的詩歌集宣布發行,大會還播放了幾首用基尼阿萬達語唱出的新詩歌,令盧旺達的弟兄姊妹興奮極了。新的詩歌集不但很快就翻譯成基尼阿萬達語,而且還能及時送到會眾,讓盧旺達的弟兄姊妹可以從2010年1月開始在聚會裡使用,就像世界各地的會眾一樣。

基尼阿萬達語的《希臘語經卷新世界譯本》在2007年發行以後,大家自然很想知道,基尼阿萬達語的《聖經新世界譯本》會在什麼時候翻譯完成。2010年區域大會即將舉行時,弟兄們得知中央長老團成員蓋伊·皮爾斯會在8月基加利舉行大會時探訪盧旺達。這個區域大會將在分部辦事處對面的運動場舉行。大家都懷著興奮的心情來到會場。當皮爾斯弟兄宣布發行基尼阿萬達語的《聖經新世界譯本》時,大家喜悅萬分!星期五早上,有7149人出席大會,每人都得到了一本。星期日,許多弟兄姊妹從盧旺達其他地區來參加這個大會,出席人數增加到1萬1355人。大會期間,有些士兵在會場外面訓練,也希望得到這本新的聖經,弟兄們分發了180本給他們。此外,弟兄們也把這個譯本送給基加利市市長、警察局局長和體育部的官員,他們都高興地接受了。

1970年,盧旺達宣揚好消息的工作剛剛開始,當時只有3個傳道員。現在,全國大約有2萬個傳道員,每月主持約5萬個聖經研究。2011年4月,出席耶穌受難紀念聚會的人數有8萬7010人。盧旺達的弟兄一向以熱心見稱,有百分之25的傳道員參與某種形式的全時服務,其他傳道員平均每月用20個小時向人傳道。他們的確忙碌地跟「莊稼的主人」在這塊肥沃的田地一同工作,而且絕不會緩慢下來。耶和華必繼續賜福給盧旺達的弟兄姊妹。在這個千丘之國,我們期待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加入正確崇拜,匯流歸向耶和華的山。(馬太福音9:38;彌迦書4:1,2

[腳注]

^ 2段 剛果民主共和國一般稱為剛果或剛果(金沙薩),區別於鄰近的剛果(布拉柴維爾),在本文簡稱為剛果。

^ 95段 德博拉後來的確做了傳道員,十歲時受了浸,現在和媽媽一起做正規先驅。

^ 111段 這個孩子現在已經是受了浸的姊妹。

[第178頁的精選語句]

他告誡聽眾要提防耶和華見證人

[第181頁的精選語句]

他們見面時打招呼說「科默拉!」,意思是「加油!」

[第218頁的精選語句]

「耶和華啊!我們救不了自己,只有你才能救我們!」

[第166頁的附欄或圖片]

盧旺達簡介

地理

盧旺達從南至北只有117公里(110英里),從東至西只有233公里(145英里)。人口超過1100萬,是人口最稠密的非洲國家。首都是基加利。

國民

境內有胡圖族、圖西族和特瓦族人,也有一些亞洲人和歐洲人。超過半數人是羅馬天主教徒,還有超過四分之一是基督新教徒,當中許多是基督復臨派的信徒。其餘的信奉伊斯蘭教和傳統宗教。

語言

官方語言是基尼阿萬達語、英語和法語。斯瓦希里語是跟鄰近國家貿易往來時的商業語言。

民生

盧旺達人大多以務農為生。由於土地大都貧瘠,大多數人只能自給。作物有茶葉、殺蟲菊和咖啡。咖啡是國內的主要出口作物。

糧食

主要糧食包括馬鈴薯、大蕉、香蕉和豆類。

氣候

盧旺達接近赤道,但氣候溫和。內陸高地的平均氣溫是攝氏21度(華氏70度),年降雨量約1100毫米。

[第185頁的附欄或圖片]

「快走吧,不然耶和華會找我們算賬的!」

伊曼紐爾·恩吉倫特

出生年份 1955年

受浸年份 1982年

簡介 他是盧旺達分部委員會成員和翻譯部監督。

◼ 1989年,我在盧旺達東部做先驅,年底被派到翻譯事務處服務。我感到很驚訝,因為我沒有翻譯經驗,覺得自己根本不能勝任。可是,我還是開始翻譯三份刊物。我們租了間房子,也找來一些詞典。有時候,我會通宵工作,全靠咖啡來提神。

1990年10月,反政府軍入侵盧旺達。由於有些人懷疑耶和華見證人跟這些勢力有關聯,國安局警察開始調查我們。因為我是在家裡工作的,警察就以為我是個無業游民,很想知道我到底在家裡做些什麼。有一天,他們想來個突擊檢查。前一晚,我工作到凌晨5點,剛想躺下睡,就突然被叫了出去,要做一些社區工作。

我一離開,當局就來搜查了我的家。回家時,鄰居告訴我,有個警察和一個官員花了整整一個小時讀我的翻譯稿,稿子裡再三提到「耶和華」。最後,他們說:「快走吧,不然耶和華會找我們算賬的!」

[第194頁的附欄或圖片]

一百天內,一百萬人喪生

「1994年在盧旺達發生的種族屠殺是現代歷史中的一個典型。從1994年4月初到7月中,在這個中非的小國裡,佔多數的胡圖族人有組織、有系統地屠殺佔少數的圖西族人。由於爆發民主運動和內戰,極端的胡圖族政府害怕失去權力,就計劃鏟除所有對政權構成威脅的人,即圖西族人和不激進的胡圖族人。後來,一支主要由圖西族人組成的反政府軍佔領了盧旺達,把發動屠殺的政權逐出國境,屠殺才得以終止。只在一百天內,就有一百萬人在盧旺達的種族屠殺和戰爭中喪生,這是歷史上最殘酷的屠殺活動之一。」——《種族屠殺與危害人類的罪行百科全書》(英語)

大約有四百個耶和華見證人在屠殺中喪生。當中包括為了保護圖西族弟兄姊妹而被殺害的胡圖族見證人,但沒有一個見證人是被信徒同工殺害的。

[圖片]

居民逃離盧旺達

[第197頁的附欄或圖片]

「行刑室」

「長久以來,教堂都被人視為避難所。發動盧旺達種族滅絕大屠殺的人利用這一點,把許許多多圖西族人騙到教堂去,讓他們以為在那裡可以得到庇護。胡圖族的民兵和軍人於是有組織、有系統地屠殺來到教堂和學校避難的人。他們向這些不幸的人開槍掃射,投擲手榴彈,再用短刀、彎刀和鉤刀把沒死的人一一殺掉。……教會不單是任憑人利用教堂做行刑室,在有些地區,教士、宗教導師和教會的職員由於熟悉當地人,還幫忙找出誰是圖西族人,導致這些人被屠殺。在另一些地區,教會人員甚至直接參與屠殺。」——《基督教與盧旺達的種族屠殺》(英語)

「[天主教]教會不再支持圖西族,轉而支持胡圖族發動的軍事政變,協助哈比亞利馬納上台,使其統治一個胡圖族佔大多數的國家,這是教會最該受譴責的地方。批評家更指出,當種族滅絕大屠殺發生時,教會挑起仇恨,包庇惡人,也沒有保護來教堂尋求庇護的人,教會必須為這些事負上罪責。有些人還認為,大多數盧旺達人都信奉[天主教],教會作為宗教領袖卻沒有設法阻止屠殺行動,實在難辭其咎。」——《種族屠殺與危害人類的罪行百科全書》(英語)

[第201-203頁的附欄或圖片]

「人人都替你求情,這次就饒你一命!」

讓-馬里耶·穆特津塔爾

出生年份 1959年

受浸年份 1985年

簡介 他是個建築工人。這個笑容滿面的忠心弟兄曾在1986年入獄八個月,當時只是剛受浸不久。1993年,他和讓娜結婚。他現在是基加利大會堂委員會的主席。

◼ 1994年4月7日,我和妻子讓娜,還有我們一個月大的女兒杰邁瑪在睡夢中被槍聲驚醒。起初,我們還以為這只是政治衝突,但不久就得知,原來聯攻派民兵開始有系統地屠殺所有圖西族人。由於我們是圖西族,所以不敢外出。我們懇切地向耶和華禱告,求他讓我們知道該怎麼做。當時,三個勇敢的胡圖族弟兄阿塔納斯、夏爾和伊曼紐爾冒生命危險把食物帶給我們。

後來,我和妻子有大約一個月的時間,要躲在不同弟兄的家裡。當時,追殺圖西族人的行動不斷加劇,民兵拿著刀、矛、彎刀來到我藏身的地方。我一看見他們就拼命跑,想躲進小樹叢裡,但被他們發現了。這些手拿武器的人團團圍住我,我向他們求情說我是個耶和華見證人,但他們說:「你是叛黨!」他們把我踢倒在地,用槍托和棍子打我。這時,有一大群人在場圍觀,當中的一個人我曾向他傳過道。他勇敢地喊道:「放過他吧!」那時候,胡圖族弟兄夏爾也趕到了,他的妻子和孩子們看見我滿身鮮血倒在地上,就哭喊起來。那些民兵一時手軟放過了我,他們說:「人人都替你求情,這次就饒你一命!」夏爾把我帶回家,替我包紮傷口。民兵警告我們,如果我逃走,夏爾就得替我死。

當時,讓娜和女兒跟我分散了。讓娜也遇到危險,被人毒打,幸而死裡逃生。後來,別人告訴她,我已經死了,還叫她找些東西替我收屍。

我和妻子後來在阿塔納斯的家重聚,我們如釋重負,不禁痛哭起來。不過,我們料到第二天還是會遭遇不測。那天的確是兇險重重,我們要東躲西藏,真像是一場噩夢。我記得,當時自己求耶和華說:「昨天你救了我們,求你再幫幫我們吧。我們很想把女兒養大,一家人繼續事奉你!」傍晚的時候,三個胡圖族弟兄冒著極大的風險,帶著我們大約三十個圖西族人,好不容易越過一個個危險的路障,最終到達了安全的地方。在這群人當中,後來有六個接受了真理。

我們後來得知,夏爾和他的幾個朋友繼續幫助了許多圖西族人逃走。聯攻派民兵發現後憤怒若狂,抓住了夏爾和一個胡圖族的傳道員萊昂納爾。夏爾的妻子聽到民兵們說:「你們膽敢幫助圖西族人逃跑,必須要處死!」然後,民兵就把他們殺害了。這讓我想起耶穌曾說過的一句話,「人為朋友捐棄生命,人的愛心沒有比這更大的了」。(約翰福音15:13

早在戰爭爆發之前,我和讓娜打算結婚的時候,就決定婚後其中的一個人要做先驅。不過,我們的很多親戚都在戰爭中被殺害,遺下了不少孤兒。我們雖然當時已經有了兩個孩子,但還是收養了六個孤兒。儘管如此,讓娜仍然能夠在戰後做先驅,至今已經有12年了。我們收養的六個孤兒,雖然他們的父母並不是耶和華見證人,但他們都受了浸。三個男孩做了助理僕人,一個女孩和她的丈夫在伯特利服務。現在,我們有自己的四個孩子,兩個大女兒都受了浸。

[圖片]

穆特津塔爾夫婦和他們的兩個孩子及五個被他們收養的孤兒

[第204,205頁的附欄或圖片]

「全靠真理,我們才能振作起來」

瓦萊麗·穆薩布伊馬納和安杰利內·穆薩布韋是親姐妹。她們的家族虔信天主教,父親還是一個教區委員會的主席。瓦萊麗在修道院學習了四年,有志成為修女。可是,由於一個神父的行為令她很失望,她在1974年離開了修道院。後來她跟耶和華見證人學習聖經,並受了浸,從1979年開始做先驅。她妹妹安杰利內也學習了聖經,並受浸成為耶和華見證人。現在,兩姐妹一起做特別先驅,幫助了很多人認識真理。

屠殺發生的時候,瓦萊麗和安杰利內住在基加利。她們把九個人藏在家裡,包括兩個孕婦,其中一個孕婦的丈夫剛剛被殺害不久。後來,這個孕婦要生孩子,但出去實在太危險了,兩姐妹就替她接生。鄰居知道後,就帶食物和水給她們。

聯攻派民兵聽說瓦萊麗和安杰利內把圖西族人藏起來,就到她們的房子去,在外面喊道:「交出圖西族的耶和華見證人,我們要殺死他們!」可是,民兵不敢進房子去,因為她們所租的房子是屬於一個軍官的。 *結果,房子裡的人都保住了性命。

戰爭愈演愈烈,到處槍林彈雨,瓦萊麗和安杰利內不得不撤離她們所住的地區。兩姐妹跟其他見證人一起逃到剛果的戈馬,受到當地弟兄姊妹的熱烈歡迎。她們繼續在戈馬傳道,主持了許多聖經研究。

種族屠殺結束後,她們怎樣平復心靈的創傷呢?瓦萊麗難過地說:「我失去了許多屬靈的兒女,包括歐仁·恩塔班那和他的家人。全靠真理,我們才能振作起來,享有內心的安寧。我們知道耶和華一定會懲罰作惡的人。」

[腳注]

^ 265段 戰爭結束後,這個軍官開始學習聖經,後來去世了。不過,他的妻子和兩個孩子都成為了見證人。

[第206,207頁的附欄或圖片]

為了我們,他們已把生命置之度外了

阿爾弗雷德·塞馬利

出生年份 1964年

受浸年份 1981年

簡介 他跟妻子若爾熱特住在基加利的郊區。他很愛家人,是個好丈夫,也是個好爸爸。現在,他是基加利的醫院聯絡委員會成員。

◼ 種族屠殺開始時,一個住在我家附近的胡圖族弟兄阿塔納斯通知我們:「他們要殺死所有圖西族人,也會殺死你們。」阿塔納一定要我們躲到他家裡去。他在戰前挖了一個地洞,大概有3.5米深(12英尺),他叫我們藏在裡面。我帶頭順著他自製的梯子爬下去。阿塔納斯也把食物和墊子送下來給我們。這時候,外面到處都有人被屠殺。

阿塔納斯的鄰居懷疑我們躲在他的家,就威脅要燒了他的房子。可是阿塔納斯一家繼續保護我們。很明顯,為了我們,他們已把生命置之度外了。

後來,戰況越來越激烈,阿塔納斯一家也躲到洞裡來了,於是我們的人數增加到十六個。洞裡伸手不見五指,因為我們不敢點任何燈火。每天,每人只能吃一勺泡在糖水裡的生米。十天後,連這些食物也沒有了。到第十三天,我們實在太餓了!怎麼辦呢?在梯頂上,我們可以隱約看到外面的情況,我們發現外面有些不同,士兵的制服變了。既然阿塔納斯一家保護了我,現在輪到我犧牲一下了。於是,我決定跟阿塔納斯的十幾歲大的兒子一起上去,找找食物。所有人先一起做了禱告,然後我們就出去了。

大概半個小時後,我們回來了,告訴大家盧旺達愛國陣線已經控制了這個地區。有些士兵也跟我們一起來了。我把藏身的地方指給他們看,他們簡直不敢相信,直到看見弟兄姊妹一個接一個地爬出洞口。若爾熱特永遠不會忘記當時的情景,她說:「我們出來的時候髒死了。躲在地洞裡差不多三個星期,沒有洗澡,也沒有洗衣服。」

士兵們看見圖西族人和胡圖族人竟然可以一起躲在洞裡,覺得實在不可思議。我告訴他們:「我們是耶和華見證人,絕不歧視任何種族。」他們驚訝不已,說:「給這些從洞裡出來的人一些食物和糖!」然後他們帶我們到一所房子,有大約一百人臨時住在那裡。後來,有個姊妹堅持要我們十六個人到她家裡去住。

我們很慶幸能保住性命。不過,像周圍許多人一樣,我的哥哥、妹妹,以及他們的全家都被殺害了,所有人都是耶和華見證人。我們雖然非常難過,但也知道,這些經歷其實都「在乎時間和不能預見的遭遇」。談到我們的感受,若爾熱特說:「我們失去了許多弟兄姊妹和親人,有些弟兄姊妹雖然活了下來,卻要四處逃難,東躲西藏,經歷了很多痛苦。雖然如此,我們通過禱告,鞏固了跟耶和華的關係,也看出耶和華的手強壯有力。他通過組織安慰我們,給我們適時的幫助,我們實在感激不盡。耶和華的確大大賜福給我們。」(傳道書9:11

[第208,209頁的附欄或圖片]

耶和華幫助我們渡過艱難的時期

阿爾貝·巴哈蒂

出生年份 1958年

受浸年份 1980年

簡介 他是個長老,已婚,有三個孩子。妻子和大女兒是正規先驅,兒子是助理僕人。阿爾貝性情沉靜,是個胡圖族人。他1977年開始參加聚會時,國內只有大約七十個傳道員。他在1988年入獄,曾被人毒打。由於他不肯佩戴政黨的徽章,一個曾當過兵的鄰居就把徽章別進他的肉裡,冷笑著說:「現在戴上了吧!」

◼ 盧旺達總統遇難後,有些弟兄、親戚、鄰居都逃到我家裡來。我發現兩個圖西族的姊妹戈雷蒂和蘇珊沒有來,就很擔心。雖然外面十分危險,我還是出去找她們。人們紛紛逃命時,我一眼看見戈雷蒂正帶著孩子往一個有路障的方向走,他們簡直就是去送死,於是我馬上帶她和孩子回我家。

幾天後,蘇珊和另外五個人也來到我家,加上他們,我的家總共有二十多個人,十分危險。

起碼有三次,聯攻派民兵來到我家。有一次,他們從窗戶看到我的妻子韋斯蒂,就命令她出來。韋斯蒂是圖西族,於是我站在民兵和她之間,對民兵說:「你要殺她,就先殺了我吧!」民兵議論一番,然後叫她進房子去。一個民兵說:「我不想殺女人,要殺男的。」他們把目標轉向我妻子年輕的弟弟。他們把他拉出來時,我衝上前去,擋在他前面,求情說:「看在上帝的份上,求求你放過他吧!」

一個民兵用胳膊肘猛擊我,反駁說:「我又不是替上帝做事的!」可是,他還是改變了主意,對我說:「帶他滾吧!」這樣,我妻子的弟弟才逃過了大難。

大約一個月後,有兩個弟兄來找食物。我有一些豆子,就分了一部分給他們。當我帶他們到一條安全的小路,讓他們從那裡離開時,突然聽到一聲槍響,隨即失去了知覺。原來,我被流彈的碎片打中了一隻眼睛。有個鄰居把我送到醫院,我受傷的眼睛失去了視力,更糟的是,我暫時不能回家。與此同時,戰事不斷升級,藏在我家的人繼續留下去會很危險,於是他們逃到別的弟兄家裡去了。這些弟兄冒生命危險保護他們,直到1994年6月。到了10月我才可以再次和家人重聚。我很感激耶和華幫助我和家人渡過這段艱難的時期。

[圖片]

阿爾貝·巴哈蒂和家人以及他保護過的人

[第210-212頁的附欄或圖片]

「這是正路」

加斯帕爾·尼永吉拉

出生年份 1954年

受浸年份 1978年

簡介 他常常面帶笑容,性格積極樂觀,為真理奮勇作戰。他已婚,有三個女兒。他現在是盧旺達分部委員會的成員。

◼ 4月7日清晨,一輪槍聲過後,我看到十五間圖西族人的房屋被放火焚燒,其中兩間是弟兄的。我不禁想到,我們的家會不會就是下一個?我妻子是圖西族,想到她和兩個孩子的安危,我害怕極了。

局勢混亂、人心惶惶、流言四起,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我覺得先讓妻子和孩子到弟兄的家去會比較安全,稍後再和她們會合。當情況好些時,我就到弟兄的家去找她們,發現她們已被迫逃到一間學校去避難。當天下午,一個鄰居跑來告訴我說:「所有躲在這個學校裡的圖西族人都會被殺死!」我立刻衝去那間學校,找到妻子、孩子和另外大約二十個人,當中包括弟兄姊妹,叫他們快回家去。我們離開時,看見民兵帶著一群人到城外的一個地方。在那裡,他們殺了兩千多個圖西族人。

當時,有個鄰居的妻子在學校裡生了孩子。當聯攻派民兵向學校投手榴彈時,丈夫抱著孩子逃命,而妻子卻在慌亂之中向別的方向跑,他們就失散了。這個鄰居是圖西族人,但是因為抱著剛出生的孩子,得以越過路障來到我家。他求我去找些奶來餵孩子,於是我戰戰兢兢地出去了,無意中到了一個有民兵把守的路障。他們知道了我是為一個圖西族的孩子找奶喝,就認定我是支持圖西族的,說:「殺了他!」一個士兵用槍托打我,把我打得血流滿面。我昏了過去。他們以為我已經死了,就把我拖到附近一間房子的後面。

一個鄰居認出我來,說:「快點兒跑吧,要不他們會回來收拾你的。」他就幫我回到了家。

雖然傷口很疼,但是這次受傷卻保護了我。第二天,有五個人來到我家,強迫我給一個軍官開車,因為他們知道我是個司機。不過,他們看見我傷得那麼重,就沒有堅持,也沒有逼我去跟民兵一起巡邏。

隨後的日子,我們每天都要擔驚受怕、忍飢受餓,不知道還會有什麼事發生。這時,有一個圖西族的婦女帶著兩個很小的孩子逃到我家。我把她藏在廚房的一個櫃子裡,她的兩個孩子就跟我們的孩子一起躲在另一個房間。反政府的愛國陣線軍隊節節得勝,於是有謠言說,聯攻派民兵要展開大清洗,把有圖西族妻子的胡圖族男子通通殺掉。我們全家又得逃難了。由於愛國陣線佔領了我們的地區,圖西族人脫離了危險,反而是我這個胡圖族人隨時有可能被殺。

我和一些鄰居來到一個由愛國陣線的士兵把守的路障。他們看見我是個胡圖族人,頭上裹著繃帶,就以為我是民兵。士兵們向我們喊道:「你們當中有殺人犯和匪徒,還敢來找我們幫忙!你們有誰曾幫助過圖西族人,把他們藏起來呢?」我把藏在我家的那個婦女和她的孩子指給他們看。士兵們就把兩個小孩帶到一旁,問他們說:「這個頭上有繃帶的人是誰啊?」孩子說:「他不是民兵,他是耶和華見證人,是好人。」我之前救了這兩個孩子和孩子的媽媽,這次他們救了我!

士兵們聽後很滿意,於是把我們帶到離基加利大約20公里(12英里)的營地,那裡有大概16000個倖存者。我們在那裡遇到約60個弟兄姊妹,他們來自14群會眾。我們安排了聚會,第一次就有96人參加!這次聚會十分傷感,因為聽到很多朋友都被殺害了,有些姊妹被人強姦。弟兄姊妹很需要來自聖經的安慰和鼓勵,而我是惟一的長老。我用心聽他們訴說悲慘的經歷,安慰他們,告訴他們耶和華很愛他們,很了解他們的痛苦。

7月10日,經過了一週又一週的恐怖日子後,我們終於可以回家了。我記得在遇到危險、感到害怕的時候,常常會想起一首詩歌,叫《這是正路》。歌詞說:「切勿粗心大意,稍偏離左右。耶和華的正道,要留意行走。」這兩句話大大激勵了我,使我滿懷信念堅持到底。

[第223,224頁的附欄或圖片]

有人喊我的名字

亨克·范比塞爾

出生年份 1957年

受浸年份 1976年

簡介 他曾在荷蘭分部服務,後來在1984年到基列學校受訓。他先後被派到中非共和國和乍得,1992年9月被派到盧旺達服務。現在,他和妻子貝爾特一起在盧旺達的分部辦事處工作。

◼ 我開始在盧旺達服務時,被派到基加利的一群會眾。這群會眾有很多孩子,弟兄姊妹都十分熱情好客。1992年,全國的會眾數目還不多,傳道員的人數只是剛剛超過1500。政府當局對我們的活動還有懷疑,我們傳道時,警察會不時來查問,檢查我們的身份證件。

大屠殺開始時,我不得不離開盧旺達。不久後,我被派到剛果東部,協助那裡的難民。我從內羅畢出發到戈馬,戈馬位於剛果東部,靠近盧旺達邊境。我從來沒有去過那裡,除了一個長老的名字外,我什麼也不知道,更不知道該怎樣找到他。到了那裡後,我坐了出租車,請司機幫忙找這個長老,司機又問了別的司機,結果,不出30分鐘,我就站在這個長老的家門口了。兩個盧旺達督導委員會的弟兄過了邊境到戈馬,我把從肯尼亞分部帶來的錢轉交給了他們,用來幫助在盧旺達的弟兄姊妹。

後來,我再次從內羅畢到戈馬。我記得在往盧旺達的邊境走的時候,路本來很短,卻用了很長時間,因為有一大群盧旺達難民迎面湧來。

突然,我聽到有人喊我的名字「亨克弟兄!亨克弟兄!」我看看是誰在喊我,原來是阿方西娜。她是一個14歲左右的女孩,我以前在基加利的時候,跟她同一群會眾。阿方西娜和媽媽失散了,於是我帶著她一起在人群中走,帶她到王國聚會所,那裡是很多難民弟兄姊妹的聚集點。起先,有一個剛果家庭負責照顧她,後來,就轉給一個來自她老家的會眾的姊妹。最後,阿方西娜終於和媽媽在基加利重聚了。

[圖片]

亨克和妻子貝爾特

[第235,236頁的附欄或圖片]

耶和華的確行了奇妙的大事!

京特·雷思克

出生年份 1937年

受浸年份 1953年

簡介 他在1958年開始做先驅,是基列學校第43屆畢業生。自1967年起,他曾在加蓬、中非共和國和肯尼亞服務,也曾奉派到不同的國家探訪。現在,他是盧旺達分部委員會的成員。

◼ 1980年,肯尼亞分部派我以區域監督的身份探訪盧旺達,這是我第一次來到這裡。當時,盧旺達只有7群會眾,127個傳道員。我也是盧旺達第一屆先驅訓練班的兩位導師之一。那一屆訓練班有22個先驅參加,許多至今仍然留在全時服務的崗位上。當地的弟兄姊妹熱愛真理,熱心傳道。工作完成後,我帶著這些美好的回憶回到肯尼亞。

1996年,我收到肯尼亞分部的信,邀請我到盧旺達服務。我已經在肯尼亞18年了,很喜歡那裡。我抵達盧旺達時,當地的局勢仍然十分動盪,晚上常常聽到槍聲。可是,我很快就喜歡上了這個新委派,看見耶和華怎樣賜福給這裡的傳道工作,我就更喜歡在這裡服務了。

以往,舉行大會的場地都很簡陋,弟兄姊妹常常要坐在地上或石頭上,但他們從不抱怨。受浸池也只是在地上挖的一個坑,裡面鋪了些帆布。隨著時間過去,弟兄們興建了一些開放式的大會堂和可擴展的聚會所,可以用來舉行大會。不過,內陸地區的大會場地仍然很簡陋。

弟兄們都熱心宣揚好消息。基加利各群會眾在週末的一大早就舉行聚會,結束後,傳道員就去傳道,一直做到天黑。

會眾的年輕人是未來的傳道員,日後也會負起很多責任,所以我常常撥出時間跟他們在一起。他們無畏地堅守基督徒的立場,表明他們年紀輕輕,已經跟耶和華建立了十分親密的關係,實在令人欣慰!

比如說,在南部有一個11歲的男孩叫呂克,在課堂上老師叫他唱國歌,他就尊敬地問可不可以唱王國詩歌,不唱國歌。老師同意了。他唱完後,所有人都鼓掌。呂克不但記得詩歌的旋律,還記得歌詞,表明他真的喜歡讚美造物主。這件事和其他年輕人的榜樣都使我深受鼓勵。我也認識一個姊妹,她曾因傳講好消息而坐了幾年牢。她在監獄裡生了一個兒子,給他起名叫斯希卡馬·霍達里(斯瓦希里語的意思是堅定不移)。斯希卡馬果然人如其名,他現在是個特別先驅,也是會眾的助理僕人,最近還參加了獨身弟兄聖經研習班。

多年來,盧旺達的弟兄姊妹歷盡艱辛,包括被政府禁止,經歷內戰和大屠殺。他們熱心傳道,忠貞不渝,常常令我深受感動。能跟他們一起工作,實在是莫大的榮幸。我時常感受到耶和華所賜的福分,他也保護我、扶持我,使我跟他更親近。耶和華的確行了奇妙的大事!(詩篇136:4

[第254,255頁的附欄或圖片]

盧旺達——屬靈大事年表

1970年

1970年 開始有傳道員提交傳道報告

1975年 第一個盧旺達家庭從剛果回國

1976年 基尼阿萬達語的《這王國的好消息》小冊子出版

1978年 《守望台》開始翻譯成基尼阿萬達語(月刊)

1980年

1982年 傳道工作受到禁止,負責的弟兄入獄

1986年 三分之一的傳道員入獄

1990年

1990年 盧旺達北部爆發戰爭

1992年 盧旺達舉行第一個區域大會

盧旺達的耶和華見證人取得法律認可

海外傳道員抵達

1994年 滅絕圖西族人的大屠殺爆發

1996年 海外傳道員返回

傳道部設立

1998年 基尼阿萬達語版的《守望台》與英語版同步發行

1999年 基加利的開放式大會堂舉行呈獻禮

2000年

2000年 設立分部辦事處

王國聚會所建築工程處開始運作

2001年 購置土地用來興建分部

2006年 分部舉行呈獻禮

2007年 基尼阿萬達語的《希臘語經卷新世界譯本》發行

2010年

2010年 基尼阿萬達語的《聖經新世界譯本》發行

[第234頁的圖表或圖片]

(排版後的式樣,見出版物)

傳道員總數

先驅總數

20 000

15 000

10 000

5 000

1985年 1990年 1995年 2000年 2005年 2010年

[第167頁的地圖]

(排版後的式樣,見出版物)

烏干達

剛果民主共和國

尼拉貢戈火山

戈馬

布隆迪

坦桑尼亞

盧旺達

基加利

維龍加火山群

卡里辛比火山

魯亨蓋里(現稱穆桑澤)

吉塞尼(現稱魯巴五)

基伍湖

布卡武

卡農比

馬薩卡

吉塔拉馬(現稱穆漢加)

布蓋塞拉

尼亞比辛杜(現稱尼亞恩扎)

薩韋

布塔雷(現稱胡耶)

赤道

[第164,165頁的圖片]

在基伍湖捕魚

[第169頁的圖片]

奧登·姆瓦伊索巴和妻子埃內亞

[第170頁的圖片]

加斯帕爾·盧華卡布布和女兒德博拉及妻子梅拉妮

[第171頁的圖片]

《這王國的好消息》(基尼阿萬達語版)

[第172頁的圖片]

朱斯坦·魯瓦加托雷

[第172頁的圖片]

費迪南·穆加魯拉

[第173頁的圖片]

1976年受浸的三個傳道員:利奧波德·哈雷里曼納、皮埃爾·圖瓦吉拉耶祖、伊曼紐爾·巴扎齊納

[第174頁的圖片]

基尼阿萬達語刊物

[第179頁的圖片]

福卡斯·哈基祖姆瓦米

[第180頁的圖片]

帕拉坦·恩桑祖韋莫夫婦(右)及其兒女

[第181頁的圖片]

奧黛特·穆坎德凱齊

[第182頁的圖片]

亨利·塞永阿騎著他的摩托車

[第188頁的圖片]

1992年4月13日政府簽發的證書

[第190頁的圖片]

弟兄們移走講台,以便球賽舉行

[第192頁的圖片]

埃利斯夫婦(中)跟盧華卡布布一家和松巴一家

[第193頁的圖片]

基加利附近失事飛機的殘骸

[第199頁的圖片]

在基布耶(現稱卡龍伊)的天主教教堂門口,寫著「弟兄之情到哪裡去了」

[第214頁的圖片]

從左至右:(後排)安德烈·特瓦希爾瓦、讓·德迪厄·穆加博、伊瑪庫萊、尚塔爾(抱著孩子)、蘇珊;(前排)穆加博弟兄和尚塔爾的孩子:讓-呂克、阿加佩

[第216頁的圖片]

韋達斯特·比門伊馬納在主持聖經研究

[第217頁的圖片]

塔爾西斯·塞米內加和妻子尚塔爾

[第218頁的圖片]

塔爾西斯和朱斯坦站在棚子旁邊,塔爾西斯一家曾在裡面躲了一個月

[第226頁的圖片]

上圖:盧旺達見證人居住的難民營;下圖:見證人和非見證人一起居住的難民營

剛果的戈馬

坦桑尼亞的貝納科

[第229頁的圖片]

用作醫院的王國聚會所

[第238頁的圖片]

奧雷斯特一家,攝於1996年

[第240頁的圖片]

泰奧巴爾德·穆年蓬杜和妻子貝朗西萊

[第241頁的圖片]

圖西族和胡圖族的弟兄姊妹一起為興建大會堂平整土地

[第242頁的圖片]

開放式的大會堂,基加利,2006年

[第243頁的圖片]

組織事務訓練班,基加利,2008年

[第246頁的圖片]

吉塞尼的特別大會日手語區,2011年

[第248頁的圖片]

弗朗索瓦-格扎維埃·哈基齊馬納

[第252,253頁的圖片]

弟兄姊妹們正跟「莊稼的主人」在這塊肥沃的田地一同工作,他們絕不會緩慢下來